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程宇澤心猛地一跳:“潼潼,說什么呢!” 潼潼指著陸川的手機屏保,皺眉不解地說:“這個不就是剛剛的大桿子jiejie么?” 陸川的手機屏保,是一個女孩站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故宮前面,溫柔地微笑著。 程宇澤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透過后視鏡看向陸川,陸川正垂著眼瞼,看著手機屏幕,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最后程宇澤輕咳了一聲:“那個,剛剛我在機場遇到...” “她好嗎?”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低沉得都有些不像他。 “她...”程宇澤正要說她很好現在變得很有自信也變漂亮了。 可他什么都還沒說出口,陸川再度打斷了他:“算了?!?/br> 他將手機屏幕重新鎖上,目光移向窗外,望著飛速流過的建筑,喃喃說:“算了?!?/br> 第63章 一團糟 楚楚下了飛機,打車去預定的酒店, 浴室洗了個澡, 洗去一路風塵, 出來的時候, 換上了一件棉質襯衣和一條破洞牛仔, 穿著一雙平底的帆布鞋, 一身清爽地走出了來。 她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師傅忍不住透過后視鏡打量她。 雖然脂粉未施,不過這姑娘,長得是真的俊, 眉清目秀的,很耐看。 拉到一位美女,師傅興致不錯, 笑問道:“姑娘, 去哪???” “鹿山?!?/br> “是來旅游的吧?”師傅將車緩緩啟動上路:“鹿山風景很好啊, 不過你一個小姑娘也要注意安全,我就把你放在旅游集散中心吧, 你在那里買票然后乘專門的觀光巴士進山,很方便?!?/br> 楚楚很有禮貌地聽健談的司機吧啦完了之后,才說道:“我不是去旅游,麻煩你把我送到鹿山精神病院?!?/br> “噢?!?/br> 司機沉默了一路。 精神病院位于鹿山山腳,空氣清新,環境宜人,遠遠地能眺望到連綿的蒼翠群山。 楚楚提著營養品和水果走了進去, 到前臺登記之后,有專門的護士帶她去病房,用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她在門口踟躕著站了一會兒,并沒有立刻進去,護士回頭看了看她,說道:“病人最近狀態還算不錯,情緒比較穩定?!?/br> 楚楚輕輕點了點頭,深呼吸,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間門。 陽光透過落地窗大片地灑進屋內,將房間照得通透明亮,正中間的病床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藍白格子的病號服,低著頭,嘴里模糊不清地咕噥著什么。 她容顏依舊美麗,卻帶了歲月的滄桑,修長如蔥的手指尖撫摸著自己的長發。 楚楚走進房間,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而她渾然不覺。 “媽?!彼p輕喚了她一聲:“我來看你了?!?/br> 楚云袖這才似有所知覺,怔怔地抬起頭來,看向楚楚,喃喃:“你是誰?” “我是楚楚啊?!背嗣菩淞鑱y的長發,有些心疼,拿起床頭柜上的小梳子,給楚云袖梳頭。 “mama,在這邊過得好嗎?” 楚云袖重新低下了頭,不理她,一個人自顧自地開始唱了起來。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病房外面傳來了有女人不滿的罵聲:“唱唱唱,整天唱,吵死了!” 楚云袖充耳不聞,指尖翹起了蘭花,伸到楚楚面前,嘴里喃著《牡丹亭》唱詞,嘴角勾起了笑意。 楚楚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放下來。 楚云袖的長發中夾雜著白絲,她將長發分成幾縷,給楚云袖梳了一個大大的麻花辮側在耳邊。 楚云袖沖她傻傻地笑。 “楚楚,明天我就要嫁入喬家,當喬家的正牌少奶奶,你啊,就要變成喬家名正言順的小姐了,高興嗎?” 楚楚溫柔地替她理著頭發,一言不發,楚云袖又自顧自地翹著蘭花指唱了起來。 楚楚陪楚云袖坐了會兒,正如醫生所說的,她的狀態好了很多,當然,也僅僅只是相比于過去那種癲狂的狀態。 楚云袖是在三年前因為欠了債被賭場的人抓去恐嚇之后,神經開始變得不正常,但這并不是她發瘋的主要原因,僅僅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楚楚還記得,那是在大一下學期的暑假,本來她報名了學院的一個野外寫生的夏令營,在山林里呆了不過兩天的時間,醫院打電話給她,說她的父母出了車禍。 她緊著一顆心,乘坐最近的航班匆匆趕回家,在醫院得到噩耗,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手術,依舊沒能挽救喬言商的生命,幸而楚云袖只受了一點皮外傷,沒有什么大礙,否則她就真的就要在短短一天之內成為孤兒了! 然而,這僅僅只是不幸的開始,喬言商后事剛剛辦完,喬家二老就要趕楚云袖出家門,說楚云袖只不過是兒子的情婦,根本沒有資格住在喬家,喬言商的家產,她更是想都別想! 那時候楚楚才知道,楚云袖和喬言商根本沒有領取結婚證!喬言商當時因為擔心父母年事已高,為這件事情受刺激,所以僅僅只是把楚云袖接到家里來,卻沒有給她一個名分。 否則以喬家父母的強烈反對的態度,怎么可能這樣輕易同意兩個人在一起,楚云袖可是直接導致他們的兒媳婦自殺身亡的罪魁禍首??!要是他們結婚了,還會涉及一系列的家產的問題,而喬言商的產業,是二老辛辛苦苦開創打拼下來事業,絕對不會允許楚云袖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小三染指分毫! 楚云袖的打算,是先進了喬家的門,日后等二老駕鶴西去,她再跟喬言商補辦結婚證,這也是喬言商給她的承諾,但誰能想到,意外來得這般突然! 喬琛在高中畢業以后就去參軍入伍,這次回來奔喪,部隊只準了一周的假,所以參加完葬禮之后,他像個大男孩似的哭著回了部隊,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奶奶默不作聲地,醞釀了一臺大戲。 就在喬琛離開家的當天晚上,喬家二老帶了人到喬家的大宅將楚云袖的行李和所有用品全部扔了出去,同時也將母女倆趕出家門。 當時楚楚就陪在楚云袖身邊,看著那些保鏢一樣的男人將mama還有自己的衣服和用品全部抬出來扔在大宅外的馬路邊。而楚云袖像潑婦罵街似的,用她那尖銳的嗓音,毫不示弱地沖屋里叫罵,咿咿呀呀的調兒,內容卻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