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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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沙栩風留下的那句“方先生,你為什么不肯愛我呢”,也不過是洞悉人心,cao控人心的一個手段罷了。 從頭至尾,沙栩風都不愛他。 所以方先生,我死了,你也跟著下地獄吧。 最后孟一樂順著阿銘的心愿,決定放肆一把,主動和他那個高中同學在一起了,就是那個曾經寫了一堆信給阿銘的男生,有著恩愛父母的歡脫少年。 和他一起坐著飛機去美國留學,就在那,孟一樂被世界通道吸了回來。 432告訴他,世界通道終于再次被堵住了。 孟一樂望著面前的溫麓凌,嗅著花園中濃烈的香氣,看著滿園的春色,然后在青年耳邊輕聲啟口,安慰:“別哭。這次真的不走了?!?/br> 最后一個完整度是在兩年后的一個雨夜刷滿的,那天狂風暴雨突然發作,天上在連綿不絕的打雷,北方很難得見到這樣可怕的雨夜。 孟一樂被密切的雷聲嚇得睡不著,躺在床上打著哆嗦和432聊天,溫麓凌便在此時敲開門走了過來。 他走到孟一樂身邊,搬了一個凳子坐在床邊,輕輕執起孟一樂的手,溫和對他說:“您安心睡吧爸爸,我在這兒陪著您?!?/br> 孟一樂望著青年的臉,忽然就安心下來,然后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溫麓凌將最后一個完整度雙手獻上,虔誠的,小心翼翼的。 孟一樂沒睜眼,只是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它悄悄藏進發中,消失不見了。 432嘆氣:【別哭啊,我不都讓你最后這幾年ooc了嗎?!?/br> 孟一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就是心中一陣一陣的泛疼,他帶著三分不舍與難過。 過了一會兒才說:【走吧?!?/br> 三天后,全世界都在報道溫家九爺突然去世的消息,連著刊登了一個多月,報紙和媒體這才停下了動作,轉移視線看向別的事情。 而溫家別墅,再次失去了活力,它終日都是寂靜的。像是某人依然在時的模樣。 溫麓凌在整理溫九遺物的時候才發現,他去八寶山為對方求來的那串佛珠,對方竟然一直都珍藏著,沒有丟。 溫麓凌將自己關在溫九的房間里,看著他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望著望著,眼中便涌滿了濕意,不受控制地眼淚就掉下來。 可這次,再沒有人在耳邊告訴他,別哭。 那個人明明說好再也不走的,他明明說好的。 第142章 七色花 孟一樂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間中飄蕩, 準確的來講, 應該是孟一樂的靈魂在空間中飄蕩, 像是一縷浮塵般, 無依無靠。 等了許久, 都沒有等到那股找到實體寄托的感覺,孟一樂知道這個時候一般都很危險,便忍著不去打擾432. 又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入眼的仍然是一片蒼茫, 孟一樂愣怔著,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老妖精,怎么回事?我怎么還沒有進入下一個世界?】 老妖精不回答他。 可能是系統出了問題,正在抓緊時間維修設備, 沒空解釋。孟一樂抿了抿唇, 只好又繼續安靜地等待。 時間流逝的很快, 孟一樂飄蕩在上空, 無聊地望著頭頂那一片白,無聊地轉著眼珠, 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只當是在做眼保健cao。 半晌, 孟一樂:【老妖精,修好了沒?】 沒回應。 孟一樂:【好不好的先吱一聲啊432,你這樣我很慌?!?/br> 這時候才有斷斷續續的電磁波傳入腦中, 是熟悉的機器電子聲,【樂樂,你在哪,我找不到你?!?/br> 樂樂? 孟一樂被這個稱呼喊的軟了軟,他趕忙回答:【我就在中轉站啊,為什么會找不到我,你沒有跟我一起退出原本的世界嗎?】 那邊又是好半晌沒有動靜,孟一樂不知道呼喚了多少次,才又出現了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像是古老的播放機卡帶的感覺一樣,遙遠又沙啞。 