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花綾子開始自責,不停地絮叨,弄得陸錦苦笑不得:那種情況下,說兩句粗話不會影響本公子溫文爾雅的形象好嗎?再說他好歹做過七天叫花子,人情冰冷,世態炎涼,什么樣兒的語言和舉止做出不來啊。 花綾子趴在陸錦的背上,內疚了一路,總覺得是她將陸綿綿從大家閨秀一點點將變成了鄉野婦人,就跟上了賊船似的,再也無法回頭了。 天上又飄起來細碎的雪,如鹽粒般迎風撲面,路邊立著一株紅梅,幽香撲鼻,在夜里靜靜綻放,陸錦看見了,走過去騰出手折下一枝,遞給還在不停反省自責的花綾子,“jiejie,花都開了,你就別再嘮叨啦….,綿綿受不了啊?!?/br> … 花綾子傷得不是太嚴重,回到包子鋪,削根粗枝做拐棍,蹦蹦跳跳繼續做包子,她一點兒都不想停下日漸紅火的生意。偏偏陸錦勸也勸了,攔也攔了,拿她沒轍,只好賣力打下手,又偷空跑了趟生藥鋪子,用自己僅有的幾個銅板給花綾子買了點跌打損傷的膏藥,到晚上按照郎中的叮囑給花綾子暖腳化瘀。 他是大家公子,不會照顧人,更別說給大姑娘泡腳。一盆熱水撒的到處都是,捏手不知輕重,疼得花綾子呲牙咧嘴,恨不能給他腦門上一棍子,“別捏啦喂——!,你是看jiejie不順眼,暗地里下黑手呢吧!” 陸錦低了頭,訕訕的,托著花綾子圓潤白嫩的右腳不知所措,最要命的是,他居然對那雙腳有了點齷齪的小心思,他就想這樣握在雙手中,托在掌心里,而且….還想放在懷里…… 這是…….,什么毛病啊這是….. “綿綿你怎么了….傻了嗎?”花綾子見他托著腳半天沒反應,伸出五指在陸綿綿眼前晃了晃,才將人晃回神來。 “jiejie….,我…”陸錦為自己齷齪的心思感到十分羞愧,小心翼翼替她穿了襪子,套上繡鞋,“我不會照顧人…,我….做的不好,你別怨我…,我會努力學的….” “多大的事兒啊,至于嗎?”花綾子切了一聲,坐在床沿上,就著小油燈,將自己的棉衣脫下來扔給陸錦,“把你那件換下來,我給你補補。就沖你這德行,估計縫補你也不拿手吧?” “…….”陸錦:“…嘿嘿…..” 陸錦穿了花綾子的棉衣,衣服上還留著她的溫度和一點淡淡的清香。他坐在花綾子身旁,見她將被子裹在身上,低了頭在開了縫的衣服上飛針走線。她補好了肩頭上撕裂的那道大口子,又填了棉絮,補長了棉衣的兩個袖子,比劃了一番,輕聲嘆道:“這衣裳也太舊了,穿不了多久。綿綿啊,下回咱們一起去趕集吧,買些結實的布料,jiejie重新給你做一件?!?/br> “…..jiejie,…….你對我真好?!敝徊贿^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棉衣,竟叫陸錦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那是!咱倆有緣,見頭一面那會兒,我就覺著吧,上輩子肯定在哪兒見過你?!被ňc子打趣他。 陸錦一時無話,燈火昏黃,映著花綾子認真的側臉,柔和且安詳,他心生觸動,思量這世上最溫暖安然的情景,莫過于此了。隨手拿起放在床頭上的竹笛,搭在唇邊,吹了一曲《鳳求凰》。 笛聲清雅悠然,如溪流潺潺,越過一室溫暖,散落無數幽香,在寂冷的雪夜里,翩然縈繞,輕舞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哎,說個啥好呢?珂安的第一篇正常向古言,數據這么渣,那就繼續求收藏吧,不然咱家小綿羊的公狗腰大長腿人魚線腹肌什么的還是裹嚴實點好了。。。。。。 ☆、第七章 花家包子鋪的生意最近很紅火,一般不到下午,包子就全部賣光了?;ňc子的錢掙得很順利,只是大半個月過去了,腳還沒好徹底,成天拄著拐杖,一跳一跳的先賣包子后數銅板。今兒中午一過,又攤了一大堆在桌子上,開始一枚一枚的數,陸錦趁她數錢的空當兒,跑去后面茅房解決急需。 茅房的門板讓風刮壞了,關不住。今兒不知道是湯水喝多還是怎么著,陸錦一趟趟地往這兒跑,因為花家就這么一間茅房,所以陸錦時時刻刻都得提防。好在最近花綾子腳不方便,要是走過來,他老遠就能聽見拐杖敲地的聲音,偏此刻有些大意,防著花綾子,卻防不了神出鬼沒的花老七。 花老七出現在茅房門口的時候,陸錦已經掀開裙子,背著他,站直了身軀正準備噓噓 。 