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票務公司很快就上門送票了,老總讓張輝先去a市,他這邊出了結果再給他電話。 張輝拿了票就往火車站趕,雖然有直達a市的動車,但是要坐十幾個小時,張輝有的熬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a市,張輝出站就攔了一輛的士,報上了之前過去兩次的商業街的名稱,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1點多,還不到上課的時間,張輝就在車上給邱向陽打去電話,說要見面詳談。 邱向陽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雙魚佩和魚形硯滴她早就收在隨身倉庫里了,沒看到,就沒想起來,等到張輝給她打來電話,邱向陽還有些懵,沒反應過來。 見面詳談?她哪有時間??! 第64章 雙魚佩交易 根本沒時間,邱向陽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張輝的見面請求,但是張輝哪里肯放棄啊,好話一筐一筐的往外倒,比臉皮的厚度和耐抗性,十個邱向陽綁一塊都比不上一個久經考驗的張輝啊,邱向陽最后還是只能妥協了,約了晚上六點在老地方,商業街的咖啡廳見面。 張輝順利約到了邱向陽,這時候老總也給他打來了電話,雙魚佩定價在15萬-20萬之間,如果有別家公司介入抬價,最高抬到25萬封峰,再高的話就屬于惡意競爭了,到時候不必張輝壓價,打個電話回來,老總親自殺到對方公司,找對方老總好好聊一聊人生。 張輝吸取了上次談價的經驗,這次不敢再拍著胸脯向老總滿口保證說以最低價拿下雙魚佩,不過達成任務是能肯定的,在他看來,能以1520萬的價格賣出雙魚佩,邱向陽肯定是會樂意的。 晚上五點五十分,邱向陽穿來了a市租房,然后去了咖啡廳,張輝早已經來了,和上次一樣,也是點了一杯飲料一塊小蛋糕,正等著邱向陽。 邱向陽沒有多少時間,六點四十五就要開始晚自習了,她想速戰速決。 把裝著雙魚佩的盒子推到張輝的面前,邱向陽說道:“張先生,您先看看,實物與照片相符吧?” 張輝小心的打開了盒子,里面靜靜的躺著那塊熟悉又陌生的雙魚佩,熟悉是因為他已經看過幾十次雙魚佩的照片了,陌生是因為第一次看到實物,照片再真實,在看到實物時,心里的感受也會有所不同。 張輝拿起來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所有細節都與照片上面的相符:“是,就是這塊雙魚佩?!?/br> “嗯,既然相符了,那張先生愿意出價多少呢?”邱向陽提醒張輝,“我六點半就要回校準備晚自習了,時間比較緊,所以想快一點?!?/br> 張輝點頭表示理解:“是是,學習任務重,我不會占用邱小姐太多時間的。這樣,我也不說虛的了,12萬,您看行不行?” 談價都是從低價談起來的,你來我往,你抬價我還價,先拋出低價,這樣對方在加價的時候,也不會報太高,抬來還去的,最后定下來的價格,就可以落在買方的預估價里了。 邱向陽的腦中立即響起了尖銳急促的警報聲。 邱向陽搖頭:“不行?!?/br> 她也沒說要多少,因為她不知道雙魚佩究竟價值多少,怕價格報低了吃大虧,所以還不如等著張輝主動加價。 在邱向陽明確的表示了不行后,她腦中的警報聲小了一些,不像上次那般,響得讓她聽不到對方在說什么,似乎她的表態符合了交易原則,取悅了交易器,又或者幸運光環? “那邱小姐打算要多少?”張輝也不想吃虧,所以也想讓邱向陽主動報價。 邱向陽交易過兩次古董,也算有點經驗了,而且她現在不缺錢,這筆交易成不成功都無所謂,所以她這一次并不像前兩次那般在意和患得患失,她挺光棍的搖頭道:“我還沒想好,這樣吧,我回去再考慮兩天,到時候再打電話給你?!?/br> 考慮兩天? 兩天的變數太大了,誰知道會不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張輝不敢冒這個險。 張輝笑的和氣:“哎呀,邱小姐不要著急嘛,您心里想賣多少就報多少嘛,價格可以慢慢談,這筆交易我們公司是很有誠意的,絕對不會讓邱小姐吃虧的?!?/br> 邱向陽還是搖頭:“不行,我沒有時間,我還要趕著上晚自習呢,晚自習也是要上課的,遲到了可不行?!鄙狭烁叨?,不管是快班還是慢班,晚自習都要上課,只是快班上兩節,慢班上一節,上完之后才是真正的自習。 張輝對這個高中女生實在是無奈了,真的是,以后真不能和高中生談生意,人家的時間比上市公司的老總都要緊湊,分分鐘就是沒時間,下次再聊,想要正常的談生意談價格都沒辦法做到,非得一步到位。 “行行行,那我加價,加到15萬,行不行?”張輝觀察著邱向陽的表情。 邱向陽腦中的警報聲沒撤,所以她還是搖頭:“不行,你就直接說吧,你的誠意價是多少?”