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幾位好生興致?!壁w淳清提拉著嘴角微笑說道。 周圍空氣不知怎么降了下來,三位富商忍不住搓搓臂膀的雞皮疙瘩,其中一位非常識相,看出這監督史大人似笑非笑下狂暴的怒意,拉扯到那兩位,行了禮便疾步離去。 “殿下,什么時候來的?”費陽都不看趙淳清的眼睛,眼觀鼻鼻觀心說。 “在你說與成都名妓奇緣一宿,解鎖十八個姿勢時?!壁w淳清提溜費陽的脖領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下。 費陽站在他正面前,把頭都埋到胸前。 “你挺能耐的,在我身邊待了幾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有這么多趣事可言?!壁w淳清冷笑一聲,吹了口飄散的茶葉,抽出手,摩擦費陽勾著的脖頸。 費陽的脖子稍長,脊骨纖細,膚質柔嫩光滑,名副其實的天鵝頸。 當然在趙淳清眼中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易折斷那種。 扁著嘴,費陽眼睛鼻子都快嚇到一堆了,他小聲嘟囔,“沒有的事?!?/br> “哦,說說?!壁w淳清饒有興致聽后文。 “這些都是從小說話本上看來的?!辟M陽老實說。 “懂得挺多啊,不愧是博覽群書的周大人?!壁w淳清嘲諷道。 “殿下,我沒騙你。你也知道,我在宮里待著與您是寸步不離,哪有什么機會出京看戲啊。這不都是為了交際應酬和那幾位拉近關系嗎?”費陽直喊冤枉,睜著明晃晃的大眼睛,希望趙淳清能看到眼中的真誠。 趙淳清當然知道周昀沒有出過京。 “周昀?!?/br> 費陽身子一驚,趙淳清很少直呼他的名諱,還用這么冷淡的語氣。 “最近幾個月,你倒是變了很多,變得比以前討人喜歡?!?/br> 費陽天真無邪笑著說,“沒有啊。我還是那個我?!?/br> 趙淳清握住脖子的手一使力,費陽以為下一秒就會被咔擦,好在趙淳清只是將手移到臉上撫摸了。 “也招人恨?!?/br> “……” “聽話,乖一點。去把那些話本拿來我瞧瞧?!壁w淳清下令,費陽哪敢不從,只能忍痛割舍他打發無聊的寶貝了。 趙淳清以為他會去拿包袱什么的,沒有想到,費陽轉了個角就從書房的隔間里掏出幾本放在桌上,今早才到督師府,這就準備上了,看來真是把這些閑書當飯在吃。 見著書的一角起了皺,費陽還抽空去抹平,只見上面幾個燙金大字,游清艷.史。 趙淳清抽抽嘴角,翻了幾頁,臉一下子就燒紅,嘴里的茶水也不知怎么咽下去,竟嗆出了聲。 咳咳。 畫本被丟在桌上,攤開來是兩男一女,可謂是圖文并茂。 厚臉皮的費陽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眼珠子轉轉,交出去的基本只是他浩瀚藏書的一部分,他還帶了些是縫在衣物包袱隔層里,想發現都難。至于大本營,自然是在東宮里。 “從哪兒淘來的閑書?”趙淳清問,伸出手不自覺又翻了一本蜀中·品瓜寶鑒,這一本比上一本還令人入神,由兩位俊逸男子帶領大家體會蜀中美食。 費陽不能說真話,小部分是他偷摸從宮外淘來的,大部分是他央求系統用時間幣換的。 時間就是生命,但他希望享受時間,享受生命。 “宮外淘來的?!?/br> “宮中是不是也藏了不少?” “嗯?!辟M陽小聲地回答,瞄了眼趙淳清敞開的大腿根子,又低下頭。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睆椓讼沦M陽的額頭,趙淳清就打算將此事揭過,“凰州你還敢去嗎?聽說,那兒的名伶唱的不錯?!?/br> “不敢了,不敢了?!辟M陽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書我收了,拿去燒了?!碧訝敶笫忠粨茖⒁凰訒нM懷里,說著身子別扭地踏出門去。 “別啊?!辟M陽挽留那些可愛的小生命,被趙淳清的瞪視又嚇回去縮著,眼睜睜看著他們葬身在太子爺手中。 第12章 花與鳥同在(十二) 失去了小可愛,費陽度過了幾天無聊至極的工作日,而趙淳清則在漫漫長夜欣賞小人打架斗毆,無法安睡入眠。 終于他察覺此書毒害極深,不能留存于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榮登皇位,禁止此類話本小說的出版。 趙淳清深夜規劃開采運道的成本,費陽陪著坐在一旁,張大嘴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加緊雙腿,控制膀胱,心想再過一會兒,他就能功成身退。 一豆青燈燒了沒多久,門外就傳來柔和的敲擊聲。 費陽打開房門,就聞到熟悉的湯藥味道。