第36節
“羅芙姐應該不會騙我們??!”任千里道。 陸老并不出聲,而是坐在店里的紅木椅上,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穆長生看了應天一眼,點頭道:“我并不是覺得羅姑娘在騙我們,我只是認為,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騙我們?!?/br> “怎么說?”榮成覺得自己要被繞暈了。 “我來替長生跟你們解釋一下吧!”應天開口道:“剛剛那個女鬼說她全村都被屠光了,只有她自己變成鬼物逃了出來。她還說她想報仇,但是那些外地人身上有很可怕的氣息,她接近不了。這樣看來,屠光他們村子的人百分百的可能是覺醒者??墒怯X醒者是看得見鬼物的,既然那些人那么厲害,他們怎么可能會讓羅芙逃脫呢?如果他們覺得羅芙無關緊要,為什么又要派人將她抓走呢?” 應天這么一說,榮成和任千里面上都露出些許迷茫來。 應天眉梢一挑,看了任千里一眼,“還有你,任千里,你說你是順便去羅芙的家鄉看看,怎么看著看著,就看到何家別墅外面了呢?”他盯著任千里那張蒼白的臉,聲音低沉隱含威脅之意,“還是說,你是故意把我們引過去的?” “不是不是,我……我……”任千里想要解釋,可是在應天充滿壓迫力的視線下,那天的經歷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他本來就懼怕應天,這下更是被驚得瑟瑟發抖,整個人險些倒了下去。 眼見任千里被應天嚇得夠嗆,穆長生又想起任千里的變身后的樣子,便道:“好了應天,你嚇到他了?!?/br> 應天撇撇嘴,有些不高興,但是并沒有反駁穆長生。 穆長生對任千里道:“你現在可以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情了,不用緊張?!?/br> 跟應天相比,穆長生臉上雖然沒有什么笑意,但是看上去就溫和可靠許多了,也十分容易讓人信服,最重要的是,穆長生身上并沒有應天那種充滿壓迫的詭異可怕的氣息,因此任千里盡量不去看應天,只是看著穆長生,點頭道:“沒錯,我那天本來是想去羅芙姐的家鄉的,可是還沒到火車站的時候,卻發現了羅芙姐的鬼魂在外面飄蕩,剛剛發現羅芙姐已經死了的時候,我又震驚又不太敢相信,便想要追上去問問,卻見到羅芙姐被一群陌生的覺醒者抓走關進了鎖魂器里。我當時想也不想,就沖上去想救羅芙姐回來。誰知道……誰知道等我變身之后,那些人似乎對我的蛇型比較感興趣,趁我攻擊的時候將一些奇怪的藥水噴到我的嘴里,我被迫咽了下去,之后就變不回人形了,再然后,打著打著,穆哥和應天……哥就來了?!苯袘斓臅r候,任千里的口氣十分生硬且不自然。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計較這個,穆長生不過是將事情問清楚,聽了任千里的解釋后,他不置可否,只捏著手里那枚鎖魂器道:“羅芙本身也是一名貴……覺醒者?!?/br> 榮成聽了這話有些驚訝,“她也是覺醒者?完全看不出來??!” 陸老卻是明白穆長生的意思,向來喜歡年輕人的他點頭,嘆息道:“之前我也看出來了,那個小姑娘的確是覺醒者,只不過看她那樣子,應該是剛剛要覺醒就被人殺害了?!?/br> 聽了這話,任千里眼眶又有些紅了。同樣是覺醒者,可是羅芙姐并沒有像他一樣,一開始就遇上好人。 穆長生道:“羅姑娘的話雖然不全是真的,但其中有幾點倒是可以相信的。她說村里的人在過獨木橋的時候都沉了下去,只有她成功走了過去,這說明,跟其他村民相比,她本身就有著不可復制的特殊性。而覺醒者,便是人類中唯一的特殊,他們村子既然世世代代守護著河對岸的寶物,就說明當年設下結界保護的人就算不是她的祖先,也一定是與之有很大因緣的人。結界只對后人之中的覺醒者開放,這就跟某些大能指定具有天資的后代才能繼承其遺寶的情節是一樣的??