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阿娘,姑娘練劍可漂亮了,就跟跳舞一樣?!鼻圜鞗]告訴母親,她最近也跟姑娘一起練劍,就是舞起來沒姑娘那么好看。 榮氏白了女兒一眼,正要罵她,卻見長寧提了兩壇青花小罐慢慢的走下山,她立刻轉怒為笑,“姑娘你可回來了,再不走,就要下午才能到府城了?!?/br> 長寧說:“我收集了兩壇桃露,所以才晚了些,阿姆你替我把這兩罐桃露封好,我記得三堂姐最喜歡用桃露泡茶?!?/br> 青黛和榮氏一人接過一壇桃露,青黛揭開壇蓋,見里面露水晶瑩剔透、香光隱隱,就知是桃花花蕊上的那幾滴花露,“姑娘,花露收集那么麻煩,你怎么不喊我去幫忙?” 長寧在山洞里已經洗過澡了,頭發還濕著,她散著長發,用黃楊木梳蘸了少許潤發的花香油,一點點的往頭發上梳,“就是麻煩才不讓你來,我一會就弄好了?!?/br> 收集花露是她目前唯一會用的法術,她這幾天翻書房的香譜,發現很多香料都要用鮮花花蕊上的花露調和,她沒時間收集這些,也不想折騰阿姆、青黛,想用泉水代替,祖父就教了她這法術,她看著好玩,認真琢磨了兩日,收集了兩罐桃露。她記得三堂姐最喜歡用桃露、梅雪泡茶,這次去府城正好送她。 “桃露真香,可惜姑娘不愛用這些泡茶,不然用來它泡花茶最般配不過了?!鼻圜焓情L寧的貼身丫鬟,長寧學什么,她就能學什么,沈摶和長寧都好茶,她對茶道也很精通。 “這些水臟,你想要泡茶,不會用山泉嗎?”長寧好笑道,家門口就有一道山泉,清澈甘冽,很適合泡茶。她用山泉時都要過濾,更不可能用這些天落水泡茶了,梅雪花露收集起來太麻煩不說,雨露雪水形成都要凝結核,就算這時候沒化工污染,凝結核也是粉塵顆粒,還要靜置過濾后才能泡茶,太麻煩了,不如泉水方便。 “總不能老用山泉泡吧,都用膩味了?!鼻圜煺f完也被自己逗笑了,泡茶用的泉水哪有什么用膩的,“姑娘,你是到了船上再進朝食,還是現在就用?” “不用了,我不餓?!遍L寧說,她剛吃過辟谷丹。 “姑娘哪天都能飛升成仙女了?!鼻圜斓吐曕絿?。 長寧見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把濕發松松的編了一條麻花辮,“等你修為精深了,可以吃辟谷丹了,也會跟我一樣的?!?/br> 青黛笑道:“那我還有的練呢?!彼哺L寧學武,只是青黛根骨、悟性都尋常,沈摶只教她最基礎的吐納法門,就當強身健體了。 “練什么?”榮氏拿了一件披風進來,搭在長寧肩上,“今天是陰天,姑娘多加一件衣服,莫著涼了?!?/br> 青黛看到親娘進來忙道:“沒什么,姑娘教我怎么練字好看呢?!?/br> 榮氏瞪了女兒一眼,“你學什么練字?好好練好女紅才是正理?!惫媚锸谴蠹议|秀,練字是正理,她一個丫頭片子,學這些做什么? 青黛被母親一瞪,乖乖的低頭聽訓。 長寧看著搭在身上的披風,心里暖暖的,“阿姆,我給你做了花香蜜丸,你天天吃一丸,可以調養身體?!彼虢o做些養生香,但養生香做完后要入窖封存一年才能用,她就只能先做花香蜜丸,養生香等來年再送?;ㄏ忝弁枰f制作工序,也比不養生香簡單多少,但很多干花藥材粉都是現成的,她只要混合棗泥、野蜂蜜捏成藥丸就好,做起來方便不少。 “哎?!睒s氏得了長寧做的蜜丸,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就算長寧只送她一根草,她都是開心的。 平江府河道繁密如蛛網,各家出行大多乘船,長寧坐著馬車到湖邊時,湖岸碼頭上已停泊了五條大船,一艘畫舫是長寧、青黛和榮氏乘坐的,一條用來裝長寧隨身行李,還有三條則是隨同伺候的下人。 來接長寧的是一名二十出頭,面相憨厚的青年男子,見長寧遠遠的走來,他臉上浮起欣喜的笑容,“阿妹!” “阿兄?!