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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此情脈脈[修仙]在線閱讀 - 第29節

第29節

    這是進入落日森林的第一天,溫折這支隊伍還未定好前進的節奏,到晚上扎營時還未曾進入森林過深。

    值得一提的是,當小隊到達采摘霸王植的地點,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花枝招展隨風起舞的【嘩——】,全隊人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去瞧沈徵的臉色。

    沈徵并無出格舉止,只是當即揮刀率先斬斷一支霸王植,命令道:“利落些。若誰拖沓,就如此植?!?/br>
    隊伍里的四位男性頓覺胯下一緊,紛紛舍生忘死的將自己投入到與馬賽克的戰斗中,均都奮不顧身、義無反顧,不惜將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馬賽克采摘事業,甘愿為此肝腦涂地。

    這一場采摘下來,花費的時間竟然比預計的少上三分之一。

    小隊很快就踏上了行程,溫折路過沈徵時,心驚rou跳的發現她轉著手里的一只霸王植,看著這形狀不雅的植物,又瞧瞧在場的幾位男性,表情極顯若有所思之意。

    溫折微微顫抖了一下,默默的磨蹭到了斷后的歐陽賀身邊。

    歐陽賀一手拉扯著齊恒遠,給他塞下一枚解瘴丹,一面和溫折打了個招呼。一不留神齊恒遠就從他身邊跑了,嗷的一聲絆倒在裴阡陌身上,裴阡陌倒還沒怎么樣,他自己先摔了個大馬趴。

    歐陽賀痛苦的以手遮眼,看起來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沈徵轉過身來,眉宇間盡是不耐煩之意。她盯了齊恒遠三彈指的瞬間,一字一頓的發話道:“事不過三。再有一次,我必不客氣?!?/br>
    齊恒遠捂著撞疼的鼻子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上н@位大少爺的誓言不是當話說的,純是當屁放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因為手賤捅了個“看起來還以為是野雞窩??!”的東西鬧出了幺蛾子。

    一行連跑帶爬偏離方向老遠的人全都不想理他:這混賬捅了個食rou蟻窩。那些一寸長帶小翅膀的群居生物黑乎乎一片壓上來,鋪天蓋地、隱天蔽日,沾上一點rou味就死也不放。這時候就別論什么刀氣劍氣和印法了,一邊用火阻攔一邊跑路才是關鍵。

    脫困之后,看沈徵的表情大概是想把齊恒遠就地砍死在這兒,虧得歐陽賀理智尚存,和沈徵乒乒乓乓過了上百招,一面過招一面苦口婆心的說好話,才免于齊恒遠橫尸當場的命運。

    就算這樣,沈徵也徹底無法忍受這個四處惹事的二百五,當場將此人雙手緊縛,引出一根繩子來由她親自牽著。反正齊恒遠的最大作用是先天神識,捆不捆手對先天神識又沒什么影響,還能讓他少作幾回死。

    作為一個合格的慫貨,在沈徵雙目噴火之時,齊恒遠就開始全程垂著頭蔫蔫的裝死,不對自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之事發表任何意見,要道歉道歉,要伸手伸手??吹倪B溫折都被氣樂了:他這時候倒是乖得很。

    一行人辨認了回到正途的方向,溫折又走到歐陽賀身邊說了一會兒話。歐陽賀似乎也有意探探這個入隊道友的深淺,一時間倒是聊的非常合宜。

    “溫道友也是百花書院的同窗,百花道十二位花君,不知溫道友欲投何人門下?”

    這個問題溫折簡直不假思索:“自然是芙蓉榭?!?/br>
    歐陽賀側目道:“溫道友莫非是凡人出身不成?”

    “這倒不是。只是對菡萏花君心慕良久了?!?/br>
    一直以來有些懶散的歐陽賀總算是表現出了幾分興味,他眉毛一挑:“我只道溫道友是位同窗,不想還是位胸懷大志的同道。不錯,百花道十二位花君,我也只看菡萏花君最令人心折?!?/br>
    聽他夸獎菡萏花君,溫折剛要笑出聲來,后頸就突然一緊,汗毛盡豎。卻是他那敏銳的先天神識,雖不外放,卻仍在提醒他其中不對。

