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我們聊聊?!?/br> 秦靳北目光灼灼,落在南慕臉上。 他的個子很高,每一次,南慕都要仰著頭看他,好端端被架起來的氣勢,也都因為這個動作瞬間垮掉。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蹦夏降脑捯呀浀搅俗爝?,可是礙著身邊還有這么多人,最后卻變成了,“我們要去吃飯,有什么事改天再說吧?!?/br> “小木頭,你說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吃飯,口味跟你也不對,你瞎湊什么熱鬧,早說不帶你,非得不聽,秦老師來得正好,你們有什么事,正好一邊吃一邊聊?!鄙蛩阏f著,把南慕往秦靳北身邊輕推了推。 南慕回頭瞪了沈算一眼,這一眼倒好,不止沈算,連王旋熠也一個勁地跟她揮手,示意她趕緊跟著秦靳北走。 王旋熠苦著一張臉,揮手的時候還比劃了一下胳膊,然后沖南慕作了個揖。 那個意思好像是在說,她再不走,他的胳膊就真的保不住了。 南慕收回視線,沒再去看秦靳北,徑自往馬路對面走了過去。 “話說回來,神棍叔叔,你怎么這么沒立場啊,”眼看著秦靳北和南慕走遠了,王旋熠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小木頭跟陸隊你也撮合,現在跟秦靳北你也撮合……” “你懂什么?!鄙蛩泔w了一個白眼,“小木頭雖說是陸隊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不過他倆基本沒戲,你看她那個性子,跟秦靳北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頭刻出來的,你就說說,有哪個警察做筆錄的時候畫王八的?” 畫王八、轉筆,南慕回回做筆錄的時候,幾乎都要玩出花來了,可是偏偏,一點都不耽誤做筆錄。 南慕身上那種看起來有點散漫、卻又不耽誤正經事的調調,可不就是跟秦靳北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 * 南慕上了車之后,窗外的雨勢忽然大了起來。 雨點“噼里啪啦”敲打著車窗玻璃,倒襯得車內,越發寂靜。 身旁沉默的秦靳北忽然點了一支煙,南慕聞到煙味,轉過頭,順手掐了他的煙。 “吸煙有害身體健康?!?/br> “我說的是我的健康?!笨匆娝浇请[約勾起的弧度,南慕又補了一句。 “你有話要跟我說?”南慕的視線從秦靳北的唇上移開,臉頰微熱,腦子里驀地晃過幾天前的晚上,他把她按在墻上吻的畫面。 那是秦靳北第一次吻她,強勢又纏綿,到最后,她整個人軟得都快站不住了。 等他好不容易放開她,她立刻開了門,把秦靳北鎖在了門外。 在那之后的幾天,她早出晚歸,一直在躲他。 南慕原以為,秦靳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幾天沒再找過她,卻沒想到,他今天會在這里等著她。 車內的安靜,似乎將窗外的雨聲放大了。 她的心跳,跟著清晰的雨聲,由快到慢,終于緩了下來。 “你能讓我先說么?”她再次扭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似乎,一直在看她。 “三張塔羅牌,代表三名死者,可是現在沒有尸體,也沒有任何直接的線索,這個案子……”南慕說著,突然停下來,笑了一下,“我忘了,你不喜歡跟我聊案子?!?/br> “不過好像除了案子,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聊的了,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我先走了?!?/br>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秦靳北扣住。 他的手很漂亮,像玉石一樣涼,手指修長卻又力量十足,扣著她的時候,仿佛一道掙脫不開的禁錮。 “你想聊案子,那就先說說案子?!?/br> 他目光灼熱,沒有絲毫掩飾,就這樣看著她。 被秦靳北扣住的左手腕,漸漸熱了起來,南慕轉回頭,看著前方的一點,斂了斂神,開口說道,“根據裝塔羅牌信箱的數字,我們查到三年前一間福利院的案子,當時有44名孩子集體食物中毒,可是院長和接待說,實際上孩子不是食物中毒,而是集體得了傳染病,孩子的食物和飲水沒有問題,事發之前,副院長曾經買過一批一次性餐具,事后副院長自殺,但是疑點重重,而且這批餐具也失蹤了?!?/br> “這批失蹤的餐具,很可能是醫療垃圾加工成的,才會讓孩子染上傳染病?!?/br> 南慕說完,遲遲沒有聽到秦靳北的回應。 她動了動胳膊,想要抽回手,直到這時,他的聲音才響起來,卻比平時更沉一些。 “三名死者?”秦靳北在她手心劃了一個數字,“醫療廢物加工成一次性餐具,生產鏈上有三個環節,醫院、廢品回收站、餐具加工廠?!?/br> 南慕微微一怔,想起王旋熠調查到的信息,“當年自殺的副院長,有一個關系穩定的男友,但是事發之后,這個男人消失了,死者的meimei說,他開了一個加工廠!” “副院長不會無緣無故購入一批有問題的餐具?!鼻亟崩^續說。 “不是因為利益的緣故,就是感情?!蹦夏叫念I神會。 假設孫亞楠當年和加工廠老板是情人關系,這樣一來,她突然購入一批有問題的一次性餐具,這個行為就解釋得通了。 所以,三張塔羅牌其中之一,應該代表了這個男人的死亡。 起初,南慕懷疑的是這個男人可能設計殺死孫亞楠,再偽裝成孫亞楠自殺,所以事后杳無音訊。 可是現在看來,那個男人之所以沒有再出現過,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已經遇害了。 chapter 3 天啟(4) “這個案子,不會這么簡單,是不是?”南慕視線直直看著前方,雨刷器在車窗上來回揮舞著,卻擦不去越來越大的雨點。 “目前你能查到的,是他希望你查到的?!避嚴?,秦靳北的聲音沒有被雨聲蓋住,反而更加清晰。 南慕忽然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