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因為張雅的事情,我也沒有太在意這條短信,只一心一意地跟張雅斗著。 她不知道從哪里找到我在酒店上班的消息,來酒店找我了。 她沒有跟她的新婚丈夫在一起,她渾身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在躲著什么。 要不是她走過來拉下自己的口罩,我一定是認不出她來的! 我并沒有打算理會她,反而是自己繼續檢查著酒店的衛生。 她一把抓著我的胳膊,“譚曉菲,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我并不清楚她在說什么,而我也不想與她理論什么,至少甩開她的手,繼續用白手套擦拭著每一個角落。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在遺產這方面你都不跟我爭了,因為你早就知道你爸沒錢了!你爸生前是不是給你留下了錢?他是不是把錢都全給你了?!”她越說越說瘋狂,看樣子她離開了我爸這課搖錢樹還真是要瘋。 我聽得耳朵根子有些疼,轉身脫下依然白凈的白手套,在檢查記錄上簽字確定。 “譚曉菲,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一把掀了我手里的記錄本。 我這才是抬眼看著她,其實我是很討厭這樣不由分說就將我手里的東西打斷的,周筱筱是這樣,張雅也是這樣! 我就十分平靜地看著張雅,我也不說話。 張雅被我看得十分不自在了起來,她有些吞吞吐吐地罵著,“你……你看著我……做什么……譚曉菲……你給我把眼睛收回去……” 我勾嘴一笑,蹲下身子去撿起檢查記錄本,懶得與她廢話。 偏偏她這樣的人又不會輕易就放棄,她抓著我不放,非要給她一個說法。 我有些生氣了,冷冷地看著她,“在外人看來,你就是我爸最在乎的女人,他死后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你了,我這個親生女兒都比不上!” 她瞪大了眼睛,“你跟你爸一樣混蛋!這么多年,他只給我錢,從來都不關心我,他答應了我的,他會保證我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厚顏無恥之人,堪比周筱筱了!我父親都走了,難道她還期盼我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嗎?! “那你去天上找我爸去!”我冷聲回答,自從自己被周家人折騰一番,我早就對她這樣的人免疫了,我佩服父親的先見之明,他沒有將這個破攤子丟給我。 “你!譚曉菲,我真是看明白了,你們譚家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她十分憤怒地吼叫著,眼圈紅紅的,像是我們譚家真的欺負了她似的。 我苦笑,“今天才看明白嗎?”而在我的心里,譚家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就算是父親曾因為各種原因與她分開,可到底還是后來補償了那么多,父親每月準時給她匯款,讓她過了那么多年紫醉金迷的生活,甚至還幫她養了那么多的小白臉,最終落得不是好東西的評價。我都快要為我的父親鳴不平了。 她依舊哭鬧個沒完,甚至將她現在的丈夫離她而去的原因都歸給了我父親。 我深吸一口氣,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 “張雅,我想我父親當年接你過門的時候,是想讓你做一個好母親,是想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為什么他會跟你離婚?這一點你應該心知肚明!”對于他們離婚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到七七八八,張雅若是真是過日子的人,我父親當然是沒有理由在我完全將張雅當做親生母親的時候提出離婚。我繼續對張雅說道,“不管如何,他在世的時候,是不是也給了你那么多的錢?二十幾年如一日,從來不拒絕給你生活費,他還因為你的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失去了生命,你還想怎樣?!” 我話一說完,張雅就停止了哭泣。沒有哭鬧,可依舊委屈,“他還不是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我!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家都快被你爸的那些債主踏破了?銀行都發來通知了,要是再不還錢,就要沒收別墅了!” 張雅到底不曾為父親的離世而難受,她最在意的永遠都是錢!可見,她對父親壓根就沒有感情。 我咬牙,“你活該!” 我難以說出這樣的話,而張雅真是刷新三觀。 她開始求著我拿走那些東西,她甚至還要我去還錢! 我若是答應了,只會辜負父親的良苦用心。 我尋思著,父親曾經給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大概也有五千,而給她的怎么也不會低于五千,估摸著這個價位來算,就算是二十年,父親給她的生活費也有上百萬!