上Я_姑娘的那位祖先大概沒有想到,隨著時間過去,傳承斷絕,以至于后人根本不知道身邊有寶物可以傳承,白白浪費了機緣反倒被惡人占了空子。至于為什么有些地方不可信,剛剛應天已經說了?!?/br> 說著,他側頭應天看了一眼,對方始終看著他,見他看過來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穆長生眼角微微彎起,側過頭繼續道:“我想羅姑娘應該是被人篡改了記憶,她本身對我們并沒有惡意,幕后之人的用意,應該是要用望虛鏡這件至寶引我們過去?!?/br> “篡改記憶?”榮成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馬克思大大的教誨是徹底不能用了。 這幾句話下來,陸老便露出凝重的表情,他回憶道:“篡改記憶?以前有個叫陳然的覺醒者覺醒的就是這種能力,他利用這種能力篡改了許多覺醒者的記憶,甚至試圖組建一個新的覺醒者聯盟,鬧得當時靈界內一片腥風血雨……后來被四大家族派人剿滅,沒想到現在這種能力又出現了,他竟然還活著!”陸老的臉色有些凝重,能力覺醒的方向具有唯一性,通常百年內,一種能力只有一個人會覺醒,有歷史記錄以來就沒有重復過,比如現在任千里覺醒的能力變身成巨蛇,百年內就不會有第二個人覺醒同樣的能力,換句話說,如果任千里的父親沒有去世,他現在覺醒的,可能還是變身卻不是變成巨蛇了。 穆長生道:“之所以肯定羅姑娘的記憶被人篡改了,是因為我在她身體里看到一樣東西?!蹦麻L生頓了頓,繼續道:“在我的靈識感應里,羅姑娘的身體里,有一道三魂護持咒。那道咒術上,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烙印?!弊仙闹涔馍匣颐擅梢黄?,實在太明顯了。因為言靈基本上能復制任何天賦能力,這就使得穆長生可以輕易看穿被人使用的是哪種能力,即使羅芙身上留下的,只是一點點殘留的痕跡。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穆長生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三魂護持咒,一個是當初被他送去投胎的小鬼物,另一個就是羅芙。兩人身上的,還是同一個人留下的咒術,這背后有什么隱藏的聯系穆長生不必去猜,也沒必要去猜,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那些東西。 除了榮成和任千里一臉茫然,陸老和應天對三魂護持咒是什么東西都十分清楚。 陸老道:“能夠篡改記憶,還能夠在她身上有三魂護持咒的情況下繼續壓制下去,看來那幫覺醒者之中,有不少高手??!” 應天道:“長生,既然那些人是故意引我們過去的,那我們還去找望虛鏡嗎?” 穆長生眼底掠過一絲銳氣,“去,怎么不去?只要望虛鏡真如傳說中那般,我就一定要得到它!” === 下午五點,道教協會。 現如今的道教協會是由建國前的一間道觀改造出來的。宿清源五年前來到g市,三年前被推舉為會長,他雖然看著年輕,但道術很高,又毫不藏私地指點同行,因而聲望很高。 這一天下午,他又站在大堂里講了兩個小時的道法理論和運用演示,說得口干舌燥,精神上也很疲憊,兩個小時的時間一到,他立刻下課,看都沒看一眼課堂上那兩百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立刻轉身就走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樣,一時心軟結果被那幫小毛頭纏到午夜十二點還不放過他。想到這里,宿清源微微一嘆,要是他家應天也這么乖這么纏人就好了,可惜兒子養大了就是別人家的了。 想到應天,宿清源的思緒又回到他損耗許多的心頭血上,俊逸的眉宇又擰出了一個川字。 “得再想想辦法才行?!彼耷逶脆哉Z。 卻不料出了道教協會,宿清源便碰上了一個人。 