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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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鍋湯而已,我還不至于在乎這么點東西?!彼呦聵翘?,步伐優雅從容、不急不躁,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一身西服更是將人襯的筆挺,孟一樂坐在沙發上,沖阿銘桀然一笑:“吃的開心就好?!?/br> 阿銘的目光在孟一樂身上來回逡巡。 正端著咖啡飲用的男孩側頭看他:“怎么了?” 阿銘:“你這樣倒是沒那么讓人討厭了?!?/br> 孟一樂放下手中瓷白的咖啡杯,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情緒,“每個人都有失控的時候,我即便是三頭六臂、手眼通天的沙氏接班人,也畢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不過——” 他頓了頓,再次轉頭看向阿銘,笑開:“任性一次也就夠了?!眲傉f完男孩的手機響了下,孟一樂看了一眼而后熄滅了屏幕,站起身子扣上西裝,“失陪?!闭f完便又上樓了。 阿銘瞧著孟一樂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 * 觥籌交錯,整個船艙內燈火通明,游輪已經開出了很遠,如果要折回海岸恐怕也需要一個小時。孟一樂托著一只高腳杯穿梭在人群中,如魚得水般的自在模樣,與半年前在宴會上東張西望的男孩天差地別。 方家是個大家族,每次過年都會在游輪上,一些旁系支系到這時候都會從各地趕過來,甚至已經血脈很淡的親戚,也在受邀之列。 孟一樂正在一一仔細打量船艙中的人,而方青卻在身旁為自己開脫:“別不開心了,那份粥是你煮給我的嘛,我應該有權處理它?!?/br> 端著高腳杯的男孩兒回頭瞧他,臉頰上有一抹笑意,目光澄澈無比,反過來安慰對方:“一點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br> 方青仔細瞧他眼睛,看里面的確沒有半點復雜心思,也沒什么別的情緒,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攬住孟一樂的肩膀,“跟我去見見父母?” “好啊,但愿他們見到我還能有心情過年?!蹦泻⒀壑袆澾^一抹揶揄笑意,舉起酒杯和方青手中的撞了下,“別把我扔到海里喂鯊魚就好?!?/br> 邪肆男人半點不在意,挑眉:“你現在可是沙氏集團的總裁,有了這層身份,他們才不會在乎其他的事情。別說是他們,就連其他人,想背后嚼舌根都要掂量掂量這話能不能說?!?/br> 孟一樂含了一口酒液,仔細感受著酒漿在舌頭上傳遞的香氣,吞下喉嚨,“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走吧?!?/br> 方青卻心想,半年之前還是沾酒就醉的小家伙呢,今天卻已經能夠品嘗各大名酒了。唉。 孟一樂和方父方母寒暄了一陣兒,果然他們見到孟一樂不僅沒有半分不開心,反而親切的問候他最近如何,還說了句什么有了他過年才會完整,今年就怕他不肯來呢。 男孩兒笑著一一應了對方的喜愛和贊美,還表示一定會向沙會山轉達他們的問候,而后放下酒杯去了洗手間,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剛好看到方來和阿銘去給方父方母問候的情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后按了一下手中的開關,關閉了船艙里的所有燈光。 觥籌交錯的大廳一瞬間陷入黑暗,就連應急燈的燈光也好久沒有如想象中亮起。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幾個主事的人在吩咐人檢查,其他人則問怎么回事。 海上一向沒有信號,所有人都穿著華麗好看的禮服,手機之類的東西哪里會出現在身邊。忽然一處亮了起來,男孩拿著一個小巧的手電筒,將燈光搖了搖,“噓,都別吵?!?/br> 話剛落地,所有托著酒盤的服務生一個個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近抓起一個人,掏_出手_槍抵住他們的頭顱。