    有什么不對?溫折靜下心來,回憶了一遍兩人剛剛的對話,驟然意識到:歐陽賀贊美菡萏花君的語氣,與其說他是在稱贊一位仁者,不如說是在欽佩一名梟雄。

    意識到這點,溫折立刻閉上嘴巴,靜聽歐陽賀的一番高論。

    “他們都說菡萏花君出手狠辣,卻沒想過當時十一位花君已把桌子上的菜分個干凈,若不能另辟蹊徑何來新出的菡萏花君一席之地?天魔山一事,修真界均是十分震驚,那時菡萏花君實力強橫,又孤身一人并無后顧之憂,又有哪位花君愿和他沖撞,讓旁人漁翁得利。這才能讓十一位花君均各退一步,讓他有個上桌的余地?!?/br>
    “只是菡萏花君的小路也開的太偏僻了些。這一舉雖然讓舊日映日域的屬下懼他威嚴被迫回歸,卻令人心大散。不想他早胸有成竹,竟然能對人間下手——這可是盤新菜,誰都沒做過手腳,竟生生被他包圓了?!?/br>
    “要說和海棠花君、牡丹花君合縱連橫一事,誰在那個位置上都能去做,倒沒什么好提的。唯有這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作風延續至如今,不但讓人想起他來就心生忌憚,不敢對他的事情隨意染指,還開場先聲奪人,氣勢上便立于不敗之地?!?/br>
    溫折眨了眨眼睛,聽了這一番完全和花君初衷南轅北轍的分析,只覺得啼笑是非。他倒沒有實在到反駁歐陽賀的話,只是應喏幾聲,除去“嗯”“啊”的回答便不開口了。

    歐陽賀大概是說到興頭上來,竟然還帶起一句:“若我當時能有如此狠心,如此手段……”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轉頭看了看溫折明顯有些走神的表情,搖頭悶笑了一聲,也覺興味索然,不再開口了。

    然而看似跑題的溫折卻是把這句只說了一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百花書院畢業的學生,年紀都不會太大。之前他們兩人閑談,溫折已知這位歐陽賀道友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觀其打扮無一處不仔細,無一處不小心,理應是個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倒不知有什么事情是要他狠下心、有手段的?

    不過這到底是個人的私事,溫折也無意深究。

    在當天晚上扎營的時候,因為那通躲避食rou蟻而沒頭沒腦的跑路,小隊還是未能到達預計的扎營地點,只在附近尋覓了一個較為安全的所在。

    他們一路上摘下了許多鬼藤果,剔開厚厚的果皮,里面的汁液便有極強的腐蝕性,恰可用來布置陷阱。溫折和裴阡陌一起帶著特殊的手套和面罩,劃開果皮取其中的汁液,沈徵和歐陽賀作為開路和斷后的兩位主力正在樹下歇息。齊恒遠的雙手終于解綁,正開開心心的在沈徵給他圈出的范圍里活蹦亂跳。

    大概是一人玩的不夠開心,齊恒遠湊到溫折身邊來。也不知他這一路上聽什么看什么了,眼下見到那鬼藤果竟然還非常稀奇,上手就要撩那粘稠的鬼藤果汁液玩。

    溫折是真沒想到有人能傻到這個地步,再阻擋也有些來不及。只聽“啊呀”一聲慘叫,齊恒遠蹦了能有三尺高,亂甩著沾了腐蝕汁液的雙手。汁液飛濺,恰好迸濺到了試圖過來拉走齊恒遠的歐陽賀臉上。

    歐陽賀當即“嘶”的一聲,長吸了一口冷氣,想也不想就抬手按住自己的臉頰。幾人身上都有常用藥物,治療鬼藤果汁液腐蝕的藥物自然是有的。溫折立刻站起來沖過去給還在嗷嗷亂叫的齊恒遠糊了一層,裴阡陌更是飛速趕到了歐陽賀身邊,抖著手把那藥物遞給他。

    “你、你快松手啊,這樣手也會受傷的!”

    歐陽賀依然緊緊捂著臉:“沒事,阡陌,你把藥給我就是?!?/br>
    “我、我來給你上藥,歐陽,你松松手?!?/br>
    “不用?!睔W陽賀忍痛向裴阡陌扯了扯嘴角:“阡陌,我這樣子難看,不想讓你看見。你且給我留一點面子,讓我到暗處上個藥?!?/br>
    “哦?!迸嶷淠皵Q著眉毛松開了握著歐陽賀手腕的手。依依不舍的看著他拿著藥轉到森林的陰影里去了。

    過了一會兒,歐陽賀處理好了傷口又出現在大家面前。臉上的傷處已經被一塊帶著藥味的繃帶貼住,手上也多了一副手套。

    頂著大家疑惑的目光,他解釋道:“手套上有陣法,是治愈傷勢的,也可阻斷一些傷害。齊兄,我這里還有一副,你也帶上些吧?!?/br>
    溫折替齊恒遠把手套接過,在遞給齊恒遠之前,他出于好奇把那手套翻覆看了兩眼。

