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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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臉色鐵青坐在床邊,不理會一旁驚醒過來害怕的在床腳縮成一團的陸夢婷,斥道“就算是偶遇,那為什么坐到一個亭子里了,你們是覺得三房的好吧,我就知道,你們一個二個都覺得三房好,那你們去啊,回來做什么?” 程氏歇斯底里的吼著,她實在是氣的不行了。 這幾日她的嫁妝鋪子中的米糧鋪出了問題,掌柜的見沒法瞞著了稟告上來,她去一看,進的糧食都是長了蟲的,旁邊的一家新開的米糧鋪子生意卻是紅紅火火的,看著那人來人往的客人,她都要咬碎了牙了。 胸口堵著氣回來,院兒里的一個陪嫁嬤嬤就告訴她她的女兒竟然和那個姨娘玩得很高興。 這個雙姨娘在她山石院鬧騰還不夠,非得讓整個府里都是關于她的事,她有一次居然聽到了有下人偷偷的說她還沒個姨娘穿戴得好。 一個下賤身份的人,憑著身子得點東西憑什么和她比,她在閨閣嬌養的時候她不知道在哪個骯臟地方。 程氏想到那天聽到的就有沖到山石院去扒了那個人的衣服的沖動。 丫鬟們跪著哭著喊著不敢,可是程氏卻是心中有一把火沒發出來,豈能那么容易的放過她們。 “來人,將跟著出去的兩個一等丫頭拉出去賣掉?!?/br> 奶嬤嬤是她的陪嫁丫頭,后來配了人生了孩子,碰上陸夢婷的出生,本應該回她房里伺候的主動請纓當了陸夢婷的奶嬤嬤,做事極為妥當有分寸,她生氣但有點理智,不打算處置了她。 “夫人?!蹦虌邒呗犃肆ⅠR抬頭,看到的是震怒的程氏和眼里含著淚水,癟著嘴的陸夢婷。 小小姐身邊有四個大丫鬟,都是在她剛出身時就來到她身邊的,感情很深,小小姐把她們當jiejie看待,如果就這么賣了,她怕是傷心好長時間,何況這兩個丫頭根本就沒犯錯。 奶嬤嬤沉了心開口“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您要罰就罰奴婢吧?!钡阜蛉四芸丛谒拿嫔橡埩怂齻?。 她使勁的磕頭,一下一下,力道重得三次就見了血。 “嬤嬤,嬤嬤?!睆男褋砭蜎]有說話的陸夢婷突然開口驚呼道,快速的拉開蓋住她腿的被子,在程氏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下了床,被腳塌一絆,整個人沖了出來,沒顧上疼,就爬起來跑進了因為她而停了磕頭的嬤嬤懷里。 “嬤嬤不磕頭,嬤嬤不磕頭?!标憠翩蒙斐龇鄯鄣男∈窒肴ノ孀∧虌邒叩念~頭,可是她的太小,只能遮住中間一塊,流出的血打濕了她的手,順著她的手流向手臂,陸夢婷害怕的哭道“大夫大夫,嬤嬤流血了?!?/br> 她身體不好,經常叫大夫,久了她就知道生病就要叫大夫。 程氏準備賣了兩個丫鬟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兩個主要人員一個是她女兒,一個她惹不起,除了自己咽下這口氣還能怎么辦。 誰想這嬤嬤是越發的不知禮,主子的決定是她能置繪的嗎?陸夢婷的反應讓她更是失去了理智,她不來抱她這個娘親,求她這個娘親,抱個奴才是什么意思? “來人啦,快來人啦,將他們通通給我拉下去,拉下去賣掉?!背淌蠚獐偭?,什么也不想的就要賣掉所有人。 在程氏說要賣兩個丫鬟時就有幾個膀子大的嬤嬤進了房,這一得主子吩咐,想到這樣王嬤嬤仗著她是小小姐的奶嬤嬤,趾高氣昂的樣子挽上了袖口就要去拉王嬤嬤。 “不要,”陸夢婷哭得啞了聲音,抱緊了她奶嬤嬤的手臂,有人一伸手,她就立馬去打,那么小,那么嫩的手掌,那些個人手沒收回,她自己的手卻是透了血紅。 一時之間,院子里哭聲震天,剛回府的陸瀚一進院子就聽到女兒房里的哭鬧聲。 “干什么,都給我住手?!标戝谥樅鸬?。 陸瀚是個好性子,極少發火處置奴才,這一開口,眾人都驚了,呆呆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陸瀚。 哭著陸夢婷一看爹爹來了,放開抱著嬤嬤的手,跑過去抱住陸瀚的腿,抽噎著求道“爹,不打嬤嬤?!?/br> 穿著粉色襦裙的小丫頭抱著他的腿,頭仰著,因為哭泣而紅腫的臉頰沒有了他常見的粉嫩,仿佛一碰就碎。 陸瀚抱起女兒,心疼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壓抑著怒氣道“我們不打嬤嬤,嬤嬤要陪我們夢婷玩呢?!?,陸瀚一邊輕輕的吻著陸夢婷的臉頰,一邊走向拔步床,一眼都沒看臉色難看的程氏,一手掀開被子,裹住陸夢婷,認真的對她說:“我們夢婷在被窩里等著好不好,等爹爹了解一下事情就給我們夢婷做主,好嗎?”,聲音溫柔細膩,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陸夢婷停止哭泣,看著陸瀚乖乖的點頭。雖然陸瀚也不是經常陪她,可是比起經?;鹈叭傻某淌蟻碇v,她對陸瀚是信任得多。 陸瀚的反常竟讓程氏有了絲懼意,起身離開床邊,有嬤嬤整理了張玫瑰椅出來,程氏沒有坐下。 “你想了解什么,我一個當家夫人,處置個女兒房里的下人都不行了嗎?”程氏搶先道。 陸瀚看了眼程氏,不和她做爭辯,“王嬤嬤,你來講出什么事了?!?/br> “陸瀚?!背淌涎劬Φ傻枚反?,大聲喝到。 “王嬤嬤講?!标戝环闯B的順著程氏,提高了聲音道。 王嬤嬤對程氏比較了解,自然明白現在陸瀚是她們唯一的出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了個清楚,陸瀚越聽臉色越黑,女兒身邊的人明顯什么都沒做錯,怕又是她自己在外面受了氣,回來找人發泄。 “夢婷的人沒有她的話誰都不賣,”看了看程氏,“要想賣人就回去賣自己屋里的去?!?/br> “陸瀚?!背淌蠚獾冒l抖,這么重的話陸瀚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都散了,王嬤嬤下去包扎一下,一會來伺候小姐?!标懞愕?。 “是?!北娙她R聲道。 “陸瀚,你真的要這么做?”被下了面子的程氏拍了桌子。 “我是要這么做,你要怎么樣?”陸瀚幽幽的道,“還是說你能怎么樣,聽說岳父近日又被彈劾了吧,你們程府的婆子該是要上門了吧?!?/br> 程氏不可置信的望著陸瀚,在這么多下人面前他居然這么說她,說她程家,難道程家不是他的岳家嗎?果然他就是比不上陸玨,人家一個小戶岳家都供起來了。 面上憤怒的同時心里也是一驚,她處理鋪子的事耽擱了時間,回府時是聽到有丫鬟稟報程府有派人來找過她。 “你不看在夢婷是你親女的份上,也得看在她是我爹,國公爺的親孫女份上吧?!标戝^續下猛藥。 程氏面色發白,心一顫,驚恐的后退。 這個男人,他…… 陸國公府里的人太多了,有些事是想瞞也瞞不住,陸瀚晚上回府時,青木一五一十的將這事講了個清清楚楚,學陸瀚講話學的活靈活現,完了以后還不忘對陸瀚做個點評。 “爺,你說這二爺是不是在藏拙???