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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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的船都是木制的,只要有油這樣的助燃物,就能很快燒起來。    這些水匪頓時就亂了。    戰事就那么結束了。    夜晚很多東西都看不清,倒是火光格外顯眼,再加上蔣震讓手下大喊匪首已經被抓住了,那些水匪驚慌之下,便立刻有人跑了。    他們本就是為了活命才聚攏在一起的,之前拼命攻擊,是因為水匪頭子許了重利,后方又一直有人催促,可現在……    頭兒那邊明顯出問題了,前面那幾艘船上的人還挺厲害的,他們都死了不少人了……    那些水匪,因為方言不同其實大多聽不懂蔣震的手下在喊什么,但這讓他們更加害怕,一些還沒靠近鄭家的大船的水匪劃著船,轉身就跑。    這些水匪本就沒接受過正規訓練,被驅趕到前頭的還基本是新加入的炮灰。    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從大船上往下掉,本就已經非常害怕不想繼續往上爬了,現在看到后面的人跑了……    劃著船,他們也緊跟著跑了。    已經爬上船的水匪還在和船上的人戰斗,船下的那些水匪卻已經跑了大半,看到這些,鄭逸終于放松下來。    他總算不用棄船逃跑了!    “這是怎么回事?”陸大卻有些疑惑。    自從鄭逸出現在甲板上,趙金哥就一直護在他身邊,這時候立刻與有榮焉地表示:“一定是蔣震!”    一定是蔣震做了什么!蔣震就是那么厲害!    趙金哥看著冒火光的方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又指揮起手上的人來:“大家背靠背站成一圈,盡量別受傷!”    面對蔣震的時候,趙金哥總是會自卑,但面對手下的這些人,這樣的情緒他是一點都沒有的。    蔣震的那些手下頭一次經歷戰斗,沒了蔣震在身邊跟失了主心骨一樣,蔣震讓他們聽趙金哥的,就下意識聽了趙金哥的,直到這會兒戰斗不那么激烈了,才反應過來他們竟然一直在被一個雙兒指揮戰斗。    “干他娘的!老子竟然被一個雙兒呼來喝去的!”劉黑頭忍不住罵了一句,卻還是聽話地跟周圍人一起圍成了圈——他可不想一個人跑出去被水匪砍死。    然而就算這樣,他的頭上還是一竹竿。    打人的是何春生:“劉黑頭,不想死就盡管說,這河里的尸體,多你一具也不多?!笔Y震老早就找過何春生和何夏生,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趙金哥了,趙金哥要是沒事,他們自然前程似錦,要是趙金哥出事……他們一家子,就都不用活了。    正因為這樣,何春生帶著弟弟一直跟在趙金哥身邊,現在看到劉黑頭罵人,更是一竹竿就過去了。    趙金哥也冷冷地看了過去。    月光和遠處被點燃的船發出的火光映照在趙金哥的臉上,顯露出他堅毅的面部輪廓,也在他眉心的疤痕處留下一片陰影。    他皺著眉頭面容冷峻,身上沾染著不少血跡,這會兒看起來,竟是有些兇惡。    這是個十幾歲就開始出門做工,做的還非常好的雙兒,他甚至能狠下心挖了自己的孕痣。    很多男人都難以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活生生挖掉自己臉上一塊rou可不是什么簡單輕松的事情!    蔣震一直讓趙金哥和這些人一起訓練,趙金哥還做的非常好,早就已經讓這些人隱隱有些佩服趙金哥了,之前他們看著對趙金哥有些看不上,其實主要還是不愿意承認自己不如一個雙兒。    可現在……    看著趙金哥手上還在往下滴血的竹竿,他們對趙金哥倒是真的敬佩起來了。    “趙金哥,你真厲害!”何西村出來的蔣明更是忍不住道。    “別嚷嚷了!先把船上的水匪趕走!”趙金哥道。    “是!”蔣明大聲應了一聲,其他人看著趙金哥的目光,也充滿了善意和佩服。    一起戰斗,本就是最能積累起感情來的,現在這些人,再也不會因為趙金哥是個雙兒,就只把他當做蔣震的依附了。    趙金哥隱隱感覺到了這一點,不免有些高興,但很快,他就壓下這情緒,和那些還在船上的水匪交起手來,即便胳膊酸疼地不行,也沒有放下手上的竹竿。    爬到主船上來的水匪本就不多,現在又已經沒人繼續往上爬了,再加上陸大這些之前一直守在鄭逸身邊的人也加入了戰斗,以至于沒過多久,這船上的水匪就已經被清理掉了。    而這個時候,河面上的水匪也差不多已經退去,那艘屬于水匪的主船更是已經被燒毀,只是那邊還不時有些動靜傳來。    鄭逸松了一口氣,開始指揮人打掃戰場,又讓陸大帶人去旁邊的幾艘船上支援。    之前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船上除了喊殺聲再無其他,可現在……    “老三!老三你醒醒,老三……”一個水手抱著另一個水手,一遍遍地呼喊著。    被他抱著的水手脖子上被砍了一刀,雖然腦袋沒掉下來,但血早就流盡,自然是不可能回應他的呼喊的,但他卻還是一遍遍地試圖擺正對方的腦袋。    過了好久還擺不好,他抱著人,又悲戚地哭起來。    在廚房負責分菜的少年撲在船邊,沖著黑漆漆的河流哭喊:“爹!爹!爹你應我一聲??!爹!”    他原本就處于變聲期有些難聽的聲音顯得更難聽了,還嘶啞著喊不響,但他依舊一遍遍喊著,可惜那個在船上做廚子,會偷偷給他留開一些美味食物的胖廚師,這會兒已經不可能再喊他一聲乖兒子了。    一個之前曾經來找趙金哥的麻煩的陸大的手下,跟水匪交手的時候被割開了肚子,這會兒腸子都流了出來,他捂著肚子痛苦哀嚎,身邊的同伴陪著他,卻只能不停地掉眼淚。    “你回去,跟我那婆娘說,讓她另外找個人嫁了……我還沒孩子呢,就要死了,真不值當……我……”捂著自己肚子的人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主船上爬上來的水匪并不多,趙金哥的手下又都是一堆堆聚攏在一起的,倒是沒人死亡,但也有好幾個人受傷了。    而其中最嚴重的,便是何西村的兩個村民,他們加入蔣震的隊伍不久,以前又只是普通農民并非打手,這次即便被安排了和有打斗經驗的人一組,卻還是因為慌亂受了傷。    他們一個腰側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還有一個大腿被砍了一刀,皮rou外翻深可見骨。    趙金哥等一切結束才發現這一點,心里一驚,立刻找到了那個之前為他診治過的大夫。    “都沒救了?!蹦谴蠓蚩戳四莾扇艘谎?,想也不想就道。    這樣的傷勢,基本都是救不活的,便是一定要救,也只是浪費藥材而已。    說起來,便是傷勢相對較輕的傷患,包扎過后也不見得能活。    趙金哥的手下,頓時也有人哭了起來,倒是那兩人,這會兒已經昏昏沉沉的了,反倒說不出話來。    這兩人都是和趙金哥一個村的,突然聽說他們會死,趙金哥有些回不過神來,臉色慘白一片。    這場戰斗到現在,總共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夏天天亮的本來就早,這會兒東邊已經晨光微露。    鄭逸身邊的小廝按照鄭逸的吩咐過來安撫眾人,就借著晨光看到了趙金哥難看的臉色,當下道:“所有去世的人,鄭少都會給他的家人五十兩銀子,蔣震表現不錯,鄭少說了會在原先商量好的報酬上再加五百兩……”    趙金哥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他剛才一直努力堅持著,但這會兒……    濃重的血腥味讓趙金哥幾欲作嘔,而周圍人的哭聲,也讓他一陣陣地難受心慌。    還有,蔣震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有船過來了!”突然有人道。    趙金哥連忙來到船邊,這才發現有一艘船朝著這邊過來了。    主船上的人被那些水匪嚇怕了,都戒備起來,趙金哥卻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個站在船頭的人是誰。    “是蔣震!”趙金哥道,忙不迭地來到船邊,激動地往下看去。    回來的確實是蔣震。    蔣震抓住那匪首之后,本是想用那匪首來威脅那些水匪的,但很快就發現這法子不太好用。    主要是當時太亂了,大家伙兒語言還不怎么通。    而且,那些水匪在他還沒有用匪首進行威脅的時候,就已經撤退了……    如此一來,那匪首就沒什么用了,蔣震本想殺了算了,卻突然發現被他抓了的匪首,也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的,他的這些手下,還都是驍勇善戰之輩。    蔣震只能帶著那匪首和這些人周旋起來,這一周旋,便又花了許多時間,直到這會兒才能回來。    聽到船上傳來的趙金哥的聲音,蔣震心里一松,還不等小船徹底靠近大船,就在船頭一個借力,跳起來抓住了從大船上放下的繩梯,開始往上爬。    “金哥兒,你沒事吧?”一上大船,蔣震就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壁w金哥道,眼睛卻是一酸。    瞧見蔣震,他那些被壓下去的害怕恐懼的情緒,便冒出來了。    蔣震看了看趙金哥,就知道他確實沒事了:“沒事就好?!?/br>    “蔣震,有人要不行了?!壁w金哥道,聲音有些變了。    蔣震已經預料到應該會有傷亡了,但他本以為主船上應該會安全很多……    “帶我去看看?!笔Y震道。    趙金哥連忙把蔣震帶到了兩個受傷的何西村的村民身邊。    有同伴幫這兩人捏著傷處止血,但他們到底還是流失了很多血液,如今已經臉色青白,眼看著就要不成了。    這樣的傷放在現代,只要送醫院及時,就不會有事,可是在這時候……蔣震只簡單看了看,就察覺到情況有多么危急了。    “老大,大夫說只能等死了?!笔Y明道,聲音帶著哭腔。    剛才戰斗的時候,他還挺興奮的,現在卻已經后怕了。    “金哥兒,去拿些針線來!”蔣震道,又吩咐別人:“你們去拿爐子和干凈的水來,來這里燒水!”    船上是有專門的爐子可以燒東西的,只是這時候燒水做什么?便是口渴,也該忍一忍才對。    眾人都有些不解,蔣震卻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救人?!?/br>    蔣震不懂醫,但他這樣的人,處理外傷的本事還是學了一點的,甚至為了增加他們的生存幾率,他們還專門去學過傷口縫合。    開刀開藥什么的蔣震一概不會,但他知道外傷要怎么縫合。    雖然缺少消毒消炎的藥物,不過這兩人都被大夫判了死刑了,不如就死馬當活馬醫。    第80章 幫人縫傷口    蔣震做事,一向都是向前看的。    有些人在突然遇到了災禍之后,會后悔,會自怨自艾,甚至讓這樣的情緒影響到自己做事,但他不會。    危險的事情他遇到的多了去了,這次遭遇水匪真不算什么,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怎么保住手下的命。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看到那兩人的慘狀,一個同樣是何西村出來的跟著蔣震的村民抱著自己受傷的胳膊道,他越想越傷心,甚至還哭了起來:“我不想死……”    聽到這人的話,其他人的情緒多少受了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