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看著孫妍拉著靜靜走出警視廳，想去跟著，就聽到了江海心滿是疑惑的聲音：“小晴，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她從接到電話開始就一肚子問題，竟然讓她把小女孩帶來這里。

    艾晴以為她已經離開了，沒想到還在，尷尬地轉身：“海心，你還沒回家??？”

    江海心雙手環胸，等著她的解釋。

    “車上說吧?！彼荒艿R太久，必須跟著孫妍和康靜靜。

    “要干嘛？”江海心傻愣愣地問道。

    艾晴沒有說話，直接拉著她往停車場跑去。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施國平看到江海心，顯得特別意外，同時又有點為難：“小晴，你怎么還帶著江小姐？”

    “順路送她回家嘛?！卑缱尳Ｐ纳宪?，又對著施國平說，“開車吧?！?/br>
    施國平透過中后視鏡看了她們一眼，無奈地撇了撇嘴，追蹤著屏幕上的發信器訊號離開。

    “小晴，你媽不是不讓你跟警察打交道嗎？”江海心知道秦麗是最反對艾晴做這些的，瞟了眼前面的施國平，又低頭小聲詢問，“你現在是幫警方查案嗎？”

    “其實，我早就從警校畢業了?！卑缰啦m不住了，干脆坦誠自己的身份，“但是這件事是對外保密的?！?/br>
    “那伯母不知道？”

    艾晴點頭，握著她的手說，“我媽不知道，或者說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為對外我只是n大文學系的學生?！?/br>
    “天哪，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江海心有點接受困難。

    艾晴輕嘆一聲，水亮的黑眸嚴肅認真地看著她，說，“海心，如果你生氣，決定不再當我是朋友，我認了。但是，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我媽，她知道了會受不了的?！?/br>
    “那你還這么做??？”

    “我想找到那個‘炸彈狂魔’，完成我爸最后都沒有完成的遺憾?！边@是她在父親殉職的那天就下定的決心。

    江海心看著她那張認真的臉龐，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腿，說：“傻瓜，我怎么可能跟你絕交，這種只有在影視劇里才會出現的情節，真的太刺激了！”

    噗——

    艾晴從來都知道江海心單純熱情，心無城府，但是這也太沒城府了吧。她原本糾結的眉心慢慢舒展，抿唇笑道，“你愿意幫我保守秘密就行?！?/br>
    “放心，沒問題的，我一定誰都不會說?！彼鹗肿霭l誓狀。

    艾晴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說道：“謝謝?！?/br>
    “那你和他，誰的職位高一點？”江海心突然話鋒一轉，看著前面的施國平問道。

    “??？”施國平的表情有點尷尬，透過中后視鏡看著艾晴。

    “快回答呀，”她拍著施國平的肩膀催促道，“小晴的職位高，還是你的職位高？”

    “這個……”施國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如果小晴任職的話，是我上司?！?/br>
    “哦，”江海心拉長了尾音，忽然大笑起來，“原來，你看著兇神惡煞，沒小晴厲害呀?！?/br>
    施國平覺得很不好意思，用力咳嗽了幾聲，清著嗓子緩解此時的尷尬。

    艾晴只當沒聽見，暗暗松了口氣。

    “那現在你們調查的案子，兇手不會真的是康大哥吧？”江海心覺得康振燁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如果是兇手就太顛覆她的三觀了。

    “這個不能說，反正今晚謝謝你帶康靜靜過來?！卑缈聪蜍嚧巴?，示意施國平停車，“到學校了，先回宿舍吧，我很快回來?！?/br>
    “啊，我不能跟你一起嗎？”她的好奇心被勾起，很想跟著艾晴去查案。

    “當然不能，你有更重要的使命?！彼劳盹埖氖聲屒佧悡?，于是道，“如果我媽打電話回宿舍，你就說我睡著了?！?/br>
    “哦，好，我明白了?！苯Ｐ挠X得自己好像諜戰片的聯絡員，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成就感。