對方看上去二十八歲上下,小麥色的皮膚看上去十分健康,面容陽剛硬朗,濃眉鋒利如劍,身形高挑健碩,即使穿著衣服也能看出下面鼓起的肌rou弧度。一身黑色的風衣皮褲黑靴子更襯得這個人酷炫無比。他站在道觀門外那條鋪著青石磚的大路上,身后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宿清源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也能看出是極好的車子。 宿清源打量他一眼,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了,便道:“這位……先生,你找貧道是有什么事么?” 他一走出道觀對方就一直盯著他看,目光有種奇怪的熱切。 男人微微一頓,道:“宿先生,你好,我是趙成安,兩個月前,你在h市救過我?!?/br> 救過太多人完全忘了對方是哪位的宿道長微微一笑,眼里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訝異,“哦,原來是你,你的傷好了么?” 趙成安點頭:“早就好了,當時多虧了宿先生?!?/br> “不必客氣?!毖粤T,宿清源轉身便要走了,卻被趙成安攔住了。宿清源眉梢一挑,看向趙成安,眼里的意思十分明顯。 趙成安微微一頓,道:“其實這次來找宿先生,除了要感謝上次救護之恩,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宿先生幫助?!?/br> “但說無妨?!彼耷逶葱Φ?。 趙成安道:“是關于你的養子應天的事情?!?/br> 宿清源斂起了笑意,肅容道:“好事還是壞事?” 趙成安道:“不算好事?!?/br> “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 沒有想到這么容易的趙成安微微一頓,片刻后連忙打開車門,讓宿清源坐進了副駕駛座。 車子啟動,窗外兩邊的行道樹飛速倒退,宿清源忽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對著趙成安道:“這位……趙先生,大夏天的,你這樣穿不熱嗎?” 據meimei說他這樣穿最帥最有魅力因此出門前特意打扮了一下的趙成安:…… 作者有話要說: ??? 可公開資料: 趙成安,能力:時光回溯、善惡感應(跟伊水湄類似,不過伊水湄是借著看到某個人的過去而判斷善惡,趙成安是靠感覺);速度:83;力量:89;綜合實力:85;身高:1.90(目前已知角色中最高的存在)。 第62章 羅芙的事情放一段落,榮成被公司一通電話叫了回去,現在法器店里只剩下穆長生、應天、任千里和陸老。 陸老摸了摸胡子,十分和藹地叫任千里幫他把店里預備用來做法器的材料一份份整理好。 任千里巴不得離應天遠一點,聽到這話,立刻歡快地應了一聲,走到柜臺后面整理東西去了。 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外面的暑氣漸漸開始散去,陸老安置在店內的制冷法陣也自動停止了運轉。 店里沒有燈,卻依舊亮堂堂的一如白天,陸老坐在紅木雕花靠背椅上,慢悠悠地泡了一壺茶,對著面前兩個年輕人道:“來,嘗嘗,現在有多少人想求老夫泡一杯茶,老夫都不干呢!” 應天坐在對面翻了個白眼,一副老頭子你盡管吹的樣子,要是往常他露出這個表情,陸老肯定吹胡子瞪眼,非得把這沒禮貌的后輩好好訓一頓不可,可是現在,他反而靠坐在紅木椅上,不聲不響,像是沒有看到應天的樣子。 見狀,穆長生眼底浮起幾分疑惑,他壓下不提,向陸老到了聲謝,便執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入口清香雅韻,馥郁甘純,茶香縈繞口腔久久不散,再往杯中看看,里頭幾枚茶葉根根分明舒展,脈絡清晰,茶液呈淡淡的琥珀色,這色澤多一分太濃,少一分太淡,尺寸把握得剛剛好。