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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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chapter15雷霆 希歐·埃利斯公爵,身歷三朝的元老重臣。 他不僅僅是索非婭女皇時代最為聲名顯赫的戰略家與政治家,更是在格利高利二世亂政時期用所有的武勛與姓名保護了昔日的普蘭親王的人。 但即便實在皇帝即位之后,他亦從不敢以皇帝的恩人自居,隱居于亞格蘭軍校,清心寡欲安然度過自己的晚年。 抵達公爵府邸的時候,一道驚雷正劈開翻墨一般的天空將皇帝俊美的側臉映得仿佛美麗的雕塑。 繼而便是瓢潑的豪雨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 “前陣聽說老師的精神還很不錯,怎么突然之間就……” 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望著豆大的雨點在玻璃上淌過一道道的剔透的水柱,年輕的皇帝幽幽轉移了目光,紅木躺椅上蓋著狐裘的老人安詳的笑起來,雍容的氣度讓人相見他當年叱咤風云的樣子。 “人老了,也不差這么幾天了?!?/br> “老師……”皇帝微微蹙眉,似在小心揀選著措辭,“朕已經下令,讓修格回來了?!?/br> 老人微微點頭,會意地笑容融進滄桑的眼眸。 “老臣聽說,今天陛下動怒了?” “動怒算不上,不過給個警告而已?!被实蹨\笑,“老師以為不妥么?” “恐怕多維加大公會以為是宣戰了?!崩先藷o奈的苦笑,“陛下已經掌控了禁軍、西防軍、北疆軍,還有帝都軍將近一半的勢力,如今這樣一番訓誡擺明了是要收回下放的權力,大權獨攬了。他們怎么能不感到惶恐?!?/br> “梅爾頓叛亂一案尚為真正了解,盧瓦爾家族的余黨朕交給監察廳審理,恐怕到時候一干帝都的大貴族都脫不了干系,強敵當前,朕總要打掃好自己的庭院?!?/br> “看樣子,陛下是不打算再往往前線派援軍了?” “您的兩位得意門生還不足以抵擋冰族的鐵騎么?”皇帝側頭凝望茫茫的雨幕,“實在不行,藍德爾在維恩山也帶了將近一年,是時候放他出去磨磨刀槍了?!?/br> “一切盡在陛下的掌握之中?!惫粑⑽Ⅻc頭,“老臣實在是多慮了,不過,還有件事請恕老臣在多嘴幾句,關于柯依達……” 皇帝的眉峰微蹙,回頭。 “老臣知道對于她,陛下一直耿耿于懷,但是,”公爵的目光穿越皇帝的肩頭,落在深濃的雨幕深處,仿佛洞穿了一個世紀的時光,“過剛則易摧,陛下如果愛護她,就不要對她縱容太過,處在那樣的位置上又獲得太多尊榮的,對她自己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br> “這個孩子,外表冷漠堅強,內心卻是任性如烈火,不是老臣斗膽,陛下也許可以駕馭像埃森這樣的修羅王,卻未必能駕馭得了她。她會成為陛下手中的利劍,但是也許會不聽陛下的掌控,傷了陛下,也傷了她自己?!?/br> 皇帝肅然。 玻璃窗里倒映出皇帝俊美的臉頰,默然的神情,以及抿緊的雙唇,仿佛一座絕美的藝術品。 “柯依達,她不是可以禁錮在深宮里的女子,比起全然的保護,她更需要的是一個舞臺,所以朕就給她這個舞臺,對于您說的那種狀況……”他冷冷的注視玻璃窗里自己冷冰冰的臉,“朕,決不會讓它出現!” 這是皇帝與德高望重的公爵之間最后一次談話。 皇帝在滂沱的雨霧中離開公爵的府邸,坐在馬車上透過厚厚的車帷間的縫隙望著外面白花花的雨幕,犀利的蒼冰色瞳眸亦倒映出蒼茫的一片。 