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宿雙見戎律被重重地丟到地上,心疼得直抽抽,要撲上去把他拉起來,李赫卻一指把她推開,接著一步跨過去,把剛爬起來的戎律又是隨手一掀,小屁孩兒就圓滾滾地再次倒地。 戎律徹底怒了,受身一個翻滾,喉嚨里面發出小獸般的咕嚕聲,雙手抓地,瞄著走過來的李赫突然一個暴起,竟然一蹦三尺高,整個人騎到李赫身上,想要抱著他的頭一頓猛砸。 可惜李赫輕松一個閃避加一個甩動,手拎著戎律后領就把他撕了下來,沒有什么招式,仍然是輕松一丟手,野獸樣的戎律就再次被丟到地上。 “果然是摔打出來的?!?nbsp;李赫見戎律落地后再次迅速翻身沖過來,嘴角噙著笑,伸手將他肩膀定住,一臂的距離戎律硬是無法突破,四肢在空氣中無能為力地抓刨著。 “想不想習武?” 李赫終于戲耍夠了,一句話出來宿雙和戎律都呆愣當場。 原來大將軍是看著戎律骨骼清奇動了收徒弟的心思?宿雙不得不感慨這種古裝劇里常見的套路竟然也被她親眼見著了。 “不過最近是沒功夫調|教你,等回京之后再說吧?!?nbsp;李赫也不等兄弟倆回應,對于收徒弟這件事,他很是自信不會遭到拒絕。 戎律當然想拒絕,可惜現在他不能說話,看向宿雙希望她能幫自己開口,卻見她一臉喜色,顯然對于能把他塞到李赫門下很是高興。 “蘇宛替小律謝過將軍!” 宿雙當然高興,她還在犯愁仗打完回京城之后怎么辦呢,現在戎律有了李赫的庇護,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好了,收拾下去吧?!?nbsp;李赫瞄了一眼宿雙難得的眉飛色舞,覺得這個少年越看越像女人,怎么能這么好看?哎,快走,趕緊走,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剛壓下去的燥熱又要起來了。 二人抬著水盆出了軍帳,一到沒人的地方戎律就開始發難,“怎么不替我回了他!” “你這小子,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干嘛要拒絕!” 宿雙食指在戎律額頭上戳,“不是想報仇想復國嗎?跟著大燕第一將軍好好學本事,用他的本事今后再打倒他,那才叫了不起!” 戎律斜眼瞪她,一想到這女人剛才看著李赫一身腱子rou挪不開眼的樣子就來氣,她這別是“假公濟私”想借著他拜師學藝的幌子接近男人吧? 宿雙見他還一臉不忿,立即補了一劑強心針,“哎,不過你不是學過功夫的嗎?怎么剛才在李赫面前只會地上打滾兒這一招???” 這話說得太損,戎律果然開始磨牙,誰知她還沒完。 “哦,不過也是,李赫那是成名的大將軍,多威武啊,小律還沒到人家腰眼高呢,小胳膊小腿兒的,打不到肯定不是功夫不到家,是李赫以大欺??!恩~不過剛才李赫好像從頭到尾只用了一條胳膊吧……” 自尊心嚴重受到打擊的戎律不磨牙了,宿雙說的都是實話,繼續這么下去就算他再長個十歲估計也打不過李赫。用從他身上學到的本事打敗他么?聽著似乎也不錯。 但這個女人,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理她! 宿雙還在滔滔不絕,就見小屁孩兒已經一個人抬著水盆悶頭走了??粗箨裼至尕甑谋秤?,宿雙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年九歲?復國這條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回到后勤兵混居的帳篷,戎律已經在他們倆慣常的位子睡下。這種帳篷不比李赫的單人軍帳,都是幾十上百人擠在一起和衣而眠。 這么冷的天,大家都是能擠多緊擠多緊,唯一辛苦的就是宿雙。所以每次她都是等所有人睡下之后跟戎律找個角落,她靠著帳篷戎律靠著她,把一群臭漢子給隔絕開來。 今天他們一前一后回來,戎律和壁角之間居然已經睡了個大兵。 這小屁孩兒,今天都不給她占位子!宿雙無奈,知道戎律還在跟她生氣呢。 怎么辦?總不可能不睡吧,那大兵看起來已經睡熟,宿雙小心地撥了撥他也沒醒。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擠到他和壁角之間,雖然身后不是可以讓她安心的戎律,但大兵已經睡死了,對付這一晚上應該不會出什么幺蛾子。 