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顧霜點頭,眉眼微低,她已隱約猜出他的下一句話了。 果然,蕭徹問她:“那若是本王不再納妾,那這子息……” 顧霜將頭埋得更低,回話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若,若王爺不嫌棄的話,妾,妾可以給王爺生,”原本想說生一個孩子,但想想似乎不夠,便改道,“生很多孩子?!本拖駪c嘉嬸嬸那樣。 顧霜埋著頭,看不見蕭徹此時嘴巴都快揚到眼角了。難為他這般高興,還要故作持重,板著一副周正的模樣:“恩,既然夫人都這樣說了,那本王就允了?!?/br> 顧霜松了一口氣。娘親曾說,男人大多都愛享那齊人之福,她還以為蕭徹不會允她。 如此這般,當是最好。 他只要她一個,那么她也只要他一個。 “夫人?”不知為何,蕭徹的聲音突然低了許多。 顧霜慢慢將頭抬起來,待覺臉上紅暈不似剛才明顯時才對上蕭徹的眼睛:“王爺還有何吩咐嗎?” 蕭徹俯身,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臉,她覺得麻酥酥的,第一次對他這般的親近沒有排斥之感。 耳邊帶著他的熱氣:“夫人以后不必自稱妾了,我也不稱本王了好不好?” 雖然她自稱妾的模樣很是可口,可他是娶了她,又非讓她低他一等。 顧霜愣了愣:“這般會不會不合禮法?” 他在她耳邊低低一笑:“又不在外人面前這般,只我們兩人時誰又知道呢?” 顧霜聽出他溫柔話語里的堅持,也覺無傷大雅,便點點頭:“妾,我知道了?!?/br> 耳畔的熱氣忽然襲上耳垂,帶著絲絲濕氣。 顧霜只覺那股濕熱氣息已通過耳朵傳至周身上下,一時覺得曖昧極了。 此刻的蕭徹很是溫柔,他一遍遍地親著她的耳垂,然后是眼睛與鼻子,待到嘴時最是溫柔,他的嘴唇輕輕拂過她唇上的紅腫,親昵得仿佛在向她道歉。 然后就是往下,專注地吻著她的脖頸。他的大手也漸漸變得不安分起來,左手緊緊扣著她的腰,右手則熟練地在她身上游走。每一處都是他在腦海中勾勒過的模樣,有些地方甚至更加美好。 顧霜被他吻得七暈八素間,忽然感受到他手掌的火熱似有穿透衣料的趨勢,一下驚醒,忍不住推拒:“王,王爺……” 奈何此時動情,原本清越的聲音變得酥媚至極,不似拒絕反像邀請,讓面前的男人更加放肆。 顧霜詫異自己的變化,又很快明白,羞愧至極,努力試著平靜語調:“王爺,我們,我們還在外面?!?/br> 蕭徹已是不管不顧:“他們不會過來?!?/br> 顧霜試著用力推他,奈何如蚍蜉撼樹,一絲動靜也沒有,反倒讓他抓住了手:“乖,別動?!?/br> 她一急:“王爺,此處沒有元帕!”呀,這般羞人的話都讓她說出來了。她真是無臉見人了。 蕭徹先是一愣,這才明白她指的“外面”是“府外”的意思。又見她局促不堪的模樣很是可口,難免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將手伸入她的衣內,捏了捏她的細腰,嗓音低迷誘人:“無妨,我讓他們立刻去買一條來?!?/br> 這,這是能買的嗎?顧霜將他的話當真,難免詫異,可馬上就聽到他的笑聲:“夫人真是可愛?!?/br> 她立刻惱怒地看著他。 蕭徹卻更是開心,她在他面前展現的情緒越多,他越是喜歡得不得了??上胫约旱母@?,覺得還是先哄一哄為好,便一下將她抱起,朝著住的地方走去。 “既然夫人不想在外面,為夫就帶夫人進屋去?!?/br> ☆、金風玉露一相逢(11) “王爺,不可以的,沒有元帕,不可以?!?/br> 女子柔媚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婉轉之中帶著低低的哀求。 