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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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修想了想,說:“也好?!?/br> 蘇蘭拎起包,掛在肩膀上,一手拿著車鑰匙揮了揮:“那我先走了?!?/br> 走出辦公室,和秘書交代了幾句話,離開了。 直到走進電梯,胸腔里的心臟還是不停地跳動,慌的厲害。 蘇蘭的手心滿是冷汗,腿都有點發軟,一再提醒自己必須小心小心更小心,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畢竟,這可不是在演狗血愛情劇。 而是……聊齋志異??! * 從市里開車到山腳下,需要一個半小時。 上山靠兩條腿,爬上去又要將近一個小時。 找到地方,天都快黑了。 蘇蘭想,原主一定是個不常鍛煉的人。 因為,當她歷盡千辛萬苦,終于站在寺廟門口,已經徹底累癱了,彎腰直喘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休息了好一陣子,抬頭看了眼寺廟門上的牌匾,確定是‘出云寺’無誤,上前敲門。 過了好半天,門緩緩開了。 山間風大,夜寒露重。 伴隨著老舊的門吱呀呀開啟的聲音,直叫人心里發毛。從這里望進去,寺廟的大殿里隱約有幽暗的光,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門里沒人。 蘇蘭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該進去,還是該掉頭就跑,仍在猶豫中,有什么軟軟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腿——蘇蘭‘啊’了一聲,連退好幾步路,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 一個又矮又胖的光頭小和尚站在門口,才兩三歲的樣子,難怪一下子沒看見人。 小和尚手里提著一個紙燈籠,看見嚇的臉色發白的客人,嘴角揚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奶聲奶氣的說:“女施主,寺里不受香火,請回吧?!?/br> 分明還是個rou嘟嘟的小不點,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條理清晰。 蘇蘭鎮定下來,長出一口氣,蹲了下來:“這位……小師父,我不是來拜佛的,我來找人……你們這里,有沒有一位姓凌的先生?” 小和尚搖頭:“沒有?!?/br> 蘇蘭皺眉,瞄了一眼寺廟的名字:“不對,就是這里呀……”目光落在小和尚光禿禿的小腦袋上,從包里找出來一粒牛奶糖,拉起他的手,放在他掌心:“好孩子,叫你師父出來好不好?除了你,其他人呢?” 小和尚看著手里的糖,唇角的笑意更是帶上了幾分玩味,突然開口:“你為什么叫我小師父?我不是和尚?!?/br> 蘇蘭愣了愣,看著他的小光頭:“我以為——” 小和尚抬起頭,打斷:“這里除了我,只有我父親?!?/br> 蘇蘭瞬間止住了話聲,定定地看住他。 小和尚嘆了口氣,彎唇笑了笑:“mama,你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了?!倍⒅鴮γ嫔裆┯驳呐?,笑的更愉快:“里面沒有什么凌先生,但有一位虛塵大師,你想見他嗎?” 第74章 一枝紅杏回墻中(23) 原主的記憶中, 凌沉樓的綽號是簡單的三個字, 那條魚。 兒子的綽號就更簡單了,那個魚蛋。 非要加上一點注解,那就變成了——從我肚子里出來的,讓我痛到死去活來,我很討厭的魚蛋。 蘇蘭對這個孩子, 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小和尚虎頭虎腦的模樣十分可愛, 皮膚白,眼睛大, rou呼呼的,又不會過于笨重, 實在是個討喜的小孩。 只是那雙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眸……太深沉了。 一個古怪又漂亮的男娃娃。 蘇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輕嘆一聲:“……mama是有苦衷的?!?/br> “我知道?!毙『蜕衅届o的說:“你總是有苦衷?!?/br> 蘇蘭聽了, 隱約覺得他話中有話, 可他年紀太小了, 怎么看都不像會有那么彎彎繞繞的心思,便沒放在心上, 開口想叫他的名字,雙唇張開, 卻沒能發出聲音。 他……叫什么來著? 總不能真的叫他魚蛋吧。 原著里好像是有名字的, 叫……? “阿音?!?