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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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道這一步,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柯依達定定看了手里指環許久,略松了松手,指環便重新跌落到托盤里。 “閣下的意思,是我亞格蘭的人妄圖謀刺貴國的新領主?” 她挑起眉來,嘴角略略抬起,有涼薄的諷意。 “下官等也不想做這樣惡意地揣測,只是鐵證如山,恐怕公主殿下也不能自圓其說?!备甓魃裆蛔?,“現在各國使節都在這里,還請公主殿下給我們一個交待?!?/br> 此時已然驚動了同住在驛館里面的各國使節,各國的外交官們已經聞訊趕來,站在門外觀望事態的發展,而戈恩宰相也似乎并避諱將此時曝露人前。 柯依達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此時此刻,真相如何早已不在重要,不論兇手是不是自己所派,只要刺客被指認為亞格蘭人,亞格蘭帝國勢必為此負起外交責任。 “那么閣下需要怎樣的交代呢?” 她淡淡反問,戈恩卻一下子提高了聲線,似乎顯得激動起來。 “難道,不是貴國想要借此機會控制敝國而謀害我國的主君嗎?”貝倫根的宰相似乎是終于控制不住,情緒驟然變得激昂,充滿憤懣,“身為雄踞大陸的大帝國,竟然對友邦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還想要推卸責任嗎?” “閣下請慎言!”法貝倫·雷諾聽了許久終于出聲打斷他,“貴國大公殿下不幸去世,吾皇陛下深感悲痛,才派遣柯依達公主殿下前來致哀。亞格蘭境內何愁沒有手段高明的暗諜,絕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證物,更何況真要對貴國的儲君的動手,公主殿下又何必親自深入險境?” “柯依達公主膽色過人,手段狠辣,行事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备甓髦焕湫α寺?,“不論如何,是亞格蘭人造成這樣的悲劇,我等身為貝倫根的子民,只能得罪了!” 話音未落狠戾的眼神已經一閃而過,身后的侍衛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揮著刀劍便要沖上來,林格眼神一凜,手里的軍刀出鞘護在長官的身側,而神鷹軍的親衛已是刀劍明亮,雙方的劍刃,近在咫尺。 殺氣彌漫。 周遭圍觀的各國使節們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面面相覷。 柯依達站在一片刀光之中,臉色肅殺,看不出喜怒,似是沉思著什么,闔了闔眼,睜開來的時候,語調寡淡:“宰相閣下,雖然你聲稱物證在手,但是東西畢竟是死的,你我雙方各執一詞,都無法讓人信服,不如叫出昨晚的目擊者,設法查清事實,順便也讓各位在場的使節做一個見證,如果真是我亞格蘭人所為,我絕不包庇縱容,一定會給貴國一個交待?!?/br>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急不緩,神情鎮定,一時竟讓人無法反駁。 戈恩停滯了片刻,點頭算是應允。 揮了揮手,侍衛的刀劍方才回到鞘中,金屬撞擊的聲音,一片凌亂。 第108章chapter103脅迫 不幸遇難的大公妃凱瑟琳·貝倫根的靈柩被停在王宮的側殿,不日便將正式落葬,去陪伴她剛剛去世不久的丈夫。 據當時目擊的侍女陳述,大公妃的死狀慘烈,幾乎是被一刀貫穿了胸膛,鮮血直從里面的胸衣滲出來,浸透了整個裙裾。 而當晚被母親保護著躲過一劫的貝倫根年幼的新領主,威廉·貝倫根大公,因為受驚過度而一度暈厥,至今仍在自己的寢宮里休息,未曾露面。 出于對死者的尊重,柯依達與眾使節們在見過死者的儀容之后,按照慣例以默哀的形式表達對逝者的哀悼。 之后便移至王宮的正殿繼續剛才爭論的焦點。 