蕭徹聽著,只覺得自己快要炸了,臉上青筋隱現,卻努力按捺住躁動,將她禁錮在身下,好聲哄她:“霜兒乖,恩?沒有元帕不妨事的?!笨倸w他知道就成了。 顧霜卻是不依,可力氣比不上他,整個人又都圈在他的懷里,動都動不了,只得睜著一雙桃花目,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是娘親說了,元帕很,很重要,沒有的話,會,會被休的?!?/br> 這丈母娘說得什么混話!蕭徹瞧著顧霜那副可人心疼的模樣,覺得全身都不舒坦,熱得他發慌。 可眼前躺著的人是他夫人,仍舊耐著性子,親著她的眼睛:“不會的。我不會休你的?!?/br> 顧霜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小臉緋紅:“真的嗎?” 蕭徹的呼吸已有些粗重,擔心自己會嚇著她,便將頭埋在她的鎖骨處:“真的。鳳新國沒有你們南國那么多的規矩?!?/br> 天知道他說完這句話用了多大的力氣。 顧霜感受到他身體guntang的熱度與明顯的變化,隱約明白他忍得辛苦,可終究是第一次,難免害怕,便不敢再說話,也不敢亂動。 蕭徹雖是難熬,但腦子還未徹底混亂,記掛著她的感受,抬頭摸摸她的臉。 “夫人不是答應過我,要替我生許多孩子嗎?” 仔細端詳她的眉眼,發現沒有不愿,心下一松,又見她眼中含著嬌怯,心中一軟,說出的話更是柔情蜜意:“我會很輕,不會把你弄疼的,恩?”忍不住親了親她小巧的鼻尖,“你相信我,好不好?” 眼前男子這般對她說著話,全然沒有平日的冷清嚴肅。他熾熱的氣息早已將她包裹在他的世界,可她卻不覺得□□。 相反,她忽然就覺得很是安心。 原來也有那樣一個人,可以像聶準伯伯對慶嘉嬸嬸一樣地對著她嗎? 她年歲太小,不能憑著經驗預知后來的故事??墒谴藭r此刻,她就在男人的懷里,而這個男人,答應了她,只會有她一個人。 也不知究竟該不該相信他的話。畢竟話本上那么多始亂終棄的故事,往往在不經意間就會襲上她的心頭。 還有父親。娘親若是真的在等他,他為何從來都不來看她們母女一眼? 呀,這世上的離別原來就在她的身旁。 她的感情一向不多。許是年少的世界太小,只有那么幾個人,又或許是因為沒有父親,所以總覺得世界少了一些什么。 她總要很小心很小心地待在自己的殼子里,偶爾探出一個頭,卻常常很快被旁人微小的動作驚得縮了回去。 可以后或許就不再是她一人了。她會有他,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在心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偟迷囈辉嚥皇菃??娘親總嘲笑自己學不來她一半的灑脫,那么今天,她便學著一次吧。 她有些艱難地抬頭,很認真地注視著男人的眉眼,她一直都以旁觀者的態度觀察著他,談不上喜好,可此刻她望著他的眼睛,看見了那杏眼中的溫柔,卻覺得很是歡喜。 她抬了抬身子,生澀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走在宮道里的葉木很是納悶,往常太皇太后不都是宣的秦昇嗎?怎么這次找上她了?早知道就多向秦昇打聽打聽如何回話,免得夾在太皇太后與王爺之間,里外不是人。 不過這太皇太后還真是有趣,每次找攝政王府的人,都是正大光明地下詔,明眼人一看就知這太皇太后又cao心上了攝政王的私事,不由感慨這當娘的都是一個樣呀! 韓素見了葉木,很是高興:“小丫頭,快過來,哀家許久沒有見過你了?!?/br> 葉木忙笑盈盈地走上前去。 韓素拍了拍她的手,制止她行禮的動作:“行了行了,你的禮哀家就不受了?!比缓笾噶酥该媲暗囊巫?,“就坐在那里吧?!?/br> 葉木知曉如此殊榮皆是靠著母親的緣故,也了解過太皇太后的脾性,便依了她的話,坐了下來。 