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酒砂連連擺手,好不容易止了笑,“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這臉是怎么……咦?”酒砂忽地想到,“你可以說話了?” 暖暖正欲開口,暖娘扯了她一下,她連忙住了口,暖娘福了福身道:“夫人,小女自小體質奇差,對許多吃食都不服,上次不知道吃了什么,喉嚨啞了好些日子。這府中吃食好吃得緊,她又是個嘴饞的不知戒口,前幾日吃了些杏仁核桃酥,臉便腫起來了?!?/br> 酒砂“哦”了一聲,“可有請大夫瞧瞧?” “無礙的,過幾日便會消退?!?/br> “是啊,慕陽哥哥幫我看了,說過兩日就好?!迸婚_口,嘴巴又是一鼓一鼓的,酒砂連忙低垂下眼,不敢看她的臉,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哪有人這樣可憐可愛又可笑的。 “夫人,沒事我們就先下去了,不打擾您了?!迸锏皖^恭敬道。 “嗯?!本粕包c了點頭。二人退下后,她無聲地笑了出來,跟在她身后的丫環只見她的肩膀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她們也憋不住笑。 酒砂入屋后,葉羨晚便迎了出來,見她笑得臉都漲紅了,便知她笑的是何事,想到剛剛暖暖和她說話時的表情,她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覺得很抱歉,但真的是忍不住一邊抱歉一邊笑呀,好一會兒,她才笑定了,憋笑道:“慕陽已經幫她看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也不必開什么藥,她以后注意下吃食便是?!?/br> 酒砂笑著搖了搖頭。 葉羨晚招呼她坐下,二人落座后,丫環們端上吃食和茶水上來,酒砂淺淺抿了口茶,面色還忍不住笑意,問道:“她們在這兒住得可還習慣?那老婆婆身子好了嗎?” “老婆婆身子好了許多了,”葉羨晚道,“剛剛她們過來,說是明日就要走?!?/br> “明日就要走?”酒砂微訝。 “是啊,我也留不住,等慕陽下學回來我跟他說一聲。我看暖暖倒挺喜歡這兒的,就是她娘,她娘……”葉羨晚想了想,暖娘有時看著都不太像普通的婦人,可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想來是以前在富貴人家做過活吧,懂一些規矩,也似乎比較注重禮節,不過對此她只是瞎猜的,便沒和酒砂細說,只道,“估計是覺得在這里呆著有些不好意思,執意要走?!?/br> “若執意要走,哪里能留得住呢?!本粕盁o奈淡聲道,她與她們也不過有過數面之緣,她對暖暖確實有些好感,卻也談不上舍不舍得,是以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轉而與葉羨晚談起了她的嫁衣之事。這嫁衣最遲成親前一個月便得送來了,送來后還得試下合不合身,有沒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聽她提起這個,葉羨晚明亮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羞澀,“羽衣館那邊說是下午送來,到時試下?!彼緛砭褪菒坌χ?,恢復女兒裝之后在外人面前慎言慎行,言行舉止盡量溫婉如閨秀,始終有些累。這陣子她和酒砂往來得勤,覺得她極好相處,不知不覺便在她面前放松了許多。 晚膳后,葉羨晚立在偌大的紅木衣架前,看著眼前鮮亮的嫁衣,神情不禁有些恍惚。這嫁衣合身得緊,也是,本來就是量身訂做的,也是請的羽衣館手藝最好的繡娘們所制,沒有一絲差池。 可是臨近婚期,她卻愈發不安起來,她弟弟的雙腿已經恢復如常人好一陣子了,可是那個黑衣人卻遲遲不來找她要那塊rou,她便一直提心吊膽著。他要的究竟是哪里的rou?她不是怕疼,她怕的是——她身體若有了殘缺,如何還能配得起酒陌了??墒谴耸滤齾s不能反悔,人無信而不立,慕陽更不能失去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雙腿。 葉羨晚輕輕嘆了口氣,尋思著,若黑衣人婚前來找她,那她真想要和他討價還價,她不是打算反悔,只是希望那黑衣人能要得稍遲一些,等她新婚之后再割下那塊rou,她想要將完整無損的自己在新婚之夜交給酒陌,而不是殘缺的自己。 