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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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蘭低頭走近,唇角彎起小小的弧度,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下,遲疑了會兒,舌尖探入他口中。 半晌,咕噥道:“苦的厲害?!?/br> 姬沉樓抿唇,似在回味。 苦? 怎么會呢,分明甜入骨髓。 他突然開口道:“早知生一場病,便能得娘娘如此相待,這病來的晚了?!?/br> 蘇蘭臉蛋上才消下去的緋紅,又暈染開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心不在焉地翻他桌上的書卷,哼了聲,道:“誰說是因為你病了,我才……皇上非得讓我殺你,我下不了手,只能狼狽為jian了?!?/br> 姬沉樓低聲喚道:“娘娘?!?/br> 蘇蘭便惱了,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于是,姬沉樓改口道:“蘇蘭?!?/br> 少女這才回頭,腳步輕快走到床邊,在他身旁坐下,頭靠在他肩膀上。 姬沉樓沉默許久,淡淡道:“別怕,有我?!?/br> 蘇蘭一怔,脫口道:“皇上么?”笑了一聲,合上眼睛,語氣沉靜:“對他,我從沒怕過?!?/br> * 蘇蘭前腳剛走,幾名太監就從外面進來,立在兩旁聽候吩咐。 姬沉樓容色如覆了一層寒霜,毫無方才待少女的溫柔,眼神陰鷙:“這幾日,宮里都出了什么事?你們最好如實說來,若有一字虛言,你們知道后果?!?/br> 幾人同時跪了下來,離床榻最近的一人道:“督公,近來宮中是有一場風波,但并非要緊的大事,您又在病中,屬下就不曾——” “并非大事?”姬沉樓冷笑,黑眸透出森森寒意?!拔以缇驼f過,涉及皇后的,那就是大事?!鳖D了頓,厲聲道:“說!” 那人只好將香貴人如何小產的事,細說了一遍。 姬沉樓聽完,面無表情道:“徹查清楚?!?/br> 那人跪在地上,恭敬道:“督公,已經查明白了?!庇謱⒄{查的結果如實告知,末了說道:“……事情就是這樣?!?/br> “原來是她?!奔С翗蔷従彽?,臉上浮現一絲莫測的笑意?!啊愿老氯?,這幾個月來的辛苦準備,該收網了?!?/br> 那人遲疑道:“督公,按原定的計劃,本應過幾天才——” 姬沉樓扯起唇角,笑意未達眼底,一字一頓道:“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看清楚,在這宮里,誰不讓皇后好過,我便讓她的日子,生不如死?!?/br> * 蘇蘭回宮后,當晚便生了一場病。 朱修得到消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看這反應,計劃肯定失敗了。 其實,他從來不曾真的以為,憑蘇蘭這傻傻的性子,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老謀深算的姬沉樓。 他只是想試探一下蘇蘭。 如今看來,蘇蘭和姬沉樓必然決裂了。這樣也好,挫挫姬沉樓的銳氣,讓他知道,天下未必事事都能如他所愿。 他安排的皇后,卻愛上了自己。 朱修去了一趟未央宮。 蘇蘭在發燒,不住地咳嗽。 那凄凄慘慘的模樣,朱修見了,到底有幾分憐惜和心疼,握著她的手,溫聲道:“好好休養,別多想?!?/br> 少女眼里水霧蒙蒙的,點了點頭。 朱修還有其它事情,逗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自然也就沒聽見,蘇蘭在他離開后,邊咳嗽邊嘟囔的話。 “……烏鴉嘴。說什么不好,非說過了病氣,這下好了咳咳咳……” * 三天后,養心殿。 姬沉樓突然過來,朱修有些意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叫蘇蘭辦的事情,雖然沒有辦成,但肯定打草驚了蛇。 朱修臉上帶笑,氣定神閑:“聽說姬公公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怎么不在家好好歇歇?雖說事務繁忙,身體卻是頂要緊的?!?/br> 姬沉樓一笑,淡淡道:“有勞皇上掛心,微臣惶恐?!痹捠沁@么說,神色非但不顯惶恐,反而有些冷淡,隱隱帶著令人心驚膽戰的陰沉?!盀閳蟠鸹噬系倪@份心意,微臣準備了一份厚禮,特來獻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姬公公:我有特殊的賣慘技巧。 第42章 本宮無德(8) 朱修坐在桌案后, 垂下的雙手握成了拳, 瞇起眼緩緩道:“哦?不知姬公公給朕準備了什么大禮?” 姬沉樓牽起唇角,淡淡笑了笑,話卻不是對他說的:“進來?!?/br>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太監一左一右無聲無息地走近,一人手里提著一個面目扭曲的人頭。 一路走來, 一路滴血。 血液尚且溫熱。 朱修神色劇變, 霍地站了起來,差點帶翻了椅子。 他死死地盯著那兩個滴血的頭顱, 只當多年的夢境成了真,恍惚中竟以為那人頭和自己的臉合二為一。 “皇上?!蹦莻€陰沉冷漠的人聲線涼薄, 平靜道:“微臣記得,曾經對您說過, 朝堂上文武百官眾多人, 一半以上曾犯下大梁律法所不容之罪, 區別只在于輕重,另有一小半雖不曾親自參與, 卻有家眷親屬犯過罪行,僅剩下的一成人, 若真想清算, 也能判個莫須有之罪?!?/br> 朱修忽覺手心一陣疼痛, 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去,方才手捏得太緊,不知何時指甲刺傷了掌心, 帶出一絲血色。 