這么忐忑地想著,宿雙縮了縮脖子合上眼簾,聽著帳篷外的呼呼風聲,漸漸入睡。 半夜,好不容易睡著的宿雙被身后悉悉索索的動靜驚醒。 “!” 感覺身后的人一點點靠得越來越緊,半晌還有一只手伸過來抱在她的腰上,雖然隔著厚厚的棉服,但宿雙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瞌睡一下子全都醒了,宿雙猛地撐起身想把身上的咸豬手拍開,結果回頭就對上一雙黑夜里淺淺發亮的眼珠子。 “小律?是你??!” 宿雙小聲開口,心里瞬間踏實,隨即嘴角勾起。這小屁孩兒,氣消了知道疼jiejie了吧! 戎律不理她,迅速閉上眼睛。待宿雙重新躺下后,手又伸過去將她摟住,手臂緊了緊。 終究是不放心讓個陌生男人睡在她旁邊,一直沒法睡著的戎律最后還是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將那大兵撥開自己睡到中間,天這么冷,沒有他抱著,這女人肯定得凍死! 第二天原本是要拔營的,可天沒亮外面就刮起了暴風雪,李赫果斷下令延緩行程,等風雪過去。 普通士兵這個時候還可以躲在帳篷里繼續睡大覺,但后勤這邊卻必須起來分配糧草,越是天冷伙食供應越是不能馬虎,穿梭在各個帳篷間派發讓士兵們能夠取暖煮食的火油干柴更是重中之重。 但今天的后勤兵帳篷里有一個人卻沒能爬起來。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將軍給走后門塞進來的,誰都不敢多說什么,各自忙著各自的活計。 戎律早上起來本來是要叫醒宿雙的,但想著昨日的不愉快,便沒去動她。之后在外面忙活半天,回到帳篷里發現她竟然還窩在角落里沒起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掰過她的肩膀一看,當即緊張起來。 宿雙一張小臉就算抹著黑灰也能看出來其下的慘白,秀氣的眉毛痛苦地緊緊蹙著,額頭冒著冷汗,下唇已經被咬得破皮出血,若仔細看還能發現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怎么了?受凍著涼?戎律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入手冰冷,沒發燒啊。 旁邊有來來往往的人,戎律不敢開口,只能輕輕搖動宿雙肩膀。終于,宿雙掙扎著掀開眼皮看了過來。 “怎么了?” 戎律以口型詢問。 宿雙想哭,怎么了?她來了這兩個月一直沒來姨媽,本來還在暗自慶幸這是宛素發育遲緩還沒來初潮吧。結果現在就被她的烏鴉嘴給念叨來了。 估計她這身體不是沒來初潮,而是最近太累又經常受凍月經不調,這一來就是痛得她死去活來。 身下每每有泉涌她都是心里一緊,這么下去估計沒多久厚實的棉褲就要被浸透,還有什么比在都是男人的軍營里紅了褲子更恐怖的事情? 她想要起來找點碎布什么的做個簡易姨媽巾,但受了寒的身子痛起來像是抽筋剔骨,她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小腹的絞痛已經讓她昏過去好幾次,終于還是被戎律叫醒。 宿雙看著戎律,嘴唇張了張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倒不是在這小屁孩兒面前害羞,她是想要讓戎律去幫她搞碎布什么的,但這么復雜的東西,她現在實在沒有精力能跟他解釋清楚。 感覺這就是個死命題,肚子痛,全身冷,現在頭也開始痛起來。 戎律等半晌沒等到回答,卻見她眼睛又閉上,再搖她卻怎么都搖不醒,暈過去了?!這是得了什么要命的大??!你可別有什么事,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軍醫!軍隊里是有軍醫的! 但燕軍的隨軍醫師只對將帥負責,普通小兵戰場上受傷都是用自帶金創藥互相幫忙包扎,要找軍醫,就必須通過李赫。 戎律內心糾結,如果找李赫找軍醫,一檢查發現她的女兒身怎么辦?但不找他們,萬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