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屬下知錯,讓鬼后勞累,請王上責罰!” “鬼牢,一千鬼雷?;貋砗蟀哑ぷ羽B結實,日后服侍鬼后,鬼后想去哪里,你們便跟到哪里,步~步跟隨?!蓖讲豢蛇`逆的話語激蕩在宏偉的大殿,陰郁的表情聽不出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而且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六笙還有。她懷里那個男人,那詭異的笑著的臉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六笙側身,不動聲色的讓既白躲過他,鳳眸冰冷:“你的血?!毙“赚F在需要緩解毒性。 似乎被她坦蕩過頭直接過頭的話惹怒,妄徒眼底的血色更加可怖,但多年養成的陰沉性格,卻讓他越生氣越笑,越笑越毛骨悚然。 他薄細的紅唇輕勾,似被逗笑,“阿笙逃跑被我捉回,難道不知我現在很生氣么,方才還有個賤奴險些看了我的身體,全部是阿笙的手筆,阿笙這般輕賤我,覺得我會給你的小玩具一滴血么?!?/br> 眾人冷汗滴下,妄徒再次向女人湊近幾分,妖嬈的曼珠沙華香氣襲來,似要誘她心神。 眾人緊張萬分等待她的回答,希望她不要在惹怒王上,不然今日他們可要跟著受罪。 陡然,女人鳳眸慢動作般緩緩掀起,幽冷的瞳孔倨傲狂肆:“我六笙從未招惹過你,是你苦苦糾纏不肯放過?!?/br> 男人呵呵一笑,瘦削的雙肩抖動,再次抬頭,眸中的紅色深了些:“是啊,誰先愛上誰便先輸了,但是阿笙啊,我可以忍受斷魂淵底無窮盡的寂寞,也可以忍受你染梅劍蝕骨冰寒,我可以忍受你所有的頑皮,唯獨不可以忍受你不在身邊,這次你不僅設計逃跑,還當著我的面寵愛你這個小玩具,我很生氣怎么辦,很想把你這玩具捏碎,如果不懲罰你,我的心便不舒服,你說當如何呢?!?/br> 威脅的話如同蜂尾上的毒刺,三人默默跪著聰明的充當透明人。 鬼王與地府女君恩恩怨怨三萬年,外人眾說紛紜,但其中所有事情其實沒人看的明白。 相愛相殺?不算,王上最初根本舍不得讓女君受絲毫委屈,后來黑化,也不過被女君逃離惹怒,王上生在陰暗,長于孤獨,狠厲邪佞的性子讓所有人退避三舍,一界霸主,在那象征的無上權利的王位上高坐萬年,孤獨已成他的尊榮。 但。孤獨的人一旦嘗到陪伴的滋味,只會渴望更多,就像沙漠里的狼,獵物面前,他不知道如何放棄,王上就是那孤獨了萬年的狼,對女君絕對勢在必得,無論以何種方式。 現在歷史重演,只不過這次王上占據主動權。 他們充當好兩人的見證便可。 六笙望著男人,似乎很認真在想著怎樣才能讓他消氣,陡然脊背完了幾分,紅唇微微動彈了一下,發出幾縷殘破的音… “我。從此以后在你的寢殿,不出一步…日后守在你身邊…天荒地老,不再逃離?!?/br> 這話似乎正是男人所期盼的,現在終于由女人說出來,心里的狂喜可想而知,但臉上卻一絲也未顯露,仍舊狂妄邪魅,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抓住女人的一只手,既白的腿掉落下去,他冷冰冰掃了眼,注視著她被薄怒染紅的臉蛋,緩緩摩挲。 “阿笙,你可知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好久,你若再騙我,我便把你手腳都打斷,讓你永遠栓在我身邊?!?/br> 六笙眸光涼涼。 一手攬著既白不費力,但是既白卻極不舒服,腰彎九十度,臥床幾日的僵硬身軀發出骨頭的咯吱聲,怪滲人,但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若她有一絲違背他的意思,對面這個瘋狂的男人便會立刻把小白繞頸掐死,因為他是妄徒,覬覦她三萬年的黑暗者,現在她明確的知道,這個男人再次見證她的逃跑后已經打算不留余地禁錮她,無論是何手段,無論多么扭曲黑暗。 