花老七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陸錦覺得背后陰森森的,沒尿出來,轉頭一看,花老七就站在茅房外不遠處,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對著他,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 陸錦愣了片刻,解開套在棉裙子里的褲子,背著花老七異常鎮靜地蹲在茅坑上,水聲嘩啦啦響個透亮,之后很鎮靜地站起身,穿好衣服,翹著蘭花指,輕輕撫了撫胸口,裊裊婷婷出了茅房,嬌滴滴看著元神出竅的花老七,惡狠狠剜他一眼,“你居然偷看女人撒尿,…..我要告訴jiejie去…” 花老七也不自覺地翹起了蘭花指,抖抖索索指著他,說話也不那么利索了,“你….你…剛剛…剛剛….不是…..不是……站著站著….站..站…” “你想說我站著撒是么?”陸錦挑了挑眉,唇角上揚,做出一個極其嫵媚的姿態,言語間卻極為不快,“七叔!站著怎么了?只許男人站?還不許女人站?這是什么歪理?!實話告訴你,本姑娘想站著撒,就站著撒!想蹲著撒,就蹲著撒!你!…….管得著嗎?!” 花老七:“…….” “怎么著?這么喜歡偷看姑娘上茅房???你要不要臉吶???嗯??”陸錦步步緊逼,直逼得花老七節節敗退,“走,咱們上jiejie那兒說理去,本姑娘的名節讓人壞啦!本姑娘不想活啦!” 這要擱在以前,花老七指不定多高興呢,他會借坡下驢,趁機把陸綿綿摟在懷里,甜言蜜語哄著她,“乖啦,好綿綿,嫁給七叔不就得了?七叔會負責一輩子的?!?/br> 可是現在呢?這么俊俏的姑娘,這么溫柔可人、伶牙俐齒的姑娘,就因為顛覆了他自以為是的常識,讓他一下子就沒了興趣?!?這…這….,他現在又找不到人生的目標了,…如何是好啊….. 陸錦不搭理他,轉身朝前頭走去,嘴里還委屈地喊著,“jiejiejiejie,七叔他——” 花老七一個激靈,嗖的一下堵堵在陸錦前面,“小姑奶奶喂,七叔錯啦!什么也別說行不?七叔不是故意的,七叔這就給咱們把門板兒修好!” “哼,以后離本姑娘遠一點!”陸錦大大方方翻個白眼,從花老七身邊走過去,捂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連連感慨:好險,好險……. 幸虧花老七是個傻子。陸錦剛擦掉手心里的汗,又開始納悶,…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突然冒出來了? … 花綾子數好了錢,比昨天又多賺了兩百文,剛好陸錦從后門進來,幫她把銅板裝進匣子里,放到柜頭頂上,道:“jiejie,要不換成銀兩,或者兌成銀票吧,這樣一堆一堆的,很占地方?!?/br> 花綾子才要搭話,又見花老七從后邊鉆進來打招呼,“綾子啊,最近生意怎么樣???” “咦?七叔你怎么來了?”花老七不走尋常路,大白天居然出現在鋪子里,讓花綾子著實有些意外。 “最近能死的差不多都死了,沒生意做,可不就回來了么?”花老七嘿嘿兩聲,偷偷看一眼陸綿綿,發現她和從前一樣對他都是愛搭不理,心頭百般滋味,竟是無從梳理。 “那正好,給你派個活,”花綾子交代,“街頭吳木匠也是你的老熟人,大前天來吃包子的時候,我托他做了個物件兒,你幫忙取回來吧,我走不開,一會兒還要和綿綿準備明天的餡兒呢?!?/br> 花老七應了聲,出門的時候,又轉頭看了陸綿綿一眼,發現他笑嘻嘻地熱情地扶著花綾子往廚房走,開始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花老七出了門,陸錦在廚房里給花綾子打下手,他現在剁餡兒切絲都還能應付,手底下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和面的花綾子聊著, “jiejie,你叫吳木匠做了什么?” “床板吶,”花綾子看了他一眼,手里的活沒停,繼續說道:“我瞧你每晚和我擠在一處睡的不自在,就托他做了一張床板,支在咱屋里,你睡的也踏實些?!?/br> “我….,”陸錦愣了一下,開始辯解,聲音卻越來越小,“我….沒有不自在,我…我覺得挺好的,jiejie何必…浪費錢…” 說實在話,兩個人擠一張床睡著肯定不如一人的時候寬敞,尤其他還膽戰心驚害怕露餡,可是當花綾子真的替他著想,單另支了床給他,他又有些不樂意了。 花綾子不解其意,深深看了陸錦一眼,看的陸錦有些心虛,只低下頭剁餡兒,差點又剁到自己的手指頭。 