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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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彼c頭。 老太太還想問幾句什么呢,房門口竹簾外頭傳來丫鬟們的通傳,“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到了?!?/br> 第56章 得知徐妍娘倆回來, 兩個弟弟都跟書院告了假,這會兒剛從書院趕回來。 張氏呢,據說是近來身子不太好, 大夫囑咐要多休息, 因此并未能早早過來。 兩個弟弟都長高不少, 尤其徐澤,十六歲的少年郎,個頭已經無異于父親徐樊了,臉上的神情相較于從前也更顯穩重, 不愧是俊朗的安平侯世子。徐瀚也已經七歲,上過書坊后懂事不少,加之近來常在祖母跟前待著,也漸漸成了一個孝順又知禮的好孩子。 兩個小伙分別跟祖母父親還有徐妍打過招呼,毫不意外的,也被小胖娃娃吸引了注意, 徐妍叫乳母抱到跟前來,笑著跟兒子介紹,“元哥兒,瞧瞧, 這是舅舅?!敝钢复笕艘粯拥男鞚?, “這是大舅舅?!?/br> 元哥兒眨了眨眼睛, 定定看著新鮮面孔。 徐澤露出燦爛笑容,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輕聲喚道:“元哥兒?!?/br> 徐瀚還是個孩子, 見小娃兒只顧看大哥,著急起來,催徐妍道:“長姐,還有我呢!” 徐妍趕緊又跟元哥兒說,“寶兒看,這是小舅舅,跟小舅舅玩兒好嗎?” 雖然頂著“舅舅”的名號,但小元哥兒一眼就看出徐瀚同他一樣,還是個小孩兒,小孩兒永遠比大人有趣,加之徐瀚趁機做著鬼臉,元哥兒很給面子的“咯咯”笑出了聲。 小嬰兒的笑聲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一屋子大人心都軟了下來,徐妍笑著打趣,“瞧,還是小舅舅會跟元哥兒玩兒?!?/br> 老太太點頭:“都是孩子么……”說著眼光掃到一旁的張氏,問道:“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隨著祖母的話,徐妍這才注意到了一同進來的張氏,今日因有元哥兒在場,禮數都有些亂了,她微微一笑,起身跟張氏道:“娘?!?/br> 張氏的臉色果然沒有從前好看,眼底也露出些許憔悴來,見她打招呼,便跟她點了點頭,順口關懷道:“妍妍回來了?寶兒路上可乖?” 徐妍客氣道了聲謝,老太太吩咐道:“都別站著了,趕緊坐下說話吧!” 張氏于是便坐了下來,沒有再去近處,假模假樣的哄元哥兒。 看著這孩子心里頭就愈發不是滋味,要是徐珊不出事兒,再過幾個月,也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可老天不長眼,徐珊的命不好,聽說自打失掉孩子,皇帝就再也沒有召見過她。女兒在宮里頭失了寵,自己也不好常常進宮了,每每只能通過別人來打聽消息,當娘的心里牽掛的厲害,有了放不下的心事,夜里睡不好,病也就跟著來了。 可這一屋子人卻都因徐妍母子的到來歡天喜地,老太太樂開了花,徐樊竟也罕見的露了笑,最可氣的還是她張氏自己生的那兩個兒子,把這個小家伙寶貝的跟什么似的,何曾見他們為宮里頭的那個親jiejie愁過? 所以說兒子靠不住,終歸還是他們徐家的! 張氏坐在一旁,越想越氣,那股火沒有來由,看了看徐妍,燒的就越旺,當初那個女人怎么沒把她一起帶走?怎么還是把她生了下來?礙了十幾年的眼不說,若是沒有徐妍,她的徐珊是不是不會落到而今這樣的局面了? 張氏臉色愈發難看,可眾人只當她不舒服罷了,老太太發了話,叫丫鬟們扶她回去休息,剩下的一家人在一起,熱鬧的吃了頓團圓飯。 已經許久未跟爹用飯,徐妍舉筷之間偶爾抬眼,能望見爹頭上的混在黑發之間的白色的頭發,心情有些復雜。 小的時候渴望過他,后來也怨過他,在新婚回門時得知娘親被爹背叛后也不是沒有恨過他,可自己是她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尤其當她也做了娘,能更加開闊的看事時,對于爹的感情,就更加復雜起來。 不是單單用恨或者不恨,可以解釋的。 來時的馬車上睡了一覺,可剛才跟眾人玩過一會兒,元哥兒已經精神不濟了,娘親的飯并沒吃完,他就又揉眼睛又打哈欠,漸漸煩躁起來。好在是在娘家,徐妍趕緊加快速度,等著把飯吃完,跟祖母爹爹打了聲招呼,就趕緊抱著小人兒回到自己的房中。小家伙哼哼唧唧的往懷里鉆,那副可憐模樣叫當娘的很是不忍,不再耽擱,趕緊解開衣襟,叫小家伙過癮。 