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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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鑲有阿奎利亞斯家族鉆石家徽的四輪馬車從皇宮的大門緩緩駛出,車輪細細的碾碎了一地殘雪。 空中有細小的雪花飛舞,散入墨綠色天鵝絨的車帷里。 卡諾·西澤爾拉了拉車簾,免得濕冷的寒氣溢進來。 盡管這種程度的寒冷對于在茫茫冰原出生入死的人來說實在是成不了氣候。 不由得側了眸,黑發玄衣的女子伏在他的肩頭淺眠,黑色的頭發像里流水一樣寫在他的軍禮服上,因為征戰而顯得瘦削的臉不再掩飾疲憊神情,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隱約可以看得見晶瑩的液體微微顫抖,閃爍剎那,落進他的衣領里,濕熱的感覺。 居然……哭了? 微微的訝異過后,卡諾淡藍色的眼睛浮現出迷離的神色,伸手出去,修長的指尖輕觸她的眼角,咸澀的液體很快濡濕了指尖。 作者有話要說: 拼音打字太快,錯字似乎很多……汗 以后有了時間慢慢的改 話說第一卷快完了阿,打滾……想要長評 第30章chapter29公主 皇帝的情緒受到了影響,盡管外人看來并無異樣。 這是芙妮婭·阿格絲在阿奎利亞斯伯爵小姐走后得出的結論。 曲終人散之后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宮,而突如其來逛到了白露宮,靜靜的望著客廳墻壁上懸掛著貴婦肖像微微出神。 白露宮是當年威森皇儲與卡琳娜大公妃生前的住所,自從先帝格里高利二世篡位血洗皇族之后便一直空置著,二十年過去塵埃寂寞的舞蹈,往日的紅顏已經成了枯骨。 油畫里卡琳娜·基米尼大公妃有金墨一樣黑色長發,水墨畫出的蒼色眼睛,巧笑盼兮,雍容而典雅。 誰又能想得到,這極其雅致的女子,關鍵時刻是怎樣的決斷與剛毅。 芙妮婭·阿格絲每一次想到這些都只有默默地退出,僅僅留下那個法衣雍容緬懷母親的陰郁青年。 皇帝在白露宮小坐的時候,沒有人敢來打擾。 但是今天似乎例外。 “請您留步,皇妃陛下!” 芙妮婭·阿格絲站在宮殿的臺階上恭謹的欠身,雖然她并不敢保證能夠攔住眼前這位皇妃陛下。 “我要面見陛下!”黛瑟芬琳·塞切斯特傲然止步,高高揚起頭來,至少在旁人面前,她要維護皇妃應有的尊榮。 “陛下在白露宮緬懷先人的時候,是不容人打擾的?!?/br> “那么我就在這里等他?!?/br> “皇妃陛下?”芙妮婭愣了一下,低頭斂眉,“您這樣會讓陛下為難的?!?/br> “那么就請通報吧!” 皇妃顯得固執,身后僅僅跟隨了一名貼身的女侍,單薄的身形再也風里出奇的倔強。 平日里的皇妃,并不是這個樣子。 芙妮婭沉吟了片刻,幽幽嘆口氣:“請不要為難下官,皇妃陛下?!?/br> “芙妮婭小姐!”黛瑟芬琳繃緊了臉猝然拔高聲音,目光灼灼的看她,“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女官而已,我是亞格蘭的皇妃,難道我要面見自己的丈夫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皇妃陛下?”似乎是警醒似的,芙妮婭·阿格斯美麗的眼睛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哀,緩緩的低下頭去。 剎那間卻有男子威嚴的聲音順著夜風傳來,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夠了?!?/br> 飄雪夜空里,男人衣袂翻飛的立在長長的臺階上,骨立形削,愴然如刀。 “皇帝陛下!” 夜風里兩名身份不同女子,欠身行禮,恪守王國百年傳承的禮儀。 冷郁的目光打在皇妃美麗的眼角,皇帝緩緩嘆了口氣,徐徐步下臺階:“很晚了,皇妃有話明天再說吧……” “陛下!” 身后傳來女子急切聲音,回頭時高貴矜持的皇妃已經跪在了冬天凄冷的雪地里。 “黛姬……” 皇帝輕嘆一聲,揮揮手示意芙妮婭退下。 “請陛下網開一面吧!” 皇妃的長裙在雪地里鋪展開去,仿佛一朵盛放的鮮花,這女子抬起頭來,栗色的眼睛突然溢滿悲傷。 皇帝蒼冰色的眸子看她許久,嘆聲:“你不是已經向柯依達求饒了,塞切斯特家族所欠下的,并不是柯揚一條人命而已,但若連柯依達都無法說服,你又要怎樣讓旁人心服口服?” “妾身的父親,一時鬼迷心竅鑄成的大錯,妾身并不想為他開脫。但是陛下,請不要為難妾身的家族,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也是身不由己的?!