/br> 軟糯糯的兩個字。 蘇蘭低頭:“唉?” 小和尚說:“你可以叫我阿音?!?/br> 蘇蘭見他乖乖巧巧的, 不禁心生愧疚,摸摸他軟嘟嘟的臉頰,輕聲道:“阿音, 帶我去見你爸爸,好不好?” 阿音點頭,抬手指向燈光幽暗的寺廟正殿。 蘇蘭反手關上門,搓了搓手臂,邁開腳步向里走去。 這座深山古寺年久失修,房子早已破敗不堪,又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更顯得陰森可怖……天色已暗,月色寒涼,蘇蘭心中的不安擴散開來,剛想加快腳步,身后有一道輕微的力氣,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蘇蘭詫異地回頭。 阿音伸出小小的手,拽著母親的上衣下擺,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卻又軟又稚氣:“mama?!?/br> 蘇蘭心里一軟,俯身問道:“害怕嗎?mama抱你?!?/br> 阿音愣了愣,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問:“你會離婚嗎?” 蘇蘭愕然:“什么?” 阿音稍顯不耐煩,小眉毛皺了起來:“你想離婚,他不肯也沒關系,我支持你——我可以在法庭上作偽證,說他家暴你,而且長期出軌,有多個固定伴侶,性質惡劣?!?/br> 蘇蘭整個人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 阿音小手抓的更緊:“但你要帶我走。你現在比他有錢吧?法官會把我判給你的……你帶我走,我不想住在深山老林里,這里夏天有蚊子,冬天很冷?!?/br> 蘇蘭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艱澀的開口:“阿音,你……幾歲了?” 阿音舉起三根手指:“三歲?!?/br> 三歲的面癱天才兒童。 她的兒子。 蘇蘭用力閉了下眼睛,清了清喉嚨,盡量克制住語氣,平靜的問:“這些,都是你爸爸教給你的?” “他?”阿音唇角彎了彎,顯出幾分不屑:“不,我不理他,他也不常理我。我們說不到幾句話就會吵架,不如不說?!?/br> 蘇蘭又是一陣無語。 半晌,彎腰抱起光頭小和尚,往前走:“阿音……對不起,mama不該把你丟在這里,我們等會就回家?!?/br> 懷里小小的身體無比僵硬。 蘇蘭低頭,借著一點星月的亮光,和遠處幽幽的燈火,看見孩子的臉上火紅一片,燒到了耳根,驚訝道:“……怎么了?” 阿音語氣帶著一點慍怒:“放我下來!” 蘇蘭站定,愣了愣,想把他放下來,可還沒彎下腰,又聽他說:“……我后悔了,別放我下來?!?/br> …… 推開大殿的門,檀香撲面。 寶相莊嚴的佛像下,一人背對著他們坐在蒲團上,灰褐色的僧衣,脊背挺的筆直,別有一股飄逸出塵,清冷淡雅的氣質。 蘇蘭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笑:“我爬了一個小時的山路,累的半死不活才找到你——大師,先把佛祖放一邊,留點時間給你老婆,行嗎?” 那人沉默地站了起來,轉身。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 細長的雙眸幽暗如深潭,萬盞燈火照不亮的深邃。 蘇蘭低頭一笑,戲謔道:“給兒子剃了光頭,你怎么還留著頭發?” 凌沉樓不語,目光落在阿音身上,皺眉:“阿音,過來?!?/br> 小和尚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浮起冷淡的笑意,轉身趴在mama肩膀上。 于是,凌沉樓又說:“回你自己房里?!?/br> 阿音心中冷笑,兩條小手臂摟住蘇蘭的脖子,搖頭晃腦的裝可愛:“mama說了帶我回家——我要跟mama下山吃山珍海味,你自己留在這里念佛吃素吧?!?/br> “阿音?!?/br> 男人的聲音冷了兩度。 阿音抿唇,依舊靠在蘇蘭肩膀上,語帶委屈:“mama,他兇我?!?/br> 蘇蘭有些無奈,按理說父子倆相依為命,怎么都不該是這么敵對的相處方式,但一時間也理不清楚頭緒,只能將阿音放到地上,柔聲道:“你先玩一會兒,我和你爸爸說幾句話?!?/br> 阿音不高興了,跺跺腳,悶頭走了幾步,轉身飛快的說:“他不會答應離婚,你聽我的,直接起訴他——” 話還沒說完,身體凌空而起。 凌沉樓把他抱在懷里,旋身向里面去,一只手捂住阿音的嘴巴。 阿音氣急了,掙扎了幾下,死活掙脫不開,便氣紅了眼睛,冷哼了聲,毫不客氣地張口咬了下去。 血絲滲了出來。 漸漸的,變為一滴一滴血珠,落在地上。 蘇蘭怔住。 過了一會兒,凌沉樓去而復返,一個人從里屋回來。 蘇蘭看著他手上的傷口,覺得有些疼,問他:“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