注意到她的柔順,妄徒松開了她的手,看著那如玉皓腕上的一圈青紫,妖眸刺眼的瞇了瞇:“拿生肌膏來?!?/br> 生肌膏,治療外傷的圣藥,由鬼霧森林里的一種稀有植物煉制而成,其過程之復雜艱辛用時之長,無可比擬。 三界只鬼族有,而鬼族只鬼王有兩瓶,幾年前老鬼妃也就是妄徒的母妃,被刺客重傷在脖子上,向他討要,他都沒給,現在卻為了女人手上的一點青紫,竟慷慨如廝,似乎那瓶在三界內都赫赫有名名貴異常的生肌膏在他眼里,還不敵女人的一點傷痛。 鬼三望著妄徒,眼底滿是復雜。 既愛她,又忍不住傷她,傷她又忍不住疼她,到底在折磨誰。 就這樣想著,突然妄徒看向她,鬼三愣了愣,明白過來什么意思,心里長嘆一聲,走到六笙那里伸出手:“阿笙,把他給我吧?!?/br> 這索要的便是既白了,六笙幾乎是瞬間全身緊繃起來,妄徒殷殷注視著她,似乎在評判她方才那番話的誠意。 “我…想親自送他過去?!?/br> 鬼三為難了,看了眼妄徒,見他沒有太過惱怒,于是大膽的湊過去:“阿笙,還是將他給我吧,王上尚在惱怒你逃跑,此時沒有殺了這小子已算是理智了,你若在忤逆,保不準下一刻這小子就會毒發身亡,王上命我把他帶到鳩夜那里,鳩夜會照料他,你且放心?!?/br> 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六笙又看了眼妄徒臉上的妖笑,手。漸漸松開。 鬼三將人接過,看著她冷寒卻難掩憂傷的神情,嘆了聲,轉身向大殿另一方向走去。 小白。等我。 而此時,鬼三懷里的男人似乎有所感應,睫羽輕顫。 “阿笙,夜已深,我們入寢,恩?”鬼殿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的光芒下,男子蒼白幾近透明的臉龐流露黑暗的溫柔。 六笙鳳眸輪轉半圈,垂下,點頭。 而此時,見兩人離去,鬼一鬼二才猛地松口氣,仿佛剛剛他們沒呼吸過一樣,而事實上的確沒敢喘氣。 鬼一性子比較歡脫,收不住話,看著男人攬著女人的背影,煩躁的撓頭:“小二,你說咱們王上怎么就看上這么個人了呢,三萬年了,我到現在還不能原諒她當初在斷魂淵做的事?!?/br> 鬼二看著前方兩道異常般配一紅衣妖嬈一墨衫無情的背影,目光復雜:“天下哪有對與錯,入了心,融進骨,她便是王上的神明,我等只要幫王上做他想做的事便可,其余全憑王上忖度,王上都已不怪她,我們又何必念念不忘?!?/br> 鬼一聽不懂,但他知道鬼二說的是對的,因為三萬年來他對王上還有那人看的比他透,所以聽他的沒錯。 “好。對了,趕緊去鬼牢領罰吧,一千鬼雷也不知道會不會劈焦,早去早回,明日還得去那女人身邊報道,小二,你說說咱們鬼界堂堂鬼衛怎么就淪落到小跟班,苦命的我?!?/br> 對視一眼,兩人皆惆悵,轉身消失。 華麗恢弘的大殿,綾羅紅帳,集萃匯英,此時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換上新的,梳妝臺更加寬闊,上面的首飾更加精美,衣櫥也更顯名貴。 妄徒帶她走到殷紅綿軟的大床邊,六笙一眼看到自床尾便蔓延的兩條鎖鏈,鳳眸微閃。 老老實實走過去,拾起,扣上,毫無停頓。 女人老老實實坐在妖紅大床上,一身玄色梅衫清冷出塵,雙眸柔順半斂精美華貴,濃密的睫羽看去薄如蟬翼綿軟的似乎一碰就碎,瓊鼻小巧圓潤,紅唇抿成直線,最重要的是她兩只如玉生輝的小巧足端扣著的兩條玄鎖,黑色冰冷的鎖鏈,潔白如玉的皮膚,如被束縛住的絕美青鳥,收起雙翼為他停留。 妄徒看著她柔順如廝之模樣,心中某處被填滿,他俯下身,跪在床邊,朝圣般捧起那小巧玉足,目光留戀,紅唇輾轉:“阿笙…” “我要睡了?!迸送蝗淮驍?,隨后翻身躺下,衣服未褪,全身透露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