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艾晴略帶不解看著他。

    “是啊，那天這人剛好去那里面找廢品，結果在頂樓的地上發現了這個女人。不過已經被折磨得夠嗆了。好像就因為那里出入的人少，所以才把人綁在那里?！睂帪f了一下大概的情況，“他還在那個女人身旁的地上發現了紋身用的東西，和一個裝著硫酸的玻璃瓶?！?/br>
    “紋身，酸性液體……”艾晴皺眉看向尹唯，心里有個大膽的推測：林家彤遭遇的可能就是那個連環兇手！她，可能看到了兇手的樣子！

    這時候，寧灝的手下用擔架把林家彤抬了出來。

    “喂，林家彤，你醒醒！”艾晴上前查看，發現她的身上全部都是傷，鼻端，嘴角，眼角都帶著血，應該是被人用拳頭狠狠打擊面部造成的。

    “她昏迷呢，你們最好立刻送她去醫院?！睂帪谋砬楹芾淠?，似乎對人的生死完全不在乎，“反正現在還有氣息?！?/br>
    “傷成這樣，你怎么不送她去醫院？”尹唯來到艾晴身邊，接過老戚送上的毯子，幫林家彤蓋上，然后讓老戚背她離開。

    “拜托，我這里又不是慈善機構，我跟這個女人非親非故，出手救她都是戚叔的面子，否則她是死是活管我屁事?！彼谋砬闊o比淡漠，此刻才意識到這個外表可以萌出女孩子一臉鼻血的男人，是多么冷血無情。

    這樣的人，確實適合黑道。

    “總之，謝謝你幫我找到她?！卑鐚χ鴮帪⑽Ⅻc頭致謝，“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只要是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我都會盡力而為?！?/br>
    寧灝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立刻來到艾晴面前，說，“那警察jiejie，我可以找你打電玩嗎？”

    “打電玩？”

    “對呀，挑戰你！我一定要打贏你！”他依然童心未泯，對于自己熱衷和喜愛的事情，很自然的露出孩子的表情。

    “可以啊?！卑缥⑿χc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小晴！”尹唯覺得很不好，立刻阻止道，“別開玩笑了，他是個危險分子?！?/br>
    “哪有你危險！尹大叔！”寧灝不服氣地反駁，“你可是隨時能夠把人肢解的存在！”一把握住艾晴的手，孩子氣地提醒道，“警察jiejie，他其實很壞的，心眼很多，你一定不要被他的表象騙了！”

    “好，我會注意的?！卑绲故遣挥憛捤?，只是不懂為什么這樣年紀的小男生會成為一方霸主。

    “小晴，這小子才是最壞的小惡魔！你別看他長相純良，其實他壞著呢！”尹唯一把將艾晴拉到懷里，小聲告知，“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br>
    “嗯，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卑邕B連點頭，道，“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走了，先把林家彤送去醫院治療?！?/br>
    尹唯狠狠瞪了寧灝一眼，說，“好，那我們走吧?！?/br>
    “寧爺，先走了?！卑缦驅帪鎰e。

    “好的，我一定會找jiejie打電玩的！”他看著艾晴和尹唯離開，臉上露出愉悅又小壞的笑容。

    他覺得，現在玩電玩才真的有意思，不再是自己跟自己玩了，也不是跟電腦玩了，更不是永遠都是他贏了，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開始，他有了對手，心里小有滿足，非常開心。

    艾晴和尹唯把林家彤送到了醫院，然后給秦麗打了電話。

    沒過多久，林棟天和秦麗就到了。

    “小晴，怎么樣了？”秦麗一看到女兒，連忙上前詢問。一旁的林棟天臉色蒼白，黑眼圈很重，明顯已經有幾天不曾好好睡過了。

    “正在手術，身上有多處骨折，加上她的腿本來就骨裂，所以傷得更重了?！卑绶鲋赣H道一旁坐下。

    “天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這么對待一個毫無反抗力量的女孩子？”秦麗想想就心疼，緊緊握著艾晴的手。

    “還不知道呢，等她做完手術，醒了，才能問情況?！卑绮缓谜f連環兇手的事情，怕嚇到秦麗，所以只能讓林家彤自己來說。

    這時候，一個手術室護士非常急促地從里面跑出來，“你們誰是林家彤的家屬？”

