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滴血驗骨
“卿卿,我沒事!”宇文慕之勉強的笑了笑,明明他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他的母妃已經不在人世了,可當面對這一具疑似他母妃的尸骨時,他仍是忍不住傷心、憤怒、無助,那是給予了他生命的女人,那是他的血親,可如今卻只剩下了一副白骨。 生長在這皇宮中,宇文慕之自小便知道,人心險惡的道理,畢竟這皇宮中善良純真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人心竟然能夠險惡到這種地步,就為了一個自己所愛的男人,就可以對自己自小一起長大的親如姐妹的親人下此毒手?然后接著毀尸滅跡,最后她自己心安理得在這皇宮中,生活了這么多年,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若是至親血脈都是如此的薄涼、如此的殘忍,他寧愿自己孑然一身,也不愿與這些冷血的人成為什么親人。 她的母妃又有什么錯?為什么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楊穎她害了母妃,害了鳳劍山莊那么多人命,害的楊戳他們有家不能回,只能在這京城以乞丐的身份艱難度日,而她自己卻在這后宮中,踏著這么多人的鮮血,享盡了榮華富貴,這世道何其不公! “慕之!”夏竹青此時輕聲說道,她見宇文慕之瞇著雙眼,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氣,便知道他必定是在為她的母妃所不平。 宇文慕之回過神來,將身上的怒氣收了收,“卿卿你可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慕之,你要相信天理報應,不管是誰,只要做了惡,必定會承擔相應的后果,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夏竹青看向宇文慕之,她擔心他會鉆牛角尖,畢竟這是他的母妃。 “卿卿,我知道!”宇文慕之歉意的看向夏竹青,“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嗯!”夏竹青點了點頭,然后又看向地窖那邊,“應該是好了!” 于是夏竹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地窖旁邊,將地窖中的尸骨又一一的撿了出來,然后又把他們按照順序都放在白布之上,打開紅油傘,她站在紅油傘之下,仔細的辨認著。 良久,夏竹青將紅油傘折起,來到宇文慕之身邊,對他說道,“尸骨上所有的傷都是死后造成的,應該是被砌入墻體時受的傷害!” 宇文慕之緩緩的松了一口氣,死后造成的傷勢,總比生前造成的傷要令人好接受一些,至少她生前并沒有受到多大的虐待,即便如此,他的心情也依舊很沉重。 “不過,她的身份……”夏竹青蹙眉,單憑這具白骨,很難判斷,到底是不是鳳悠然。 她有看向宇文慕之,有個辦法,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不過可以先試一試。 “你有匕首嗎?”夏竹青來到宇文慕之跟前,問道。 匕首?宇文慕之疑惑的看向夏竹青點了點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夏竹青拉著宇文慕之來到這具尸骨前面,拿著那匕首劃開宇文慕之的手指頭,鮮血順著手滴到了白骨之上,血液浸入到了白骨中。 “這是?”宇文慕之疑惑的望著這一切,不解的問道。 “滴血認骨,雖然不是很精確,但可以一試!”夏竹青簡單的解釋道,她又叫來小太監,用匕首劃破小太監的手指,他的血順著白骨滑了下去。 夏竹青挑眉,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但至少有了這個苗頭。 “慕之,接下來我要做頭骨復原!”夏竹青望著宇文慕之說道,尸骨之上再也沒有什么線索,唯一的希望便是頭骨復原了。 “辛苦你了,卿卿!”宇文慕之望向夏竹青,看著她曬得通紅的臉,已經熱的滿頭都是汗,于心不忍的說道。 “我以前經常做這些的,沒有什么辛苦的!”夏竹青搖了搖頭。 為了盡快查明這句尸骨的身份,宇文慕之與夏竹青并沒有回府,他們留在宮中,在宇文津的偏殿住了下來。 期間宇文義帶著宋書云來看望宇文津,宇文義望著躺在那里的老人,心中對宇文津所有的不滿都消失了,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他選擇原諒,選擇包容,“父皇,你今天感覺如何了?” 宇文津聽到聲音,睜開眼睛,見到宇文義,淡淡的朝他笑了笑,“是你呀,今日覺得還行,人老了,就容易犯困!” “……”宇文義心酸的看向宇文津,曾經他以為宇文津那么強大,那么無所不能,可如今直到他了無生機的躺在龍榻之上,他才知道,原來他的父親也會老,也會死!所謂的天之驕子,什么萬歲萬歲之類的,只是騙人的,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父皇,書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好起來,還要給他起名字呢!”宇文義看著宇文津,心酸的說道。 宇文津看向宋書云,笑了笑,對著宇文義說道,“你是不幸的,可你也是有福的,好好待皇后,然后爭取做一個好父親!” 宇文義狠狠的點了點頭,他會的,做個好父親,做個好兒子,做個好丈夫,做個好皇帝! “若是有一日,朕不在了,你要善待你的兄弟姐妹!”宇文津看向宇文義,“慕之他并沒有什么野心,墨王他就是個閑散的王爺,阿羽與你最親近,在你的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保護好他們!”宇文津又看向宇文義,對著他說道,他總是不放心。 “父皇盡管放心,兒臣說過,他們都是兒臣的手足,有兒臣一日,便有他們一日!”宇文義對著宇文津說道,若是他們沒有什么邪門心思,他會善待他們的。 “去吧!”宇文津看向宇文義點了點頭,“慕之他們在偏殿,你們……兄弟去說話話吧!” 宇文義已經知道了鳳津宮倒塌,墻里發現尸骨的事情,而那具尸骨或許就是宇文慕之的母妃鳳悠然的,他一直羨慕宇文慕之,羨慕他能得到宇文津全部的關愛??伤€有祭拜母妃的地方,而宇文慕之竟然連他母妃的尸骨在哪里都不知道。 于是宇文義與宋書云退了出來,來到了偏殿,便見到了難得的和諧一幕。 夏竹青正坐在那里抱著一個骷髏頭,宇文慕之在她身后為她打著扇子,他們身邊放著許多冰塊,雖然殿里比較涼快,但兩個人仍是都忙的一頭汗水。 宇文慕之見是宇文義,放下扇子,“皇上怎么來了?” 夏竹青見狀可站了起來,如今宇文義是當今的新帝,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來看看父皇,順便看看皇兄你!”宇文義看向宇文慕之,兩兄弟相視一笑,由叔侄變為兄弟,還是忍不住有些別扭,宇文義每次見到宇文慕之,第一感覺他還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