而船上的保鏢早就被他們暗中除掉了,沒人會來阻止這次的行動。 那些服務生果然身手很好,十分順利地制止了所有驚聲尖叫的人,而重要的幾個人則被趕去了二層。 空蕩蕩的二層只有孟一樂一個人,幾個保鏢想要跟上來,卻被他制止了,“不用,私人恩怨?!痹捳Z中還含著些期待的意味,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他站在二樓看著幾個人被帶上來,而后保鏢又退了下去,給他們留出單獨的空間。 孟一樂拿著手中的槍,知道他們身上的武器都被收走了,所以也不著急,只是慢悠悠地踱著步子。 方來一直很沉默,方父方母表現的略微慌亂,阿銘早就被嚇得滿臉無措,只有方青一人皺著眉滿是不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踱著步子的男孩將手電筒隨意仍在地上,除了一道亮光,周圍都陷在黑暗中,他停下來看向方青,一笑就托起兩頰的酒窩,天真無辜的厲害,“為什么啊,這個問題我要好好想想才能回答你,很復雜的……” 他將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扔到方父方母面前,“兩位,簽個字吧?” 方母尖著嗓子將上面的東西念出聲:“股權讓渡書?!不可能!” 孟一樂撓了撓頭,滿臉無辜的笑,“啊,那還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仁慈一點的?!?/br> 方來這才抬起眼皮,看向他,眼中沉沉的,“方氏集團的大權早就在一年前全權讓給我了,你想要股權讓渡書找他們是沒用的?!?/br> 孟一樂挑眉:“哦,那你爸爸mama還真是疼你,不像我家老頭兒,嘖,我都這么努力證明給他看了,他還是不放心將沙氏集團交給我。沒辦法,為了這個位置和那些隨時準備吃人的惡狼,我只能選擇鋌而走險了?!?/br> 方來看著他,“我可以簽字,但有一個要求?!?/br> “你覺得自己現在還能提要求嗎?” “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些你很想知道的事情?!?/br> 男孩不信,蕩著雙唇邊的酒窩,“比如?” 方來沉沉開口:“比如那三年為什么對你這么冷淡,明明你都偽裝的這么好了?!?/br> 孟一樂一直轉來轉去的步子這才停下,轉眼看向他,滿眼詫異:“你早就知道我是裝的了?在炸我吧?” 方來對上他的視線,毫不退讓,即便是被人這樣拿槍指著也沒半點慌亂,他沉穩的過分了,“你這么細心的一直在研究我,研究周圍所有的人,難道就沒看出來我和方青有點什么不妥嗎?” 拿著槍的男孩再次笑開,純真無辜地讓人根本無法將他與面前的場景聯系起來,“說吧,要求是什么?!?/br> “將我父母放下去?!?/br> 男孩笑著拒絕:“不可能?!?/br> “父債子還。我和方青都在這兒給你做人質總算夠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去,而是白發人送黑發人?!?/br> 孟一樂還是無辜笑著,“你還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中多得多?!?/br> 男孩點點頭,吩咐人將方父方母帶下去了,他們消失之前還不忘補充一句:“感恩你們有一個好兒子吧?!?/br> 然后他將方來從幾個人中拉出來,兩人對面而坐,孟一樂用槍_托著腮幫,滿臉好奇神色:“說吧,說的越多,我越感到意外越好,說不定就放了你們,嗯?” 方來沉沉看著他:“你不該走這一步的,我在沙灘上已經勸誡過你?!?/br> “可我不需要被人勸誡。再說這些廢話浪費我的耐心,我就什么都不想聽只想趕快動手了?!?/br> 方來只好作罷,開口:“三年前我和你從沙家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一次小型事故,你我都沒受傷,只昏迷了一會兒檢查也沒出任何問題?!?/br> 孟一樂轉了轉眼睛,他做這種動作就像是在憧憬未來的懵懂少年,恍然大悟:“唔,你是自從那天之后開始對我疏遠的?!?/br> 方來看向他:“猜到了嗎?” 男孩眼睫輕輕顫了兩下,思索著之前發生過的一切:“你和方青很像,在某些細節上,我在見到方青第一天就開始懷疑了,你出差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我勾引了他,然后事情就突然變得好玩了?!?