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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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程冉能碰到段衡, 純粹是巧合。 自打周世海出事之后,她每天只要有時間, 就會在醫院附近待著, 偶爾也會避著周家的人, 偷偷上樓去看一眼。 但程冉進不去周世海的病房,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人看著, 病房里面一定會留個人, 沒人會讓她進去。 不過大部分的時候,晚上十點之前,她都會離開。 可今天程冉偏覺得心緒不寧, 所以就在醫院對面的二十四小時餐廳多坐了幾個小時。 沒想到, 剛好就看見了段衡,而且還不止是他一個人, 他和傅胭,兩個人牽著手、挎著胳膊一起走進醫院,行為舉動親密的自然。 不過段衡在上面待的時間不長,大約十來分鐘,他就一個人從醫院里面走出來了。 程冉本來以為段衡只是送傅胭來醫院, 送完了人,他就會走了, 或者頂多,留個自己的司機在這里等著她。 畢竟是前男友的父親,他能送女朋友過來,已經算是心胸寬廣了。 然而事情和程冉想的并不一樣, 段衡從醫院里出來之后,上了車,但卻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樓下等著。 程冉猶豫糾結了很久,想了半天,才終于起身走出餐廳,鼓足了膽子和勇氣走到段衡車前,抬手敲了敲他身邊的車窗。 可沒想到,當她問出這句話之后,段衡一點面子也沒給她留,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就說出了這樣令人難堪的話。 一般情況下,男人多少都會給女人留些面子,再不濟,也會這樣回答——沒有,我對誰都這樣。 程冉低了低頭,有些失落,“不需要理由么……” 這全天下也就只有段衡,能將一個女孩子婉轉的詢問心意的話給回絕的這么干脆到不講情面了。 “沒事了?”段衡雖然是在問她,但他說話的口氣完全就在表達著一種意思——沒事的話你可以趕緊走了,很礙眼。 程冉抬起頭,語氣突然堅定起來,“不,我有事,必須現在和你說清楚?!?/br> 段衡對于眼前這個曾經讓傅胭不高興的女人,心里沒有半點好感,全是反感,所以嘴上自然也沒給她留什么余地,免得她抱有什么別的想法。 “說?!?/br> “我喜歡你?!?/br> 此話一出,段衡倒是沒什么反應,反倒是剛從醫院里走出來的兩個人同時都愣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或許是由于緊張的原因,程冉的這一句帶著顫音的‘我喜歡你’稍微提了點音量,雖然傳播不到很遠,但附近的人還是能夠聽清楚的。 但段衡就是段衡,這種程度的告白如果不是從傅胭嘴里說出來,那對他就毫無殺傷力,他淡淡道,“我對你沒興趣?!?/br> 程冉抿著嘴唇說,“我不奢望你對我有什么想法,只是這句話,我要告訴你?!?/br> “哦?!倍魏膺@樣冷淡的回應,將她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緒都給打亂了。 “還有,我一直沒有當面告訴你,謝謝你救了我?!?/br> 段衡或許早就忘干凈了,但程冉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大一那年,被他無意間從惡人手里給救下。 程冉家里窮,又背了一身債,所以即便考上了大學,脫離了那個苦海般的家庭,她也還是不能夠徹底解脫,家里的生活費她要給,債務也是她在還。 即便程冉再怎么努力,錢還是不夠,所以她沒有辦法,只能去一些高檔的夜總會和名流會所去陪男人吃飯喝酒出去玩,畢竟這樣,還能夠多賺一些錢。 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無論多少錢,都絕對不陪床。 那一天,程冉是惹怒了一個土財主,她差點被對方下了藥不說,那個惡心的男人見她反抗激烈,便將她拖到衛生間里,對她又打又罵,甚至還企圖對她用強。 程冉被這土財主拉走的時候,也有不少人看見了,但誰也沒有上前去幫她,因為誰也不會為了一個區區的服務生而去得罪客人。 程冉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她絕望的想要死的時候,那個像救世主一樣出現的男人。 