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陸醫生嗎？”

    “肯定要的?！卑绱鸬煤芸隙?，“我不懂怎么還會這樣，而且這件事是從曾凡的事情擴展出來的，為什么他會和這個扯上關系呢？”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施國平不答反問。

    艾晴略帶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什么？”

    “就是你說的，曾凡善于抓人性的弱點，然后加以把握，讓人成為自己的工具，為他效力?！笔﹪交貞浟税缭诤鸺议T口說的話，加了些修飾地說了出來。

    “的弱點會是什么呢？”艾晴實在有點想不明白，“難道他并沒有真正康復？只是裝作全都好了？”

    “我不是心理醫生，問我也沒用?！笔﹪綗o奈地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艾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但是，暫時沒有證據指名他做了什么，小希和小冀的證詞也沒有任何的突破口和針對性，只能先打人情牌試試，希望他可以對我坦白一切?！?/br>
    說著，她就起身走進病房。

    是真的睡得很沉，呼吸勻致有力，面容恬靜安詳。

    艾晴在他的病床旁坐下，手輕撫他的額頭，坐在床邊陪著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差不多是艾晴都有點昏昏欲睡了，病床上的人突然一動，緩緩睜開雙眼。

    “jiejie?！?/br>
    艾晴的頭往下一磕，睡意全消，看著道，“醒啦？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笨粗?，又看看周圍，剛動了一下雙手想要站起來，發現自己的右手銬著手銬。

    “這是……”

    “因為你開槍殺人了，所以這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可以理解?！卑缭噲D用最平靜的態度跟他對話。

    明白地點了點頭，說：“我理解?！鳖D了頓，又道，“jiejie不陪著小希和小冀嗎？”

    “他們有他們的爸爸陪著，不用擔心?！卑绱鬼L長嘆了口氣說，“，你上次在建筑工地，最后是怎么逃脫的？”

    “哦，這個是在最后三秒的時候，胡警官扯掉了我身上的炸彈包，把我抓進了房間下面的暗道，才使我活下來的?！?/br>
    “之后呢？”艾晴接著追問，“之后他帶你去了什么地方？是那個船艙嗎？”

    “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帶走之后，告訴我是你讓他來救我的，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方便露面。而我在那之后的狀態也很奇怪，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還是身處夢中的?！睋u了搖頭，做出努力回憶的表情，但是最終卻想不起來什么。

    “每天都是？那你吃飯喝水呢？”

    “那個都是正常的吃喝，只是整個房間都很暗，胡警官也不許我把窗簾拉開，所以我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滨久伎粗?，問道，“jiejie，你為什么要問這個，你在懷疑我？”

    “不是，我必須做最完整的案件記錄，所以每個細節都要問清楚?！卑缑虼綔\笑，繼續道，“那么今天下午，他為什么要你去接小希和小冀？”

    “他說有人要拿小希和小冀做人質，威脅你，讓我去接他們，把他們轉移，這樣你就不會被威脅。還說，這是你的命令，說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鳖D了頓，似乎又是一陣思考，接著道，“然后到了船艙，我想給你打個電話，但是被他拒絕了，再看他的腿受了傷，我才有了懷疑?！?/br>
    “接著你就趁著他昏迷的時候，拿了他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是啊，當時我都還以為是你讓他把我們帶去那里的?！闭０驼０脱劬粗?，急于表現出自己是清白的。

    “然后他醒了？”

    “是啊，他搶走了電話，把我抓了出去，”頓了頓，指著自己身上幾處比較明顯的瘀青說道，“這些都是他當時打的。后來，他想弄暈小希和小冀，把他們帶走，我才跟他糾纏起來，打掉了他的防毒面罩，搶了他的槍?！?/br>
    “他真的有拿防毒面具嗎？”艾晴的表情轉為認真地問道。

    “是啊，jiejie為什么這么問？”蹙眉，眼神帶著一絲警惕。

    “因為小希和小冀說不記得有?！?/br>
    “他一只都拿在手里的，當催眠瓦斯氣體噴射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昏睡過去了。當時胡警官跟我一樣屏住了呼吸，當他想戴上防毒面具的時候，我才襲擊了他。接著，你們就來了?！笨粗?，表情看起來很自我懷疑，“jiejie，我的病是不是還沒有好？不然我怎么又殺了人呢？jiejie，你說你會陪著我，不會不管我的，如果我的病沒有好，或者是真的要被判坐牢，你是不是就不會理我了？”