/br> 男孩說到這,眼睛突然一亮,里面的夜空好似被誰點燃了一般,好看的厲害,他繼續: “你跟我視頻的時候,我心中的疑惑就差不多確定了,但仍覺得太荒唐,后來你又跟我通了一個電話,就在我和方青在琴房接吻后——方青不可能跟你講他吻我的事情,你也不可能會讓他教我游泳,但你當時問我的第一句話是‘小風,你剛剛和誰在一起’?!?/br> “我就猜,你們之間肯定存在某些感應,能夠互相擾亂對方的心智。我試了幾次,果然如此?!?/br> 方來打斷男孩的回憶,直切重點:“所以你半年前和我簽離婚協議書時將方青叫了過來?” “方先生啊方先生,”孟一樂甜甜地叫他,好似又恢復了兩人結婚時的情景,但他面頰旁的那只手_槍卻沉甸甸的,“你真是叫我又愛又恨,怎么能這么懂我呢,我都偽裝的那么好了,就連家里的老頭兒都沒猜出來,一直相信我呢?!?/br> 方來面上無半分破綻,依舊沉穩:“不是猜的。你不是都知道我和方青的相似點了嗎,難道還不知道我和他其實是同一個人?” 突然有誰倒吸了一口氣,疑惑:“是同一個人?” 孟一樂陰測測地歪頭瞧過去,“別吵,不然我會生氣的?!?/br> 阿銘嚇得趕忙閉上了嘴。 男孩這才又滿意地笑了,扭回頭來望向方來,“竟然真的是,你們是什么結構?讓我想想,該不會是人格分裂?” 方來搖頭:“不?!?/br> 孟一樂喚他:“方先生?!鳖D了頓繼續道:“方先生本名是方青而不是方來吧?” 方來眼皮輕掀,望向他:“沒錯。我本名是方青,方來是我的哥哥?!?/br> 對面的男孩挑眉笑開:“哈?該不會是借尸還魂?” 方來皺眉:“差不多。知道我為什么會在沙灘上勸誡你嗎,因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這個世界……其實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br> 男孩詫異:“我上一次也這樣做了?” “對,但上一次只有一個方青,方來也是真正的方來,而不是我?!?/br> “所以看到我這樣,你豈不是一點驚喜都沒有?!泵弦粯凡粷M地瞥了瞥嘴,很是困惑:“那你怎么不改變這次的春節計劃?或者……為什么不做好準備阻止我?” 方來垂下眼簾,半晌,沉穩開口:“在你沒做這些事情之前,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br> 孟一樂不贊同地搖頭,“那你可真是蠢,如果換成是我寧愿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方來扯開唇角,“想聽聽看我的故事嗎?” 男孩眼睫顫了顫,似在思考,“本來是不想的,但你說的這句話總讓我有種錯過會很遺憾的感覺,說吧?!?/br> 方來勾著唇邊不冷不熱的笑容:“我在上完大學之后一直在美國攻讀mba,后來我哥結了婚,和沙家的一個小公子,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商業聯姻。我在他們結婚后第二天就回來了,與這個男孩兒第一次見面,然后我便喜歡上了這個人?!?/br> 孟一樂眼睫輕輕顫了顫,沒說話。 “我一直做得打算是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我哥不愛他,他也不愛我哥,我去挖墻腳是很正確的,后來男孩果然和我哥離婚了,在我的努力下。我和男孩兒在一起過了很美好的半年,但沒想到這才是戲劇的剛開始?!?/br> “那個男孩在我的幫助之下坐上了沙家總裁的位置,年關的時候我勸他與我一同過年,然后情景就如今天一般,宴會正進行時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一直乖巧的男孩挾持了滿船的人,我們被趕上二層船艙。那是充滿意外與震驚的一幕,我在那天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背叛?!?/br> 孟一樂等他繼續說下去,然而男人卻停住了,沖他微笑:“后來我發現自己重生了,但是沒有重生在自己身上,而是我大哥方來的身上,像看著別人一般,看著本應是自己的方青一步步成長起來,所有的事情,一如當初的軌跡。然而其中最戲劇性的部分來了?!?/br> “——我只記得帶你去年關之前的事情,卻絲毫不記得之后發生了什么,而且此時還有另外一件事困擾著我,我和方青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感應,它無形中將我倆聯系起來,就像是旁人在調控我的情緒一般,我需要隨時警惕,讓它一次次從亢奮狀態冷靜下來?!?