葉羨晚正憂心著,忽而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響聲,她下意識回過頭去,便見那黑衣人如鬼魅般立在了她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 葉羨晚:要動闌尾手術了,想想都覺得有點小激動!蒼蠅搓手.gif 話說,這幾章小天使們的評論不是他娘?就是她娘!連他媽都有,殺手的心情……大家伙感受一下。下一章大家是不是還要說你妹→_→ 以下是好久不見依舊萌萌噠的小劇場君—— 殺手:恭喜你找到你妹啦! 沉曦(驚喜):其實我除了妻控,還是妹控! 殺手:不過你meimei長得很像你那個同父異母的情敵呀! 沉曦(失望):能換一個嗎? 殺手:這個換不了,要不,讓你爹娘再生一個長得像你的? 沉曦(惆悵):可是我不想meimei比我孩子年紀小,如今我就要當爹了,就算他們現在生也來不及了。 沉粑粑:來得及來得及!朕寶刀未老!還想著老來得女??!^o^ 沉麻麻:可我不想老蚌生珠!o(╯□╰)o 遠在東宮的元禮承(痛哭):原來我不是獨生子,老爹不止有二胎,還有三胎??! 沉曦:你才是二胎好嗎?我是老大! 第72章 19.1 葉羨晚驚得往后退了一步, 背抵在了身后的嫁衣上,所幸嫁衣下的雕花衣架結實穩固,倒撐住了她的身子, 她咽了咽口水, “你……你來了?!?/br> “嗯?!蹦贻p的黑衣人輕應一聲,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你……你是來要rou的?”葉羨晚惶恐問道, 害怕極了。 “不是?!焙谝氯说?。 不是?葉羨晚心驚膽戰, 不是要rou?難道是來要命的? “你弟弟的腿已經好了?!焙谝氯死渎暤?。 葉羨晚顫聲道:“是……”所以, 現在要付出代價了是嗎? “那就這樣吧?!焙谝氯苏f完,轉身就走。 “???”葉羨晚一個呆愣, 見他真的要走,她慌張地上前兩步,“就這樣?你們不要、不要什么東西?”這事情的發展怎么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黑衣人頓住,背對著她微微回過頭來,“不需要了?!?/br> 葉羨晚目瞪口呆。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子來, “那就……給個一千兩吧, 明日此時,我過來取?!?/br> 葉羨晚震驚過后便是一喜, 連忙道:“我有!且稍等!”她立馬沖到妝臺前翻出一個小紅木盒子, 將盒底的一疊銀票抽了出來, 這是她兩日前才去銀莊取的, 剛好一千兩整,她激動得手都在顫抖,“給您!”像是生怕他不肯接似的。 黑衣人接過, 利落塞入懷中,“就此兩清?!?/br> “就此兩清!” 黑衣人轉身,“交易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br> “一定!”葉羨晚舉手起誓,“我死也不會透露半字!” 黑衣人微微頷首,消失在了夜色中。 葉羨晚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喜極而泣。若他真不要什么,她可能余生都惴惴不安,可是這會兒他要了一千兩,一千兩比起她弟弟的腿,和她身上一塊rou,根本不值一提!她終于心安了。 沉府。 黑衣人恭敬地將一千兩遞到沉曦身前的書案上,以鎮紙壓好后后退數步,低頭道:“葉姑娘十分不安,是以屬下和她要了一千兩銀子作為代價?!?/br> 沉曦點頭,淡淡道了句,“不錯?!彼麚]了揮手,黑衣人退下。 沉曦輕輕嘆了一口氣,孩子,會有的吧。沉曦低頭,看著案前一封信,信中提到了一件他從來不曾聽說過的事——剖腹取子。 一般婦人難產,大多是大人小孩雙亡,若是保小,則得對生產的婦人使用劇烈的催產藥,用完后孩子大多能順利催生,可大人很快便會血崩而亡。若是保大……甚少有選擇保大的,保大過程對嬰兒極其殘忍,而且之后大人也不一定保得住。 信中,詳細稟報了剖腹取子一事,說的是善鄰縣有一婦人難產,她的夫君是一名專宰牛羊的屠夫,年少時是羊倌,接生過許多小羊羔,他的婦人難產時他闖入產房,對其剖腹取出了嬰兒,嬰兒取出之時,臍帶繞頸七圈,已無呼吸,屠夫以口吸出嬰兒口中的羊水及胎糞,嬰兒最終幸存,那婦人的傷口也被趕來的大夫縫合,可是此后下身惡露不止,下腹腫脹出膿,不出七日便傷口感染而亡。 沉曦沉吟,倘若縫合得當,那婦人許是有救的,他知道有一種植物藤蔓,堅韌難斷,而且有止血修復傷口之能,倘若用這種植物抽取成絲,代替線來縫合傷口呢?在邊境有一部落,部落中人的男子大多有刺青,刺青的顏色便是以這種藤蔓的樹葉搗爛成汁倒入劃開的傷口中,以此著色,而且他們刺青的傷口還極易恢復。 沉曦起身,心中已有了主意。 很快,幾名侍衛入了書房,直過了小半個時辰才陸續出來。沉曦一人在書房里呆了一小柱香時間,才去洗漱準備就寢了。 