    艾晴搖了搖頭，握住他的手安撫道：“，不管怎么樣，當初我沒有放棄你，以后也都不會放棄你。何況現在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你是自衛殺人，所以別想太多，我約了陸醫生來見你?！?/br>
    “好?！彼鬼粗约罕话缥罩氖?，表情非常失落。

    艾晴抿唇摸了摸他的臉頰，眼神很溫柔：“，不管你以前遇到過什么，你已經重新開始了。我希望你對我，不要有任何隱瞞?！?/br>
    沒有說話，但是眼神有些細微的變化，低頭避開了艾晴的視線。

    良久，他才說道：“jiejie，你深愛著你的丈夫嗎？”

    ……

    艾晴愣了一下，心里是非常不理解的：“為什么這么問？”

    “我想知道，如果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的表情變得非常認真。

    艾晴蹙眉，瞇了瞇眼睛問道：“對不起我的事情？你指什么？”

    “他跟別的女人一起?！崩^續著自己的問話。

    艾晴笑了笑，很篤定道，“他不會的?！?/br>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讀了心理學，知道男生喜歡欺負某個女孩子的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卑绲难劬镩W著非常自信的光芒，說，“我知道他很早以前就愛上我了。所以，他不會出軌的，除非他真的失憶，把我忘了?！?/br>
    這是她在m國，守著昏迷的尹唯生活的時候，得出的結論。因為她似乎是在那段時間，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差不多可以根據尹唯曾經對她說的那些話，推理出個大概。

    蹙眉看著她，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但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好吧，我知道了，我感覺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br>
    艾晴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是不打算跟自己多說什么了，點了點頭：“睡吧，我在這里陪你?！?/br>
    “沒事，等我睡著了，jiejie就去陪著兩個弟弟吧。他們應該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br>
    “好，睡吧?！卑绨阉昧吮蛔?，看著他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才變得沉重起來。

    目前的證據，不管怎么樣，都是可以成為自衛殺人的，但是實際上她知道真相不是這么簡單的。

    可是，法院從來都只講究證據。如果他不能自己說出實情，那么一切都會以現在的情況定案。

    艾晴并不希望這樣，即使心里有千萬個不愿意走上這條路，但是錯了就是錯了。人之所以可以存在于這個世上，是因為人比動物更加注重遵守一種秩序，通過這種秩序，或道德，或法律來約束自己，才能讓這個社會長治久安。

    大約是一刻鐘之后，她聽到了均致、平穩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熟了，便小聲地離開了他的病房。但是她并不是為了去陪兩個孩子的，而是想再到船艙看一下，希望可以通過案件還原來找線索。

    可是，她不知道其實并沒有真的睡著。

    他看到艾晴離開之后，便睜開了雙眼，面對自己右腕上的手銬，眼神變得極為不屑。要知道他可是在馬戲團出生的，這種開鎖的事情，早已經熟門熟路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馬戲團表演者，他的角色即使只是一個跳梁小丑，也需要練習別人的節目和動作，這樣才能保證在有人出現意外的時候，可以上場頂一頂。

    加上他母親的手札，而他本身又是個極為聰明，有天賦的孩子，所以早就學會了很多的技藝，包括換裝變樣。

    于是，他很輕松就開了手銬的鎖，看了眼門口守著的警察，直接從窗口離開了病房。

    樓上的兒童病房里，尹唯正陪著兩個兒子玩玩具，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心里就有了一絲警惕，示意老戚照顧孩子們，自己到外面接聽電話。

    “喂？”

    “想知道胡瑞是被誰指使的嗎？”男聲很陌生低沉，“想知道的話，就到醫院的樓頂來?！闭f完，也不給尹唯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似乎是可以用了假聲的，讓尹唯一時沒辦法確定他的身份。斟酌再三，他還是選擇上去樓頂看看。