/br> “后來我們結婚了,如前一世的行走方向一模一樣,我本以為這是上天給我一次重新認識你的機會,用一個一開始就正確的身份,將你娶進方家,看你一點點愛上我,可此時方來自身的性格對我來說也是個巨大的限制,我不可能對這段婚姻剛開始就表露出太多的欣喜和承認,只能淺淺的、慢慢的讓別人接受我的改變。而這時——” 男孩托著臉頰打斷他,“這時你和我去了沙家別墅,回來路上的那場小車禍將你前世的記憶全部回憶起來。所以開始一點點疏離我,冷淡我,卻又發現這幅場景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方來沉沉看著他:“你很聰明。偏偏這一步走的并不明智?!?/br> “是啊,當然不明智,要冒這么大的險呢,可我都29歲馬上就30了,距離我當年定下的截止時間已經不多。而且這么多年一直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與我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早已經膩歪了?!泵弦粯烦榱顺楸亲?。 “方先生,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一句話,商人是不能信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商人的子女也是不能信的?!彼痤^來看著人無辜地笑。 “我本可以像你一樣,只需要將心思放在學習、玩樂上面,就能順利的過完一生,如果爭氣的話還能出國留個學再回來,然后安逸地接手沙氏集團就可以了??晌也荒馨?,這個夢在我11歲的時候就被打破了?!彼竭叺男τl濃郁,映得眼眸中的光點如同天上星辰。 “你知道沒有父母在沙家意味著什么嗎,我原本是最有希望繼承沙氏集團的小太子,所有人都捧著托著,可我一夜之間就成為了眾人隨意嘲弄的對象,那些日子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太難捱。我從小就愛哭,屁大點事就能哭一個小時,可從那天之后我都不被允許流淚了,因為會有人煩。他們覺得一個剛失去父母的孩子的眼淚讓人厭煩?!?/br> “然后我發現家里唯一能讓我好過的只有老頭,我便裝成一副胸無大志地傀儡模樣,每天像個心思純凈的孩子一般,逢人便托著兩頰的酒窩笑。知道嗎,這張臉在那時候還真是給了我不少庇護?!?/br> 孟一樂說著頓了頓,“我在宴會上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這是我的一個契機,后來嫁給了你,我果然沒有看錯,在婚姻中我一直在等待時機,一直等了整整三年,我才等來一個離婚的契機,而我越是什么都不要,你便越是要給我?!?/br> “謝啦方先生,你那百分之三的股份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都因為這個被答應進入沙氏集團了呢。你看,很多時候股份是比血緣強的,至少老頭兒之前從未松口讓我進沙氏?!?/br> 方來看向他:“這不是很好,你現在也爬上總裁的位置了?!?/br> “總裁的位置?哈哈哈,不過是個代總裁而已,要不是老頭兒沒得選了,你真覺得他會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而被我趕下去的那些渣滓,每一個還都在想著卷土重來。方先生莫忘了,他們比我強啊,他們是有父母的人。而我只有自己啊?!?/br> 方來面色平靜,對他的辯解并不動容,“所以你今天這一出,就是為了方氏集團欠你的股份?” “對,我爸媽去世后你們吞并走的股份,我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不止是方氏集團,所有涉及到這件事的人,我都不會放過,連同老頭兒。不過方先生,我倒是好奇,”男孩無辜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疑惑,“你明知道我會這樣做,為什么離婚時還要給我百分之三的股份?” 方來看向他:“因為阻止不了,干脆便推你一把,想看看最后究竟能變成什么樣?!?/br> “看來方先生今天是很有把握了,我似乎成了你的盤中餐?”男孩笑問。 沉斂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突然扯了一個不相干的,“沙會山的病情是你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