432:【完了,世界通道不聽我使喚了,我整不了了?!?/br> 孟一樂有點懵逼,雖然搞不懂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但他仍然沒有什么擔心,鼓勵432:【老妖精,整不了也得接著整啊,半路放棄了不算男人的??!】 432:【數據和代碼全都亂套了,我已經搗鼓了半天了,重啟、換系統都試過了,還是不行。樂樂,我想……我們這次可能進不去下個世界了。都怪你!】 或許是見不到孟一樂的原因,又或許是兩者這樣傳音互相都聽不清楚,讓對方心情有點浮躁。所以此時432說話間還帶著點不甘心和埋怨,就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而……飄著也中槍的孟一樂:【為什么要怪我哦,我什么都沒做~】 432:【你把方來的世界搞了個稀巴爛,現在方來又把我的數據搞了個稀巴爛,所有的世界通道都被他堵上了,你們肯定是商量好了,聯合起來欺負我!】 孟一樂翻了個白眼,覺得這話實在是好笑:【講道理老妖精,要是能聯合,我也肯定會聯合你一起搞方來對不對?!?/br> 432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像是在生悶氣一般。 孟一樂倒是覺得新奇,因為就在這一個系統亂碼的苦逼時刻,他突然發現了432幼稚又二逼的一面,真的是很……一言難盡。 如果他現在能夠錄音或者錄像就好了,將432現在的對話給保存下來,以后給他沒事就給432放來聽聽,指定可以氣的對方自絕雙耳。 那邊又沒有動靜了,孟一樂發過去電磁波也沒人回應,只好慢慢等著,在一片蒼茫的天地間,顯得十分無聊。 過了一會兒,孟一樂又忍不住去敲他:【老妖精,好了沒?我還要等多久——哎,這是什么?】 孟一樂滿臉驚訝地望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場景,360度全息影像讓場景反射的十分逼真,如果不是孟一樂此時仍在飄著,他都會忍不住相信自己已經又被那個世界通道卷回去了。 周圍一片青綠翠竹,珠子根根筆直,高可通天。里面茂密的很,看不到其余的東西,卻可以聽到泠泠水聲,十分悅耳。 孟一樂一臉懵逼地望著這個場景,然后覺得似乎有點眼熟,但就是不記得在哪里看過了。 忽然,鏡頭推進幾分,往竹林中不斷前行,繞過彌漫的霧氣。 首先出現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從竹林深處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孟一樂聽到這聲音立馬擰緊了眉頭,有點……吵。 他看著鏡頭繼續推進,然后便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一個凸起的小土包,土包上豎了一個牌子,十分簡陋,但是上面卻很干凈,一根雜草都沒有。 倒像是剛堆在一起的新土。 然后孟一樂渾不在意的視線中就出現了兩道身影,他怔了怔,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才發現那兩道人影,一個是河蚌精阿珠,另一個便是狐族三太子阿嵐。 只是此時的阿嵐,卻不是人形,亦不是威風凜凜的白狐原形,而是一只十分不起眼的小灰狐。 孟一樂忍不住喚他們:“阿珠,阿嵐……” 然而面前的兩個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孟一樂過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不是他穿到世界中去了,這僅僅是將對方的影像投影過來罷了。 所以對方和他,并不能溝通。 然后他就看著那只滿眼無神的小狐貍蹲在原地,一直瞧著孟一樂的方向,瞧得孟一樂都以為對方能看到自己了,這才在轉身的時候看到身后的小土包。 小土包插著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漢字:恩公許之墓。 由于字實在太扭曲,所以孟一樂辨認許久才認出來。 孟一樂當然也不會忘記他在這個世界的角色姓許的事情,所以……孟一樂皺著臉摸了摸鼻子……所以,他就是這個被下葬了的恩公許? 一言難盡…… 他又轉頭瞧向阿嵐,這才來得及仔細觀察小狐貍,只見對方身上毛發已經打綹了,一片臟污,紅紅黃黃的,難看死了。 半點也不符合狐貍的氣質。 然而這個一向愛美的狐貍三太子卻半點不覺般,只是蹲在原地,瞧著面前的木頭牌子,眼中浮出滿滿的死寂。 