若是拿去投資,恐怕早已是天價了! “以后還會要這些天上的餡餅嗎?”我看著她,我并沒有打算去幫她,即便是她看起來很可憐,可她從未對父親愧疚,這一點都足以讓我拒絕她所有的要求。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曉菲,我怎么也算你半個媽呀!” 且不說她是后媽,就算是生母,對我從不聞不問,女婿都要認錯,還能算是媽嗎? “你要再不走的話,我就叫保安了!”我威脅道。 她沒了辦法,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后來連著幾天,我都有在酒店見到她,在前臺一查,她居然在酒店住下了。我一想也明白,她哪里敢回家,她只敢住在外面。而我從來沒有理會她,無論她怎么哀求我。 而也是那幾天,我沒有見到金鐘,他就好像是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的收到那個陌生的短信之后,金鐘的所有表現都變得十分不正常。 終于,我還是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被掐斷了。他從未掛過我電話,這一次就顯得奇怪了。 而,我沒有再打電話,我一向是尊重掛斷電話的人,他們掛斷電話,那就證明他是不方便接聽電話的。甚至,我也沒有給曉瑜打電話問金鐘是否在公司,是否很忙,我就是這樣一個愛面子的人,這種扭曲的思想,就算是讓我付出再慘痛的代價,我似乎都改變不了。 我繼續上班,下班的時候才是發現金鐘有給我回電話,可我一直都沒有接。 當我背著包包路過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小姑娘叫住了我,“經理,三十二樓的金先生又來了!” 我心里一驚,三十二樓?金先生?那不是金鐘還能是誰! “哦!”我心里有些失落,他來酒店也不跟我說一聲。 “他在上面等你,讓我等你下班的時候再告訴你!” 失落變成了喜滋滋,我也不好表現出來,只能是強作冷靜點頭,轉身進電梯上了三十二層。 依舊是那個房間,我敲門,金鐘很久才來開門,打開門的瞬間我有些驚呆了,他滿臉的抓痕,很多傷疤,還有淤青在臉上。 我還沒來得及去詢問他身上的傷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一把拉進了房間,他抱著我,呼吸有些幫急促。 “你……”我開口。 “別說話!”他打斷了我。 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我多想問問他這些天去哪里了,我更想問問他那條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他將我的話打斷,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說,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我怎么問,他都是不會說的。 他抱著我,將我放在床上,他則是枕在我的腿上。 “金鐘……”我再一次忍不住開口。 他依舊很快就打斷了我,“讓我睡會?!?/br> 我看到他很快就閉上了眼睛,他那長長的睫毛輕輕地蓋了下來,即便是臉上有傷,可他依舊眉心舒展,像是所有的煩心事都沒有了。 而我則是仔細地打量著他臉上的傷痕,淤青應該是被重擊過,有些消散,卻看得出來。而傷痕已經結痂,并不相是什么利器導致的,更像是抓痕,歪歪扭扭的,有些觸目驚心。 那傷痕看起來是女人或者是動物抓傷的,加上淤青,我心里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而那天陌生的短信,更是讓我緊張了起來。我開始回想金鐘的行蹤,回想他每日的作息??扇羰钦嫒缥蚁?,那么他為何每天都能與我在一起,而不用回家嗎?! “想什么呢?” 回神,金鐘已經睜開眼了,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搖頭,扶著他的腦袋讓他躺在床上,起身走到窗臺,我心里有些凌亂了,讓我難受的是那個猜想竟讓我難受! 金鐘跟了過來,從身后抱著我,“張雅經常來找你?” 他似乎并不想談臉上傷口的事情,而我卻沒那么容易死心。 “你真的知道周游的下落?還有,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冷冷地問道,我當然不希望孩子跟他有關系,可那條短息與金鐘的舉動都讓我懷疑得不得了! ☆、第035章 誰的第六感 出乎意料的是,金鐘并沒有做任何的解釋,他放開了我,走到我的面前,拉著我的手溫柔地問道,“不相信我了?” 他到底是跟周游不是一類人,他不愿意解釋的事情他從不解釋,也不會苦苦哀求,只會質問我。 我忽然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在金鐘面前我所有的暴脾氣都似乎被控制住了,我就那樣看著他,心里不斷想著他為我做的那么多的事情,他總有先見之明,或許他對我這一次的質問也一樣幫早就料到了吧! 