芙妮婭·阿格斯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皇帝時而犀利時而深沉的蒼冰色瞳眸,仿佛一汪浩瀚無邊蔚藍海洋,涌動不息藍色的淡淡憂郁。 這樣的神情,并不常出現在皇帝的身上。 十九年前在豪雨里跪倒在一片廢墟之中失聲痛哭的藍發男孩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握緊山河日月旋轉的鐵血帝王,如此感懷的神情唯獨在獨自一人憑欄遠眺的時候間或閃過驚鴻一瞥。 那一瞬間她會覺得皇帝的背影孤獨而蕭索。 “你在看什么?” 她看到自己流光溢彩的倒映復又出現在那雙蒼冰色銳利的瞳眸里,仿佛鏡子,溫婉的笑意淡淡的溢開去:“陛下的神情,仿佛在另一個世界里遨游?!?/br> “哦?”嘴角是一貫的魅惑的弧度,視線移開,“眼前的世界朕還沒有徹底抓在手里呢……” “陛下,您定會達成所愿的?!倍饲f典雅的褐發女子用淡茶色的眸子靜靜的凝視眼前神袛一般的男子,“上帝創造了這個世界,那么它就是屬于您的?!?/br> 這個時代,有太多叱咤風云的王侯將相,人物風流,古格的溫莎皇帝,冰族的格琳西婭女王,塔倫的拜瑟大公,最后左右整個大陸命運的人,又會是誰? 皇帝的唇角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霧靄氤氳纏繞在眉間,平添冷媚的氣息。 驚雷炸響,白色的光芒映亮精美雕塑一樣的臉頰。 多維加大公的下午茶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豪雨驅走了興致。 精致的圓臺桌面上鋪著淡紅色方格的絲綢桌布,伯爵紅茶與特調曼特寧咖啡散發著彼此迥異的濃郁的氣息。 嘩嘩的雨聲透過隔著玻璃傳來,仿佛整個世界都浸在了一片汪洋之中。 “皇帝要清內政了?!?/br> 良久的沉默之后,年邁的大公寒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皮沒有抬一下得道。 凱迪拉·霍克總長微微抽搐一下面部的神經,將征詢的目光投向對方。 多維加·塞切斯特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對坐在自己坐側的行政次長安德魯·西頓侯爵第了一下眼色。 后者的年紀不過四十出頭,卻已經是執政官多維加大公的首席幕僚,淺灰色的頭發讓人感受到一股壓抑的陰郁氣息。 “皇帝陛下已經直接掌握了禁衛軍、北疆軍,撇開藍德爾的騎士團河源在東南的東平軍,這一次直接越過三卿下達軍事調令,很明顯是要收回西防軍和帝都軍的控制權了?!?/br> 凱迪亞心念微微一動,卻還是淡淡的笑開去:“皇帝陛下是王國七軍的最高統帥,效命于陛下難道不是我等軍人的榮耀么?” “凱迪拉卿,在我這里就不要來這一套了?!倍嗑S加微微蹙眉,露出屬于老狐貍的狡猾笑容來,“你我的底細,彼此都很清楚?!?/br> “執政官大人,那么您需要下官怎么做呢?” “必要的話,我需要動用你那一支力量,凱迪拉一級上將!” 刻意壓低了聲音,老人湊近來的時候放大的臉仿佛蒼老的鷹隼。 凱迪拉一驚,手上一抖,傾倒的磁杯里流瀉出透明的液體,緩緩沿著精致的紋理滲透到桌布里面去。 “大人,那是陛下才能動用的力量?” “但它的實際指揮者是你,閣下!”安德魯帶著幾分陰惻得笑起來,“我們的皇帝陛下太精明了,用凱瑟家族作掩護掏空了我們大部分的力量,并且毫不留情的步步緊逼,相信閣下也有著如此寢食不安的感覺吧,畢竟我們也是一條線上的人?!?/br> 凱迪拉·霍克定定地看著對方肆意的笑容,突然了一種鼻子上釘了只蒼蠅拂之不去的厭惡感。 “多維加大人,下官明白您的意思了?!?/br> 沉默良久,起身。 “多謝大人的款待,眼下北疆與西南均動蕩不安,下官要回去處理軍務了,告辭!” 