遍L寧看到這青年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這青年是長寧名義上的嗣兄沈六郎,長寧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是沈家的女兒,阿翁跟沈家現任族長是親兄弟。其實這是阿翁給她安排的身世,長寧名義上祖父二十年就病逝了,名義上父親也在十年前去京城的路上遭遇流寇,一整個車隊都被流寇殺了,據說連尸骨都沒有找到。當時他妻子已經懷孕七個月,聽聞噩耗,早產生下了一個女兒也走了,那可憐的孩子在世上只活了二十天,就去找她爹娘了。正巧當時沈摶撿到了長寧,他有心想給孫女在世俗安排個身份,就讓沈家對外宣稱當時生下的是雙胞胎,jiejie夭折,meimei活了下來。 沈摶修行已有三百年,他是沈家不知道多少輩之前的老祖宗,沈家只有族長和繼承人知道沈摶的存在,在沈摶沒撿到長寧前,他是沈家傳說中的存在。直到沈摶撫養了長寧,才跟沈家恢復了聯系,他不方便回師門,也不會自己養孩子,才想起來自己俗世家族。沈家當時的族長欣喜若狂,不僅將長寧安排成自己侄孫女,還給沈摶在林屋島建立一個清修之所。 長寧三歲那年,沈家族長想給侄子過繼嗣子繼承香火,當時選了十來個合適的人選,族長拿著名單上林屋島征求沈摶意見。這些孩子年紀不一,但各個聰明伶俐,若精心教調必成大器。族長也是聰明人,他看出長寧在沈摶心中地位不同,為她找的嗣兄也是挑最好的讀書胚子,打定主意傾全族供養這對孩子。 卻不想沈摶一個都不中意,而是親自去族里挑選了一個出人意料的人選。這人就是沈六郎。沈六生父母是沈家遠親,家中有六子三女,家境貧寒,他過繼時已經十二歲了,文不成武不就,唯一能稱得上的優點就是老實,老實的近乎木訥。沈摶的意思很明確,他不需要孫女的嗣兄多有出息,他只需要老實聽話不惹禍即可。如果孫女想要當個普通人,他有的是法子確保鶴兒一生平安喜樂,要是鶴兒想要修行,那么嗣兄就更要安安分分過日子了,不然鶴兒替他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長寧既然占了沈家女兒名分,由沈家撫養長大,沈家也算她的家族,嗣兄也是兄弟,不能不管。 沈家明白了沈摶的意思,就把沈六往老實本分上教,這么些年下來,沈六郎也不枉費族中教導,學業刻苦,尊敬長輩、友善兄姐、善待弟妹,族中口碑極好。他對嗣妹也很上心,時常會派人送小禮物來給長寧,兄妹之間感情不說親近,也兄友妹恭,十分和睦。前年他成親,長寧還精心制作了一盆石榴盆景作為賀禮,當時枝上結滿了累累石榴,紅艷喜人,很得新婚夫妻喜歡。 “湖邊冷,阿妹先上船吧,你阿嫂要不是有了身孕,這次也要來接你的?!鄙蛄岄L寧上船。 “阿兄,阿嫂身體還好吧?還吐嗎?”長寧關切的問,她嫂子第一胎生了一個女兒,這一胎懷相有些不好,一直孕吐。 “好多了,這幾天都可以讓人扶著在花園里散步了?!鄙蛄焐闲χ?,但眼底依然隱有憂色。 長寧看在眼里,卻沒多問,“我給阿嫂帶了一盆茶花,顏色挺好看的,又沒什么味道,讓阿嫂和我未來小侄子閑來賞賞花?!?/br> 沈六笑道:“你嫂子一定喜歡,你上次送的石榴,她都放在房里誰都不讓碰?!?/br> 長寧和沈六上了船,船隊一路往府城駛去。 府城沈家大院中,沈家大夫人林氏坐在堂屋窗下閉目養神,沈家三姑娘坐在母親身側拈起一粒香丸丟入香爐中,幽幽的四和香氣隨著裊裊的煙氣散開。林氏聞到香氣,才睜開了眼睛,“我又睡著了?” 沈三娘說:“阿娘才睡了一盞茶時間?!?/br> 林氏嘆氣自嘲道,“果然是老了,坐著都能睡著了?!彼郧翱匆惶熨~冊都不覺得累,這段時間自覺精神短了不少。 沈三娘說:“應該是天氣熱了夏困吧,我這些天也一直想睡?!?/br> 林氏吩咐下人,“以后把飲品都換成菊花茶,可能是苦夏了?!?