    齊恒遠嗚嗚的戴上手套,裴阡陌也很快湊到歐陽賀跟前,溫折繼續坐回去剝他的鬼藤果。然而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溫折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陣法和印法有相通之處。由于印法是種比較偏門的手段,溫折在介紹時只說了自己擅長劍法。歐陽賀當時還調侃過可惜他們一行人中并沒有陣法師,不然晚上扎營時也好方便,溫折亦沒有做出反駁。

    但他雖不能輕松布下陣法,卻還是能看出一個陣法的用途的。

    那雙手套上或許有加強韌性強度的陣法,但只能阻止一些傷害,并沒有什么治愈傷勢的用途。

    要不是手套的材質足夠透氣,溫折都以為歐陽賀是要故意害齊恒遠的傷勢加重了??伤约阂矌狭艘桓笔痔?,大概是因為不通陣法,所以被jian商騙了吧。

    在當天晚上的時候,歐陽賀竟然還有閑心采了一捧漂亮的觀賞花來放到帳篷里。沈徵嗤笑他公子哥習氣太重,歐陽賀卻辯解道這是生活的態度。

    五人都是修道之人,自然能用打坐代替睡眠。特別是帳中還有女性存在,打坐就更是比睡眠莊重和合適了。

    溫折眼看著歐陽賀擠到裴阡陌身邊,裴阡陌定定的看著歐陽賀,雙頰泛起了一點紅暈。

    “謝謝你的花?!卑葑拷^的聽力所賜,裴阡陌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入了溫折的耳朵。

    “沒什么。歇下吧,我陪著你?!睔W陽賀低笑了一聲:“和你在一起久了,你在我眼中果然越來越清晰。真好,現在我無論什么時候都能看到你了?!?/br>
    第46章 摯友

    映日域

    容雪淮輕輕搖晃著手里的酒杯,在他的對面,上官海棠懶懶的趴在桌子上,手指有節奏的在桌上輕輕敲動,打出一串有韻律的清響。

    “你笑什么?!鄙瞎俸L闹痤^來斜瞟了容雪淮一眼:他沒再捏出那個柔媚的女聲,反而用的是一把清朗的男音——雖然在外人面前他愛和容雪淮旁若無人的開玩笑,但在單獨和容雪淮相處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堪稱正經。

    “你敲的好聽,我聽著開心,所以就笑一笑?!比菅┗窗咽种械木票畔?,右手也學著剛剛上官海棠敲出的旋律輕擊了桌面兩下:“子規前些日子向我借了一根萬年火晶,說是要‘引天地之變,奪乾坤之音’,那張天生地造的天幕大鼓,就是照這個節拍敲的嗎?”

    “嗯?!鄙瞎俸L穆唤浶牡膽艘宦暎骸拔覜]問你剛剛為什么笑,我是要問你,明明是你請我來你這做客,這幾天你動不動就對著虛空傻笑是怎么回事?”

    容雪淮彎起了眼睛,笑瞇瞇道:“這個么?我在閑暇時分思念一下喜歡的人,雖然有點失禮,但不算大錯吧?!?/br>
    剛才還軟綿綿趴在桌子上的上官海棠一下子挺直了腰,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是驚愕的:“你喜歡的人?溫折?不對,你沒事請我過來就是想和我說這件事?”

    “是呀?!比菅┗炊似鸨语嬃艘豢?,他愉快的欣賞著上官海棠訝異的表情,看起來恨不得吹兩聲口哨:“雖然現在還不能說已經完全確定,但我也想找人好好分享一下如今喜悅的心情啊?!?/br>
    上官海棠挑起了眉毛。他看上去似乎有無數句話打算一氣噴涌而出,毫不客氣的全方位糊容雪淮一臉??伤B一個音節也沒有多講。片刻之后他落下眉毛,感慨似的總結道:“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你高興就行?!?/br>
    他放松身體,把自己窩在椅背上,沒好氣的補了一句:“你這個模樣,還真是……新鮮!”

    那個“鮮”字被他拖出了長長的尾音,聽起來就像是“現眼”一般。

    破天荒的,容雪淮沒有微笑著對他的輕嘲照單全收,他仍笑吟吟的,語氣也非常友善:“海棠,聽聞你住進了牡丹谷,不知跟牡丹君在一起談笑的時候有沒有照過鏡子?”

    這么多年來容雪淮都沒對上官海棠的意見發表過反問,眼下突然來了一出,連消帶打的把上官海棠搞蒙了,他直直的看著容雪淮,重復道:“照鏡子?”

    “對啊,照鏡子看看,你那時的神態必和我如今有相似之處呢?!?/br>
    上官海棠猛然站了起來,他激動地唇角都在顫抖,卻并不是因為容雪淮的反擊。仿佛要確定什么似得,他結巴了幾下才組織好語句:“那又怎么樣?我一向都這么甜?!?/br>
    容雪淮扶著頭無奈的搖頭笑道:“你是說刷上蜂蜜和孜然,就差一點辣椒面的那種甜嗎?”