元哥兒大口吞咽,吃飽后就甜甜睡了過去,徐妍起身換了身衣裳,稍稍洗漱一番,也躺下陪兒子午睡。 這是她從小到大住了十幾年的屋子,從當初的小丫頭到如今的少婦,多神奇啊,如今帶著兒子回來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來時婆母發了話,左右賀昱也不在,她打算在娘家住上一晚,也好多陪陪祖母,叫元哥兒跟外祖家也多親近親近。 不知過了多久,徐妍還沉浸在夢中,漸漸地,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啊,啊”聲鉆進耳朵里,夢中也能反應過來,兒子醒了,她便睜開眼,去尋小家伙。 不瞧不知道,一瞧就得了個大驚喜,小家伙竟然自己翻了身,正撐著小胳膊看她呢! 當娘的高興壞了,連忙坐起來,拍手鼓勁兒,“寶兒這么厲害!” 見娘親高興,小家伙也咧嘴笑了起來,只可惜英雄沒能逞太久,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沒了力氣,胖乎乎的小臉蛋兒挨在了床褥上。 徐妍忍不住笑出聲,趕緊將小家伙抱進懷,親了又親,又是一個大本事,元哥兒會翻身了! 母子倆的嬉笑聲引來了丫鬟們,得知元哥兒的本事,大家都為小家伙叫好,元哥兒也愈加有成就感,高興地手舞足蹈。 可惜一家人都忘了件頂要緊的事,這小家伙睡醒是要把尿的,這不,眾人都記得給他叫好了,單單忘了這一茬,果不其然,被小家伙來了個水漫金山。 元哥兒個不僅弄濕了自己的衣裳,身下躺著的床褥為沒有幸免,徐妍好氣又好笑,連忙叫丫鬟們收拾。 巧薇在帶來的衣裳里挑了一下,拿出一套薄衫,輕手輕腳的給元哥兒換上,一邊忙活一邊跟徐妍感嘆,“小姐您瞧,小公子長得可真快,奴婢記著先前才做好的時候袖子還長一截呢,您看現在……” 這句話入耳,徐妍忽然心間一動,打斷她道:“你還記不記得,先前春榮說過,我娘曾經為我做了好多衣裳,連男娃兒的也有?!?/br> 巧薇想了想,點頭道:“奴婢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看了看徐妍,試探道:“小姐要尋出來給小公子穿么?” 她笑笑,“既是我娘的手藝,給元哥兒穿也不錯,主要娘的繡工好,我想找出來,也跟著學學?!?/br> 巧薇點點頭,贊同道:“夫人的繡功的確少有人能及,奴婢這就去尋春榮姑姑?!?/br> 徐妍點頭,又囑咐一句,“跟她說,要是我娘還留下了什么,一并帶來給我瞧瞧吧?!?/br> “是?!鼻赊睉?,出門找春容去了。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春容和巧薇就一同過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小丫鬟,抬著幾個包袱和幾只木匣。春容跟她道:“大小姐,邵夫人留下的東西都在這兒了,這些是當初給您做的衣服,匣子里的,奴婢記著是她的首飾?!?/br> 她點頭道了聲謝,叫乳母帶著元哥兒出去玩,自己留下來細細查看娘親的遺物。 雖然娘親離開已久,但當重新觸摸到跟她有關的東西,仿佛離得就更近了一些。她打開那些包袱,將一件件的小衣裳展開來看,雖是過去的樣式,但經過娘的巧手繡工,半點都沒有陳舊的氣息,剩下的大多是男孩的了,據春榮說,女孩的那些,她小時其實都穿過,她默默感慨,原來從小到大,娘親一直用這樣的方式陪伴著他。 衣裳上的花樣她打算日后慢慢研究,粗粗打量一遍后,便去看那幾只木匣了,里面果真都是娘親的首飾,有一套專門用紅布包好的,她小心翼翼打開,發現是一整套金質的首飾,應是定親時的信物。她想起娘為了爹遠嫁,后卻依然被辜負,心里很是悲傷,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再看看另一只木匣,里面是一沓信件,她翻開略看了看,原來是娘親同杭州外祖家來往的家書,娘親的字跡雋秀,行書間透著江南女子的秀美。 她打算將這些物件帶回肅王府做個念想,便簡單翻檢了一下,忽然,被壓在匣子底部的一個信封引了注意。 這信封染著淡淡的粉色,明顯不同于娘親與杭州往來的家書,雖然時間已久,但因被壓在匣子底部,細細聞來,竟還有著似有如無的香味,這香味很是熟悉,可她竟一時想不起。 心里悄悄猜測,這難道是爹曾經寫給娘的情信?心間微微一動,然而當她將內里的信箋展開,卻一愣,那并不是娘的字。 帶著疑惑,她繼續讀著信中語句,心止不住顫抖,原來那信上字里行間都是在向男子傾訴濃烈的思念之情,抬頭所用的稱呼是“侯爺”,不用多想,她便明白了,那是別的女子寫給爹的情信。 可為何會在娘的木匣里?