這一手泡茶的功夫,沒有十幾年是達不成。 “好茶!”穆長生真心實意地贊嘆。 應天聞言也拿起杯子飲了一口,跟著點點頭。 陸老見到這一幕,不滿地從鼻端哼出一口氣來,吹的下巴的胡子動了動,看過穆長生喝茶時令人賞心悅目的優雅姿勢,再看看應天跟喝酒一樣一口喝光,一副牛嚼牡丹的架勢,陸老頓時覺得自己泡出的好茶受到了侮辱。 要是平時,見到應天這小子這么糟蹋自己辛苦泡出的茶,他肯定早就發作了,可惜現在不是平時,誰讓應天是…… 唉!陸老無聲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件事情說出來,畢竟穆長生和應天這兩個小子……想了想,陸老覺得應該先講點別的,再慢慢把事情引出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便問道:“你們兩個,知道為什么今年靈界和妖魔界的沖突和矛盾越來越嚴重嗎?” 穆長生來到這個世界才不過幾月,并不知道往年是什么情形,不過想到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的妖物絕大多數嗜殺殘暴且毫無理智,明顯已經魔化了,他心底便隱隱有了個猜測。 果然,陸老嘆了口氣,道:“本來靈界跟妖界的關系雖然不是很好,但也算和平,往年并沒有像今年這樣有大批獵殺妖魔的任務,可是今年,今年隔開魔界和人界的封印有些松動,以致魔氣泄露,許多魔物從魔界跑了出來。魔物向來嗜血且有傳染性,許許多多無辜的妖物甚至靈物被染上魔性,不得不將之獵捕?!?/br> 穆長生道:“陸老先生直言無妨,我也想多了解一下靈界和妖魔界的情況?!?/br> 聽了這話陸老拊掌道:“那老頭子我就直說了!魔界的封印松動,跑出來許多魔物這件事情,其實影響并不大,這些魔物和魔化的妖物反而是靈界許多覺醒者積累實戰經驗的好幫手。畢竟妖魔雖然多,但這里到底是人界,是覺醒者的大本營,那些跑出來的妖魔在這里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是讓整個靈界陷入混亂的是,今年突然冒出了一股古怪的妖魔勢力,其中有魔化的妖物,也有純粹從魔界出來的魔物,他們至今已經在全國各地犯下五十多起案子,殺害了近六十名覺醒者。其中有四大家族的人,也有不少我們同盟的人,同盟今年突然跟四大家族合作,也是為了合力殲滅這股勢力,可惜直到現在依然沒有什么效果,每每抓到一個妖魔,對方就立即自爆,根本查不到什么東西?!?/br> 陸老頓了頓,接著看向應天:“我們懷疑,這股勢力的領頭者,就化成人形,隱藏在我們身邊?!?/br> 應天這時候正殷勤地拿了個橘子,一片片給穆長生剝干凈,注意到陸老看向自己的視線,他目光一暗,英氣的眉頭不滿地擰起:“老頭子,你看著我干什么?難道你懷疑我是那個什么……妖魔的領頭人?” “咳咳?!边@件事直到現在陸老也不敢確定,卻沒想到應天這么直接地說出來,他只能尷尬地咳了兩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坦白來說,今年這么多孩子里面,他最喜歡的就是應天了,這小子長得好看,性子又可愛,實力又強,雖然有時候愛跟他頂嘴,可是該道歉的時候、該嘴甜的時候也沒漏過,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后生,可惜他偏偏可能是……只能希望一切都是誤會吧! 穆長生看了陸老一眼,暗暗留心他今日不同尋常的舉止表現,見陸老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他側頭向應天道:“應天,把鎖妖囊拿出來給陸老看看吧!” “好!”應天連忙從背包里翻出裝了田螺的那只鎖妖囊,他隨手一拋,那只鎖妖囊準確地掉進了陸老懷里,“老頭子看好了,這是長生第十次的任務目標,趕快記上,然后把那個盒子給長生?!?