/br> 仆婦說:“夫人要是嫌熱,不如開冰窖取冰山吧?!?/br> 林氏搖頭,“剛入夏,還不到三伏,哪里需要冰塊。先喝點菊花茶、綠豆湯下下暑氣?!?/br> 仆婦應是。 這時屋外進來一名俏麗的年輕丫鬟,“夫人,阿晨剛遣人來說,五姑娘已經進城門了,大約在有半個時辰就到了?!遍L寧在沈家排行第五,她名義上的父親是族長的侄子,但族長并沒分家,長寧這一房還是跟宗房住在一起,算嫡系五房。 林氏放下茶盞,“三娘,你一會去門口接你meimei?!?/br> “是,阿娘?!鄙蚣胰镒咏衲晔臍q,正是豆蔻少女初長成的時候,沈家女兒顏色都生得好,她也不例外,眉目若畫、膚若雪玉,猶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蓮。她性子溫順,跟長寧見過好幾次,“我們都快一年沒見面了,也不知道鶴兒是不是又長高了?!?/br> 林氏微微笑道:“她會在家里住上好一段時間,你們可以好好敘敘舊?!?/br> “阿娘,鶴兒還要回林屋島?”沈三娘問,她以為鶴兒都十歲了,應該會長住府城了,不過沈三娘弄不明白,明明她叔祖父很早就去世了,那么撫養鶴兒的那位祖父又是誰?沒聽說她祖父有第二個兄弟。 林夫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睅自虑罢煞蜻€跟她說,以后鶴兒會長住沈家,跟她商量平江府里合適鶴兒的未婚小郎君,可這幾天又說只是暫住,過段時間就要去北方了。難道林屋島那位老太爺還想讓鶴兒嫁到北方去?不過說來家里對那位老太爺也太尊敬了,聽說家翁都年年去拜見他,這都是執后輩禮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鶴兒是他親孫女,為何還記到別人名下? “不過我聽說,鶴兒過段時間就要去北方了,說不定以后你們可以多親近了?!绷质虾ν畠赫f。 沈三娘臉微微泛紅,沈三娘今年年初跟雍州秦家的郎君訂婚,兩家訂好等沈三娘滿十七歲就成親。 林氏望著滿臉嬌羞的女兒,心里暗暗嘆氣,她心里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的,女兒嫁的太遠了,萬一在婆家受了欺負,她想幫忙都幫不上??膳畠旱幕槭率抢咸珷敽驼煞蚨ㄏ碌?,她做不了主。 “夫人,六少夫人來了?!蔽萃廨喼档钠蛬D進來回報。 沈三娘起身相迎,一名容貌端麗的少婦掀簾入內,“大伯母、三妹?!?/br> “六娘,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里歇著呢?”林氏問少婦。 少婦微微一笑,“我身體好多了,聽說五妹要來了,我就過來了?!彼褪巧蛄钠拮游氖?,性子十分溫厚賢惠,到了沈家后知道夫家對嗣妹的重視,更不敢怠慢長寧。 “鈴兒身體好些了嗎?”林氏關切的問,鈴兒是沈六和文氏的長女,因出生時哭聲響亮如鈴,沈六給女兒取了個小名叫鈴兒。 “還好,哭累了,讓乳母抱著去睡了?!碧崞鹋畠?,文氏眼底有著淡淡的悲色,女兒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日夜啼哭不休,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這些大夫都隱晦暗示,這孩子可能養不大,她為了女兒的病,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這胎懷相不好跟心情焦慮也有關系。 林氏也知道他們夫妻的苦楚,沒多說什么,只拉著文氏的手輕拍,她也夭折過孩子,對文氏的痛楚感同身受,“不管怎么樣,要先顧著自己身體?!?/br> 文氏聽得眼眶一紅,忍著淚點頭。 