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明天早上七點就有個國際會議,晚上可不能留在這陪他折騰。 只是顧隨現在醉的神志不清,估計什么道理也講不通,夏花想著過會兒把人丟在房間里哄睡著了,自己抽身就溜。 到底是這么多年的默契,林之姍瞬間領會到她的意思, 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拿了蘋果醋先轉身就走往電梯口走。 夏花扶著人也跟在后面,準備先把他送回房間??烧l知眼前小助理的身影剛剛消失,倚在身上的重量突然直了起來。 夏花還沒反應,已經被人攔腰抱起。 “你……剛才……”她剛才真以為是酒的后勁兒上來、他醉了。 可瞇眼邪笑的人湊過來,小臂一掂,也把懷里的人往上抱了抱:“裝噠~” …… 夏花怎么就忘了呢!眼前這個人……世界都欠他一座山的小金人兒。 顧隨抱著人快速回到房間里,一下子將人壓在床上。 隨之而來的就是厚重的呼吸,夾雜著紅酒的酸甜味,盡數撲在她的臉上。軟軟糯糯。 夏花神思一晃,差點就淪陷:“顧隨,我明天有會?!闭f著,她兩手抵在顧隨堅實的肩膀上,將人推遠了一些。 “我知道?!?/br> “知道你還想……”她臉燒起來。 顧隨故意逗她,舔嘴角笑:“還想什么?” …… 無賴。 明知故犯還明知故問。 懷里的人把頭側過去罵了聲:“滾蛋?!?/br> 叫顧隨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后肩借力抱著夏花翻了個身,兩人對調位置:“我就是想安靜和你呆會,什么也不干、馬上放你走,好不好?” 她現下整個人趴在顧隨的胸膛上。 滾熱的。 側耳充盈著那鏗鏘有力的心跳“砰.砰.砰…”夏花隨之一起一伏一上一下。悶哼點了點頭。 那就呆一會兒,兩個人這樣、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 顧隨大手蓋在她的頭頂上面,一下一下順著頭發的紋路來回的捋。 就這過了許久,動作開始慢慢停了下來。 夏花仰頭,將大手頂了起來,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輕喚一聲:“顧隨?” 沒人理,不正經的人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這些天應該是真累著了?!毕幕ㄘW脏洁煲宦曋笸低递笭?,從這個角度看著顧隨的長睫毛 。 突然想起初次在德克薩斯的莊園見面時,她使壞灑了人一身的水。 對,隱約記得,那個時候他的睫毛就好長。他轉過來用手一刮,掛在上面的水滴就顆顆落在地上。 想著想著,夏花竟難得起了玩兒性,伸手過去食指黏拇指揪了揪。真的好長,戳在她指尖的軟rou上癢癢的。 睡著的人像是被弄癢了,大手從她頭上拿下來、覆住把玩自己睫毛的小手。蹙眉“嗯~”一聲。 “傻瓜~”夏花溫柔笑罵。 片刻后從他的拳頭里把手抽了出來,緩緩爬起身,也知道他聽不見但還是輕輕道了聲別,“我先回去啦~” 說完,順手將床邊的薄毯子展開搭在他的身上,把空調溫度開高些,自己便往門口去。 可身后突然:“路上小心?!?/br> 夏花一驚扭頭過來:“你醒了?” 沒人理。 “顧隨?” 還是沒人理。 …… 看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應該是還睡著。 夏花搖搖頭,唇角彎成月牙從房間里退了出來,緩緩帶上門。 不知為什么,那一刻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涌上她的心頭。 有時候,愛真的會變成一種身體本能。 就像你餓了知道吃飯,渴了要去喝水,溫柔就只想對自己所愛的人。 * 另一邊, 林之姍將人都安頓好了之后,按照shirley的意思乖乖去車上先等著。 得了一會兒空閑便把隨身帶的小筆記本拿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記滿了shirley明天一天的行程、備忘錄、會議中出現的生僻的詞語、外貿術語等等等等。 她擠著腦門,和少時早讀課咿咿呀呀背英文單詞一樣,一點一點的往心里記。 —— 林之珊從小就不聰明,腦袋直一根筋,語文英語這些還能學學,像數學啊物理啊化學啊什么的根本是要她的命。偏偏高考那年語文和英語有沒正常發揮,整個總分最后簡直慘不忍睹,連普通的擦邊球本科都沒上的去。 