    艾晴目送她走進學校，示意施國平開車：“孫妍和康靜靜說過什么沒有？”撥開竊聽耳機的開關，顯得特別安靜。

    “很奇怪，兩個人從離開警視廳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笔﹪皆缇鸵呀洶岩袅块_關調整到最大了。

    “那有其他聲音嗎？”艾晴感覺奇怪，問道，“不會是裝置壞了吧？”

    “偶爾會有‘茲茲’聲?！?/br>
    “被電波干擾了？”艾晴擰眉沉思，看到他停車，知道已經到了發信器所在的地方。她朝著窗外看去，是“天明小區”門口，也就是孫妍的住處。

    “啊，你快放手，放開我！我不說，什么都不說?！?/br>
    突然，耳機內傳來小女孩的尖叫聲，施國平和艾晴沒有半分遲疑，立刻下車朝著公寓樓跑去。他們很快到了孫妍的住所門口，用力敲擊著門板，沒有任何回應。

    施國平感覺不妙，一腳踹開房門，就看到孫妍站著將小女孩逼在墻角處。

    “孫妍，你被捕了！”施國平上前一把抓住孫妍的肩膀，卻見她猛地栽倒在地板上，腹部插著一把刀，康靜靜的手上，臉上，衣服上全都是血。

    她驚恐地看著艾晴和施國平，雙手還成握刀的姿勢，又看見倒在腳邊的孫妍，立馬抱住頭大聲尖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023 mama打的（二更）

    孫妍死了，胸口插著一把不銹鋼刀，就是廚房用來切rou的那種刀子，經過法證鑒定，這把刀就是殺害了之前三個女死者的兇器。

    至于遺落在馮麗芬床鋪上的那顆碎鉆，經過法證鑒定跟孫妍脖子上戴著的鉑金項鏈上的碎鉆空隙相吻合。

    一切的證據都證實了孫妍就是四起兇殺案的真正兇手。同時，在他們把昏迷的康靜靜送進醫院之后，發現了這個孩子身上有著長期被虐打的傷痕。有些是很舊的傷痕，有些則是剛留下不久的新傷痕，或掐或打，還有一些很深的煙疤。

    警方猜測就是因為長期受虐的關系，讓孩子不敢說出實情。其實，孫妍每次都是以“照顧康靜靜討好康振燁”為借口，把死者引到自己家中進行殺害，再跟康靜靜編好口供，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混淆警方視線，逃避法律責任。

    “那個女人怎么能對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江海心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這件事的，二話沒說就醫院探望那個依然昏迷未醒的孩子。

    “對于這種女人，這么死真的太便宜她了。要是古代就該被五馬分尸，凌遲處死！”她站在病床旁，看著康靜靜手臂上一塊一塊的青紫，可以想象她身上還有多少的傷痕。

    艾晴站在她身旁，望著那些傷痕，說道：“孫妍和這個孩子一起的時間，最多兩年，但是她身上的傷痕，經過法醫鑒定，最早的傷痕將近十年了?！?/br>
    雖然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但總覺得還有很多問題沒辦法解釋。

    “你的意思是那些舊傷痕不可能是孫妍造成的?！苯Ｐ囊庾R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圓睜著雙眼看著她：“那么那些傷是誰造成的？”蹙眉思考著，腦中閃過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問道：“該不會是康振燁吧？”

    艾晴沉沉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搖頭道，“不知道?；蛟S等這個孩子醒了就知道了?！?/br>
    “那康振燁呢？”江海心在她身旁坐下，“知不知道這件事？”

    艾晴搖頭，說：“他的情緒不穩定，所以跟他的律師商量之后，決定先不說?！?/br>
    “哦?！苯Ｐ拿靼椎攸c了點頭，又看向病床上的孩子，總覺得小小年紀經歷這些事很可憐。

    剛好，床上的人手指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額……”

    “醒了！”江海心有些雀躍，快步跑到床邊，大聲道，“靜靜醒了！”

    “海，海心jiejie？”她的眼神有點迷茫，在江海心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這是……病房？”她摸了摸有點發暈的頭，疑惑道，“我怎么了？”