兩人說話間,下人前來回報說,五姑娘已經到水碼頭了,沈三娘和文氏忙去后花園水碼頭相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我是桃花扔的一個火箭炮、牧月扔的兩個手榴彈、飛戈扔的一個地雷 ☆、古怪的病癥 長寧長住林屋島,文氏還是前一次見長寧還是在鈴兒洗三禮上,算來也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她一直知道小姑長得好,可這一次見面,她還是再次被小姑驚艷了。長寧今年十歲,或許是因為修煉的緣故,她身量要比同齡的女孩子高挑些,已經有幾分小少女的姿態,眉目尚未完全長開,卻已精致之極。陰雨天氣,光線黯淡,可她卻如一顆微微發光的明珠,肌膚透著玉質的光澤,眉間的一點朱砂痣更讓她多了幾分靈氣,端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沈家不缺美人,可長成小姑這樣的美人還是少見,難怪家里人都這么喜歡她,這樣的小美人誰不喜歡? 文氏上前輕喚:“鶴兒?!?/br> “阿嫂?!遍L寧對文氏甜甜一笑,又朝沈三娘行禮,“三姐?!?/br> “鶴兒你可來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鄙蛉镄τ耐L寧,“你比以前長高了不少?!?/br> “因為我長大了嘛?!遍L寧笑著說。 大家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了,連文氏眉間的愁意都似乎少了些,三人說笑著往正房走去,拜見林氏后,林氏沒多留她,讓她去梳洗休息,等午膳時再敘舊。 長寧跟沈三娘同住,沈家五房,每房一個女兒,沈大娘、二娘已經出嫁,四娘是四房的女兒,跟父母俱在揚州。沈家前朝就是顯宦世家,在平江府承傳數百年,族中屢出大儒才子,是平江府大族、清貴門第。 沈三娘的繡樓也沒時下流行的奢華之風,布置的清麗素雅,長寧的房間就設在她隔壁,丫鬟們早就備好了熱水,長寧雖說早上已經洗過澡了,可出門了一趟,忍不住又洗了一次,連原本干了頭發,也重新沖洗過了。 房里沈三娘正在烹茶,她身側的紫銅香插上點了一柱線香,清爽的薄荷香氣在屋里彌漫,沈三娘見她散著頭發進來,招手示意她坐下,“鶴兒,多謝你的桃露?!?/br> “三姐喜歡就好?!遍L寧用干布給自己擦頭,心里奇怪三堂姐不是一向最愛花果香嗎?怎么想到點薄荷了。 沈三娘見長寧看香爐,歉然一笑,“我最近有點蛀夏,愛點薄荷提神,你聞不慣吧?我換一支?!闭f著就要換熏香。 長寧說:“不用了,薄荷香也挺好聞的。三姐,你知道阿兄家出什么事了嗎?我怎么看阿兄、阿嫂心情不是很好?!?/br> 沈三娘嘆氣道:“是因為鈴兒?!?/br> “鈴兒?鈴兒怎么了?”長寧問。 “這孩子最近不大好?!鄙蛉镎f著也面露悲色,沈家子嗣單薄,五房每房也就兩三個孩子,聽說鈴兒可能會夭折,三娘也哭了好幾場。 “不好?怎么會?”長寧吃了一驚,“三姐,我去看看鈴兒?!?/br> “我同你一起去?!鄙蛉镎f。 兩人到文氏房里的時,正聽到鈴兒聲嘶力竭的哭聲,伴隨著乳母、文氏不停的哄勸聲,屋外輪值的丫鬟的見兩人來了,忙上前行禮,“三姑娘、五姑娘?!?/br> 長寧掀簾入內,文氏臉色蒼白的靠在短榻上,臉上淚痕隱隱,一名白胖的年輕婦人抱著一個幼兒在房中踱步,長寧就看過鈴兒一次,是在她洗三禮上,當時小丫頭裹著襁褓在睡覺,胖乎乎的很可愛??涩F在乳母懷里的孩子讓長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瘦瘦小小的,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腳就跟火柴棍一樣,一頭枯黃的頭發,臉色青紫,完全不像快滿周歲的小娃娃。 