沉曦洗漱后一身清爽,踏入內室時,酒砂正倚在貴妃榻上看書,此時夜風清涼,徐徐從窗外拂入,她小腹上搭著一條薄薄的絲毯,見他來了,也沒有抬眼,淡淡道了一聲,“晚了,就寢了?!彪m然他明日休沐,可他向來是準時早起之人,也不能太晚睡。 沉曦輕應了一聲,在她榻邊坐下,手撫上她小腹,“癸水來了?” “沒呢,”酒砂隨口應了句,“應當快了?!毖劬匆矝]看他。 沉曦愣了愣,她似乎有些生氣?他彎唇一笑,也不知道她在氣什么。近來這段時日二人就如往常一樣,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便是這幾日她脖子不舒服,他念著她癸水將至,便沒有與她同房,難道是……她想和自己同房? 沉曦眉毛一動,坐了下來斜躺在她身側,不顧她正看著書便吻住了她的唇,酒砂嘟囔著放下了書,攀上他的脖子。 他吻得有些深入,一吻結束,二人都有些氣喘吁吁,沉曦已經抵住了她,素了幾日,還是有些難受的,他極想酣暢淋漓地來一回,聽她求饒,沉曦很快含住了她耳珠。 “別……”酒砂聲音一顫,輕輕推了他,“別壓我肚子,癸水快來了?!?/br> 沉曦失笑,“我輕一些?!彼锼畬⒅?,確實不能太粗魯,沉曦又吻了她好一陣,才將她抱上了床。 這一次他耐心體貼,溫柔到了極致,待他悶哼出聲的時候,酒砂只覺得四肢百骸都舒坦得不得了,攀著他背的手都垂了下來,躺在床上直喘氣。若是他痛快些,或許她還能受得住第二次,但這種舒緩綿長的,尤其耗體力,一次便足夠了。 沉曦抱她去凈室,洗浴后用大巾將她裹起抱入室內,放她在床上。酒砂在床上一滾,雪白滑溜的身子便從巾子里滾了出來,很快又鉆入被中,她低低笑出聲來,半張嬌艷的臉掩在薄被下,只露出一雙笑得分外狡黠的桃花眼。夏天天熱,有時和他同房后她就喜歡光著身子睡,舒服極了。 沉曦眸中有光閃過,垂眸咽了咽口水,躺下后將她抱在懷中,她光滑得像一尾美人魚,在他懷中轉了一下,抱住了他。 “別鬧?!背陵氐吐暤?,“不想睡了?” 酒砂這才乖巧了下來,縮在他懷中偷笑。 “明日想去哪兒玩?” “唔……明日得去羨晚那兒幫她看嫁衣呢?!?/br> “那我陪你去?!?/br> “好咧?!本粕疤ь^,在他下巴親了一下,窩在他懷中。 酒砂有些疲累,準備睡了??墒茄劬傞]上不久,又睜了開來,她差點忘了,今日她故意擺臉色就是有話想和他說,怎么讓他一折騰……竟然就給忘了!都怪他,一下子吻得她都找不著北了! 想到這,酒砂伸出手指,輕輕在他胸口劃著圈圈。 “還不睡?”沉曦被她撩撥得有些心猿意馬了,她要是再不老實,他要再辦她一次。 “曦?!本粕疤а劭此?,眸光盈盈。 沉曦看著喉結一緊,很快便除了自己的中衣,將她壓在了身下。 酒砂瞪了瞪眼,連忙撐開他,“不是,我有話和你說?!?/br> 沉曦悶悶應了一聲,溫熱的肌膚相貼著,她的皮膚滑得不像話,就像剝了殼的雞蛋,雪白光滑。 “別了,我腰酸,受不住?!本粕拜p推了他一下。 沉曦輕輕嘆了一聲,這才從她身上下來,側躺在一邊,拿薄被掩住她玲瓏的身段,撐頭看她,低聲問道:“想說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酒砂低問,摟著他脖子,有些撒嬌。 沉曦頓了頓,垂眸片刻后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事情還未落定?!?/br> 酒砂想了想,隱約覺得可能與搬遷新宅之事有關,可是見他不愿多說,便沒有往下追問了,只道:“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陪著你?!?/br> 沉曦沉默片刻,輕輕應了聲,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別想太多,一切有我?!?/br> 酒砂微笑,點了點頭,這會兒也有些倦意了,便抱著他睡了。 她睡著后,沉曦卻一直睜著眼,沒有入睡。明日,就看明日了吧。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閉眼睡了。 次日,夫妻二人用過早膳后便出了門前往葉府。 到了葉府后,葉羨晚在前廳里接待二人,正好遇到暖娘三人來辭行,暖暖面容還有些發腫,就是沒先前看著那么嚴重了。 葉羨晚讓沉曦二人在前廳里稍候,帶了暖娘幾人去側廳說了些話,暖娘謝過了她這數日來的照顧,葉羨晚給暖暖塞了幾包用油紙包好的吃食,笑道:“都是府里廚子做的,暖娘你仔細看著些,里面有寫用何材料所制,若是有暖暖不服之物,你與婆婆吃了便是,千萬別讓暖暖沾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