孟一樂愣了愣,心道,阿嵐這該不是不想活了吧? 然后阿珠就適時開口了,許諾了阿嵐一個十年之約,孟一樂這才想起那不過是自己哄騙阿嵐的一句話罷了。 誰知聽到這個,阿嵐便站起身子,踉踉蹌蹌的回到了籬笆院,似乎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開始喂那些家禽,收拾屋子。 可阿嵐保持一個灰狐的形狀,似乎并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愿將事情做好,他總會出什么差錯,打破了碗,撒了糧食。 每一樣簡單的事情大概重復好幾次才能完成,孟一樂看到這些,有點心疼與擔憂,畢竟這些都很容易打擊一個人剛剛升起來的生活下去的勇氣,好在阿嵐沒表現出半點泄氣與不耐煩,孟一樂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下一瞬,忽的面前一黑,投射的影像上慢慢浮出三個大字:十年后。 孟一樂內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窩草,還能這么玩的?我這是看電影呢?! 然而孟一樂下一刻就吐槽不起來了。 因為雨忽然下起來了,初春的雨,下起來便帶了一股侵骨的涼意,他就看著這么一陣兇猛的暴雨中,阿嵐在瘋狂的挖開那個小小的土包。 十年間,新土早已結實,與大地幾乎融為一體,然而阿嵐卻不管不顧,他只是在不斷砸下的雨水中,用兩只細嫩的爪子不斷挖土。 一邊挖,一邊嘴里還吱吱的叫,似乎很傷心,孟一樂分不清灰狐眼角落下來的是雨水還是什么,他只是覺得心中微微泛著酸澀,看著這樣一個小小的生命,卻承載著大大的能量。 看著阿嵐身周因為略高的體溫,而微微散發出的白氣,不由自主喚他:“阿嵐,別挖了,他騙你的,沒有十年的約定,他騙你的。挖開了也沒有的?!?/br> 阿嵐挖的兩個爪子都流出了血,磨的皮rou盡數翻了起來,實在挖不動,便用嘴一點一點往外銜,然而雨水總是能輕易的將他挖出來的泥土,再盡數沖回去。 孟一樂瞧著灰狐被雨水打濕后,瘦骨嶙峋的身體,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不斷在冷雨間發抖,心里難受的不成樣子。 這時候屏幕再次一黑,浮現出現了五個字:一個小時后。 孟一樂的心情真的是很窩草的,他悲傷的心情被這么一搞,搞得不上不下,笑也笑不出,但原來的悲傷氣氛卻一點都不復存在了。 而屏幕再次出現影像,已經是一個被挖出來的大坑,里面站著一支孤零零的狐貍,他的毛發被磅礴的雨水沖的早就打綹,然而即便是這樣,仍有血跡在身上不斷淌下。 狐貍嘴邊、脖子邊都有泛白的皮rou翻出來,兩只磨爛的爪子就更不用說了。 小灰狐此時就站在坑底,一臉迷茫地瞧著空蕩蕩的墓xue,半晌,發出吱吱的叫聲,剛開始還小心翼翼的,到了后來卻似悲鳴般,一聲哀過一聲。 聽的人心里只心疼。 雨水在坑底積累,和著血水在阿嵐腳邊聚集。 孟一樂想將它輕輕托起來,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實體,只能看著那只小灰狐顫抖著身體站在里面,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 那聲音便是在質問道長為什么不遵守約定般。 天色漸黑的時候,小灰狐終于從下面爬上來了,此時雨水已經停了,孟一樂望著阿嵐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對方好。 阿嵐只是過去將那個被壓在泥土下的木牌翻出來,然后用已經磨爛的小爪子在上面輕輕蹭了蹭,一邊吱吱輕聲哀叫著,一邊低下頭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眼中大滴的眼淚砸在木牌上,聲音有點悶。 忽的,阿嵐的身影一閃,孟一樂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一聲悶響,是身體撞在石頭上的聲音,仿佛很清脆,有骨頭斷裂的“喀吧”聲,又好像有血rou被擠壓的聲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孟一樂甚至都不敢轉頭往那邊看哪怕一眼,因為他眼前的土地上,已經有零星的血漿飛濺過來,染紅了腳下的一片,也將那個木牌染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