邱向陽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六點十五分了。 張輝也跟著看向了自己腕上的表,六點十五分,只剩十五分鐘了。 我靠,時間怎么走的這么快。 張輝趕緊加價:“再加五萬,二十萬?!?/br> 邱向陽腦中的警報聲一下變得微弱了,看來這回張輝報的價是挺誠意的了。 邱向陽拿起手機,又拿起雙魚佩,然后起身:“張先生,你稍等一下,我去給我朋友打個電話?!?/br> 張輝點頭:“好的好的?!?/br> 邱向陽走到咖啡廳外,裝模作樣的打電話,然后把手機貼在耳朵上,掩飾她自言自語的行為。 咖啡廳朝街面的一側全是大玻璃,張輝坐在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邱向陽的一舉一動。 邱向陽不知道該要多少價才能讓腦中的警報聲停止,她只能嘗試著與腦中的警報聲溝通:“二十一,行不行?” 警報聲沒變化。 “二十二?” 沒變化。 邱向陽一直報到了二十五萬,警報聲才總算停止了。 好了,她明白了,要二十五萬。 邱向陽回來了,她朝張輝說:“張先生,我和我朋友說過了,他說要二十五萬才可以?!?/br> 又一次壓到了最高線,張輝心里一個咯噔。 一次可以算是意外,但是兩次呢? 難道他的表現泄露了他的底價? 難道邱向陽的背后有個談價高手? 會不會那人也來了,只是坐在別的位置觀察他? 張輝想要觀察一下四周,找出那個談價高手,但是邱向陽沒時間,見張輝不應聲,她的臉上就帶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張輝心頭一緊,顧不上觀察和深思,他首先得把雙魚佩拿到手才行。 “邱小姐,二十五萬太高了,實在太高了,我再加兩萬,二十二萬,行不行?邱小姐,我真的是很有誠意的,這個價格真的是高價了,不信的話,您可以拿著它去b市的其它收藏公司問問,看看他們能不能開出這樣的高價?!?/br> 邱向陽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二十五分了,她還得回租房穿回去呢,走路也要時間的,沒時間再拖了。 “行吧行吧,那就二十二萬?!鼻裣蜿柨斓稊貋y麻,說來也怪,在邱向陽同意之后,她腦中的警報聲并沒有再次響起,看來警報聲只是起一個提醒作用,如果她真的要賣,警報聲也不會一直響著。 張輝笑了:“謝謝邱小姐,謝謝邱小姐,不過,邱小姐,因為這枚雙魚佩還沒有經過專家和儀器的鑒定,不是信不過邱小姐哈,而是該走的鑒定程序還是得走的?!?/br> 張輝怕邱向陽生氣,趕緊賠笑并加快了語速:“所以我想和邱小姐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打一半的款項到邱小姐您的賬戶中,剩下的一半,等鑒定書出來了,我再一塊打過來?” 也就是說,以前是先打七成的,現在只能先打五萬了。 邱向陽心里有點小不爽,但是想到張輝說的也沒錯,前面兩次她都是先讓節目組的鑒定專家鑒定過了,肯定是真品了,對方才肯買,這一次沒有鑒定過,對方小心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對方也很有誠意,雖然沒有鑒定過,但是對方相信她的信譽,相信她不會拿現代的東西來冒充古董,愿意先付上五成的款項,這樣的做法,其實對對方來說,也能算得上是冒險了。 邱向陽點點頭,同意了:“行吧,那就先打一半吧?!?/br> 張輝馬上給公司打去電話,他已經事先和老總說過了,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談成交易,所以老總特意讓出納留下來加班,專等著他的電話,電話一來就轉賬。 出納的速度很快,張輝電話剛打過去,兩分鐘后,邱向陽的手機就接到了銀行的短信通知,錢已經到賬了。 邱向陽把雙魚佩推到了張輝的面前:“行了,多謝張先生的照顧了,我先走了,趕著去上課,拜拜?!?/br>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睆堓x向邱向陽揮手道別,目送她離開。 終于拿到了雙魚佩,張輝心情激動,他掏出手機就給票務公司打去電話,他要訂票,訂明天飛回b市的機票。 拿到了雙魚佩,他就不用再怕被發現行蹤了,不用再熬十幾個小時的動車了。 邱向陽一路小跑的跑回租房,然后再穿回網吧的小包間,下機,出來,再一路小跑回學校。 幸好她這幾天都有在練800米,跑起來速度快,還不累,到教室的時候剛剛好六點四十分,沒遲到。 邱向陽抹了一把汗,唉,下次再也不這么趕了,反正她也不缺錢了,干嘛這么拼啊。 班上的同學們早就已經到齊了,邱向陽是最后一個進來的,同桌方珊朝她擠眉弄眼:“你運氣好,剛才洪老師已經來過了,還問起你,我就說你上廁所了,還好你趕得及,不然你挨訓,我也得跟著挨訓?!?/br> 邱向陽拍了拍方珊珊的肩膀:“好同桌,好同志,多謝了,晚上請你吃夜宵?!?/br> 方珊珊笑呵呵的應下了。 