后來程冉才知道,那個男人叫段衡,是老板的朋友,并不是來玩的客人。 然而段衡早就忘了這件事情了,他看到路邊的摔倒的老人會扶,看到小孩子迷路會幫忙找家,看到生病的貓狗會帶去寵物醫院看病……所以,在會所中無意間看到一個男人打女人耳光,并且還對她用強,會上去救她,倒也不難理解。 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路見不平,順手幫忙罷了。 在段衡的想法中,無論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只是因為看見了,所以順手拉了人家一把而已,并不是什么好心不好心的問題,也沒有什么值得對方感恩戴德的地方。 再說他幫過和救過的人多了,并不會特意記住哪一個。 程冉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就是這樣,所以,你接不接受都無所謂,我表達了我的心意,告訴你,就……” 她還在醞釀著怎么說,段衡卻已經聽夠了,他微微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你不需要用這種賣可憐的方式來和我說話,第一,我不是那姓周的傻蛋,不會上你的當。第二,你不是傅胭,如果是她和我扮小可憐,我會心疼死,除此之外的人,對我沒有任何效果,而且還會起讓我吃不下去飯的反效果。而且陳小姐,你一個既有男朋友又差點準備要訂婚的人,這種做法非常不合適。至于救你那一次,當時的對象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順手幫個忙,無關其他的因素。哦,這么說也不對,如果換作是胭胭,我會直接把欺負她的人給扔到黃浦江去喂魚,然后把她綁在我身上,哪也不能去,誰也甭想動她?!?/br> 段衡也不知道是沒記住還是故意的,直接把程冉給叫成了陳小姐,他不是一個人話多的人,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譏諷人。 譏諷人也就算了,還非得夾雜著一把狗糧,硬往人嘴里塞。 周晏廷和程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同一類人,不到黃河心不死,話不捅破就裝傻。 程冉也是被段衡這一大通話給弄懵了,她沒想到平時看上去寡言冷淡不近人情的男人,突然就能說出這么一長串既諷刺又打她臉的話。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雖然聽著有些幼稚的老掉牙,卻讓人嫉妒得發瘋。 程冉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說了,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有我自己的堅持,你沒有必要說這種——” 段衡發揮了自己一貫的‘我不聽我不聽’的少爺脾氣,冷冷打斷她的話,“另外我警告你,不要出現在胭胭身邊讓她煩心,否則,我就不再是說說而已了,她不想和周晏廷再扯上什么關系,所以懶得和你們一般見識,但我不同,你最好明白這一點?!?/br> 程冉這種人,看著無害,心里卻未必干凈。越是清高傲氣的人,一旦反彈了,就越讓人膈應。 程冉估計是被他給說的心涼了,語氣反而稍微冷靜了一些,“我不會做出搶別人男朋友的事情,我會等,可是,傅胭也不像你想象中那樣單純美麗、純潔無害,她……很八面玲瓏,很會拿捏人,在和那些色狼客戶談生意、吃飯喝酒的時候,她根本就毫無在意,反而和他們……” 程冉這話也不知是在夸她還是在說她。 段衡一聽她在自己面前敢說自家媳婦兒的壞話,那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剛才只是沒有表情,現在是徹底黑成鐵鍋底了。 段衡的脾氣是典型的因人而異,對親近的人就是親近的態度,對外人就是對外人的態度。 而對于程冉這樣的,只有兩種:要么冷冷冰冰惜字如金,要么打開話匣子懟天懟地。 “怎么?看來你認為你自己是純潔無垢、不諳世事的高嶺白蓮,所以看不上在世俗中如魚得水的聰明女人。我告訴你,輪不到你來說我的人,一邊心安理得的接受著有女朋友的男人的錢,接受著他的幫助,攪和的兩人最后分手,一邊又惦記著另一個,兩邊都不耽誤,訂婚又逃婚,過來和我說這些……這樣的你,有什么地方是比得上我老婆的?