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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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乖寶寶版本盧思恩重新上線,和幾分鐘前的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絞著手指老實說:“師兄說不能讓我出案子,還要我回首都和師父做學問,我……就想討好下杜哥,讓杜哥幫我和上面說說……” 最后幾個字輕吞慢吐,說得很小聲,不過杜瓦還是聽到了,心里一疼。就為了這種小事,一般人只要有點交情,都能張口直說,更何況他們兩人直接關系還不錯。 杜瓦清楚這孩子只知道一味附和卻又不敢索取,想找他幫忙也不敢說,居然用這樣的‘手段’來換取。憶起宗卷上那張瘦弱的照片,就不忍心再責怪,“對不起,剛剛杜哥語氣有點重,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說,不用這樣……你工作的事情明天我就去和上面反映下?!?/br> 教廷大佬那么好說話,盧思恩有些猶豫,要不招安的事情也開口說了? 還沒猶豫完,就聽到大佬發話了,“把手環打開,我看看?!?/br> 盧思恩攪動手指的動作忽然一定,心里直犯嘀咕,他倒不是尷尬或覺得被觸犯隱私,只是沒想到杜瓦會這樣做。雖然不懂大佬這樣做的出發點是什么,但是盧思恩也知道,杜瓦并不是那種愛多管事的人,會這樣如同父母、親友、情人之間,做出檢查私人手環的舉動,是不是證明了……自己可以再得寸進尺一些? 還是保持著認錯態度,半垂著腦袋,盧思恩的眼神卻偷偷飄到對面那個英俊的男人身上。在心里掂量了下自己和杜瓦的交情,也不知道大佬現在還氣不氣…… 關于詔安這種人生大事,沒有人可以商量判斷,盧思恩不敢隨意做決定,只能慎之又慎的反復糾結猶豫。不過手臂還是伸了過去,給杜瓦檢查手環。 “……撩漢……戀愛?你都搜了點什么亂七八糟的……”順著盧思恩搜索記錄,杜瓦都有些哭笑不得,而且還發現了小黃書和盧思恩的讀書筆記。 在盧思恩帶著不舍的眼神中,杜瓦搖著頭把這些全刪了。又給他下載了《精靈安全手冊》、《青少年生理防范手冊》、《公安防狼終極手冊彩色圖文版》等等,還不放心道,“網上說的有些是真的,有些假的,你如果判定不了,以后問我,問什么都行!” 這些知識都應該是在成長的過程中,由父母長輩、親朋友人、學校社會一點點灌輸教育,但是盧思恩是在實驗室中…… 忍不住想要多關心盧思恩一些,這種感情出現得濃烈又莫名,不敢往細里深究,杜瓦只能把內心的焦慮歸結在父愛上。 收起了審犯人的架勢,揉揉還在低頭認錯的腦袋,掌中黑發觸感細密柔軟。杜瓦想起來了今晚找盧思恩的目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收回手,輕聲問道,“不訓你了,頭抬起來吧……杜哥想問你點事情?!?/br> 忍著頭皮酸麻的感覺,只要大佬不生氣,不降好感,別說只是揉揉頭發、抬個腦袋,現在讓他做套十項全能都行。聽話的抬頭,再仔細觀察大佬的表情,發現對方不再虎著臉,盧思恩才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氣,“杜哥想問什么?” 怕觸及盧思恩心里不好的回憶,但是又迫切想知道那些黑暗法師的尸體到底是怎么回事,杜瓦在心里打了幾次腹稿,才開口,“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未成年人保護法中明確要求過,涉案或者受創的未成年人在協助調查中,在精神狀況不良的情況下,警務人員不可以要求其回憶犯案過程。詢問未成年受害人,更是有很多步驟和前提要求,甚至需要很多特殊環境與人員配合。 所以當年馬辛沒敢問太多和太細,而且未成年的證詞也并不可信,甚至還會被檢察機關駁回。 不過現在盧思恩已經長大了,杜瓦也不是在辦案,所以他問得很隨意。 當然杜瓦心里有多緊張,盧思恩也不知道,同樣很隨意地點點頭,“記得呀?!?