帶著更深的疑問,她繼續抽出第二封,再看下去,難免很吃了一驚,字跡仍是同一個人的字跡,但那信的抬頭不再是“侯爺”,而成了“夫人”。 這個“夫人”指的可是娘?她繼續讀,越來越替娘心疼。 那寫信的女子在向她娘親懇求,稱自己已經懷了徐樊的骨rou,徐樊也已經答應娶她,求她不要再從中作梗叫徐樊為難。 看看落款日期,竟是自己出生前的一個月。 一個月…… 那女子說自己已經懷了爹的孩子,她也還記得春容講過的那個故事,在娘親懷著她的時候,爹曾經提出過要納妾,后來是被祖母攔住的??墒撬仓?,后母是在娘過世不久就進門的,否則,徐珊同自己也不會只差一歲,不,確切來說,是九個月而已,她的生辰在十月,而徐珊是在六月。 這樣說來,這名寫信的女子應是后母無疑了。 難怪這香味叫她覺得很熟悉,現在想來,這正是張氏身上慣有的味道。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去回看第一封信的日期,推算了一下,原來是在娘親懷著她五個月的時候。 她不知道第一封信是如何落在娘親手中的,然那信間的情誼描繪的那樣濃烈露骨,確實看不出如今后母的樣子,但從娘親的角度出發,當一個女人懷著身孕,看到其他女子寫給夫君的這樣一封情信的時候心里何種滋味?還有,當她即將臨盆的時候,卻收到那包含著“逼宮”意味的第二封信,又是什么樣的心境? 她自己也經歷過懷孕生子,她知道那是女人最需要呵護的時候,試想一下,如果是賀昱負了她,收到信的人是她自己,她應該……會絕望。 絕望? 所以這會是導致娘親最終難產,離她而去的理由嗎? 她不能肯定,然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難受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一個人在房中悶了許久,她決定替娘親尋個說法。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丫鬟們看見,徐妍一副要出去的樣子,巧卉上前詢問,她輕聲道了一聲,“我去見見爹,你們好生看著元哥兒?!?/br> 丫鬟們都點頭,目送她去了前院。 第57章 “爹?!?/br> 到了書房門口, 徐妍試探喚了一聲。 長女甚少會主動來找他,因此聽見這聲呼喚,徐樊有些意外, 稍稍怔楞后, 他道:“進?!?/br> 徐妍走了進來, 停在書桌前。 有一瞬間,書案后的徐樊覺得,似乎看到了發妻邵氏的影子。母女倆的確相像,不僅容貌, 嫻靜的性子也如出一轍。 徐樊問,“何事到這里來找我?” 既然已經來了這里,便不可能再無事了,徐妍從袖中拿出那兩頁信箋,緩緩放至徐樊面前,道:“方才整理我娘的遺物, 看見了這個……我想問問爹,您知道這件事嗎?” 這兩張紙是發妻的?徐樊很顯然十分意外,立時拿起查看。 徐妍則在一旁靜靜觀察爹的神情。 看得出來,爹并不像知情的樣子, 一行行字讀下去, 他的眉頭漸漸斂起。他當然認得這筆跡, 畢竟這信中的所用的稱呼也已經明明白白交代了一切,她只想知道,爹會如何跟她解釋。 可徐樊看過后, 竟是沉默不語。 許久,才抬頭問她,“這些……是在你娘的遺物里找著的?” 她點頭,“不然,女兒怎么會有這些東西呢?” 已經做了娘親,她已經學會控制情緒了,這種時刻,她表現的也很平靜。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問道:“爹,你有沒有愛過我娘?” 徐樊一怔,沒想到女兒竟會這樣問他。他當然愛過,否則當初也不會那般執著的去求親,也不會千里迢迢帶她回京。 可沒容他答,他們的女兒又繼續說,“我想,應是不愛的吧,否則怎么會在她有孕的時候生出這些事?男子納妾或許是常事,可我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該讓一個有孕的女子那樣傷心,稍有差池,豈不是要鑄成大錯?女兒如今也做了母親,深知孕期的艱辛,可夫君顧念我,才叫我一直順心的把元哥兒生下來,真不知我娘當初,是怎么挨過最后那段日子的……” 她含淚看著爹,“爹,我娘死了,您有沒有心疼,后悔過?” 女兒的話將他帶回那段塵封的歲月。 愧疚過嗎? 那時一時醉酒情迷,他以為她那般賢淑,是會同意他納妾的,可沒想到她會心痛成內傷,更沒想到會叫她殞命……生平第一次動心的女人,自己的妻子,驟然離世,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無奈那時張氏已經有了身孕,他只能匆忙將人娶進門,再后來,漸漸地,他便沉浸在另一個女人帶給他的“幸?!敝辛恕?/br> 可這些話,他不會跟女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