/br> 凡是穆長生多看一眼的東西,應天從來沒有放過過,更何況是被穆長生看了很多次的那個檀木盒子。 經過這么一著,剛剛尷尬的氛圍一掃而空,陸老拿了那只鎖妖囊,打開來檢查了一下,見里面蜷縮著一只小田螺,滿意地點點頭,心道:有了何氏出資,今年同盟要買下一座山修學院的資本就有了。到時候他也不煉器了,開個課堂講課,多收可愛的小徒弟哈哈! 心情好了,陸老臉上也有了笑容,樂呵呵道:“你放心,答應給的東西老頭子我肯定不會食言的?!?/br> 說著他也不耽擱,立刻起身從左邊的紅木架子上拿下那個檀木盒子。轉身遞給長生,道:“這上面的咒文封印你肯定可以解開,老頭子我就不管了。只是你身體虛弱,若是要用,還得慢慢來?!?/br> 穆長生雙手接過盒子,頷首道:“多謝?!碑敵跛拇_是很想要這東西,不過后來應天給了他心頭血滋補,他的身體好了許多,對這東西倒不像當初那么渴求了,不過像這種對他身體有益處的靈物,穆長生向來是能弄到手就弄到手。 大慶的靈氣濃度比這個世界高了不知多少,像天山玉髓這樣的靈物自然也不少,可惜,自他十五歲重建穆家至今,所能得到的不過區區三份,就那么三份天山玉髓,還是他輾轉四方才弄到手的。 穆家主的言靈固然強悍,可畏懼這份力量的人絕不在少數,那時候,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他身體虛弱,體力不濟,個個心里都恨不得他早點死,怎么可能輕易送出天山玉髓為他保養身體? 他倒是可以輕而易舉地令名下的靈山凝出玉髓來,可是這用言靈得來的東西,卻永遠無法用到他自己身上。 見穆長生接過玉髓,左手撫摸著上面的紋路不知道在想什么。陸老搖頭道:“不用客氣,反正老頭子我留著這東西也沒什么用,給你們年輕人剛剛好?!?/br> === 穆長生和應天離開陸氏法器行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夏天日頭長,這時候天還沒完全黑,天空是依然是清澈的藍色,卻染上了些許夜幕降臨的暗沉之色,粉紫色的晚霞懸在天邊,漂亮得像是專門挑染好的紗帶。 暑氣漸漸散去,大街上走動的人也多了起來。穆長生和應天并肩行走在古玩街外的行道樹下。 高大的柳樹垂下萬千枝條,被風一拂就顯出婀娜風流的姿態來。 應天有些著迷地看著穆長生行走在柳樹下,被風拂動的長發,忽然開口道:“長生,你真的要去找那個望虛鏡嗎?即使它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穆長生道:“我不怕陷阱?!鳖D了頓,他又說了一句,“有你在,不怕?!?/br> 應天笑出聲來,有些不安的心情也寧靜了下來,他拍拍胸膛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在,拼了命也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聞言,穆長生停住腳步,認真道:“無需拼命。我不會有事?!庇旨恿艘痪?,“你也不會有危險?!?/br> 這話音落下,旁邊的一條小巷里忽然傳出些許異樣的響動,穆長生被驚動,下意識要往那邊看,應天卻忽然用力拉著他,將他拉到另一邊的隱蔽處。 在那個被樹木掩蔽,廣告牌遮蔽的地方,俊美得如在畫中的青年緊緊抱著他,透出淡淡粉色的唇瓣湊了過來。 穆長生一愣,他迅速往左右看了一眼,將他稍稍推開,道:“這是在大街上?!?/br>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應天低聲道,他年輕俊美的臉龐微微泛紅,注視著他的眼睛炙熱坦白。 穆長生的耳根漸漸紅了,然而停頓了片刻,他終是搖搖頭,拒絕了應天。 “我不喜歡你這樣?!蹦麻L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