/br> “你杜哥小時候過得不太開心,思恩長得好,小時候一定很招人喜歡吧?”杜瓦用詞很小心,就怕傷害到眼前的青年。 盧思恩歪了歪頭,似乎在回憶童年,“沒呀,一開始父親不太喜歡我,因為我不是完美的實驗品,有很多瑕疵。不過后來父親慢慢也開始對我好了,做實驗還帶著我,還會讓我幫忙……” 知道盧思恩的出生不會普通,沒想會是這樣,不是在父母期待下出生,只是一個實驗室產物…… 杜瓦幾次張開嘴,想要阻止盧思恩的回憶,但是心底的鈍痛像一只看不見的爪子,掐住了氣管和聲音。他只能看著燈光下白瓷般剔透的青年,帶著淡淡地懷念、徐徐地說著一些很日常普通,卻完全不溫馨的故事。 難怪他從不敢提出要求,難怪對待人那么小心討好…… 心里把已經死了幾萬年的老亡靈法師一頓抽打,杜瓦又把提起這個話題的自己抽了幾遍。在內心世界發xiele一頓,杜瓦也終于找到自己聲音,語氣比之前的更輕柔,內容也反復斟酌著找點輕松的話題,“……那思恩小時候,有什么特別喜歡玩的嗎?” 大佬問什么就答什么,盧思恩壓根就沒想過杜瓦為什么要這樣問,“特別也沒有,就是喜歡在小鎮的墓地玩骨頭,不過艾汀牧師不許我玩很久?!?/br> 知道盧思恩喜歡研究尸體,聽到玩骨頭,杜瓦剛想調笑,就忽然聽到個熟人名字。 艾???圣子艾??? “我也認識個叫艾汀的,但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倍磐呶⑿χ恿艘痪?,艾汀圣子一直在首都做婦聯工作,應該不會和小時候的盧思恩認得。 盧思恩并不覺得自己童年悲慘,他還覺得挺幸福的,臉上帶著懷念,“我認識的艾汀牧師人特別好,每年加納克節,會找我和父親一起幫忙……還會帶我玩!” 想起了圣子那特別愛孩子的脾氣,杜瓦也點頭,笑呵呵地說:“可能叫艾汀的都是好人,我認識的艾汀也很喜歡小孩?!?/br> 還打開手環,給盧思恩看圣子的照片。 光屏中一個長著圓圓娃娃臉的紅發青年,舉著婦女之友的大紅旗,在一群中年阿姨的環繞下,對著鏡頭笑得特別燦爛。 “??!這就是艾汀牧師!”盧思恩激動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雖然穿著不對,但是臉完全沒有變,他指著紅發青年,高興道,“我小時候特別喜歡艾汀牧師,我還騎過他頭上,就是他!我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 因為這百年輪到圣子維持納米機器人的秩序,所以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出過首都,不太可能會認識盧思恩…… 杜瓦直接撥通了圣子的通訊,還沒忘了安撫盧思恩,“我給你連上他,你們可以聊聊!” 沒想到能遇到小時候的熟人,盧思恩把頭點得飛快,笑容也特別發自內心,望著光屏里的通訊連接畫面,眼神帶著期盼。 現在也是晚飯點,畫面連上時,圣子正夾著塊排骨往嘴里塞,“杜老大,找我啥…………你是……你…………咳咳咳?!?/br> “艾汀牧師?。?!是我??!我是盧西!”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和艾汀牧師稱呼自己的昵稱,盧思恩整張臉都貼在光屏上,把屏幕占得特別滿。 好不容把卡在氣管里的骨頭吐了出來,艾汀也站起來,把臉湊近去看光屏,“真……真是你?盧西?盧思恩???” “對啊,對!就是我,艾汀牧師,我好想你!”從沒感受過的強烈酸澀感冒上鼻頭,深呼吸幾次才忍住哭出來的感覺,盧思恩眼中含著水光,卻只覺得心里很開心。 比當年,得到那些黑暗法師的尸體還開心。 艾汀也被盧思恩的悲傷感染,吸吸鼻子,想起了在小鎮上平靜的生活,語氣中帶著懷念,“當年我哥哥出了事情,來不及告別就走了,你們……”他的哥哥就是教廷騎士海爾曼,忽然接到了親人遇害的消息,艾汀慌忙離開小鎮去尋求幫助,想為哥哥報仇。之后也是迫于局勢當上了圣子,承擔起了作為圣子的責任,也就一直沒機會再回小鎮去見見過去的老朋友們,沒想到幾萬年過去,還能見…… 不對!幾萬年過去了!為什么盧思恩看著比以前還??? 終于回過神的艾汀,后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對光屏說:“盧……盧西?