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啊……兩千兩沒了。 在原地歇息了好一陣子,沈嘉禾終于能自如地活動起手腳。 她小心翼翼地將車簾掀開一個小縫,在有限的視角中,查看著四周。 馬車停在了一個密林中,林木參天,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嚎叫。 明月高懸于空,透過細密的樹冠,只能看到斑駁的幻影。 啟城的附近沒有這么濃密的樹林,而從徐州往宿州來的路上,她也沒見過這樣的林子。 也就是說,她們有可能已經離開了宿州,繼續向南走。 地煞教的位置難道是在南邊?沙鳶究竟要帶她去哪里? “醒了?” 沈嘉禾回過神來,抬眼一瞧,便見沙鳶抱著干木柴坐在不遠處,閑適地生起火來。 她用火折子將木柴點燃,轉過頭來看向沈嘉禾,笑著道:“倒是比我想得要早?!?/br> 沈嘉禾的聲音嘶啞,感覺口中干得要命,有氣無力道:“我睡了多久?” 沙鳶隨意地說道:“從宿州到了騏州,你覺得會是多久?” 沈嘉禾眉心一跳,喃喃道:“宿州到騏州,駕馬車……我睡了三天?” 沙鳶慢悠悠地將兩條魚穿好,架在火上烤著,慢悠悠道:“差不多吧?!?/br> 她轉頭問道:“三天不吃不喝,難得醒了,你要不要吃魚???” 沈嘉禾:“……” 沈嘉禾:“……我昏在馬車里,你一點吃的都沒給我???” 沙鳶伸了個懶腰,閑適道:“之前灌了兩口水,你嗆著了,看著挺有意思的。我怕我控制不住,不小心把你給嗆死了,在教主那邊交不了差,就耐心地忍住了?!?/br> 沈嘉禾:“……” 誒喲……這個變態,她怎么這么命苦。 沈嘉禾咳了幾聲,覺得喉嚨發癢,在馬車里看了一圈,正好瞧見一個牛皮水袋。 她將塞口打開,聞了聞氣味,又對著火光瞧了瞧,確認沒什么問題之后,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潤一潤喉嚨。 待到覺得好些了,她才問起剛剛在意的問題,“教主?你們教主要抓我?” 沙鳶點點頭,大概是覺得沈嘉禾這幅模樣也跑不到哪里去,便輕巧地回道:“要不是我們教主要我抓住你,還不讓我傷了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四肢健全地同我講話?” 沈嘉禾納悶道:“你們教主是誰???和我認識么?” “那就不知道了?!鄙厨S漫不經心道,“教主說什么,我們聽什么就是了?!?/br> 說完,她站起身來,走到沈嘉禾的身邊,雙臂環胸,半倚在車門,勾起唇角笑著說道:“雖說教主改了主意讓我把你帶去潁州,但教主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可以帶去斬月壇了?!?/br> 她的手捏住沈嘉禾的臉頰,左瞧瞧右看看,“你這雙眼睛啊,我甚是喜歡。待到回了斬月壇,就先把它挖出來。再然后,就是鼻子吧。不過還是先斷了你的腿,那樣你就沒法逃了?!?/br> 沙鳶的語氣溫柔到詭異,“你放心,我的手法極好,保證你會痛得想死又死不了?!?/br> 沈嘉禾:“……” 沈嘉禾拍開沙鳶的手,默默捂住自己的臉,哀嘆道:“少俠啊,我們來世再續吧?!?/br> 沙鳶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你那位少俠啊,怕是也自身難保了?!?/br> 沈嘉禾頓時嚴肅了起來,蹙起眉頭問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鄙厨S悠閑道,“他這一路上聯合了幾大門派商討著圍剿地煞教的事情,教主如今已經知曉,又怎會放任他。與地煞教作對的人,從來不會有什么好下場?!?/br> 沈嘉禾愣了愣,倒是沒聽秦如一提及這件事。 她想了想,試探般問道:“當年八方莊的事,你也參與了?” 沙鳶漫不經心地說道:“領了命自然要去的。無聊得很?!?/br> 沈嘉禾抿了抿唇,低聲問道:“那你知道,是誰殺了前莊主么?” “做什么?要從我這里套話?”沙鳶笑開來,卻不吝嗇,“不過你既然想聽,那也沒什么不可說的。是誰殺了秦子真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前門。我大哥沙期若是還在世,興許還能同你講一講,畢竟攻上八方莊是他受命部署的?!?/br> 沙鳶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可惜啊,他沒用,連個孩子都殺不成,反倒讓他給跑了。要不是教主讓他收了手,他還打算跟著過去丟人現眼。結果留了隱患,大概是在去年吧,竟是死在了你那個少俠的手中,當真是笑死我了?!?/br> 沈嘉禾默不作聲地聽著,隱約覺得有些怪異,“親大哥?” 沙鳶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笑,“血緣上是。不過這種東西最靠不住了?!?/br> 沈嘉禾不再細問,指著火堆上的烤魚,“該翻面了,要燒焦了?!?/br> 沙鳶拎著她的領子,將她從馬車上扯了下來,也不管她能不能走,徑直將她帶到火堆旁。 沈嘉禾踉踉蹌蹌地跟著,腿腳還甚是無力,待沙鳶松了手,便軟綿綿地垮了下來,跌坐在地上,順勢捂著腿道:“誒呀,我這腿沒有知覺了?!?/br> 沙鳶白了她一眼,“別給我在這碰瓷。否則我卸了你的腿?!?/br> 沈嘉禾板板正正地坐了起來,乖順道:“好了?!?/br> 沙鳶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柴,順手將烤魚翻了個面。 沈嘉禾在旁邊閑著也是閑著,覺得沙鳶既然聽教主的命令,那暫時也不會傷害她,便開口問道:“你難道從那次之后就一直跟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