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我突然有些憂心,這四年,孩子會變成什么樣子?活潑好動頑皮的小鬼靈精,還是比較沉靜內斂的呢? 也不知道,當年的小不點,如今是何模樣? 虧欠了那孩子那么多,我恨不得裝上兩個翅膀飛回到他的身邊,把這四年欠孩子的補回來。催促著司機快點開,我那叫一個歸心似箭…… 司機瞧著我的樣子,呵呵笑了兩聲:“那么著急?我這四個轱轆再快不行了?!?/br> 到了車站,我買了回涼城的車票。 好在是自己只做了四年的牢,社會變化還沒到自己跟不上腳步的節奏。出來,除了心境不一樣之外,并沒有什么不適應。等車的時候,我腦袋里七想八想的,掏出掛墜里孩子出生時護士給拍下來的照片。唯一自己留存的孩子照片。 “顧涼笙,mama來找你了……” 幾個小時的車程后,我終于又回到了涼城,這個讓我傷心,心碎的城市! 到商場給孩子精心挑選了一份禮物,這才往舅舅家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復雜的很,忐忑卻又期待,一直到舅舅家門口,我才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嚇壞了孩子。 敲了敲門,等了不多久,就聽到屋子里許鈺的聲音:“誰啊,大清早的來串門?!?/br> 她的話說完,打開門,見到我,那表情從開始的驚詫慢慢地轉變成驚恐。 我莫名其妙的望著許鈺驚恐的表情,有點搞不懂,她這反應。 不請自入的進屋后,我連忙往房間走去:“孩子呢?在睡覺嗎?還是舅舅帶出去了……” 許鈺眼神四處游移著,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孩子這兩天病了,所以……不在家?!?/br> 聽到孩子病了,我腳步頓了頓,將手里禮物放到桌子上,急忙的問道:“是在醫院嗎?怎么會生病,帶我去看看,現在就去?!?/br> 許鈺欲言又止的看著我,從她反應和表情,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為了印證心底那不太好的預感,我快速的打開.房間的門,觀察了一遍。 三室一廳的房子,我細細地查看了,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小孩子的東西?;蛘哒f,這處房子里,沒有一點點孩子生活過的氣息。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冷靜的望著許鈺,我冷著聲開口:“我最后再問你一遍,我的孩子呢?” 許鈺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狡辯的,但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來應付我,只能破罐子破摔的:“孩子死了……三年多前就死了?!?/br>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眼睛直勾勾的瞪著面前一臉輕松的女人。聽到她說孩子死了,我只覺得可笑,我的孩子怎么會就這么容易的死了? 這兩個字聽在我的耳朵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再想想,舅舅家里,一點點孩子的東西都沒有,我忍不住的又往那方面去想…… “許鈺,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請你告訴我?”我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顧念,不是和你說了嗎?孩子去世了,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送到醫院沒救回來。當年,我就不同意你舅舅把你這勞改犯的孩子弄到家里來,這才來多久,大病小病層出不窮。死了倒好,免得折騰人……” 許鈺的話,讓我的心涼了一半,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相信這個女人說的理由。因為當年我懷孕時候藥物影響,孩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帶他的那三個月,就經常性的生病發燒,他體弱多病,我是知道的!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舅舅回來了,開門見到我的第一眼,他的反應和之前許鈺的如出一轍,表情難看的像是見了鬼。 舅舅的反應無疑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瘋了似的沖到了舅舅的面前,看著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舅舅,顧涼笙呢?告訴我顧涼笙還活著對不對?” 舅舅臉色蒼白著,唇顫抖著:“念念,你出獄了。念念,舅舅對不起你,孩子沒有了……” 我拽著舅舅的手突然松開了,表情僵在那兒,反復的敘述著舅舅說的那句:孩子沒有了! “怎么會沒有,怎么會沒有?”我笑著,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到了衣服上:“舅舅,我把孩子給你的時候,明明他還很健康的,他會哭會笑。為什么會沒有了,舅舅你別騙我,你告訴我孩子去哪了?我求求你告訴我?!?/br> “念念,孩子……三年前病了,送醫院然后不治身亡了?!本司苏f出了和許鈺一樣的理由。 聽到他這樣說,我的身子歪了一下,差一點要暈倒!我腦子里轟隆一聲,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我倒退了幾步,瘋狂的尖叫出聲‘啊……’,頹然的跌坐到地上,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讓我整個人都發顫了,我倒在桌子前面,凄厲的哭的撕心裂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天爺,把我的孩子還給我?!?/br>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一瞬間,感覺整個人被抽空了,一切的希望,盼望,活著的渴望都沒有了…… 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支撐著我熬下去的孩子,就這么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還沒有見到他,抱一抱他。 我不信! “舅舅,你說孩子在醫院沒有的,對不對?”我突然抬起腦袋,凌厲的眸子盯著面前站著的男人。 “是……是啊?!彼行┚o張,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把死亡證明給我,醫院有出具孩子的死亡證明吧?當年的病歷呢?孩子的尸體在哪里火化的,葬在哪?” 一系列的問題問完后,我強壓下心底的悲痛,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望著眼前的兩個人。 我寧愿是舅舅泯滅了良心,對孩子做出了些什么,也不希望真相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孩子沒有了。 許鈺面色難看著,從房間里拿出了一疊資料,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仔細的翻看了一遍,一歲孩子的病歷,記錄的很詳細,甚至連住院的記錄都很詳細的記載著。 看完后,我不動聲色的將資料丟到了桌子上,若是放在四年前,這份資料,我分分鐘的就要被二人糊弄過去了,畢竟記載的是那么的真實。 可經歷過薛媚的事情,當年她都能偽造一份我修補處女膜的證明,可見要想弄一份病歷是多么簡單。 沒有親眼見到孩子骨灰,沒有親耳聽到當年醫生的結論,我不能輕易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