文氏看到長寧,忙用手帕拭去眼淚,“鶴兒,你怎么來了?鈴兒哭的太厲害了,我不放心,回來看看她?!?/br> 長寧見乳母不停的抱著她搖晃,孩子被晃得很痛苦,忍不住伸手道:“給我抱抱?!?/br> 乳母遲疑的望著文氏,文氏勉強笑道:“這孩子被人抱著都不安分,我怕你抱不住?!?/br> “阿嫂,鈴兒這樣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么說?”長寧從乳母懷中接過孩子,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來也怪,孩子一入長寧懷中就不哭了,她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長寧,這孩子本就瘦,顯得一雙眼大的不正常,這么直愣愣的盯著人,顯得有些滲人。 “大夫說著孩子先天不足?!蔽氖下犻L寧一問,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先天不足?”長寧困惑的重復,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沒見過鈴兒,她出生時那胖乎乎的模樣怎么看都不是先天不足,她手搭在鈴兒細細的小胳膊上,給她把脈。 文氏見長寧如此,不由一愣,“鶴兒,你會醫術?” “我跟阿翁學過些?!遍L寧隨口道。 “是叔祖父嗎?”文氏知道長寧是族里一位長輩養大的。 長寧沒說話,皺著眉頭給鈴兒換了一只手診脈,那些大夫還真沒診斷錯,鈴兒真是元氣不足,人體內都有先天元氣和后天真氣,普通人先天元氣是固定的,娘胎里有多少就是多少,不會增加,后天真氣卻是可以通過食物攝入、休養等方式增加,人要生存每天都要消耗后天元氣,鈴兒就是后天元氣消耗太過,來不及補充,開始消耗先天元氣。這在普通大夫看來就是典型的先天不足,但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小丫頭,能做什么消耗了這么多元氣? 小丫頭乖巧了一會,又開始不安分了,揮舞著小手去抓長寧的手鏈,長寧左手戴了三串手鏈,一大兩小,一串是不起眼的黑木手串;一串是黃豆大小的珠鏈;一串最大的是奇巧的桃核花鳥手串,每顆桃核都雕琢成了不同的花鳥形狀,長寧戴了快有五年了,被她蘊養的色若紅瑙、溫潤若玉,孩子都喜歡顏色鮮艷的東西,鈴兒也不例外,被手串漂亮顏色吸引住。 長寧怕手串太硬,小丫頭抓了會手疼,手腕一抬,避開了小爪子。鈴兒見狀小嘴一癟,眼看又要哭了,長寧無奈的搖頭,有節奏的輕拍她的背,柔聲道:“鈴兒乖,不哭了,睡了?!?/br> 鈴兒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居然乖乖入睡了,文氏激動的身體微微發顫,“鶴兒你怎么讓鈴兒睡著的?她以前都要哭累極了才睡的?!?/br> 長寧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她只是用真氣把鈴兒渾身裹住而已,鈴兒沒病,就是元氣不足,先天元氣她不知道怎么補,后天真氣很好補,最方便的法子就是把真氣輸入孩子體內,但幼兒經脈還沒成形,這種做法很危險,她還只是個半吊子大夫,更不敢亂動,就用真氣把她裹住,讓她身體自然吸收真氣,這樣雖然會浪費大半,可不會傷了孩子。 “阿嫂,你除了給鈴兒看大夫外,有給其他什么人看過嗎?”長寧轉移話題,“鈴兒病得那么重,你們就沒想來找過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