這平時多么……和氣的一個人啊,怎么就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了呢?!?/br> “你想多了?!标懞銢]給青木一個眼神,認真的低頭寫著字帖,雙兒的字帖用得差不多了,他正趕著寫新的。 “爺,真的,聽說啊二爺把二夫人啊說得是啞口無言的,這不是弄反了么?!倍攲Χ蛉说暮媚鞘侨┏堑娜硕贾赖陌?,就是太醫說程氏難以有孕都沒抬個姨娘。 “你說雙兒和陸夢婷玩得很開心?”不想再聽青木胡說八道,陸恒轉了話題。上一世雙兒流產之后總是和他說她不喜歡孩子,說孩子怎么怎么不聽話,果然都是假的吧。 “是啊,我還問了青梅的,說姨娘和夢婷小姐玩得那叫個開心啊,回來后還說著夢婷小姐呢,都描了小像要給她繡手絹呢……” “這夢婷乖么?”陸恒打斷問道。實在是他對這個小孩沒有什么印象,他只記得她是在雙兒去世前一年溺水而亡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等著我二更。 話說一開始陸夢婷在我心里不是這么個設定的,可是寫著寫著太可愛了,于是…… 哈哈 第40章 那年冬天, 她淘氣的甩了丫鬟去玩,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 這么個孩子他原是打算看在同他一個姓的份上到時候救她一命的,小小孩子, 大人的事和她沒關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肯定她會不會是國公府第四代唯一的孩子。當然如果雙兒喜歡她, 或許他可以多做一點,反正她那個娘和她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小的遠遠見到過一次,是個軟萌的小女孩怪不得姨娘喜歡她,就是我看到她都想要抱回家自己養。這二爺二夫人可真會生啊,這么個寶貝不知道比鬧翻天的少爺好了多少倍?!鼻嗄拘跣踹哆吨?。 他們會生?哼, 等他和雙兒的孩子出來了一定比哪個都要好看,絕對的京城第一美男子。 當晚兩輪完事后,陸恒抱著瞇著眼馬上就要睡著的雙兒問道“你喜歡那個丫頭?” “哪個???”雙兒累得很了,拍了拍他不老實的手。 “就是你要給她繡小像的那個?!标懞阌悬c不是滋味的說道。雙兒繡技好,相應的在描畫上也不錯, 在學琴棋書畫時對畫的著迷程度遠甚于其他,可是她都沒有給他描小像呢。陸恒張張嘴,又覺得說出來太丟面子,但認真一想,他才二十歲, 不是那個四十的沒有女人的老男人,說了又怎樣。 想著就含住了雙兒的耳垂咕噥道“也給我繡個小像吧?!?,聲音不大,足夠雙兒聽清楚了。 雙兒是聽清楚了, 背對著他睜眼翻了個白眼,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你這么大塊,我沒那個本事繡不出小像來?!蹦莻€小字雙兒加重了語氣,調侃之意顯而易見。 陸恒一滯,一想倒也對,那個小娃才多大啊,絕對不是他在雙兒的心里比不過她,不過…… 陸恒將趁他不注意滾遠了的雙兒拉回來,身子貼緊她,昂揚的迫切讓她無法忽視。 他故意動了動,不懷好意道“小么?” 雙兒有點小生氣的翻身,今晚他們都有兩次了,這人怎么跟頭驢似的,一個巴掌拍上他要湊過來的臉頰,不慌不亂道“小,很小,小得跟針樣?!?/br> 她一口氣是出了,不想想后果,在床上她哪次最后不是依了他。 夜晚很長,陸恒的技巧一日比一日的好,雙兒難以抵抗,嗚咽著躺在他身下任他為所欲為,到底心里也不是那么的反對,左右她是享受到了的。 “小么?”箭在弦上,蓄勢待發時,陸恒停住了,不要臉的再次問道,非要得出個答案不可。 雙兒迷蒙著雙眼,聽不清他的話,不知道該回些什么。她只知道她很不舒服,而可以給她,讓她舒服的人停下了。 “小么?”陸恒額頭的汗水滴到雙兒粉紅的臉上,又涼又熱的。 “小?!蹦堑魏顾K于讓雙兒懂了他在做什么,氣惱的回道。 在雙兒張嘴時陸恒都準備好了,他相信在這個時候雙兒定會識時務的說實話,最好再夸他一下,然后兩人……閉眼要發大力的他聽了驚訝的望著同樣瞪大了眼的雙兒,陡然之間不知道他該做什么才能挽回他掉到地上碎成渣的顏面。 兩人以奇怪的姿勢頓住,等了一會,雙兒先受不住,這個男人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這么沒用真的好嗎?手攬上他的背,一個翻身,雙兒大笑著壓著陸恒,挑釁的開口“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我來?” 跟著陸恒久了,雙兒明顯變得不可言語。 是個男人都受不住自己女人這么說,陸恒眼睛瞬間被猩紅覆蓋,兩人恢復之前的姿勢,你來我往,好不逍遙。 事畢,陸恒伺候著睡著了的雙兒洗了澡,心滿意足的抱著她突然回神,他不是一直想著來次那樣體,位的嗎,怎么讓他自己給攪黃了。 天越來越冷了,雙兒成了福安堂的???。 “青梅帶好新做的粉色小衫,我們去福安堂?!彪p兒穿著同款的粉色襖子,下搭月白色銀線繡芙蓉裙,同春日花朵般耀眼。 青梅不僅拿了小衫還拿了一件白色披風,兜帽上是一圈沒有一點雜色的狐貍毛,雙兒穿上就像個受盡寵愛的閨閣小姐,盈盈一笑,冰雪消融。 雙兒去福安堂去得多了,陸恒就為她準備了一頂軟轎,國公府大,春秋日天氣涼爽還好,像冬日這樣冷冽的天氣里,府里的女眷多是坐軟轎出門的,其他人看不見轎子的內里,就那青色平凡無奇的外表,雙兒坐了并不顯眼。 寒風凜冽的,坐在溫暖的轎子里,雙兒忽然想笑。 她想起冬日里她為了練好繡技一遍一遍的搓手,凍瘡癢得痛得她想哭還是沒有辦法的只能忍著,這樣的天如果她還是福安堂的一個二等丫鬟,她該關緊了門窗,躲在被窩里多做點繡品,老夫人仁慈,她能攢點錢為以后做打算。 初初知道要做通房丫頭時她可是還想著無用之后會被打發掉,要不孤老一生,要不香消玉殞,命運真的就這么奇怪,連福安堂的故人們見到她也不再有不敬的眼神,對她沒有絲毫怠慢,好像她真的就是主子,沒有當丫鬟的那段。 不過半年多的時光,她就習慣了主子的嬌性子,前日翻出她以前的衣服竟不小心的紅了手臂,青梅大驚小怪,傳來大夫,接觸了粗糙的東西。 如果沒有陸恒,她的日子會是怎么樣。 應該不會多好,至少現在她是慶幸的,陸恒出現得很及時,他們的相遇相知相愛都像個迷,但仍美好得不可思議。 “姨娘到了?!?/br> 轎子停在了福安堂外邊。 雙兒下轎,沒走庭院,沿著抄手走廊慢慢過去,走一小會小女孩的笑聲就傳了過來,脆生生的,活潑高興得緊。 丫鬟早在她落轎時進去通報了,小丫頭穿著大紅色棉衣,梳著可愛的雙丫髻,臉蛋兒圓圓的,紅紅的,像蘋果樣躲在門后,小心翼翼的伸頭一看,就和雙兒對上了眼,雙兒一笑,她就哇哇大叫著跑到屋里,嘴里喊著“雙兒來了,雙兒來了?!?,在丫鬟的幫助下上了軟塌,撲進褥子里,留個小屁股在外面。 “咦?夢婷在哪,剛還不看見她了嗎?”雙兒進了房,對老夫人行禮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