    “不記得了嗎？”艾晴站在床邊，把一杯溫水遞到她面前。

    “警察jiejie？”康靜靜接過杯子，道了聲謝，咕嚕咕嚕地喝完了那杯水。

    “我……我……我是不是……”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和雙手，似乎是又回到了昨晚的時候，忍不住大聲尖叫，“血，好多血！不要殺我，不要——”

    “靜靜，靜靜！”江海心一把抓住孩子胡亂飛舞的手，將她摟進懷里，柔聲安撫，“別怕，沒事了，沒人再傷害你了，壞人死了?！?/br>
    “死，死了？”她的眼神驚恐地好像小白兔，緩緩看向艾晴，“警察jiejie，是不是我，我殺了她？”呼吸變得沉重，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殺我，我才掙扎的，沒想到就那樣了?！?/br>
    艾晴在她的床邊坐下，抿了抿唇，道，“你別緊張，慢慢說。把昨晚進屋之后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我?！卑尊中揲L的手輕撫著孩子的腦袋。

    康靜靜看著她，用力點了點頭，仔細回憶著，說：“昨晚，到了孫老師家里，我很害怕，怕爸爸以后都不能回來了。所以，我讓孫老師跟你們說清楚，讓她不要再做壞事了。她覺得我不聽話了，會把她做的事告訴你們，就拿了刀想要殺我。我好害怕，就拼命掙扎反抗，求她放過我，可是，她不愿意，然后我就感覺到手上濕了，全是血，好可怕！”

    她一把抱住頭，表情驚恐，不愿意再去回憶。

    “好了，不怕不怕，你現在已經安全了?！苯Ｐ挠X得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回憶這樣的經歷，是非常殘忍的，一把抱住她，盡可能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小晴，等會兒再說吧，先讓她休息一下?！焙Ｐ穆詭┣蟮卣f道。

    “嗯，”艾晴點頭，動作輕柔地摸著康靜靜的頭，說，“靜靜乖，jiejie還有一個問題想知道，這個問題關系到你爸爸能不能早點來看你，愿意回答嗎？”

    康靜靜一聽和康振燁有關，用力點了點頭，“愿意?！?/br>
    “好的?！卑巛p輕捋起她的衣袖說，“靜靜，告訴我，你身上的舊傷，是不是爸爸打的？”

    “不，不是的！”康靜靜毫不遲疑地搖頭，說，“不是爸爸打的，爸爸對我最好，真的！他從來不會打我，也不會罵我?！?/br>
    “那這些傷是誰打的？”

    這話，讓康靜靜的瞳孔緊張地收縮了一下，身體明顯有點僵硬，小聲道，“是mama?！?/br>
    －－－－－－題外話－－－－－－

    有三更，一個小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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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 查無此人（三更）首推求追文

    mama？

    江海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康靜靜身上那些傷痕，氣憤地說道，“你mama怎么這么對你？”

    靜靜低著頭，沒有說話，表情看起來怯生生的，有點緊張，雙手用力抓著被子，眼神隱約透著一絲驚恐。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了，你餓不餓？”江海心看出她的不自在，輕輕握住她的手，笑容好像陽光一般明媚，“我讓護工給你買點吃的上來?！?/br>
    康靜靜看著她，臉上露出非常單純的微笑，兩顆小虎牙特別可愛：“謝謝海心jiejie?！?/br>
    “不客氣?！苯Ｐ膹膩矶际沁@么熱心腸的女孩，完全沒有豪門千金的嬌氣和不可一世。她拍了拍艾晴的肩膀，說，“也幫你帶一份午餐吧?！?/br>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卑绲哪樕下冻鰷\淺的笑容，朝著康靜靜擺了擺手，和江海心一起走出病房。

    “小晴，如果可以的話，早點放康振燁離開吧?！苯Ｐ耐樾姆簽E，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朝著房內看了一眼，說，“那孩子現在最想見的應該就是自己的爸爸?！?/br>
    “我明白?！卑缧χc了點頭，心里卻依然有疑問沒有解開。她乘坐電梯到了一樓大廳，就看到尹唯站在門口，桃花眼含笑，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高挑又結實的身材看起來非常有型，好像男模一樣吸引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