果真是周明玉身著薄紗絲裙,婀娜多姿捧著一缽藥膳站在門口。 風一吹,費陽摸摸胳膊,打了個顫,好冷,差點尿出來。 再看看周明玉端莊站著,任夜風扶起她薄如蟬翼的裙擺,連眉頭都不蹙一下。 自打她賴著住進了督師府,每晚費盡心力想讓趙淳清喝她那一晚迷魂湯,好把生米煮成熟飯。要是女人不用懷胎十月,她是恨不得現在就從肚子里掏出個小娃娃,好坐穩太子妃的位置。 趙淳清知道來人是誰,連眼都不抬。 周明玉瞪了費陽一眼,讓他滾蛋,費陽摸摸鼻子,很識趣地離開,正好他也想休息了。 “干嘛出去?” 他前腳剛踏出門檻,趙淳清就問道。 “出去撒……方便下?!辟M陽差點說岔,崩了人設。 周明玉見不慣費陽這庸俗樣子,蔑視地笑了。 人有三急,趙淳清沒有不許的道理。 “去吧?!?/br> 費陽三步并作一步疾馳向五谷輪回之地。 見礙事的人走來,周明玉倚著身子捧上藥膳,趴在趙淳清辦公的桌上,恨不得讓胸前跳脫的半球擠進趙淳清的眼前。 “殿下,勞累了。這是我專門差府上廚子為你熬制的提神醒目的藥膳,喝一點吧?!敝苊饔衽褐坡暰€,魅惑的聲音讓深夜都充滿不可模擬的曖昧氣息。 “放那吧。我等會喝?!?/br> “殿下,現在就嘗一口嘛。就一口,喝了保準精神百倍?!敝苊饔袢鰦烧f,將一環沉香偷摸放在了辦公的桌上。 今夜她穿的薄涼,趙淳清連眼睛都不抬下,周明玉懷疑他是不是男人,不過心想還是有成效,畢竟今夜趙淳清至少沒讓她馬上離開。 趙淳清揉揉眉心,對周明玉每夜的糾纏感到煩躁。 “你下去?!?/br> “什么?”周明玉無辜地注視著男人。 “我叫你下去,聽不懂嗎?” 女人被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似乎能夠體會到里面隱含的怒氣。 咬咬嘴唇,周明玉心有不甘地踏出門檻,心道是,就算離開又怎么樣,今夜她做了兩手準備,不喝藥膳沒關系,還有西域淘來的沉香不是嗎? 周明玉派了個丫鬟守在此地,一旦趙淳清出了動靜,就向她匯報,施施然便離去了。 費陽小解回來,便聞著屋內有股熟悉的香氣,這種味道莫名與那天在客棧留宿店小二送的香薰類似。 “爺,夜深了,歇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處理?!辟M陽揉揉澀巴巴的眼睛,跟著打了個哈欠說。 趙淳清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點點頭同意了。 費陽幫著他收拾了公文,又洗了筆墨。 趙淳清鼻子一動,問費陽,“你聞著什么味了沒?” “聞到了?!?/br> 費陽將那沉香拿出來,在鼻子前一嗅,熏得他頭暈目眩,一下就燥熱起來,趕緊甩甩腦袋清醒,“這物可不能留?!?/br> 趙淳清看他這模樣就笑笑,隨手拿過沉香拋入洗筆水中,直接派人收走,兩人回到小院內歇下了。 第二天,清晨。 督師府里吵吵鬧鬧的,各路丫鬟侍衛都在走動,似乎為某件事情交頭接耳。費陽夜里本來就睡得晚,剛迷迷糊糊的做第一個夢,就被“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大人,快起來。出大事了?!?/br> 費陽夢見吃糖葫蘆吃得起勁,砸吧砸吧嘴,還想來一口。 但糖葫蘆猛然變大,晃著身子拒絕他說,出大事了,快起來。 費陽被說話的糖葫蘆嚇醒了,揉揉眼睛,在床上緩了會兒神,才聽清楚外面侍衛在叫喚什么。 “什么事???” “爺,你快起來。真的,事關重大?!?/br> 費陽披了一件白色薄衫,趕緊推開門招呼侍衛,“什么事?!?/br> 侍衛面色凝重,湊到費陽耳邊小聲低語,“周小姐昨晚暴斃了?!?/br> 費陽臉瞬間就白了,他有些想不到,這在揚州督師府內,太子坐鎮的府上,周明玉丞相之女死了。傳出去得鬧多大的喧囂出來。 “快帶我去看看?!辟M陽來不及束發,將衣帶打了個結,就跟著侍衛去了西苑那邊。 “說說是怎么回事?”兩人腳步匆促前行。 “今早五更天時侍女叫周小姐起床更衣,說是昨晚吩咐要參加廟會去求保佑殿下。侍女叫了半天,都沒反應。后面過了一個時辰,侍女這才發現不對勁。侍衛踢開門后,就看見周小姐……”侍衛故意觀察了下周昀的神色,不知開不開口。 “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好了。我知道了?!辟M陽打斷他后面的話,誰都猜的出來是怎么回事。他面色凝重敲了系統。 按照發展這周明玉不應該死啊,在這條氣運線里她是作為輔助趙淳清登基的重要角色,將來也會隨著趙淳清母儀天下,怎么就暴斃了呢。 “老哥,醒醒。周明玉突然死了,快幫我看看氣運線是怎么回事?” 系統:“莫慌。我更新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