    “我是他爸?！?/br>
    “我是她阿姨?！?/br>
    林棟天和秦麗幾乎是同時起身回答。

    護士拿著單子和筆來到他們面前，說，“她有大出血的情況，非常糟糕，zigong必須拿掉，這就意味著她以后都不可能懷孕生孩子了。你們簽字同意的話，我們立刻幫她做zigong摘除手術，否則他會有生命危險！”

    “什么？”林棟天震驚，“可是，她還沒有結婚呢！”

    “先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吧，請你們快點做決定！”護士覺得很多事情都是世俗的眼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女孩子這一輩子不就是想結婚生子嗎？”秦麗也覺得幫未婚的女孩子直接拿掉zigong，讓她失去成為一個母親的資格，是極為殘忍的。

    “兩位，你們這么耽誤下去，手術臺上的傷者可能就會失血過多了！”護士真的覺得他們的想法太浮淺了。

    艾晴深吸了口氣，握著秦麗的手說，“媽，救人要緊，否則就遲了！”

    “可是，這個字，我簽不下手??！”秦麗握筆的手都是顫抖的。

    艾晴沒辦法，接過簽字筆說，“林叔叔，媽，你們確定要救家彤的話，我就簽字了！”

    林棟天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跟秦麗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點了點頭。

    “護士小姐，我是傷者的jiejie，我簽字?！卑绾炏旅纸唤o手術室護士。

    她立刻沖進手術室，準備進行zigong切除手術。

    手術室的門再次關上，艾晴扶著兩老坐下，就看到尹唯拿著入院單走過來。

    “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他發現艾晴和秦麗他們的臉色凝重又蒼白，握著艾晴的手問道。

    “沒什么，”艾晴拉著他到了一旁，小聲說道，“家彤大出血，必須做zigong摘除，所以以后都不可能懷孕生小孩了?！?/br>
    尹唯聽了這話，微微皺眉，輕輕將她擁入懷里：“活著最重要，希望她度過危險期?！?/br>
    艾晴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就算跟林家彤不和，但是無論如何不希望她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是全天下女人的噩夢，一場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康復的噩夢。

    林家彤的情況很不樂觀，就算接受了手術，依然處于危險期。

    醫護人員把她送進重癥監護病房，以便隨時觀察情況。

    “劉醫生，我女兒怎么樣？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呀？”林棟天跟到病房外，就主治醫師走出來，便攔著他詢問情況。

    “暫時令愛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她的頭部后腦曾經受過重創，估計是倒地的時候，直接后腦著地了，導致短促的休克，腦部供氧不足?！敝髦吾t師做出回答，“所以，她能不能醒過來，也靠她自己了?！鳖D了頓，透過重癥監護病房的窗子看向病床上的林家彤，說，“另外，她的肋骨有幾處骨折，每一次呼吸都是非常疼痛的。所以當她真的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這種痛苦?！?/br>
    “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會不會醒？”林棟天不能理解地揪著醫生的領子問道。

    艾晴連忙上前拉開他，“林叔叔，你別激動，醫生的意思應該是現在昏迷對家彤的康復會更有利一點?！?/br>
    否則真的醒了，估計就要用上鎮痛劑了。

    那種藥劑副作用很大，能不用就最好不用。

    “棟天，你別激動，我們就在外面守著，家彤會沒事的?！鼻佧愐瞾淼搅謼澨焐磉?，幫著艾晴一起安撫愛女心切的丈夫。

    她扶著林棟天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艾晴則和尹唯在另一側的座椅上休息。

    “你好，可以單獨聊一下嗎？”劉醫生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艾晴面前，小聲詢問。

    艾晴點頭站起來，和他到了角落，“醫生，還有什么問題嗎？”

    “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未必會醒，但是如果醒了，一定要找心理醫生為她做疏導?！敝髦吾t師給了外傷治療以外的建議。

    艾晴明白地點了點頭，“我知道，辛苦你了，劉醫生?！彼强吹搅肆旨彝膽K況的，這個就算是有心理醫生的疏導，可能都是一輩子的陰影了。

    何況，林家彤還是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對于一個未婚的女孩子來說，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艾晴看著醫生離開，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這么去面對兩個長輩。

    “怎么了，醫生說什么了？”尹唯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輕輕將她攬在懷里問道。

    “沒什么，醫生只是建議我，等林家彤醒了，就給她安排心理醫生?！卑鐕@了口氣，看著窗外漸漸變亮的天色，再看一下自己的手表，知道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