這孩子,真讓人cao心?;ňc子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兩個人睡在一起一個多月,綿綿總是側著身子,緊緊貼著墻壁,背對著她,看得出來她很謹慎,也有戒心,可是貼著墻睡,連姿勢都不換,真叫人不忍心吶。她要是不對綿綿好點,對得起人家每日辛勤的勞作嗎? … 吳木匠家離包子鋪并不遠,不過花老七回來的晚,吳木匠拉著他喝了幾杯,這才把人給放了回來。 是夜,花老七將備給陸錦的床板支好,本就狹窄的西屋如今就留下一個小小的走道?;ɡ掀呔驼驹谶@個又小又短的走道里,對著花綾子嘆道,“綾子啊,要不你搬吳木匠那兒去吧,他家屋子多,也寬敞?!?/br> “七叔你喝多了吧!說什么呢!”花綾子沒好氣,往外轟他,“活干完了就趕緊睡你的覺去!” “別啊,你聽我把話說完,”花老七忙著解釋,“吳家那小子,老早就看上你了!嘿你可別裝不知道!人家想娶你,又不敢跟你說,這不才請我喝酒嘛?!?/br> “喲,這就把我賣了?”花綾子瞪圓了眼,盯得花老七毛骨悚然。 花綾子梗著脖子,炯炯目光灼得花老七聲音一軟,放低姿態,“綾子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吳大壯這張床板錢都沒收你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七叔,跟你說過多少回,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這么大年紀都沒娶親,我哪來的心思給自己找婆家?” “那什么….”花老七莫名感動,“這個好說!你嫁了人,七叔立馬娶給你看!” 花綾子:“……” 叔侄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被站在屋外的陸錦聽了去,他原本因為分床睡心里不痛快,想站在院子里吹吹寒風冷靜冷靜,這下可好,一聽到花綾子要嫁人,心里又堵上了,悶悶的,著實有些難受。 花綾子要是嫁了人,以后睡在她旁邊的人,就肯定不會再是他了。 唉...... …… 這個晚上,陸錦睡在新床上,蓋著花綾子給他準備好的新被子,躺著花綾子給他做的新褥子,還可以自由自在地翻身,然而他卻失眠了,愣是一邊聽著花綾子細長的呼吸聲,一邊借著微弱的光線盯著房梁上的椽看了很久,一直到凌晨,才合眼睡去。 五更時分,花綾子先起的床,叫了陸錦兩遍,他都沒起來,索性也不管了,放任他睡個踏實。 這一覺睡到了晌午,陸錦睜開眼的時候,花綾子不在屋里,起床梳洗之后,進了包子鋪,也不見花綾子的人影,只有花老七守在鋪子里,圍著爐子煮茶喝。 “七叔,jiejie上哪兒去了?”陸錦有些納悶,眼皮跳個不停,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找吳大壯去了,”花老七因為昨天的冒犯,有心討好陸錦,“綿綿啊,七叔去不了茶館,只能自己煮茶嘍,你也過來喝一碗,提提神?!?/br> “吳大壯….”陸錦心思不在這上頭,只一味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為什么…要去找他?” “相親吶,”花老七哈哈一笑,“她年紀也不小了,跟你不一樣,得成家,托個可靠的人家,七叔我才能踏踏實實闖蕩江湖去啊?!?/br> “她昨晚….不是說不愿意的嗎?” 陸錦的心情突然低落到了極點,再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糟糕了。 “嘿嘿,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嘛,她矯情一下很正常啊,你不也老這樣嗎?”花老七不以為然,繼續喝他的茶。 “不行!我得去尋她?!?/br> 陸錦整了整衣衫,急匆匆出了門?;ɡ掀呖粗麏Z門而出,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不是…..,我說,綿綿啊,她嫁人,你湊什么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支持,求收藏,求么么噠。 ☆、第八章 花綾子對木匠吳大壯確有幾分好感,不過能出去赴約還得歸功于花老七一刻不閑地攛掇。吳大壯約了她在秦州清風茶館見面,然后這老實人大清早起來什么也沒干,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就去茶館候著她了。 