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威側頭去看他，肖寶貝：“他在游戲里的id是方九思?！?/br>
    于威：“九哥？？？”

    于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瘋魔了。

    現實，生活，實在是太特么戲劇性了！

    他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樣的??！

    一上午大家都在緩和自己的情緒，面對遠古大神方均，就連顧書白都有些放不開，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正襟危坐。方均笑著說句玩笑話，其他人都覺著方均是在講課，絲毫不敢懈怠，方均也不介意，依然該說什么就說什么。

    昨晚他就把天啟的訓練項目給各自安排好了，今天一來直接進入狀態，向各人布置好任務，針對弱點進行集訓。

    他先單獨叫來謝爻。

    謝爻渴望地望著方均，鑒于前前前后輩的關系，他對方均保持著十足尊重，但那雙眼睛里面仍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想和您pkpkpkpk”。

    方均當然看懂了謝爻眼睛里的意思：“謝爻，我問你個問題?！?/br>
    “好?！?/br>
    “如果你在賽場上碰見一個怎么都打不過的對手，他一直壓制著你，你會怎么辦？”

    謝爻沉思著，說：“一直挑戰，提高自己，直到打贏他?！?/br>
    方均沒說話，謝爻又想了想，說：“看看他有沒有耍什么花招，技巧上我贏不了的話就提升技巧，戰術上贏不了的話去鉆研他的打法，破解戰術?！?/br>
    方均把年頤叫過來，問了同樣的問題。

    年頤理所當然地說：“跑啊，打不過當然要跑了?！?/br>
    謝爻眉頭蹙著：“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br>
    方均笑著說：“不，打不過就跑，這種想法很對?！?/br>
    方均又叫來顧書白，讓顧書白和謝爻開了一場pk，謝爻欣然應戰，愉快地和顧書白打了一盤，被顧書白打敗之后，謝爻興奮地說：“再來一局?！?/br>
    方均搖了搖頭：“比賽場上只有一局的機會，你已經被淘汰了?！?/br>
    謝爻眉頭一蹙：“可這是訓練?！?/br>
    方均沒理會他，讓年頤上場。

    年頤心不甘情不愿地和顧書白開了一場pk，開打前還在打感情牌：“小顧，對我溫柔一點啊?！?/br>
    顧書白殘忍地拒絕了他。

    這一局仍是顧書白拿下了比賽，年頤一直和顧書白拉打，充分貫徹了自己“打不過就跑”的信仰。謝爻旁觀看來不是很喜歡年頤這種打法，但打到最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這一局，雖然他和年頤都以失敗告終，但顧書白打年頤遠比打他來得艱辛。

    方均說：“打不過就跑沒什么丟人的，比賽場上看的是勝負，你最大的問題就在于打法太過耿直，說句殘酷的話，這個世界上你打不過的人很多，你永遠都有打不贏的對手。你們這個時代的巔峰，葉向舟是吧，他都沒有全勝的記錄?！?/br>
    他轉而對年頤說：“你和謝爻是兩個很極端的風格，你很怕疼是吧？我看你的手?！?/br>
    年頤一米九的大個子在方均面前乖巧地把手伸了出來，手心里全是傷痕，他平日里為了適應疼痛感會用一些小的針板刺激掌心，這些傷痕就是長時間訓練留下來的，他藏得很好，方均觀察得很仔細。

    “你拿東西的手勢出賣了你，”方均摸了摸年頤手心的小痂，說道：“既然怕疼，就勇敢一點，拼一把，早點結束比賽。要么就永遠別讓敵人打到你，要么就盡快干掉他?！?/br>
    兩人站在方均面前，像是兩個挨訓的小學生。

    方均松開年頤的手，一手拍在年頤的大臂上，一手拍著謝爻的肩膀說：“這一個月的訓練，你們倆結對，每天至少打3場pk賽，我希望看到謝爻主動的場均時間越來越長，而年頤主動的場均時間能越來越短?！?/br>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太樂意和對方pk，但方均說的話對他倆來說就是圣旨，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領命訓練去了。

    這邊給年頤和謝爻結了小對，方均又給齊凱和肖寶貝結了小對：齊凱訓練態度認真積極，肖寶貝則相對松散一些，肖寶貝能調節齊凱比賽的心態，齊凱能讓肖寶貝更加專注勤勉地訓練；于威和韓星兩人結對，于威打爆發的能力不強，抓機會的能力也稍差，和奶媽在一起訓練是最好的，而韓星和于威在一起訓練不會有太大的差距，能夠盡快提升自己；顧書白則和八月之瑩結成小對。