被方珊珊這么一說,邱向陽心有余悸,對今天這場交易有些后悔了,差點影響她上課啊。 嗯,以后就是要賣,也要等到放寒暑假了再賣,反正現在網店有固定的回流資金了,桂哥那邊也沒打戰,光是回流資金就足夠囤糧囤藥了,也不必指望賣古董和文玩的錢。 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高二了,高二有會考,學習緊張,明年上高三,高考更緊張,對別人來說,高考可能決定不了未來,但是對自己來說,高考就是決定了她的未來,一考定終身啊,所以學習最重要,上好大學最重要,不能浪費時間和糧力在賣古董上面,而且賣多了也不好,太引人注意,萬一有人打壞主意就糟糕了。 嗯,收手不賣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幸好張輝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要出一身的冷汗,還好他之前打電話的速度快,還好他之前與邱向陽合作的過程很順利,給了邱向陽好印象,還好他臉皮夠厚,趕來的速度又快,不然這一單就沒他什么事了。 所以說,張輝也是好運氣啊。 第65章 王家滅門案 在每天一個小時的大燕刑事卷宗的學習中,邱向陽的古言功底進步的非???,剛開始她一個小時只能看三份卷宗,三天后,她可以看五份,一個星期后,她可以看七份了,雖然還是需要桂哥的翻譯和解惑才能達到這個效率,但是邱向陽已經可以不需要桂哥逐字逐句的翻譯了,而是能夠基本獨、立的看完卷宗。 看了一星期,又聽桂哥講了許多掩藏在卷宗之下的內情,邱向陽終于了解了常河府杏莊王家滅門案的來龍去脈了。 王家是杏莊的大地主,真正的家有良田千畝,而且王家的發家史很干凈,沒有什么借勢欺壓的黑底子,是真正的靠著祖祖輩輩的勤儉持家,以及旺盛的好運氣,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只是嘛,人一有錢,加上背后又沒有勢力,就很容易成為別人眼中的肥rou,王家的運氣走到了頭,只能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王家以前雖然有錢,但是老老實實的縮在杏莊里,并不打人眼,而且杏莊在常河府的府域里,本身就屬于邊遠窮地區,比杏莊富的地方多了去了,比王家富的人家也多了去了,有點地位有點勢力的,都看不上王家,而能看上王家的都是小蝦小蟹,王家又是杏莊的大姓,一個莊里,九成九都姓王,所以小蝦小蟹根本就不敢去動王家,在鄉村,宗族勢力是非常強大的,很多時候甚至能夠勝過官府。 所以王家平平安安的發展,平平安安的攢財,直到有一天,王家的財富終于進入了有地位有勢力的人眼中,成為了引人垂涎的大肥rou,于是王家遭災了。 張茂功,大燕首輔,他再如何沒有能力,在大燕也是妥妥的第一臣,張家出了個張茂功,一躍成為了常河府最大的望族,但是宗族的財富并不會隨著名望跟著一夕跳躍,還是需要慢慢積累。 宗族要添置財富,其實就是買地置產,買族田、買祭田、買宅院、買鋪子,但是良田旺鋪并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就算張家有首輔,也不可能從別家硬搶,張家只能一點兒一點兒的在常河府到處購田買鋪。 繞著常河府買了一輪,買到杏莊了,王家的田地就進入了張家的眼中。 王家只是一個尋常地主,身后又沒有勢力,張家自然就想買王家的地,但是王家不干,還把前來買地的張家人給哄趕了出去。 負責買地的張家人正是張茂功的堂弟張茂名,其實是親弟,只是幼時過繼給了親叔叔,因為與張茂功有著極親近的親緣關系,張茂名自覺勢大,在王家這邊吃了虧,就想狠狠的收拾一頓王家,讓王家主動的把地讓出來。 張茂名并不是一個魯莽兇悍之人,吃了虧就要喊打喊殺的,相反,他是個聰明人,很懂得合理利用規則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對上王家,他是大意了,以為一抬出張家的名頭來,王家就能主動的把地賣給他,結果就吃了虧,這次他真要把王家當作對手了,謀劃起來自然就謹慎細密的多。 滅門的府尹,破門的縣令,這并不是戲文里的一句玩笑話,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甚至都不要縣令動手,單是衙門六房里的胥吏,都能讓人破家滅門。 幾天后,張茂名請了杏莊的治轄縣牛坡縣的典吏吃飯,一頓飯結束后,王家就收到了一份徭役派遣,擔任牛坡縣常豐倉的庫子。 大燕的差役有兩種,一是銀差,二是力差。 銀差,就是衙門中的衙役、捕快等,工資是攤派到百姓頭上的,百姓給錢,由官府自行雇役。 而力差,則是門子、獄卒、鋪兵、斗級、庫子、倉夫這些差役,這些都是要百姓親自充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