當晚目擊的侍女和沖進寢殿的侍衛通通被作為人證帶到貝倫根臣僚以及各國使節的面前,戈恩·拉德克里夫宰相作為貝倫根目前地位最高的官員親自審理此案,而對于亞格蘭來說,證人的證詞顯然十分不利。 “我們沖進去的時候,大公妃已經被洞穿了胸膛,刺客一身黑衣,蒙著面看不到面貌,見有人闖了進來大概有點慌神,馬上便從窗戶里跳了出去,幾個兄弟追了一陣,沒有追到,但是回來現場的時候發現了那枚指環,大概便是刺客落下來的?!?/br> 所有的證詞千篇一律,聽多了便再沒有創意可言。 “事情的經過大致已經清楚了,公主殿下有什么話要說嗎?” 戈恩·拉德里科夫只淡淡地道了句,眼底的神采卻頗有深意。 柯依達卻是輕笑了一聲:“毫無建樹可言的證詞,宰相閣下,僅憑一枚指環你便認定是我亞格蘭貴族所為?” “這可不是普通的指環,公主,除了亞格蘭國中身份高貴地位舉足輕重的人,不可能有這樣一枚的指環!” “連閣下都知道事情,亞格蘭如果蓄意行刺,還會給你留下這樣明顯的破綻的嗎?”柯依達冷笑,“宰相閣下,我若想要殺你,只要派出神鷹軍中最精干的暗諜,便可以讓你無聲無息的死去,絕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殿下,請您慎言!”戈恩抬高了聲線,“你的發言可是會讓各位使節認為您是出言威脅!” 他停下來,目光環視一周,果不其然,兩邊貝倫根的臣僚和各國的使節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隨后便有了附和之聲。 柯依達看在眼里,未動聲色。 只淡淡看了一眼戈恩:“宰相閣下,有些話我想單獨跟您談談,可以嗎?” 在這樣的場合提出這樣的要求,未免顯得不合常理。 戈恩顯然沒有料到,愣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亞伯特大人,德瑞克·舒萊特中校那里有人來了!” 海面上刮了一夜的風到了早上終于漸次小了下來,淡白的云層遮蔽了整個天空,看不到一絲明亮的陽光,亞伯特·法透納站在甲板之上,聽到身后副官稟報時,視線所及之處,早有一頁扁舟疾馳而來,在靠近旗艦的地方停下,便有步履輕便的通訊兵一路小跑著來到跟前一個立定,敬禮。 “如何?”年輕上校冷冷看著面前的士兵,德瑞克·舒萊特的驅逐艦第一分隊如今正在貝倫根的斯里奧海港停泊,擔負著護衛使節團水路安全的重任,此時匆忙地派出通訊兵來,顯然不會什么樂觀的事情。 “根據我們的探瞭,斯里奧海港沿岸有艦隊調動的跡象,并且沿途的沙文公路也似乎有大規模的人馬集聚,德瑞克中校擔心,貝倫根將有不善的舉動?!?/br> “傳令德瑞克中校,繼續盯緊前方動向,如有萬一務必保證公主殿下的安全!” “是,大人!” 通訊兵敬了個禮,便匆匆離去。 “大人,不用增援嗎?” “如果貿然突入貝倫根領海,反而會給對方落下口實,給了他們名正言順反擊的理由?!蹦贻p人異色的雙瞳靜靜注視旌幡蔽空的海面,一頭金黃色的頭發在這陰冷暗淡的畫面中顯得甚是奢華,“更何況,各國護衛艦均集結于此,要像順利突破領海,也沒那么容易?!?/br> 亞伯特說到這里,不經意地皺了下眉。 事態果然已經到了如此嚴峻的地步。 “一旦事態有變,第五艦隊必須取得海上的控制權?!?/br> 腦海中浮現出女子冷淡肅殺的面容,心底一陣凜然。 “戈恩閣下,凱瑟琳大公妃其實是您派人授意刺殺的吧?” 盡管已經偏殿里只剩下了兩個人,但柯依達這樣說的時候,戈恩·拉德克里夫端著茶水的手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公主殿下,你這個玩笑開得太拙劣了?!?/br> 片刻,他冷笑,神色未變。 柯依達只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聽說凱瑟琳大公妃是先代大公政見的追隨者,與閣下經常意見相左,大公妃遇刺身亡,正好替閣下除去了阻礙,威廉殿下年幼,閣下身為內閣宰相正好可以大權獨攬。刺客的目的根本不是威廉殿下,大公妃也不是因為保護兒子而死,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有人蓄意制造的假象,既可以不露痕跡地除掉政敵,又可以名正言順向帝國發難,這才是你的目的,我說的對嗎,戈恩閣下?” “真是信口開河,公主殿下?!