韓素笑著問她:“你可知今天哀家為何找了你?” 葉木搖搖頭:“奴婢愚鈍,確實不知?!?/br> “誒~”韓素還是笑,“你可不愚鈍。哀家瞧著那秦昇才是愚鈍。每次到了哀家這里都是胡編亂造,敷衍得很,偏偏還自得地以為將哀家糊弄過去了?!?/br> 葉木想起秦昇每次都苦著臉從宮里出來,不像是得意,倒像是被人嚴刑逼供了一般。不經意見著太皇太后眼里的狡黠,突然就有些可憐起他來。 王爺的娘,當初可是輔政皇后,秦昇怎么可能傻到去糊弄她?想必是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吧。這么一想,心神一緊,不免對接下來的談話有些忐忑。 韓素自然也是看出來了。不過她已經嚇到了一個,再嚇跑可就打聽不出什么消息了。 和藹一笑:“哀家也知道,你們身在王府,總歸是要聽你們王爺的話。之前尋來秦昇不過是想問問哀家的兒子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如今他既已娶了王妃,那有些事便不大適合問秦昇了?!?/br> 言下之意就是要詢問內宅的事情了。 “聽說你現在被派到了王妃身邊伺候?” “是?!?/br> 韓素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想到啊,原以為還要靠她去提個醒,結果她家兒子已經想著放個穩妥的人在小霜房里了。 “那你以為王妃性情如何?” 葉木斟酌片刻,才道:“王妃性情柔順,善解人意,又聰明好學,很有主母的風范?!?/br> 韓素點點頭。顧霜乃顧染之女,顧染又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女相,教出的孩子想必不會差到哪里。 “不過,哀家見著小霜似是有些,害羞?” 葉木咽了一口唾沫,她道行不夠,聽不出太皇太后的語氣,只得撿著好話說:“王妃雖是害羞,但在處理事情上卻很是果斷,并非優柔之人?!?/br> 韓素挑眉,害羞卻不優柔?哈,這性格真真是太適合她兒子了。 葉木見太皇太后露出滿意的神情,心神稍松,又聽她問道:“那依你之見,你家王爺可喜歡王妃?” 這個問題……她這個做奴婢的怎好妄言?韓素看出她的為難,便換了個問她:“哀家聽說仲達帶著小霜去了九華山?” “是?!?/br> “那你可知此事是誰提出的?” “奴婢聽秦總管說,是王爺先詢問王妃可有何想去的地方,王妃說想瞧瞧九華山十方觀里的蓮池,王爺便帶著王妃去了?!?/br> 果然,她還是只陳述事實就好,至于評斷就交給太皇太后自己吧。 韓素聽了,只覺不可思議,轉身與蘭嬤嬤道:“丫頭口中的王爺真是哀家那不懂情趣的兒子?” 蘭嬤嬤恭敬地笑了笑:“王爺娶了王妃,自然會有變化?!?/br> 韓素不由點點頭,轉回身對著葉木:“既然如此,那哀家應該很快就能再多幾個孫兒了吧?” 這個嘛,雖說還沒圓房,不過看那趨勢也是快了。如此想著,便面不改色,問心無愧地回道:“奴婢以為是的?!?/br> 可惜還是被太皇太后看了出來。不過韓素念著顧霜的害羞,以為遲上幾日也不打緊,反而能磨磨自家兒子的性子,也算是一件好事,當下便并不戳破。 “你可知他們多久回來?” “算著日子,兩日后便該回來了?!?/br> 韓素微訝:“這么快?”她本以為兒子對小霜有了好感,怎么著也得多待幾日,如今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他這次真的又只休一半的假?” 葉木低頭:“好像……是的?!?/br> 韓素微微不滿:“他這樣的性子,哀家真是想扳也扳不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