姬沉樓淡聲道:“在朝為官,想要得個清白名聲,不難。真的做到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卻難比登天?!?/br> 他抬起一手,示意那兩名太監退下,負手在后走了幾步,慢慢道:“微臣早有聽聞,皇上一直在暗中扶持幾位新上任的朝廷重臣……您方才所見,左邊那一位,舊年看上一名許了人家的姑娘,強娶未遂,干下先jian后殺的惡行。右邊那一位,景帝三年七月間,曾縱容家鄉的堂兄弟強占良田,導致一死二傷的慘劇?!?/br> 停頓片刻,他垂下眼瞼,視線落在手指上一枚白玉扳指上,繼續道:“另有彭、許兩名罪臣,各自觸犯大梁律法若干條,微臣已經論罪判刑,流放的在路上,囚禁的也已下在牢里?!?/br> 朱修臉色灰敗,后背出了一身的虛汗,癱坐在椅子上。 不過短短幾日的光景。 這個該千刀萬剮的閹人,竟然……竟然就這么輕易剪除了自己苦心培養的勢力! 他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憤怒和憎恨,以及深深的恐懼。 深呼吸了幾次,他艱難地開口道:“姬公公,你這算是先審后報?不管這幾人犯了什么罪行,審問之前,朕都應該是最先知道的人!” “不,您錯了?!奔С翗寝D身,慢條斯理道:“這叫作先斬后奏?!?/br> 朱修恨得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姬沉樓向他走了過來,邊走邊徐徐道:“皇上,您尚未登基之前,微臣與您說的話,想必您都已經忘的一干二凈……”他低低笑了一聲,站在他身邊,一手扶在椅背上,道:“這身龍袍,你可以穿。這張龍椅,你盡管坐。但其他的,你不該肖想的……千萬別妄圖染指?!?/br> 朱修渾身僵硬,呼吸都慢了下來,冷笑道:“這就是你送給朕的厚禮?” 姬沉樓微笑,往旁邊走了幾步,回過身來:“皇上又錯了,這是微臣給您上的一課。其實您應該慶幸,微臣還愿意在您身上浪費時間?!?/br> 他腳下一頓,又道:“至于送給皇上的大禮,自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聽聞微臣抱病在家時,宮里的香貴人有孕,卻遭人所害,以至于小皇子和皇上緣慳一面,聽了怎能不叫微臣心痛?!?/br> 語氣自始至終涼薄冷淡,分明口不對心。 朱修看著他,譏諷道:“所以?” 姬沉樓淡然道:“微臣已經查明了真相,替香貴人,皇上和小皇子討回了公道。下此毒手的人是德妃王氏,人證物證俱全,雖然負責下藥的宮女秋霜已經服毒自盡,但德妃宮里的心腹太監招供了,認罪書和前因后果的細節,等下自會有人送來,給皇上過目。該怎么發落德妃,全由皇上定奪?!?/br> 說完,轉身往外走,到了門口,停下來,頭也不回道:“德妃的父親安陸侯及其黨羽早年為非作歹,以至于民間怨聲載道。這些年,彈劾安陸侯的奏折陸陸續續呈上,沒有千百也有幾十。微臣已經論罪處置,請皇上放心?!?/br> 朱修盯著他遠去的背影,額頭上青筋畢現,忽然站起來,一腳踢翻了椅子,從齒縫中擠出幾個浸透了深仇大恨的字:“姬沉樓,今日所受的屈辱,朕會時刻記在心上,沒齒難忘!總有一日……” 總有一日,新仇舊恨加起來…… 朕若得以翻身,你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 這些日子都在忙手頭的事,姬沉樓總算空閑下來,便問身旁的人:“皇后娘娘的病好些了么?” 小太監回道:“奴婢早上才差人前去打聽,說是沒什么大礙,可也總不見大好,這些日子娘娘食欲不振,精神有些衰弱,免了嬪妃們每日例行的請安?!?/br> 姬沉樓擰起眉宇。 雖然他心中清楚,蘇蘭十有八九只是不想與嬪妃周旋,這才繼續稱病,但到底放心不下,略帶責怪道:“那定然是她不肯——”眼角余光見那小太監呆立在原地,不由冷下臉,斥道:“你還杵著作甚?” 小太監一愣,忙點頭哈腰地就要退出去,暗地里不免腹誹:你又沒讓我走,我怎么敢擅自退下……姬公公這陰晴不定的性子,真是太折磨人了。 忽然,頭頂又傳來聲音:“站住?!?/br> 小太監諂媚笑道:“督公還有什么吩咐?” 姬沉樓面無表情道:“找幾顆糖來?!?/br> 小太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時腦子竟然轉不過來:“什么?” 姬沉樓皺眉,分明早已不耐煩。 幸好,小太監即時轉過了彎,連連點頭道:“奴婢這就去,這就去?!比サ揭话?,心里糾結的厲害,思來想去,還是問了一聲:“督公,是要那種小孩子吃的糖,還是毒死人不償命偽裝成糖的暗器?” * 蘇蘭用繡帕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 小綠最近很高興。 自娘娘從姬公公府邸回來后,雖然受到不小的驚嚇,生了一場大病,但也因禍得福,皇上不僅親自來探望過幾次,而且三不五時的便有各種賞賜過來,未央宮從來不曾這么熱鬧過。 “娘娘,您看。這是皇上叫人拿來的東海珍珠,改明兒您戴上,一定好看極了。還有這些,娘娘,您最喜歡紅瑪瑙石了,皇上都記著呢,這不?皇上命人做了這么多瑪瑙首飾過來,全是為了討您的歡心?!?/br> “娘娘,奴婢早就說了,宮里那些個以色侍人的狐媚子都是過眼煙云,日久見人心,皇上早晚看穿她們的把戲,明白只有您待他才最真心。這后宮,到底還是由您當家做主?!?/br> “娘娘——” 蘇蘭懶洋洋地攪動小銀勺子,看著那一碗味道難聞,叫人毫無食欲的藥湯,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小綠,消停一會兒,我腦子漲的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