备甓鞯男σ庖酀?,“毫無憑據你就這樣血口噴人,不怕外面貝倫根的臣僚和各國使節們笑話嗎?” “我只是說出我的推斷?!笨乱肋_面容清冷,抬起眼瞼來望向門的方向,“至于各國的使節,想必這些日子,閣下已經與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吧?” 不然,外交官們不會如此有共識地保持沉默。 戈恩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隔了很久方才笑起來:“殿下,您真是太敏感了?!?/br> “我權當這是一種恭維?!笨乱肋_淡笑,“閣下,既然我們彼此已經心知肚明,不如攤開來講,閣下,或者說,是貝倫根,究竟想要作什么?” 話到末句,她斂了笑意,目光銳利,直直刺入對方的眼底。 “刺殺本國的攝政大公妃,栽贓嫁禍給亞格蘭,然后以此為理由意圖向我等發難,甚至刀槍相見,你到底想要作什么?!” 她的言辭犀利,戈恩聽著,卻是微微笑了起來,攤開手掌:“殿下,你如此敏銳,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閣下,亞格蘭自與貝倫根建交以來可從沒有什么對不住你們的地方?!?/br> “沒錯,可是公主殿下,依附他人生存,事事仰人鼻息可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备甓髡酒饋?,負手背過身去,“貝倫根地處島國,資源匱乏,國力薄弱,可是地勢險要,長久以來都受制于人。亞格蘭在短短幾年之間踏平塔倫和古格,版圖已是整個大陸的十之八九,只要貴國的皇帝陛下愿意,將剩下的邊境諸國納入囊中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貝倫根的位置險要,總有一天會成為貴國的獵物!與其小心翼翼求得生存,倒不如乘著還有實力進行自保!” “你正是以這樣的理由說服了各國使節?”柯依達聽他道來,挑了挑眉,“可是閣下,如果自身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是反抗也無濟于事,這樣的道理您不會不懂!” “大名鼎鼎的柯依達公主在我們的手中,就算是波倫薩皇帝陛下也要顧忌幾分吧?” “你想利用我跟皇帝陛下談條件?”柯依達失笑,“可惜他最討厭的,便是受人威脅?!?/br> 戈恩卻是回過了頭,嘴角有玩味的笑意:“那我們試試看看吧?!?/br> “很遺憾,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br> 這女子站起來,轉身便要出門。 “殿下?!鄙砗髤s傳來冰冷的聲音,“我佩服你的膽識,但是你萬萬不該孤身一身來到這里?!?/br> 柯依達的腳步一滯,對方的余音未落,數十道寒光破空而來,瞬息已經逼近她的背脊,幾乎是同時她縱身一躍,風里的匕首便擦著散落的發絲掠過釘在厚重的門上。 柯依達穩穩落地,她抬起眼來,周遭已然多出十幾個矯健的黑色身影,戴著面罩只露出眼睛,刀劍的寒光耀華人的眼睛,空氣里頓時彌滿了殺意。 她笑起來:“這就是你的底牌?” “我很意外你會要求單獨與我談判,不過既然這樣我便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备甓魉剖切赜谐芍?,“殿下,我無意傷害您,只不過需要再談判桌上增加一些籌碼罷了?!?/br> 柯依達只淡淡地看他,良久,方才抬了抬唇角。 “宰相閣下,如您所見,我柯依達自西大陸戰爭結束起已有二十年未動刀兵,但是,你是不是就此以為,”她淡淡道,話鋒卻是一轉,平添幾分狠辣,“我已經忘記怎樣殺人了!” 說話之間,這女子袖中閃過一絲兵刃的寒光,束發的絲帶悄然滑落,滿頭青絲揚起的時候,有鮮血如落英般絢麗噴灑了一地。 “大人,德瑞克中校傳來的消息,貝倫根的海軍借口追捕逃兵與我軍的巡邏艇起了沖突,對方蓄意擴大事態,雙方艦隊已經交火,貝倫根的陸地部隊也已經封鎖了沙文公路各個要害路口!” 副官海默·奎恩中校從傳訊的鷹隼趾間取下傳訊的紙條交到年輕的指揮官手中,停在臂膀上兇禽撲騰著翅膀沖向云霄,一記嘹亮的鷹鳴消失在天穹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