但我還是得謝謝你,多虧了你的攪和,我的寶貝兒醒悟了,發覺她真正愛的人是我,奔到我懷里來了。有時間,我還真該請你和你未婚夫吃個飯,聊表謝意?!?/br> 程冉咬著嘴唇,眼淚差點就要掉出來了。 被喜歡的男人當著面拒絕和說狠話,換誰誰都受不了。 周晏廷是聽不下去了,他大步走上前去,將程冉拉到自己身邊,眼神跟飛刀似的看著段衡,開口道,“你——” 段衡也同樣一個強勢的冷眼投過去,不屑道,“你是你我是我,管好你的人,無聊透頂?!?/br> 程冉被周晏廷的突然出現弄得一愣,兩個人剛才說話的時候,段衡是完全背對著醫院門口的,而她雖然在相反的方向,但當時氣氛太僵硬,她也沒有心情留意對面有誰過來了。 大個兒倒是看見了,不過他沒有出聲提醒,而是任由傅胭直愣愣的聽完了段衡那一大通夾雜著狗糧的大實話。 有趣的是,周晏廷那表情比起傅胭,可謂是變了好幾個顏色,紅綠黃黑白算是湊齊了。 段衡說完話,也懶得再搭理這倆人,他轉過身,準備打開車門坐回到車里,結果一扭頭,就看見傅胭正雙臂交疊倚在車上,歪著腦袋看他。 大個兒從駕駛位上下來,走到傅胭身邊替她將車門打開,低聲說,“老板娘,上車吧?!?/br> 傅胭對他說了聲謝謝,彎腰坐進了車里,算是默認了這個稱呼。 段衡緊跟著打開另一側的車門上了車。 大個兒關好傅胭那側的車門之后,轉身就回到了前座,瀟灑的就將車給開走了。 周晏廷轉頭看向程冉,眼中一片冰霜,“我們談談?!?/br> 程冉微微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車上,大個兒將隔斷升起,然后穩穩地開著車,后座有什么聲音,他都權當聽不見。 段衡一上車,就把傅胭給撲倒在車座上,挑著眉問她,“都聽見了?” 傅胭撇撇嘴,嘴角若有若無的挑了挑,說,“聽見了?!?/br> 段衡接著問她,“你就不想說點什么?” 傅胭用手擋住他的眼睛,盯著他的嘴看了看,調侃他道,“以前怎么沒發現,你的嘴比啄木鳥厲害多了?!?/br> “哼,我還有更厲害的,早晚讓你知道?!?/br> “不害臊?!?/br> 段衡微微低下頭,鼻尖碰著她的鼻尖,“你也開始學壞了,偷偷在背后聽我說話” 傅胭哼了一聲,嘀咕道,“誰偷偷了,我都在你身后站半天了,是你自己忙著和人家說話……沒注意到我?!?/br> 段衡一聽她這酸啾啾的話,心里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十分舒坦。 “喲,怎么這車里這么酸呢?” 38、第38章 傅胭拿手推開他的臉, 一臉淡定地問,“你說誰吃醋了?” 段衡涎著一張臉, 笑得比向日葵都燦爛, “是是是, 我老婆沒吃醋,吃的都是鹽?!?/br> 傅胭見他笑嘻嘻的調侃自己, 便撇過頭, 哼道,“哦,我就是吃醋怎么了, 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吃醋了, 我樂意?!?/br> 段衡喜歡看她對自己耍脾氣撒嬌的樣子,像傅胭這種類型的人, 越是對你傲嬌刁蠻,就說明越是把你當成自己人。 他說,“對對,你是天,你是地, 國家不敢管你?!?/br> “切……” 兩人你推我推的鬧了一會兒,鬧夠了, 段衡從座位上坐起來,他拍了拍她的背,說,“往我腿上躺躺?!?/br> 傅胭也沒和他客氣, 換了個方向,懶洋洋的將頭枕在了他的腿上,還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問他,“你是不是胖了?” 段衡聞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嘀咕道,“沒有吧?!?/br> 傅胭用腦袋碰了碰他的腿,說,“你腿上的rou好像多了點?!闭f著,還伸出手指戳了幾下,更加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和前幾周相比,rou是多了那么一丁點。 段衡咳嗽了一聲,沒攔著她,反倒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上回你摸的不是這地方,要再往上一點?!?/br> 傅胭不疑有他,下意識的‘哦’了一聲,然后將手往上挪著,挪到一半,才忽然反應過來某人話中的不懷好意。 她訕訕地收回手,嘟囔了一句,“不正經?!?/br> “我跟我媳婦兒親熱,假正經就沒意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