見我沉默,他笑了,有些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真傻,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話仿佛是反駁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沒做! 我該是相信他嗎?他知道那么多,他什么都能幫我做好,都能幫我完成,可他的這種的無所不能讓我膽怯。 他拉我入懷,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笑著感嘆,“真是個孩子,隨便一個人發條短信就能讓你誤會?!?/br> 我又開始細想經歷的所有,孩子的事情父親也在場,應該是一件無能為力的事情。而周游的行蹤,站在他的立場,他若是知道,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他也并沒有使什么壞招,畢竟我也在醫院的人群中看見過周游,周游應該是主動消失的。其實,我完全是可以理解他的,可心里總是空空的。 “金鐘……”我喚他的名字。 “嗯?” 我鼓足了勇氣問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嗎?” 我始終不敢問他是否愛了,我只能這樣旁敲側擊。其實細想下來,金鐘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得見,我也能感受到,甚至于,我自己也偶爾會心動。他是那個總能站出來保護我的人,不管我是否需要! 起初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讓我感覺到尷尬,甚至于跟他就算呆在一個地方,沒有任何交流,我都不會覺得尷尬!這種感受是我從來沒有過的,不會緊張,不會尷尬。 他笑了,溫柔地摸著我的頭,“真是傻瓜!” 他叫我傻瓜的時候,我不會惱怒,甚至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興。 我這才是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我記得他曾說過的,我該是往前看,我不該去糾結于對周游的仇恨。那一刻,我并沒有真的是放下,我只是對金鐘所做的一切感動。我也決定去相信他,相信他這個一直都對我好的人。 我們倆不知道就這樣擁抱了多久,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后來,我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我十分想問他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可始終沒問出口,我想我還是該尊重一下他的隱私。 不知道是夜深了還是累了,我就那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依舊在床上躺在,在自己的房間里。 金鐘早就走了,他總是那么努力。 當天,我接到了律師的電話,大概的內容是張雅擺在我面前的那份離婚協議是假的,而我父親的遺產應當是屬于我的!這原本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可當張雅拿到遺產后所發生的一切,讓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我去見了律師,“為什么我爸走的時候你不站出來說是假的?” 而眼前的這個律師我也不認識,我記得我父親的專用律師是他的一個至交,而之前那份遺囑是我父親的至交拿出來的,所以我一直深信不疑。 律師笑著扶了扶眼鏡,“當時我有別的事情忙,這才是當時你爸立下的遺囑!” 他從抽屜里拿出新的一份遺囑,內容跟之前給張雅的那一份大同小異,只是繼承人改成了我!一樣是有我父親的簽名的! 我將遺囑扔了回去,“你是誰?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那個小律師亮出了自己的律師證,“我當然是你父親的律師!你爸為了防止張雅小姐搶走你的財產,肯定是要私下找律師的,他找的人就是我!” 他說這些的時候毫無底氣,不停地扶著自己的眼鏡,像是有些緊張。 我起身拿起自己的包,“這種事情去法院說,你跟我說這些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我一提到法院,這個律師就急了,他跟著起來拉著我,“這不是需要你同意嗎?!財產是您的,可不能讓外人拿走喲!” 我這才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律師,穿著寒酸不說,辦公室也簡陋無比,像是臨時租來的,更重要的是,他的頭發油膩膩的,像是很久沒洗過,身上還冒著一股酸味。 見我打量他,他顯得更加不自在了,說話的語速都加快了不少,“譚小姐,要不這樣,我們私下約張雅張小姐談談,如果他肯把財產轉讓給您,我們也免得去上法庭,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