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不過她分辨不出也正常,畢竟她從來都不會主動把任何人待她的特別往男女之情上想。 可能是一出江湖就直接扮了男裝,裝成了一個男人,面對女孩子們對她的好感,她反倒是更敏銳一點,比如當初的馬秀真。 但要說男人……瞎子都能看出來路小佳喜歡她了,陸小鳳甚至還特地來提醒了他小心這個情敵,她卻半點反應不過來。 想到這里,西門吹雪又覺得自己這場氣生得完全不值。 他瞥了蕭飛雨手里那封信一眼,沒說話。 看著他這個紅著臉的模樣,蕭飛雨覺得自己宛如一個毫無定力的昏庸君主。 她咳了一聲,干脆把信塞到他手里,道:“那行,我不看可以了吧,你來處理?”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地接了過去。 她勾起唇角,笑得不能自制。 花園里樹影斑駁,蟲鳴聲不絕于耳,捏著信的少年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面色,大概是想要再說點什么。 不過不遠處已經傳來了另外的人聲,應該是一起逛進來的蕭曼風和丁靈琳。 而且她倆還正好在講蕭飛雨。 丁靈琳問蕭曼風:“所以小謝,不,飛雨她,真的是因為想逃婚才離開帝王谷的?” 蕭曼風說是啊,這丫頭滿心都是玩,所以苦了阿雪。 她們倆應該也沒想到西門吹雪和蕭飛雨此刻還在花園里,就這么一句一句說了下去。 蕭飛雨聽在耳里,眼珠子骨碌碌地轉過一圈,瞥向又有臉紅趨勢的西門吹雪。 那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走到他們身后了,就在她想提議要不要趕緊溜的時候,西門吹雪忽然一個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邊上的假山縫里。 那縫隙很長,但并不寬,而他又不肯松開她,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聽著蕭曼風和丁靈琳走過去。 丁靈琳還在繼續問:“那她現在與西門莊主……” 蕭曼風笑了聲:“現在嘛,倒是比當年在谷中時要處得好了,我和他們一路從天山過來啊,越看越覺得我爹看人真是準,這婚約肯定沒定錯?!?/br> 蕭飛雨:“……” 講話要負責任的啊jiejie!我就在這呢!聽著呢! 不過這會兒如果叫蕭曼風和丁靈琳發現了她和西門吹雪都躲在假山縫里,估計才是真的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吧。 蕭飛雨抬起頭對上西門吹雪的眼睛,朝他齜了齜牙,仿佛在問他,你把我拉進來做什么呀! 西門吹雪當然也不能開口,只能靜靜地望著她。 這樣狹窄又昏暗的地方,兩個人呼吸糾纏在一起,心跳也漸漸重合,把原本的三分曖昧都養成了十分。 外頭那兩個姑娘還在繼續說話,完全沒注意到這條假山縫里還藏著兩個人。 蕭曼風說:“你看阿雪現在特別聽她的話是不是,和傳言完全不符,其實都是小時候被欺負慣了?!?/br> 丁靈琳不敢相信,聲音都高了幾度:“欺負?怎么欺負呀?” 蕭曼風道:“阿雪小時候特別喜歡找她比劍,她那會兒整天偷懶,凈想著玩兒,為了能少應付阿雪一點,就跟他說,想找她比劍必須穿裙子,阿雪就被迫穿了兩年裙子?!?/br> 丁靈琳驚得捂住了嘴:“天???我完全無法想象西門莊主穿裙子的樣子!” 假山縫里,聽著親姐給人講自己“惡霸史”的蕭飛雨,已經恨不得捂住臉了。 聽著她們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抬頭輕聲問:“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可理喻???” 西門吹雪搖搖頭,那個時候他心里只有劍,在意的只是能不能與她比劍,她只是提出要求而已,對他來說沒什么為難,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不可理喻,何況她后來也取消了那個要求。 “沒有就好?!彼闪艘豢跉?,從假山縫里探出半個頭看了一眼,“我姐和丁jiejie去另一邊啦,我們出去吧?!?/br> 他依然搖頭,松手讓那封信直接掉到地上,而后將她的另一只腕也捏住,壓在山壁上,再度俯下了身。 蕭飛雨:“……” 你根本親都不會親,不要鬧了好嗎!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西門吹雪動作也是一頓。 兩人鼻尖貼著鼻尖,額頭抵著額頭,唇還沒碰上,眼神已經轉過千遍。 她看到他閉上眼,睫毛濃密纖長,眼皮輕顫,似是緊張,下一刻,他很淺很淺地啄了一口。 之前他貼上來時,她完全只是想笑。但這會兒她不得不承認,她有點被勾引到了。 昏君就昏君吧,她盯著近在咫尺的眼睫毛,數了三遍后,總算下定決心,像她看過的那些艷情話本里描述的那樣,追過去咬了他一下。 這一口并不重,但足以讓學什么都很快的西門吹雪明白過來。 他試探著咬回去,然而沒控制好力度,讓她忍不住發出了嘶的一聲,齒關也隨之大開。 原本干燥的唇瓣間瞬間就多了些溫熱的水汽,西門吹雪幾乎是本能地顫了一下,然后再不試探,再不猶豫,直接闖了進去。 蕭飛雨兩只手都被按在山壁上動彈不得,除了接受這個吻之外別無選擇,何況真正意義上的火根本是她挑起的。 