    他這話話音剛落,雙肩的肩頭就被上官海棠一把抓住。他雙眼圓睜,握著容雪淮肩膀的力度堪稱兇狠,他口中喃喃自語道:“你在調侃我,雪淮,你在和我開玩笑?!?/br>
    上官海棠松開容雪淮,任他跌進椅子里,自己大步流星的在房間里走了幾圈,速度快的讓他的發尾都飛了起來。他看起來激動得要命,就連眼尾都微微的泛紅。他突然轉頭看向容雪淮,語氣急促道:“快點,來,再調侃我兩句,再拿我開點什么玩笑?!?/br>
    容雪淮:“……”他嘆氣道:“海棠,我保證以后天天調侃你玩,但現在你還是先坐下吧?!?/br>
    上官海棠沒有坐下,他站在那里,搓了搓手(平日里他打死也不肯做這種不符他個人風格的動作),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感嘆道:“天啊……”

    沒人能理解他內心的激動,就如同除了他以外,沒人能在剛才那一刻意識到,容雪淮的臉上露出的是一個多么久遠的表情。

    那不是屬于現在的菡萏花君的表情,那是屬于曾經那個少年容雪淮的,帶著點善意和頑皮的笑容。

    那個掉進了極獄之淵后就再不復得見的少年容雪淮。

    世人就算年歲再漲,在熟悉的人眼中總會帶著點孩提時、少年時的樣子。似寒梅花君云素練,身上一直保有她少女時的純粹和固執;若杜鵑花君宿子規,也一直帶著他年輕時慣有的瀟灑和曠逸。

    至于上官海棠,他在年輕時就為了女裝的愛好反擊世上的一切冷嘲熱諷、諸人的各種鄙夷眼光。到現在都存留著那作天作地隨時準備著跳起來對抗全世界的習氣。

    然而容雪淮破淵而出后,好像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變了。

    不是說他不再善良,也不是說他不再溫柔,而是他在善良和溫柔之外,性格像是一條被截去了中段只剩兩端的繩索。一端取他從前前所未有的狠厲,而一端則取他之前亦過猶不及的仁慈。

    而他中間的那些性格呢?從前那些偶然的調侃、帶點幽默的小小玩笑、遇事當機立斷的那種豁達?全都被什么不知名的存在一把抓過來吃了?

    上官海棠太知道曾經那個容雪淮多不喜歡看到別人的痛苦,可他眼見著如今的這個菡萏花君是如何臉色都不變的把一個魔修剝皮剔骨。在那一個瞬間,上官海棠想沖上去搖晃他的肩膀:你不作嘔嗎?你不厭惡嗎?為什么要做這種會讓你不舒服的事?容雪淮你在逃避什么?我曾經的那個朋友呢!

    但他終究沒有。他在那一刻沒有沖上去,于是就失去了所有沖上去質問的機會。他死死的看著容雪淮的眼睛,對方的眼睛是冷漠而空洞的。

    然后似乎是為了補償什么、抹去什么一樣,容雪淮對一切生靈都比曾經更好。

    世人皆謂菡萏花君殘酷冷血,已他人痛苦哀求為樂??扇皇沁@樣。

    容雪淮穿上一身白袍子,扣上一頂長斗笠,不知道是想把自己隔絕在眾人之外,還是想替眾人把自己隔絕在他們之外。他沒有要事就再不出映日域一步,一個人守著他那滿山的妖獸,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了一個巨大的心結里。

    上官海棠跑去找他說話,容雪淮就笑著請他喝茶。上官海棠懇切的讓他不要這么嚴厲的逼迫自己,至少放下一點不要在讓自己這么痛苦,容雪淮沉默良久,說了一句再等等吧。

    安慰、長談、戲謔、開導乃至故意摔了茶盞狠狠發了一通脾氣,每一項容雪淮都照單全收,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那包容又溫和的笑容。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給上官海棠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反擊,面對著這個曾經的朋友,他的底線好像放的無比的低。

    哪怕上官海棠當眾稱呼他一個不雅的外號,他做的也只是喂上官海棠一塊灶糖而已。

    一切的手段都用盡后,上官海棠養成了時不時輕微“刺”容雪淮一回的習慣。盡管不可能,但他還是期待著容雪淮什么時候能變一下臉色。沒人知道他有多渴望容雪淮能回一次手。

    隔了幾百年的時光,在眼下的這個時候,那個他少年時溫文又不失機靈的朋友終于又回來了。他不再微笑著接受上官海棠每一句評價和不滿,而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和他來了個反擊戰。

    上官海棠的朋友,到底是被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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