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傷還得好好養
楊依依忽然想起了之前黑衣人給她的東西,那是以防萬一的,可現在已經到了那個萬一的時刻。 楊依依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來到床前,哆哆嗦嗦的從枕頭地下掏出一個錦盒,里面放著一個紅色的小藥丸,她將藥丸拿在手中,一念生,一念死。 可現如今,她還有選擇嗎? 楊依依將那個藥丸放入口中,閉上眼睛,然后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這一生,都在為了宇文慕之而活,都在為了成為七王妃而奮斗,可最終,她一無所獲,甚至是在她死后,宇文慕之知道了她所做的這些事情,都不會去她墳前看上一眼。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讓宇文慕之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她實在是忍受不了宇文慕之那嫌棄、厭惡她的眼神。 如果重新活過,她還會這么做嗎?她不知道,因為那個毒藥實在是藥性太強,她只是望著眼前虛無的宇文慕之的身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宇文慕之的身體在各種補藥的調理下逐漸的康復,并且在程山的首肯下,終于同意可以離開楊戳的小院,回到齊王府中。 楊戳望著面前的宇文慕之,心里五味俱全,這是她的兒子,可也是那個人的兒子。 感情就是這么矛盾,鳳悠然對他只有親情,可在楊戳的內心,已經將鳳悠然當做了與他攜手一生的妻子。即便是到了后來,鳳悠然被宇文津帶走,導致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頭上一片綠油油,他也一直將她看作自己此生唯一的妻子。愛屋及烏,宇文慕之畢竟也是鳳悠然的兒子,況且宇文慕之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其實不是什么先帝爺的一個不受寵的妃子,而是鳳劍山莊的鳳悠然,不知道他也并不是皇帝的什么幼弟,而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楊戳到底是對宇文慕之還是有著舐犢之情的,尤其是當看到他掙扎在生死邊緣,他的心也是痛的。 “王爺,您保重!”楊戳覺得此刻心里有千言萬語,可最終到嘴邊的,只成了這一句保重。 “楊伯!”宇文慕之朝著楊戳虛弱的笑了笑,“有空,本王會經常來看你的!” 楊戳便被宇文慕之那笑容所感染了,他笑起來,與鳳悠然簡直是一模一樣,“好!小人等著王爺!” 楊戳望著宇文慕之離去的背影,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動未動。 “楊伯!”鐵柱走了進來,“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他就是七皇叔呀?” 楊戳搖了搖頭,“不是??!當時……,我也只是覺得他氣宇非凡,而且他很像是我的一個故人!” “那……”鐵柱撓了撓頭,“那楊伯,七皇叔與你的那個故人有關系嗎?你怎么與皇上認識的?” 楊伯從未說過這些呀?如果早知道楊伯他認識皇上,早知道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用過這么多年顛沛流離的日子了? 楊戳知道鐵柱在想什么,他無奈的笑了笑“我很多年之前,就與皇帝認識,只是,我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的皇上!也只是見了他,才知道的!至于那個故人,她或許已經不在這世上了?!?/br> 鐵柱點了點頭,上一輩的這些恩怨有些復雜呀! “鐵柱!”楊伯定睛看著鐵柱,“鳳劍山莊只留下了我們這些人,皇上已經答應,會等七皇叔傷勢好了之后,重審此案,鳳劍山莊的污名一定會被洗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重振當年鳳劍山莊的威名?!?/br> 鐵柱兩眼放光,回家??!那個他自小便生長的地方,卻背井離鄉這么多年從未敢回去,如今能在有生之年回家看一眼,死也瞑目了! “還有!”楊伯想了想,嘆了口氣,“算了,以后在與你們說吧!” 當初老莊主只有一個獨生女兒,那便是鳳悠然,楊戳很幸運,被老莊主看上,與鳳悠然有了一紙婚約??渗P悠然卻在成親之前與化名為謝津的宇文津偷偷的離開了鳳劍山莊,自此,山高水長,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如今,當年帶走鳳悠然的宇文津成立當今皇上,鳳悠然與宇文津的兒子本應是皇子,卻居然成了七皇叔。 他不知道宇文津為什么要這樣做,居然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變成了自己的親弟弟,而宇文慕之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那些針對他的刺殺不斷,尤其是這一次,幾乎是要了他的命,那支箭還是當初鳳劍山莊所打造的一批箭,可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難道他知道宇文慕之的真實身份? 若是鳳悠然知道了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會后悔她當初的選擇,自己所愛的男人,滅了自己的家。 這段時間,夏竹青與夜風兩個人一直牙關緊閉,半點不提越伯死的真相,而且關于這次刺殺的事情,查了那么久,也一直沒有找到誰才是真正的內jian,這讓宇文慕之心生疑慮,他直覺這件事的真相定是讓他難以接受,所以他們二人才一直這么欺瞞著他。 回到齊王府,宇文慕之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舒坦的舒了一口氣,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自己的家里好! “依依呢?”宇文慕之忽然想起來,他緩慢的坐起身,看著正在那里忙碌的夏竹青問道,平時里,只要他回府,楊依依必定是第一個出來迎接他的,而這次他受了這么重的傷,回到府中,怎么卻沒有見到她呢? 夏竹青聽到宇文慕之問楊依依,身子一僵,然后若無其事的說道,“依依估計是出去了吧?等她回來,我讓她來見你?” “哦,那倒不用!”宇文慕之搖了搖頭,他也只是覺得奇怪,就這么一問。 “你想吃點兒什么?”夏竹青來到宇文慕之身邊,給他披上一件衣服,問道。 “哎,吃來吃去,不還是那些,程山又不讓喝酒,又不讓吃那些有滋味的,每天都是那么清淡,嘴里都要淡出鳥兒來了!”宇文慕之不滿的說道。 夏竹青沒有想到,宇文慕之居然還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然后非常不厚道的笑了笑,“程山也是為了你好呀,你現在可是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利索呢!等你傷好了,他就管不住你了。到時候咱倆去天香樓,點上滿滿的一桌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配上杏花醉,讓你吃個飽,喝個夠!” 宇文慕之想到那個場面就覺得人生圓滿,不過現如今,他能吃的,來來去去也不過就是那幾樣,所以,這傷啊,還得好好的養著,快點兒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