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節
她心里是充滿疑惑的,但是卻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施國平,因為她覺得說了也沒用,不如自己進行調查。至少秦言本人,還是愿意單獨見她的。 還記得說的,當時出租車上的“秦言”是他假扮的,但是在許毅囚室里的那個人,應該是真正的秦言。她的腦中有個畫面是非常清楚的,那是她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幕,秦言的手傷得很重,卻還是攔住了許毅對自己下刀。 艾晴知道秦言可以找到那個地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不愿意說出來。 到底曾凡和炸彈狂魔,跟秦言有什么關系呢? “大哥,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你留在這里等法證人員過來吧?!卑绶鲋~頭,露出一些不適的癥狀。 施國平立刻就來到她身邊,扶著她問道:“沒事吧?要不要叫尹醫生過來接你?” “不用?!卑缥⑽P起唇角,說,“我自己可以的,放心?!?/br> 施國平看她的臉色也還好,就點頭答應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艾晴不愿意,他再堅持也沒用。 他把艾晴送到停車場,又叮囑了幾句,就看著她開車離開。 艾晴有些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子,只是跟著前面的車流朝著自己也不清楚的方向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住過的安全屋。因為也拿到過炸彈,也就是可能跟“炸彈狂魔”有過直接或者間接的接觸。 于是,她決定去安全屋看看。 車子在下一個路口調頭左轉,她朝著住過的安全屋駛去。 很快的,車子到了目的地。 艾晴把車子停好,下車走進屋子。 室內自然是空蕩蕩的一片,只是在的房間,還可以看到他從m國回來的時候背過的背包。 包里面除了衣物,還有幾本書,有心理學的,也有關于振動學的物理書。 艾晴翻開那本物理書,發現看過的頁面,都有詳細的注解。與此同時,她還看到了一本與化學相關的書籍,里面也有大量的注解。 突然,從書本里調出來一張白色便簽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而且是a市的地址。 “f大?日期剛好是建筑工地爆炸那天?!卑鐢Q著眉看著那串地址,小聲自語,“難道他失去了f大拿的炸彈?真正的‘炸彈狂魔’,就在f大?” 艾晴想到這里,立刻把整個背包拿走了,開車趕往f大。 地址寫的是老話劇社樓下的倉庫。 艾晴知道f大的老話劇社原本是要拆掉建新住宿樓的,但是后來因為出了比較多邪門的事情,校方才把這個計劃擱置下來。 不過,從科學的角度去想,所謂的怪異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就話劇社的倉庫里可能藏了什么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年久失修的舊話劇社的樓梯,顯得格外的陰暗潮濕。艾晴并沒有帶手電筒,所以只能用手機手電筒照明。 每走一步,木制的樓梯都是“吱吱”作響,同時,腳下有種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刮來的冷風,吹得人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艾晴好不容易到了倉庫門口,輕輕把那扇潮濕發霉的門推開,就看到了室內堆積如山的道具和服裝。 她慢慢走進室內,鼻間突然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而且這味道越往里走就越明顯,是從最里面的角落傳來的。 根據艾晴多年做警察的嗅覺,她很清楚這是腐尸的味道。 她繼續往里面走,來到一堵水泥墻前面,可以明顯感覺到一陣陣的味道從墻內散發出來。 這個倉庫陰暗潮濕,常年不通風,也沒什么人來,所以如果有人在這里處理尸體,那么味道就可能積聚在這個倉庫里,久久無法散去。 艾晴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石墻,發現里面是中空的,這就意味著,很可能有人在墻里面藏了什么。她在周圍找到了一把錘子,想要把墻面砸開。誰知,剛掄起錘子,就被人捂住唇拉到了一旁。 唔…… 她聞出了對方手上的味道,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秦言也會出現在這里。 他拉著艾晴躲在一個貨架后面,貨架到墻的距離,剛好讓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地站立。為此,艾晴的后背都已經緊緊抵著墻上了。 室內忽然就有人說話了。 “那個霍洪,已經爆炸了吧?!钡统恋哪新暡粦C不火,聽起來有點年歲了,而且顯得非常熟悉,只是這會兒艾晴的精神高度緊繃,完全不記得這個是誰的聲音了。 “嗯,爆了?!绷硪粋€男聲相比前一個,更加渾厚有磁性。 艾晴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他是巫博,話劇團的道具師!自己以前還找他做過道具…… 她圓睜著雙眼看著秦言,眼神顯得非常意外和震驚。但是就秦言琥珀色的眸子,則顯得無比從容淡定。 他的手腕根部是包裹著厚實的繃帶的,應該是在許毅那個囚室的時候,他為了阻止許毅對自己用刀,強行掙脫鐐銬所受的傷。 “我的那批貨,后天到,這兩天的混亂就麻煩你了?!钡谝粋€說話的男人,繼續開口說道,“另外,安排秦言,對你的事情,追蹤得好像特別勤快。我很想知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艾晴蹙眉看著秦言,心里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你忘了我們的協議嗎?互不干涉?!蔽撞┰诘厣险伊艘稽c東西,說,“好了,回去吧,我要鎖門了?!?/br> “我沒有要干涉你什么,我只是猜一下?!蹦腥藝K嘖道,“他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嗎?