這縫隙本來就窄,現在他整個人都壓過來,就顯得更逼仄了。 夏天衣衫輕薄,被這么壓在凹凸不平還盡是棱角的山壁上,其實還頗有些疼,但比起腰背,更疼的其實是舌頭。 因為這家伙直接從蹭升級到了咬!還是根本不知輕重的那種! 蕭飛雨后悔不迭,心想早知如此,本昏君還不如讓他一直清純著呢。 第50章 長 以蕭曼風的眼力, 當然是看出了路小佳對蕭飛雨的不一樣。 所以當丁靈琳找她打聽蕭飛雨和西門吹雪的時候,她特地把這兩個人的關系說得夸張了一點, 因為她知道,蕭飛雨對路小佳的態度,是真的純粹把他當成兄弟。 然而就算是她也沒想到,事實真相遠比她說得要夸張。 她們口中的那兩個人, 此時此刻正在假山縫里互不相讓地“戰斗”著呢。 蕭飛雨純粹是被逼得沒辦法,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舌頭和嘴唇都快要被這家伙咬破了, 只能先用自己的唇舌進行推拒,奈何這一推拒, 他就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呼吸一下重,含著她舌尖下意識一吮。 蕭飛雨被他這舉一反三的速度弄得腿一軟,加上腰被山石硌得酸疼,實在是沒忍住哼唧了一聲。 結果他聽到這一聲,卻是又壓上來一點。 她被夾在山壁和他之前, 前胸后背都嚴絲合縫, 半點余地都不剩。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的腰遲早要斷,只能拼命去掙他的手。 至此,他才終于睜開眼。 蕭飛雨看著眼前這雙眼睛里勾人的水汽,忽然覺得自己臉有點燙。 她看懂了他眼神里的詢問之意, 咬了咬唇,說自己被硌得腰疼。 西門吹雪總算松了手,但卻并不是放過她的意思, 而是直接落到了她背上腰上,替她隔開了那些山石。 眼看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又要啃上來,蕭飛雨忙開口道:“你別咬!” 他一派困惑:“你不喜歡?” 蕭飛雨:“……” 像你這樣亂咬一通,誰會喜歡??! 果然艷情話本上寫的都不可信,她恨恨地想。 不過更令她崩潰的還在后頭。 因為沉默片刻后,他又眼神幽深壓低聲音道:“……甜的?!?/br> 蕭飛雨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打開了他身上什么了不得的開關。 這樣被他看著,她才清醒過來一些的腦子又糊成了一團。 而且現在有他的手在身后墊著,原本的疼痛感少了大半,她便忍不住湊上前去舔了他一口。 兩個完完全全的生手在這條假山縫里來來回回地試探,不厭其煩。 蕭飛雨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陷在他懷里。 日光從縫隙里漏進來,照在他們頭上肩上。 暖意從頭侵襲到腳,她舒服得忍不住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只是覺得自己不排斥他靠近的話,那么在這個艷陽高照的下午,她終于意識到,她應該也是喜歡他的。 否則要如何解釋,只是看他不高興,她就想哄他高興;他稍微流露出一點渴望,她就立刻心軟;他吻過來,什么話都不說,她就下意識地回吻過去了。 從生疏到熟練,仿佛也就是幾個來回的事。 他從來都學得很快,最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和他勢均力敵,但到了后面,就幾乎徹底壓制了她,和兩人比劍的時候完全相反。 蕭飛雨差點呼吸不過來,一直到結束的時候,心跳仍是快得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她咳了一聲,垂下眼道:“出去吧?” 他搖搖頭,將手臂收得更緊,也不說話,就那樣安靜地盯著她看。 蕭飛雨只覺得他的眼神像兩只鉤子一樣,勾得自己根本移不開目光。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的臉喜歡得不行了,否則怎么越來越會使用美色啦! “不出去難道還一直待在這嗎?”她哭笑不得地抬頭看了看假山縫上方那一線晴空,“萬一等會兒有別的人來發現了怎么辦?” 西門吹雪心想那正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一個人的。 雖然這話沒說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經將這意思表達得再明顯不過了。 蕭飛雨想了想,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臉,擺出一副流氓口氣道:“你放心吧,親都親了,我不會不負責的,除非——” 西門吹雪立刻打斷她的話:“沒有除非?!?/br> 她差點笑出聲,這語氣是夠堅定夠斬釘截鐵的了,然而你為什么一邊說一邊臉紅??? 等兩人真正從假山縫出去時,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的事了。 蕭飛雨頗有點心虛,畢竟這大白天的膩在一起這么久,還真有點君王不早朝的感覺。 但那也不怪她啊,誰讓他這么乖這么甜這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