    方均對顧書白說：“瑩瑩很有潛力，但女孩子的天性讓她似乎再怎么有游戲天分，對打游戲都不會有男孩子那么上心，但依照瑩瑩的性格，她會不知不覺地向著高手靠攏，和你兩人一起日常訓練，瑩瑩會下意識地跟上你的腳步。同樣的，你也可以在和瑩瑩的pk中不斷進步?！?/br>
    方均考慮得很周全，在結對訓練結束之后，方均又請大家一起出去吃了個晚飯，聯絡下感情。

    席上一開始都有些拘謹，肖寶貝把氣氛帶活之后就好了很多。吃到后來，謝爻干脆纏上方均問東問西，一連問了許許多多旁人聽來都煩不勝煩的問題，方均耐心地一一解答。

    酒足飯飽之后，方均說：“你們肯定很好奇我為什么會來當你們的主教練，不單單是因為我方九思和你們親近，最重要的是我想帶著你們這一支全新的、充滿朝氣的隊伍，去給予那些傲慢的、長期占據高位的老骨頭們一擊痛擊?！狈骄錆M信任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什么四強、季軍、亞軍都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冠軍?！?/br>
    席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都同時心有靈犀地笑了出來。

    “巧了，我們也是?！?/br>
    教練的事情一解決，顧書白心頭的擔子減輕了不少，但奶媽的問題還是沒有著落。

    他今天一天又在競技場試了幾個奶媽，都不太滿意，顧書白想著時間緊迫，稍微放低一下要求，靠后期訓練提升能力。

    這么想著，顧書白正要進行下一場檢測奶媽，孤星繁的密聊亮了起來，顧書白點開看了。

    孤星繁：“清川，頭盔怎么樣？我想了想還是給你重新做一個吧？這幾天我又認真研究了一下，懷疑你頭疼可能是格式化格出了一些潛在問題，這個問題還不明顯，但畢竟是個隱患。萬古的頭盔都是一對一發售的，你要是愿意的話，等下把核心芯片取下來給我，上面有專有編號，沒有這個，頭盔是非法運行?！?/br>
    顧書白也是考慮如此，這幾天他在收購頭盔，看中了幾個，但怎么看都不如韓星做出來得好，就是需要點時間。

    下一場的奶媽依然不能讓顧書白點頭，顧書白暫時退出游戲，把頭盔給韓星后，取了備用頭盔，繼續上游戲檢測奶媽。

    結果又是一下午毫無收獲。

    吃過晚飯，顧書白在會議室內繼續揀看奶媽的簡歷，韓星在旁邊鼓搗頭盔。

    肖寶貝敲門進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們俱樂部門口來了個小奶媽你要不要見見??？我吃晚飯前出門見他站在那兒，回來后還站在那兒。保安大叔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我就去和他聊了聊，感覺他挺認真的。你猜他游戲id是什么？”

    “是什么？”顧書白沒理，韓星順嘴問了一句。

    肖寶貝順桿子爬了，說：“夢間人?！?/br>
    “夢間人？就是那偷清川東西的小奶媽？”

    “是啊，”肖寶貝說，“我剛才特意上游戲看了下他的天梯排位，打進前二十了，排位在莫甘前面，估算了下，這一個月每天至少十盤天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他蹲在門口不肯走呢?！?/br>
    顧書白站起來，走到窗臺邊看了一下樓下，果然看到樓下昏黃路燈旁邊站著個背著包的年輕人。

    肖寶貝：“給他一個機會嘛，人都到這兒了?！?/br>
    顧書白“嗯”了一聲，走下樓去。

    肖寶貝跟著顧書白下樓去。

    俱樂部的門口，個子不高的唐堂背著個學生書包站在那兒，十月底的天氣，晚風很涼，吹得他鼻頭發紅，被昏黃的燈光映得，整個人顯得十分瘦弱孤苦。

    他見到顧書白他們下來了，快步跑過去，等快跑到他們面前了，卻產生了怯意，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有些害怕，有些委屈。

    顧書白說：“你是夢間人？”

    “我是，我叫唐堂，”唐堂點頭，“你是顧弈，你是肖寶貝，我認識你們，我看了你們所有的比賽?！?/br>
    顧書白：“既然想來天啟打奶媽，為什么不把簡歷投過來走正規程序，非要跑到俱樂部樓下，如果我們不見你，你要怎么辦？灰溜溜地回去嗎？”