從他在犯罪策劃上的天賦,簡直跟你如出一轍?!?/br> “別拿我跟他相提并論,他太婦人之仁了。對待那些做錯事的,就應該格殺勿論,他竟然還會選擇給他們法律審判的機會,根本不配做替天行道的地獄判官?!蔽撞┑恼Z氣聽起來格外冰冷。 艾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秦言,只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他們說得壓根不是他。 “這是你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在我看來,他策劃做的那些案子,還是很不錯的?!?/br> “能夠被破解的,就不是什么高明的策劃?!蔽撞┑穆曇舯葎偛鸥雨幊亮?,“如果不是那個許毅自作聰明,那個小丫頭應該到現在就查不出個所以然呢?!?/br> 他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如果全部按照他們最初的部署去殺人,放置炸彈,根本就查不出任何指向性的線索。 艾晴聽著他的話,心里確實是認同這一點的。她最初的時候,只能知道案子是“炸彈狂魔”策劃的,別的都沒無從考察了。 “好了,等后天,直接把這里一起炸了吧?!蹦腥嗽俅伍_口,言語顯得非常的輕描淡寫。 “你不惜讓警察看到這里的東西?”巫博的語調微揚,聽起來是帶著詢問的,其實就是肯定的回答。 “這樣,我后天的大買賣,才能安全進行?!蹦腥苏f著,往門口走去。 艾晴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走遠了,才稍微松了口氣,抬頭看著秦言,小聲道,“你一直在找的父親,就是巫教授?” 秦言沒有說話,垂眸看了她一眼,而后從貨架走出來。 艾晴也跟著走出來,正好跟秦言說話,就看到巫博出現在他們面前。 ……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三氯甲烷迷暈了。 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和秦言背對著背,被綁在了舊話劇社的地下倉庫里。 “怎么會這樣?”艾晴動了動身體,想要掙脫繩索,卻感覺身上的繩子比剛才收得更緊了。 “別動了,這個是他特質的繩索,不是隨便可以掙脫的?!鼻匮陨砩系睦K子同樣會因為艾晴的掙扎,收得更緊。 “那現在怎么辦?總不能就在這里坐以待斃吧?”艾晴記得很清楚,另一個男人說了,后天有大買賣。估計就跟自己父親那時候一樣,等這次大買賣之后,他們會再一次沉寂,那么要抓到他們就相當困難了。 秦言沒有說話,閉著眼睛,靜思養神。 “喂,秦言,你聽到我說話沒有?!”艾晴的內心是急躁的,給人的感覺是極不耐煩的。她不能等,現在因為那個人和巫博已經死了太多人了,也給社會造成了很大的恐慌,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 “安靜,你越急躁,就越不可能離開這里,想想有什么其他辦法,通知別人來救我們的?” 艾晴蹙眉沉默,閉著眼睛想了想,發現自己的手表被人拿走了。 “沒辦法,我的手表都被摘了?!?/br> 秦言的手和她是綁在一起的,所以可以感覺到她的手上沒有佩戴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艾晴突然開口道:“對了,你覺得那道墻后面,藏著的是什么秘密。會跟另一個人的身份有關嗎?” “這個很明顯就是藏著尸體?!鼻匮韵攵疾幌?,直接回答了。 “問題是,藏得誰的尸體?”艾晴問。 “這個味道,早就腐爛了,你覺得能夠辨認清楚尸體的容貌嗎?” “這么藏尸體,一定用過石灰粉的。那個干燥防腐?!卑鐐阮^對著秦言說道,“砸開來看看,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死者的身份,也許還能猜出曾凡現在的身份到底是誰。我總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br> 秦言沉默了片刻,說,“可以先站起來,但是步調必須一致,否則繩子會越收越緊?!?/br> “好,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卑缰狼匮詰搶@根繩索有些許了解的,所以全部交給他指揮。 秦言朝著側面的墻看了一下,說,“把腿朝著身體的方向收緊?!?/br> 艾晴按照他說的做了,就聽他繼續說道:“我數一二三,必須同時站起來?!?/br> “好?!?/br> “那開始了?!鼻匮陨钗丝跉?,說,“一,二,三?!?/br> 艾晴和他同時站起來。 這次總算沒有之前那種被收緊的難受感覺了。 秦言看著側面的墻,說,“我們根本不可能過去,你覺得怎么才可以打破那面墻?” 艾晴看了一下,留意到腳邊的錘子,和周圍好像多米諾骨牌排列的貨架,說,“可以讓第一個貨柜倒下去嗎?” 秦言朝著靠門的貨架看去,說,“不太容易?!?/br> “如果是用錘子,砸斷貨架一側的腿呢?”艾晴微微挑眉問道。 秦言聽她所言,看著那個貨架一側的木腿,或許是室內比較潮濕的關系,木頭有點發霉腐爛。所以,用錘子的力道夠的話,就可以打斷一條木腿。 “你準備把錘子踢過去嗎?” “是啊,男生不是喜歡踢足球嗎?”艾晴把錘子用腳移到他的腳邊,說,“你應該有踢過足球吧?!?/br> 秦言笑了笑,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早就不玩了?!?/br> “那你先用旁邊那些東西練練腳感?!卑缰钢赃叺氖裁辞驐U了,彈珠了說道。 秦言蹙眉瞇了瞇眼睛,說,“試試看吧?!?/br> 他真的就把腳邊的一些東西朝著第一個貨架踢去,練了五六次,才算是找準那個位置。他顛了顛錘子的重量,說道,“開始了,不行的話,就坐著休息吧?!?/br> “嗯?!卑绲偷偷貞艘宦?,心里還是比較相信秦言的。 “duang”的聲,真的就出去了,貨架的木腿也被打中了??墒撬坪跏橇Χ冗€不夠,貨架搖搖晃晃地就是不倒。 艾晴看著那個樣子,滿是無奈地發出一聲感慨:“果然啊,足球是男人的硬傷?!?/br>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想要反駁這句話,貨柜的木腿竟然就“吱嘎”一聲,斷了! 從第一個貨柜起,一個接一個朝著墻壁倒去。 秦言聽到最后“轟”的一聲,濺起了一大層迷人眼的砂塵,說道:“看來男足還是有希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