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浮拓低低說道:“是不好?!?/br> 沈嘉禾若有所思,“什么原因?” 浮拓低頭瞧著地面上的沙礫,過了半晌才道:“沙期與沙鳶本不叫這名字。他們生在一個小門派中,后來遭逢變故,只余他兄妹二人。然而沙期雖是聰穎,卻嗜賭成性,因賭斷了根手指仍不收手。最后,騙了沙鳶……將她抵了出去。我來地煞教時,他已被教主選中,成了五豐壇壇主,也不知是看重了他哪一點。后來,沙鳶也被教主救了出來。是以對教主忠心耿耿?!?/br> 可恨之人,可憐之處。 沈嘉禾不再多問,長嘆一聲,搖搖頭道:“走吧?!?/br> 浮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后,就好似被日光拉長的影。 大抵是提到了過往,浮拓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沙鳶時,她衣衫襤褸地蹲在地上,手中拿著樹枝一筆一劃地在地上寫著什么。他因著教主的命令,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似是感應到了,本是警惕的眼神,在見他是個孩子之后便略略松懈了下來。 浮拓問她,“你在做什么?” 她指著地上凌亂的字跡,“在寫我的新名字?!?/br> 浮拓歪頭辨認了半晌,不言語。 “是教主給我起的新名字呢?!彼斔蛔R字,便笑了起來,樹枝點在上面,耐心道,“沙鳶。我叫沙鳶。好聽吧?你叫什么呀?” 哪個大城的集市都是熱鬧的。 沈嘉禾游歷了這么久,對集市的熱情多多少少也減退了一些。 她一邊心不在焉地拿著隨手買的面具,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人。 遇到那種穿黑衣服身姿挺拔的背影,她就想方設法地繞到前面去瞧一瞧是不是秦如一。 浮拓無奈道:“小姐,你便這般篤定他會找你?” 沈嘉禾悶悶道:“找不找另說。都這么多天過去了,我想見他有什么錯么?” 浮拓想了想,說道:“小姐是想嫁他?” 沈嘉禾將面具抱在懷中,矜持道:“嫁是要嫁。不過也不用太急?!?/br> 浮拓提醒道:“丞相那邊,怕是過不去。若是什么官的話也就罷了,秦莊主是江湖人。小姐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沈嘉禾信口胡謅,“大不了到時候,我就跟我爹說,少俠懷了我的孩子,我得負責?!?/br> 浮拓:“……” 浮拓:“……一般不是反過來么?” 沈嘉禾看向浮拓,“就我爹那脾氣,要是我未成婚就懷了,他能跟皇上借兵踏平八方莊?!?/br> 浮拓:“……” 沈嘉禾轉了轉面具,“還是得從我娘那里下手。偏偏少俠是個悶葫蘆,娘還不太喜歡話少的。要不然臨時抱佛腳,等少俠去見我娘時,讓他背幾個俏皮話試試?” 浮拓:“……” 秦莊主這個娶妻之路也很是艱難啊。 浮拓見沈嘉禾東張西望,怕她撞上人,便提議道:“上次我們去的酒樓,視野開闊,又臨近城門,不妨去那里看看?!?/br> 沈嘉禾想了想,覺得走這么久了,也是有些累了,便點頭應了下來。 酒樓的生意依舊紅火,估計上菜還是同上次那樣慢。 浮拓便想在樓下提前點上一些,囑托他們早些將其送上二樓。 沈嘉禾無所事事地呆在一旁,忽然瞧見不遠處的飯桌上,有個人瞧著很是眼熟。 她拍了拍浮拓,“你看那人像不像我堂哥???” 浮拓瞥了一眼,回道:“沈家人,我只見過丞相?!?/br> 沈嘉禾倚在柜臺上瞧了一會,篤定道:“是我堂哥沒錯。他來文州做什么?我去問一問?!?/br> 浮拓想了想,點頭道:“小心些?!?/br> 沈嘉禾慢悠悠走過去,坐到那人對面的木椅上,撐著下巴喚道:“堂哥?” 那人怔了怔,抬起頭來,略有些訝然道:“堂妹?你不是在天璣峰養病么?怎會在此處?” 沈嘉禾避而不答,只是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京都不呆,跑這地方做什么?” 那人嘆口氣道:“誒呀,還不就是朝廷派我來的,讓我處理一筆爛賬?!?/br> 沈嘉禾微歪頭,“怎么?和七皇子有關?” 那人點點頭,有些吃驚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嘉禾平淡道:“我聰明啊?!?/br> 那人:“……” 那人:“……堂妹你自小到大就這點尤其好,特別自信?!?/br> 那人說完,瞧了瞧天色,估算了下時辰,匆忙道:“誒呀,我這還有事得去趟郊外。堂妹咱們難得見到面,怎么也得好好說上一句。你在何處落腳???” 沈嘉禾隨便提了個客棧的名字。 那人便說道:“那邊我不太熟啊……要不這樣吧,我酉時之后就有時間了。你若是得空,便到東來客棧尋我,我還有點事要拜托堂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