你怎么……怎么還活著?” 對著小時候最喜歡的艾汀牧師,盧思恩完全不設防,把自己的經歷倒桶子一樣的交代了清楚,“艾汀法師不知道嗎?我和父親是亡靈法師??!我們是不死不滅的。就是醒來以后覺得這世界有點怪……” 聽完盧思恩的敘述,艾汀眨眨眼,從大腦中翻出了遠古的記憶,“亡靈法師的確只要有靈魂元素的力量,可是現在……沒有魔法元素了??!”而且不光是亡靈法師,其他系的法師也可以通過魔法元素來補充身體活力。最早的神族也就是這樣誕生的,全看法師自身對魔法元素的掌控能力。 “對啊,所以我醒來以后還變小了,不過很早以前我就不用魔法元素了,父親教過我可以吞噬靈魂。??!艾汀牧師放心,我都有按照你給的亡靈法典上要求,沒有吃過不合格的靈魂!”盧思恩隨時不忘在教廷面前,表現自己遵紀守法的一面。 當年艾汀和老亡靈法師是好朋友,自然知道他們想要被招安的心情,艾汀當年只是偏遠小鎮的牧師,沒有多少權勢。后來當上了圣子的時候,形勢大亂,也就沒顧上照顧老朋友。 揉揉鼻子,內心有些羞愧的艾汀圣子決定裝個【嗶】,挺直了身體,表情嚴肅莊嚴,“盧思恩,我現在是教廷的圣子了!可以招安你和你父親!” “父親帶著他的信仰,回歸了亡靈之神的懷抱,不過我,盧思恩會繼承他的意志!”盧思恩臉上的神采又燦爛了幾度,也站直了身體,對著光屏欠了欠身。 雙手撫在胸口處,據說這里是法師內核所在,法師們觸及此處,所發出的誓言是受到魔法元素見證的。雖說現代沒有魔法元素了,但是還是可以看出盧思恩的慎重。 艾汀把頭抬高幾度,揚這下巴,如果忽略那毫無氣勢的衣著長相,和手上假裝成權杖的筷子的話,他架勢擺得還是很像樣的,“亡靈法師盧思恩,我現在代表教廷,向你盧——” 即將完成人生大事的盧思恩懷揣著激動又迫切的眼神看著眼前,沒想到艾汀還沒說完,光屏中的畫面戛然而止。 不知發生了什么變故,盧思恩愣愣地轉頭看向關上掐斷通訊的杜瓦。 或許是餐廳包廂的綠化布置得太好,也有可能是燈光問題,盧思恩總覺得杜瓦被身上似乎反射出一點綠光…… ——這是怎么了? 杜瓦:你們兩當我是我死的? 第28章 雖然說,有了艾汀牧師當靠山,盧思恩可以不用再討好教廷大佬,可那么久的習慣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改的。 就算被掐了通訊,打斷了重要的儀式,盧思恩也只敢鼓鼓臉頰,在心里生點小氣。但是怒氣值和狗腿力完全不能抗衡,所以又小心翼翼地越過桌子,看著臉色變了又變的杜瓦問:“杜哥……怎么了?” 杜瓦抓著盧思恩的手,把他帶到身邊來坐好,兩人都半側過身體,面對面。 被杜瓦抓著手,感覺有些酥麻,盧思恩忍了忍想要抽出來,沒想到剛使勁,反而被攥著更緊了……而且從相握的手上,還能感受到杜瓦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怎么了?”帶著疑問和淡淡地憂慮,盧思恩又問了一聲。 杜瓦此刻心情很復雜,剛剛盧思恩和艾汀圣子說的那些他都聽明白了,大獎就在眼前,只要一句話就能問個明白。 但是他忽然就不急了! 這數萬年的滄桑變化,曾經的不朽都化作了塵土,歷史的洪流一直奔涌,從不曾停下過片刻。時間雖然遺忘了他們,但是卻不能讓他們同樣忘卻時間的殘忍,任何留戀、眷顧在時間面前都那么蒼白無力…… 為什么會把一個不曾了解過的人放在心上,念念不忘了那么久? 一見鐘情、以身相報、思慕強者這些種種,與其說那么多理由,不如說,心有所屬這件事,是杜瓦給自己的一個人設。 對正義的追尋,是杜瓦堅持萬年的信念。而對小法師的愛慕,則是一份寄托,告訴自己有那么一個人,去喜歡、去等候、去期待,成了他在永恒而枯燥的生命中,一股甘泉。 這萬年來,每一次提到小法師、不管是用來拒絕他人的示愛,或者與同伴聊天炫耀。其實杜瓦都清楚的明白,想得再美,把人刻畫得再深刻……都只是他獨自一人的幻想,只是份拋卻于理智外的念想。 幻想中的小法師或許是高貴冷艷、或是溫柔似水,但是都不急眼前這個青年來得真實。 而如今‘幻想’有鼻子有眼的在杜瓦面前……紅潤細嫩的雙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因為沒有收到答復,盧思恩還把臉近了些,白皙的肌膚上還閃著細密的水光,黑曜石般的眼瞳中映射出純粹的喜悅。 