彼痤^,“不論是出于怎樣的原因,既然妾身已經嫁給了陛下,那么陛下便是妾身的天,妾身無法得到伯爵小姐的諒解,那么妾身所能仰仗的,便只有陛下了!” 皇宮之中的女人所有能仰仗的并不多,尤其是在這樣手中籌碼本就不足的情況下。 皇帝沒有說話,依然維持原先的姿勢。 籌碼盡管不足,但總還留有余地。 他們相識已久,彼此有著足夠的了解,如果手中沒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的話,黛瑟芬琳絕對不會做這樣沒把握的事情。 “陛下,妾身有孕了?!?/br> 皇妃美麗的栗色眼睛定定望進皇帝的眼睛里,話說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皇帝蒼冰色的眼睛里浮現出幾絲愕然。 皇妃與懷有皇裔的皇妃是兩個概念。 每一位年輕的皇帝在登基之后都會盡快孕育皇子以鞏固自己的統治,盡管這位有著塞切斯特家族血統的皇裔并非皇儲的最佳人選,但顯而易見,在亞格蘭軍剛剛在冰原大開殺戒之后,皇帝也不能給人留下罔顧妻兒性命得不好印象。 更關鍵的是,這是波倫薩皇帝的第一子,無論繼承皇位與否,都會對政局產生相當的影響。 然而皇帝的愕然也僅僅持續了一瞬而已。 “你的時機選得很好,皇妃?!?/br> 黛瑟芬琳的臉上浮現出慘淡的笑意:“也許只是上蒼的垂憐,但是陛下,請您相信妾身,這個孩子是妾身的希望,所以妾身唯一的愿望就是讓他平安的長大,所以陛下,妾身與妾身的家族不會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如果陛下可以通融的話,那么妾身也會所舍棄的?!?/br> 她長跪在地,直起腰身,雙手將一紙信箋呈上,表情絕然。 皇帝伸手接過,匆匆瀏覽一遍,蒼冰色的眸子像寒冰一樣的凍結,然后徐徐的話開。 良久,他長嘆一聲,將信箋收起在衣袖里,轉過身去。 “不要再跪了,地上太冷,對孩子不好?!?/br> 他的人漸次遠去,聲音卻清晰而飄渺地傳來,那一刻她如釋重負的頹然伏地,仿佛不再需要壓抑和節制地嘶啞而凄厲的慟哭,淚水如潮水般的洶涌而出。 三天后,多維加·塞切斯特大公猝然病逝,葬禮出奇的簡單。 國務省陸續接管塞切斯特家族原先掌控的各大要害部門,監察廳根據蘭頓行省□□的審判結果處置了一大批相關的門閥貴族,其中塞切斯特家族首當其中。 但同時也傳出黛瑟芬琳皇妃有孕的消息,似乎是家門逐漸傾頹的塞切斯特家族帶來了一絲微薄的希望。 北疆軍軍長柯依達·阿奎利亞斯秘密向軍事法庭于監察廳遞交的關于前執政官多維加大公秘密通敵導致庫拉斯血戰發生的指控書被暫時擱置起來。 “皇妃陛下到底給了陛下怎樣的承諾,下官很是好奇?!?/br> 雖然在外人眼里,塞切斯特家族已然是瀕于崩潰的邊緣,但在知情人的眼里,這樣的處置已經是出乎意料的輕了。 在皇帝的私人會晤時間,參謀長修格埃利斯毫不客氣地提出自己的疑問,鏡片灼灼的反光。 “她像朕遞交了幕僚的效忠書?!被实圯p描淡寫,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冬天傍晚單薄的夕陽揉進殘雪的淡白,透過乳白色的窗簾流淌在海藍色的長發上,細細勾勒出一圈精致的輪廓,“朕一向低估了,塞切斯特家族的一部分勢力,是不會暴露在陽光之下的?!?/br> 年輕的參謀長微微蹙眉,繼而淡笑:“效忠書么,確實能換陛下的一時的信任?!?/br> “只是一時而已?!被实劬従彽剞D身,冷郁目光打在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的眼角,“埃森卿,朕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br> “下官明白?!焙罹粑⑽⑶飞?,眼睛瞇成了線。 “多維加大公去世以后,國務省的人事問題朕要作大規模的調整,希望諸卿能夠配合。遠征軍的嘉獎問題,也請國防部盡快拿出方案來?!?/br> 重點在于前半句話,皇帝斜飛的修長眼睛掃過眼前幾位重臣,參謀長修格埃利斯公爵、監察長埃森凱瑟侯爵、帝都軍軍長菲利特加德、帝都軍第二師團統領卡諾西澤爾,以及北疆軍軍長柯依達阿奎利亞斯伯爵小姐。 在場唯一的女性上將冷冷的哼了一聲,精致的輪廓隱沒在沉沉的暮靄里,表情疏離,淡漠如風。 皇帝看在眼里,暗嘆一聲:“沒事的話就到這吧,柯依達留一下?!?/br> 幾位年輕人交換一下眼神,恭敬的退出,卡諾西澤爾擔憂的望了自己的搭檔一眼,低頭推出時,依稀聽得一聲輕微的嘆息。 隆冬的夜晚來的早,黑夜款款擁抱層層的殿宇。 憑添蕭瑟的氣息。 柯依達長身而立,軍姿筆挺,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