    尹唯并沒有跟老戚說什么，直接乘電梯到了頂層，然后上了天臺。

    “？”他看著面前這個約自己見面的孩子，神情是帶著驚訝的，“怎么是你？”

    “意外嗎？”笑了笑，走去靠近圍欄的長椅上坐下，“你和jiejie應該都在懷疑我吧？”

    “你這是承認自己設計殺了胡瑞嗎？”尹唯對此一點都不意外，非常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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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5 掉下住院樓（請假三天，寫結局，3萬字左右）

    尹唯站在原地，詢問面前的。

    “我殺了他，從來都沒有否認啊?！钡穆曇衾锩黠@帶著一絲笑意。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對胡瑞不是自衛殺人，而是蓄意殺害?！币ㄗ叩綑跅U處，讓自己可以跟他面對面的說話。

    的臉上露出那種很陰沉的笑容，側著頭看著他：“我沒有，我是自衛而已?！?/br>
    “那你找我來這里為了什么？”尹唯并不打算多做逗留，抬腳準備離開。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誰嗎？”跟著站起來，轉身看著他，道，“如果出了那扇門，你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了?！?/br>
    “說說你的條件吧?！币ㄊ莻€聰明人，很明白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抬腳，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雖然他的身高和尹唯比起來，差了大半個頭，可是那種迫人的氣勢，絲毫沒有減退。

    他微微昂著下巴看著尹唯，認真打量著他：“我真的不懂，你這樣的男人有什么好的？背著jiejie跟別的女人曖昧，惹得jiejie暗自垂淚，她為什么還和你在一起？”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并沒有任何關系?！币ㄖ腊缡呛苤匾暤?，畢竟這是她就讀犯罪心理學時遇到的一個案例，還是未成年的孩子的案子，所以她一直對有段特殊的感情。這里面有同情和憐憫，還有對小孩子心理問題社會化的這個想象的一種責任感。

    當今社會，其實很多人的心理疾病從兒時就慢慢形成了，只是身在z國，覺得約見心理醫生是件非常羞恥的事情，被周圍的人知道了，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因為在z國，大多數人覺得見過心理醫生，你就一定是個精神病患者，然后就會給這個人的生活工作帶去嚴重的困擾。

    艾晴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對格外看重。她希望那些和一樣的孩子，都可以通感心理輔導，得到治愈?？蓪嶋H上，這種治愈率是極低的，100個人中未必有一個可以治愈。

    現在的情況，應該也是沒能徹底治愈的調調。

    “只要是jiejie的事情，就跟我有關！這是我在遇到她之后，就決定的?！闭f著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照片和從舊報紙剪下來的零碎新聞，都是四年前，他和艾晴分局的時候媒體大肆炒作的緋聞。

    “你已經有jiejie這個好的妻子了，為什么還要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卑涯切┬侣劧籍敵闪苏娴?，所以才會極為激動。

    “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娛記炒的新聞?！币粗切┱掌椭酪欢ㄊ潜蝗死昧?，“你不會是把這些新聞當真了吧?！?/br>
    “都摟摟抱抱了，還能是假的？難道非要在酒店房間被抓到，才算是有證有據？”的眼神冷厲懾人，一把揪住尹唯的衣領怒聲質問。

    “這些小晴也是知道的，她并沒有因為這些怪我，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他?！?/br>
    “她深愛著你，問了也是白問，必定是袒護你的?！钡难凵駱O為不屑，“我也不想她看到這些東西，免得臟了自己的眼睛?！?/br>
    尹唯知道跟他這樣的病人說這些沒用，便不再做任何解釋，直接道，“說條件吧，你要做什么？”

    “寫份懺悔書給jiejie，然后從這里跳下去，我保證一定把背后那個人是誰告訴jiejie?！边x在這里，就是為了讓尹唯可以從這里跳下去。

    “我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做？”尹唯勾了勾唇角，只覺得他的要求太過了。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接走小希和小冀？”的表情極為嚴肅，“因為我背后的人已經決定對他們下手了。我不愿意這么做，才把他們帶走了?！?/br>
    “也就是說，你背叛了那個人？”

    “本身就是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合作的，沒什么背不背叛?！彼砷_了手，說道，“他們要傷害jiejie，或者小希小冀，我是決不答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