    唐堂咬牙說：“我怕簡歷丟過去會石沉大海?！?/br>
    “你可以在游戲里聯系我?！?/br>
    “我怕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這一趟我覺著我必須要來，我要讓你看我的誠意，更重要的是，我的進步，我的實力?！碧铺锰ь^看著顧書白，眼圈泛紅。

    唐堂：“我鼓起勇氣站在這里，我知道我可能會再次看到你失望的表情，但是我想為了自己拼一把。無論是為我的不甘也好，為我的憧憬也罷，我都想拼一把。清川，請你接受我的挑戰，我想在天啟打職業?！?/br>
    第330章 第二賽季

    顧書白帶著唐堂前去訓練室，迎面撞見走出來的方均, 小孩整個人都傻了, 訥訥地看著方均, 化身結巴：“方方方方——方均大神？”

    方均笑著打了招呼：“你好啊，你們這是？”

    顧書白說：“來面試的奶媽?！?/br>
    方均點點頭：“我也跟去看看?！?/br>
    “嗯, 我剛想去叫你，謝爻和于威都在嗎？”

    “在呢?！狈骄厣戆言趦扇私谐鰜?，門口見到唐堂, 兩人向顧書白投去疑惑的視線。

    肖寶貝解釋道：“這小豆芽菜是那個夢間人, 真名叫唐堂, ”轉而對唐堂說，“方均大神是我們主教練, 你要是能好好打, 他還會是你的主教練?！?/br>
    唐堂認真地點頭道：“我會爭取這個機會?！?/br>
    “還是老樣子, ”顧書白他們都登入游戲, 開了個競技場，讓于威先上場測試唐堂, “老時間, 十五分鐘?！?/br>
    “不, 二十分鐘?！碧铺脤r間延長, 自信道。

    方均夸道：“這小孩挺自信?！?/br>
    “能打贏叫自信, 打不贏叫自大?！鳖檿缀敛豢蜌獾卣f。

    站在準備區的兩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等比賽開始之后，兩人很快對拼到一起去。

    方均看了一會兒說：“這小孩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 莫甘的痕跡最重，其次是辛匪的，辛匪教過他吧？”

    “嗯?！?/br>
    “應該是看了不少莫甘的視頻，打法學了個皮毛，可惜沒學到精髓，他沒莫甘那么靈活的心眼?！狈骄c評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唐堂靠著一手漂亮的溜縫從于威手底下逃竄而去，站定之后，一口奶將自己被打下去的血量抬了回去，同時逼掉了于威的一套爆發。

    “雷霆刺客打奶的爆發本來就不夠，于威這兩天和韓星打，能看到點進步，”方均欣慰地說，“于威這孩子天分不足，但后天很努力，不過……”沉了呼吸，方均不再說于威的情況，繼續評價唐堂，“唐堂很靈活，年頤的腳下功夫也模仿了大半。這小孩挺有意思的，這家偷師一點，那家偷學一點，拼拼湊湊，居然也能拼得有模有樣?！?/br>
    二十分鐘過去，唐堂順利地撐到時間。

    于威收回匕首，欣賞地說：“不錯，進步很大啊，比上次穩重多了?！?/br>
    “謝謝?！碧铺米旖俏⑽⒁粨P，但很快就沉下去，“我會更努力的?！?/br>
    “哈哈?！庇谕聢?，把謝爻換了上去。

    結果這回，謝爻有三次機會差點把唐堂打死，都被唐堂很極限地救了回來，拖著一絲殘血撐過了二十分鐘，如果再讓他多撐五分鐘都不行。

    唐堂臉色有些難看，謝爻卻沒覺著過癮，說道：“等下再來一盤?！?/br>
    唐堂點頭：“好?！?/br>
    兩關全過，唐堂從準備席的位置上看向觀眾席上的顧書白，眼神中蘊含了太多味道。

    顧書白站了起來，踏進另一側的準備席。

    兩人上場，唐堂和顧書白交手，他從一開始就打算用迂回戰術，顧書白靠近他便后退，從來不和顧書白有任何的正面沖突，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在顧書白進入潛行的時候，唐堂選擇了一個地勢狹小的位置以防偷襲，等顧書白正面出現的時候，他立刻利用自己較為矮小的身材優勢，從逼仄地形之中全身而退。

    邊打邊退，和顧書白不厭其煩地兜圈，他的戰術很明確，拖時間。

    顧書白觀察了一會兒，開始不再手下留情，在持續到十七分鐘的時候，顧書白抓住了唐堂，唐堂意識到不妙，給自己交掉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