    “一晚上過去了，我去買點吃的過來?！卑缰来蠹叶荚谑中g室門口守了一夜，尤其是兩位老人的體力自然不能跟他們年輕人比，于是想去買點食物，讓他們補充一點體力。

    尹唯輕輕拉住她的手，小聲說道：“我已經讓老戚去準備了，然后也在醫院定了一個單人病房，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等會兒還要應付娛樂公司的事情的?！?/br>
    他知道林家彤的事會更加激勵艾晴想要破案的決心，所以希望她有充足的睡眠。

    “我沒事?！卑鐡u頭，說，“等會兒讓他們去休息一下吧?！?/br>
    尹唯點了點頭，說，“我已經請假了，今天會在醫院照顧，你努力做自己的事?！?/br>
    艾晴略顯意外的看著他，原來一個男人可以這么體貼，細致和周到，讓她的心里暖暖的，不覺靠入他懷里：

    “尹唯，謝謝你?！?/br>
    “這話是不是太見外了？”他擁著她，下巴輕輕摩挲著她光潔的額頭，“我可是你老公！要是總這么謝來謝去的，我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艾晴抿唇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和表情是幸福的。

    “那以后都不謝了?！卑玳]上眼睛，小聲道，“老公，你真好?！?/br>
    這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是尹唯聽得清清楚楚，笑著把她擁得更緊了。

    老戚做事很地道，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早餐不喜歡太油膩，也不喜歡過分西式，所以特地選了老字號的早茶鋪，買了幾份咸粥，再配上兩三樣爽口小菜，帶到醫院。

    林棟天原本是沒什么胃口的，但是被秦麗勸著，也就吃了一點。

    事發到現在，林家的兩兄弟林家鋒和林家燁卻遲遲沒有到場。這讓林棟天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說，林家彤都是他們嫡親的meimei，竟然一個都沒有出現，簡直就是冷血到了麻木的地步。作為一家之主，他真的應該好好考慮公司股份和自己的家產的分割歸屬問題。

    差不多到了7點，艾晴就打車離開了醫院。她到了高中課堂，用微信開了案件進展會議，讓胡瑞和羅智把昨晚搜查海雅屋子的情況如實匯報了一下。

    “madam，針對海雅家里的調查，并沒有太多的發現。她本身出生并不好，父母因為意外早逝，她得到了大筆賠償，然后應該就用這筆錢去了h國整形?；貒?，就混跡娛樂圈，但是沒什么名氣，那些有錢人應該都只是當她是玩物吧?！绷_智簡單地匯報了一下查到的情況，“然后，那些轉賬到她銀行卡上的有錢人，我和小胡也分別查過了，在案發當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說，現在最刻意就是那個周兵的轉賬?！?/br>
    “曉雯和小胡去養老院了嗎？”艾晴提問。

    “是，一早就去了?！?/br>
    “小五，查過周兵的出入境記錄嗎？”艾晴接著詢問任五。

    “沒有出境記錄，除非偷渡，否則應該還在a市?！比挝逶缇筒檫^了，但是沒有任何線索。

    “周兵為什么會給海雅轉賬呢？”艾晴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兩個人的出生是完全不同的，也不在一個城市，周兵又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海雅沒理由跟他有那層關系呀?！?/br>
    “madam，會不會他們曾經是情侶呢？只是時間太久，或者關系太隱秘，我們查不到?！绷_智提出自己的推測。

    艾晴沉思了片刻，問道，“小五，李子琪死前的賬戶有沒有這個周兵的轉賬？”

    “沒有?！比挝鍝u頭，說，“李子琪的賬戶，都是出賬，就是為了跟‘星途’娛樂打官司的支出?！?/br>
    “那就還是跟‘星途’有關了?！卑珲久忌钗丝跉?，小聲道，“難道周兵是‘星途’的內部員工？”

    “可是‘星途’的所有工作人員我都調查過了，沒有可疑?！比挝逶缇桶言撟龅亩甲隽?。

    艾晴沒有說話，整理了一下線索，說，“死幻蝶！”頓了頓，接著道，“死者胸口都被紋上了死幻蝶?！?/br>
    “但是這應該只是代表‘死亡’的意思吧?！比挝逶浰阉鬟^“死幻蝶”的資料，就是說翅膀的花紋詭異，見到的都會遭遇死亡的厄運。

    “上官晶知道死幻蝶?！卑缯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