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駱緣哆哆嗦嗦,害怕看見葉冶臉上的厭惡。 她無措,且狼狽的。 ——求求你,不要討厭我。 “你怎么知道我會進來上廁所?” 他毫不吝嗇地,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著。 “還是,看見任何男生的生殖器官,對你來說都會有什么特殊的快.感?” 瞧見她心虛的模樣,葉冶瞇著眼,記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那種小說你還在寫?” 他的問句一個接著一個,劈頭蓋臉,讓駱緣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可是,這一個,被他問準了。 她身上那股憤憤不平的、攥著拳頭想要辯駁的勁頭,不見了。 其余時刻,他沒有給她留出解釋的空間。 偏偏這一句之后,他沉默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不悅地盯住她。 葉冶在等待她的回答。 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一陣慌亂取代,她原本蒼白的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白得像紙。 “沒、沒,我沒有寫?!?/br> 駱緣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她的眼神飄忽,而手,不自覺地掩上了她鼓鼓的褲子口袋。 ——也太明顯了。 他甚至已經清晰看見,一個方方正正的,本子的輪廓。 她握得太緊了。 “給我?!?/br> 葉冶沖她展開手。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顯然已是斷定,她是個無可救藥的說謊精。 解釋不清楚了。 小說,駱緣真的寫了。 里面全是對葉冶的愛意,她冒犯地幻想著,他能成為她的男主角。 每天擠出時間,勤奮地給那個世界的小芽澆水,洋洋灑灑,故事寫滿了一整本。 對不起,可是,她真的寫了。 她是變態嗎? 因為變態,所以全世界施以的懲罰,都是應當的。 她錯了? “我說,給我?!?/br> 他的手指,干凈修長;一張臉,卻是冰冷的。 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葉冶一貫暴躁的脾氣,將至爆發的臨界線了。 ——是了。 ——她錯了。 駱緣拍開他的手,拔腿就跑。 十足的逃犯架勢,偏偏一雙腿,是棉花做的。 他沒費勁便扯住她的衣角。 手肘著地,響亮的“咚”地一聲,她軟綿綿地摔倒在廁所的地上。 葉冶可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 他走過來,首先做的不是扶起駱緣。 微微屈膝,他抽走了她口袋里的本子。 撫了撫脹痛的太陽xue,隨手翻了幾頁,果然看到里面有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字體格外端正的【葉冶】。 俯視腳邊的她,葉冶狠狠地朝地面啐了口唾沫。 “變態?!?/br> 他惡聲惡氣地,給她的人生下了定論。 世界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