他的汗水和歡喜都那么真實,可是卻并不是為了自己。 這一認知讓杜瓦胸口一悶,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點感激圣子,這具身體的質量的確過關,沒有讓他被心塞活活氣死! “圣子這百年在管理納米機器人的權限,對教廷內部人事工作沒有管理權,這些事情都是圣女在管……他們兩個關系不好。如果你是被圣子招進來,以后可能對你發展不好?!苯掏⑹飞献顝姶蟮墓饷黩T士杜瓦,意志堅定、勇往直前,數萬年來克服過種種困境和險阻。從沒有什么難題可以難道他,哪怕盯著心心念念了數萬年的小法師,也能睜著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一直被杜瓦關懷備至,盧思恩也沒有懷疑他的話,心中最后一點怨氣也散了干凈,又回復了笑臉,“這樣啊……那等艾汀牧師調崗吧,只是百年的話,我可以等!” 自己男人怎么能走別人的后門,誰都不能忍,是時候展露權限了! 杜瓦松開相握的手,再次打開手環上的光屏,風輕云淡地說:“沒事,我也有管理權,比圣子的高。你的檔案正好在我這里,直接掛靠在我名下,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這一刻杜瓦的手速完爆了海爾曼、維托克等所有以迅疾聞名的騎士。話音未落,流程已經辦完,盧思恩的檔案就直接掛靠到中央直屬的某個特種部門,直系上司:杜瓦·奧爾巴斯蒂。 沒有宣誓過程和隆重儀式,就那么滑動幾下手指,就完成了盧思恩一直以來的追求。雖然杜瓦覺得有點簡陋倉促,但是想要綁住眼前這個人的想法,迫使他管不了那么多其他的。 哪怕綁住的只是沒多少意義的檔案。 確保檔案移交正常,從此后沒有他的允許,至少盧思恩工作上歸他管! 辦完檔案的流程,杜瓦抬起頭剛想和新下屬溝通下感情,沒想一抬眼就把自己嚇得一愣。 盧思恩對外一項掛著乖巧的表情,偶爾也就有些微笑、或者皺眉這種程度的波動。之前對艾汀牧師那種喜悅和凝重,已經算是少見的激動了。 可現在盧思恩的臉上滑落著淚水,一顆顆淚珠從他的眼眶里滾落,然后臉頰滑落,留下一串晶瑩的水痕。盧思恩沒有發出一點兒的哭聲,只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但是他整個人散發出喜悅的氣息,上揚的嘴角表露出他是多么的開心,好像用自己的整個生命也無法傾訴一樣。 喜極而泣! 仿佛被傳染,杜瓦咽下想要解釋的話語,揚起微笑,用指腹幫盧思恩擦干臉上的水痕。淚水使得原本就細膩的肌膚更加柔軟,也更敏感,酥麻感讓盧思恩顫了幾下眼簾。 睫毛上沾染的水滴,如同花瓣上的晨露,搖搖欲落,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 杜瓦沒有忍住心中的渴望,大手一轉,捧住了盧思恩的臉。探過頭去,溫熱的雙唇,覆上了淚流不止的眼簾,輕柔而鄭重,涵蓋了萬年的期盼。 又留了一些時間,給盧思恩平復心情,杜瓦這才開口,“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東西?!?/br> 從小幾乎沒怎么哭過,盧思恩有點不好意思,擦干凈臉,紅撲撲的臉蛋上笑容還未散去,“不是剛剛吃完嗎?” 杜瓦再次感激自己剛剛打斷了艾汀的儀式,要不然這樣的盧思恩就會被別人欣賞去,臉上的笑容也會為別人展現。 “帶你去吃,你能吃的?!睅е唤z炫耀,杜瓦拉起盧思恩的手起身離開。用手環刷單結賬時,杜瓦還多給了好幾倍的小費,感激這家餐廳的服務員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 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路上不再擁堵,杜瓦開著車很快就到了地方。 是一座郊外的荒山,風景不好、環境也挺雜亂,甚至沒有路標和上下山的公路。車開到山腳下就停了,找了個平坡停車,杜瓦示意盧思恩可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