一級上將藍底白面的披風徹底消失在視線里面,淺灰色頭發的忠心幕僚苦笑了一聲:“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呢,大人?”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便由不得他!” 老人注視著已經濕透大半面積的緋紅色的桌布,冷冷地道了一句。 “請不要愧疚……卡諾上校,如果沒有你……整個軍隊都將無法生還……能夠助你一臂之力……是我的榮幸?!?/br> “這一次叛亂,第三師團未能盡到應盡的責任,實在是愧對軍人之名,但是這些熱血奮戰過的將兵門,希望你能帶領他們好好的活下去……” “還有……轉告赫爾嘉……好好的……” 血,濃郁而污穢,迷糊了視線。 傷口猙獰的撕扯開去,仿佛蠻荒古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卡諾·西澤爾驀的睜開雙眼,短短兩個小時的淺眠,血色的陰霾布滿了冰藍色的眼睛。 長長的出了口氣,時分瀝瀝的雨聲敲打著窗欞,詭異而動聽。 正是王國歷229年10月10日,恒川流域秋汛已至,時而細雨纏綿,時而豪雨如注,陰濕的氣息遍布整個哈特市。 披衣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沿途有值宿的巡邏兵向他敬禮。 兩天前國防部的調令抵達哈特市,這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纏綿悱惻的細雨中宣誓就任為帝都軍第二師團統領,領中將銜。 在全軍將兵期待的目光下,他僅僅說了一句話: “請努力的活下去,為了這個目標而戰斗吧!” 頃刻間,掌聲雷動。 這句話后來被作為卡諾·西澤爾親王的經典語錄之一被載入史冊,而當事人此時卻勞神于怎樣面對兩部于己的彪悍敵軍,所幸的是,連日來不絕的雨水使遠道而來的異族騎兵遭遇了水土不服的窘境,也束縛了原本適于平原沖殺的騎兵的作用。 這一段時間,遭到重創的帝都軍子弟得到了寶貴的緩沖。 休斯頓·柯爾少將因為重傷不愈身亡,舉軍同哀的同時,第三師團的余部邊也由卡諾自己統一指揮。 科恩·林頓少將與蘭諾·薩拉上校被分別派去駐守靈灘、曼云峽谷兩處險地,與哈特市遙相呼應。 緩步上了城樓,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雨勢漸小,落在肩頭,細細的滲透到軍裝的紋理里面去,深濃暮色里已經有遠處的火把映亮了瞳仁。 這一夜是第七旅團當班,暫代兵權的維迪亞·埃倫遠遠的看他走來,便是一絲不茍部軍禮:“大人?” 淡金色頭發的年輕人頭疼似的皺起了眉:“突然改口叫大人,真是不習慣阿……怎么樣,沒什么異常吧?” “看起來這樣的天氣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一時間也無法進行大規模的進攻,不過過兩天汛期結束可就不那么好過了?!?/br> “也不能拖到汛期結束,哈特市是商業都市,根本就不具備固守城池的條件,是反攻還是戰略轉移都要有個交待,把時間耗在這里毫無意義?!?/br> “這么說,你已經有底了?” 卡諾側眸看看身邊結識不久的藍發友人,苦笑一聲聳聳肩:“初步的構想,但不是很有把握?!?/br> 維迪亞紅色的眸子落在漸次明朗的天空里:“應該說是尚需完善吧,你可是能夠把全軍從惡夢中帶出來的人啊……” “以少勝多本身就是一種投機,但真正的戰爭是要靠實力的積累才能取勝的?!狈髁艘幌骂~前淡金色碎發,卡諾·西澤爾長長出了口氣,這年輕人的臉上露出清雅但是堅忍的氣息來。 “卡諾大人!” “什么事,貝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