花綾子本不想去,等到中午賣完包子,花老七還在聒噪,連死去的綾子她爹花家老大花憐星和幾個叔叔花老二花老三等其他兄弟全搬出來了,甚至趁花綾子不注意,拿出看家本事,在眼睛上抹了點辣椒水,一本正經哭訴起來,說侄女不聽他的勸,將來九泉之下愧對列祖列宗等等等等?;ňc子沒轍,思量一番,又覺得吳大壯等了一早上,誠意明顯,也不好教人家一直等,于是錢也沒數,簡單收拾一番,出門赴會。 秦州民風開放,男女沒有大防,姑娘們在這里都是香餑餑。如果要嫁人,媒人提親也好,親朋介紹也罷,頭一樁就是相親,絕不會盲婚啞嫁。 花綾子拄著拐,一腳邁進清風茶館的門,端坐在角落里的吳大壯立馬起身,憨厚一笑,“綾子,你來啦?!?/br> “大壯哥?!被ňc子笑笑,坐在了吳大壯對面,“鋪子里忙,讓你久等了?!?/br> 吳大壯摸摸后腦勺,嘿嘿兩聲,“你能來,….我很高興?!?/br> 這不是花綾子和吳大壯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相會,上一回也是去年的冬天,也是在這清風茶館里,兩人面對面坐著,老實巴交的吳大壯哆哆嗦嗦向她表達心意。當然吳大壯也不是第一個向花綾子求親的人,城東頭打鐵的李鐵牛,一個黑黝黝的漢子,揚言要娶她;還有西街屠戶陳麻子,總將最好的豬rou留給她做餡兒,甚至風情萬種的秦州大戲班臺柱子萬蓮紅都跑到她的包子鋪來,臉上的油彩都沒卸,就給她一個人演,甩一甩水袖,蓮步輕移,一嗓子《蝶戀花》唱的那叫一個纏綿悱惻。 這幾個男人里,花綾子對吳大壯的印象最好。兩年前包子鋪剛開起來的時候,吳大壯經常來幫忙,鋪子里的桌子,長凳,小柜臺一應都是吳大壯親手做出來的。他和花綾子的七叔一樣的年紀,但是穩重踏實,完全沒有花老七吊兒郎當的感覺。旁的男人嘴上情真意切的時候,唯有他對花綾子是實實在在的幫助,實實在在的好。 相處的久了,花綾子見到他便笑臉相迎,吳大壯自以為時機成熟,便將花綾子約在清風茶館里,面談親事。 那還是去年的事情了,當時花綾子也談不上對吳大壯多喜歡,但是有好感,畢竟吳大壯性子實在,會過日子,不過在赴約之后,她的那幾分好感便成了時有時無。 原因在于上一次和吳大壯在清風茶館見面時,不光吳大壯來了,他還帶著他弟弟吳小毛。準確的說是抱著他的弟弟吳小毛,那孩子見了她,哇哇開始大哭,哭得花綾子不知所措,上前摸摸人家的小臉蛋,結果鼻涕和淚全糊在了手上。 花綾子很尷尬,吳大壯也很尷尬,好不容易哄乖了吳小毛,花綾子也沒心思待著,便說:“大壯哥,你弟弟今天鬧的很厲害,你帶著孩子不方便,要不….改天吧?!?/br> 花綾子抬腳就走,吳大壯生怕花綾子就此跑了,堵著茶館兒門口急切說道:“綾子你別見怪,小毛第一次見你,怕生人呢,以后就會好了,他很可愛,將來也是響當當的漢子,我們兄弟..以后…兩個勞力……好好…照顧你…” 這話一說出口,花綾子就沒法同意了。一個小屁孩,和他哥哥共娶一個妻子,他想得美!花綾子雖是秦州人,但自幼漂泊在外,是個很有主意的姑娘,她無法徹底認同秦州的民風婚俗,總覺得過日子,還是夫妻兩個最好,誰摻和一腳她都不樂意。而且,丈夫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拿隔壁雜貨鋪子的老板娘王玉娘來說,她嫁了三兄弟,三個男人爭風吃醋,你爭我搶,不痛快就埋怨老婆一碗水不能端平,往玉娘身上撒氣,可憐玉娘常常被兄弟們揍得鼻青臉腫,實在受不了提出和離吧,律法還向著男人說話,王玉娘告了官,被縣太爺好一番批評教育,又給攆回家去了。這種生活,要給花綾子,打死她也不干。 “大壯哥,我不會嫁給你兄弟,也不會嫁給你,我花綾子只想要一個丈夫?!?/br> 花綾子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吳大壯,又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李鐵牛和陳麻子,至于萬蓮紅,他倒是沒有兄弟,戲唱得好,面相清俊,錢更沒少掙,可惜在男女之事上太過隨意,爬了哪家俏寡婦闊太太的床,還當成炫耀的資本,自詡身為男人,多情風流,經驗豐富,能讓女人快活無比,殊不知花綾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當面嫌棄萬蓮紅太惡心,弄得秦州名角兒萬蓮紅十分難堪,當場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