正好她三姨家的兒子要去當兵,林父林母得知之后就商量,干脆把她送到部隊里先歷練兩年,說不定還能削微成熟一些。 這一下子,周圍的親戚鄰居都炸了鍋了,紛紛責怪,說是見多了把兒子送去鍛煉服兵役的,真是少見送女孩子去的。 可林之珊自己卻意外特別喜歡。原因很簡單,在部隊里,要學的就簡簡單單四個字,服從命令。 讓跑步跑步讓負重負重。一點兒沒覺得累。 后來,她格斗方面的才能和天生的身體素質慢慢在鍛煉中顯現了出來。在領班排長的鼓勵,和狗屎運的關照下林之珊在部隊里順利考上了軍校,期間就因體能考試的成績尤其突出,被上級領導關注。 可就在林之珊剛準備好把自己的一輩子奉獻給國家的時候,沒多久就接到母親得癌癥的消息。 丫頭一聽,蒙頭嗷嗷哭了一夜,第二天轉業報告就交了上去。 …… 然后、回去被她老子罵了個半死,說她不長腦子。 林母是癌癥,可是發現的早還有的治,這丫頭倒好、啥也不問清楚,一沖動把那么好的未來就拱手推了出去。 可惜死了。 林之珊倒是無所謂,聽到癌癥是早期的時候,欣喜的抱著自家mama哭了兩個多小時。啥也不記得了。 后來林父想想也實在不忍心責怪了,他們林家就這么一個閨女兒,若是以后待在部隊里,一年見不著幾面,她那個mama哪里受得了??! 想想,這樣……也好。 可……再過沒多久,一家子就發現了,這樣真的不好??! 不到半年時間,林之珊就被五家單位開除。林父的工資本來將將夠林母看病的,結果……家里又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生活一下子拮據起來。 也就是那時候林之珊遇見了shirley。她在一群地痞流氓的手里救了shirley。也順道為自己找了個工作。 夏花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林之珊的時候,以為她就是個高中的小女生。后來才知道,這丫頭就特么小了自己一個月而已。 可思想行為……都單純的可以,像是半點兒沒接觸過這懊糟的社會。說啥都信,賣了還幫人數錢。 這大概也是夏花這么多年一直把林之珊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吧。 因為生活所迫,夏花從小就不得不比同齡人成熟太多,冷厲太多,也面對的太多。若是真的可以選擇,她大概還是想活成林之珊那樣吧。 快樂單純的像個傻x。 這一點, 林之珊也隱隱清楚。她知道shirley留她在身邊絕對不是因為她的能力。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了總裁助理,很多事情,都是shirley扛了,然后給她一些簡單的跑跑腿傳傳話打打架之類的工作,每個月就能拿那么高的薪資。 也因此,她特別感激特別喜歡甚至是尊敬夏花,也不止一次的表露過自己想成為那樣的人,那樣強大的人。 你說這個世界多奇妙,我們總是心心念念的去想成為其他的人,殊不知我們自己就是別人想成為的那個人。 —— 林之珊從過去的回憶里醒來,搖搖頭正要接著背shirley明天的行程的時候,突然,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打車前過。 她心頭莫名一喜:“楊先生~” 楊風把按著太陽xue的手指拿開,回頭就看見她從車里下來,筆直的站在自己面前。 “叫我楊風,或者跟他們一樣叫我風哥也行……”他晃晃頭,把酒勁兒晃走,“楊先生?聽著好別扭?!?/br> “是?!?/br> 尾音剛落,楊風盯著她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看到林之珊這樣子就想笑,大概是從前當兵時留下的習慣沒改掉,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別人說什么她都是。 眼前的人歪頭,問他笑什么? “沒什么,”楊風掩嘴撇開話題,“你在這里干嘛?” “等shirley?!?/br> “小花總今天……還回的去?” “為什么回不去?是shirley讓我在這兒等她的??!” …… “就當我沒說!”他擺手擺,“你啊~什么時候能長大?!?/br> 沒想到他會陡然說這么一句,林之珊聞臉言倏得一紅,像熟透的番茄那樣紅。 見狀,楊風也沒怎么當回事兒,眼前人本來就容易臉紅。 以為她也終于知道自己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