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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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惋惜,恕老身問的不對,大人莫要見怪?!崩咸蜌獾母鷩狼逯铝藗€歉,轉而詢問其他事去了。 嚴清明白張氏的用意,此時又親眼見了美人,心中便嚴陣以待起來。別人若想求親,還要托媒人相看八字,他委實幸運,直接就面見家長了,他已經這個年紀,深諳處事為人之道,自知只有先給老太太留下好印象,這事兒才能過關,所以縱使極想再去看那驚鴻美人一眼,心里也按捺住了,一直穩著一派目不斜視的君子氣度。 如老太太所言,嚴清的拜訪只是簡單幾句話的事,三言兩語客套完,他便便知禮的起身告退了,屋子里清凈下來,徐妍陪著祖母去了園子里納涼。 撮合著雙方見了面,張氏算是為這事開了個頭,具體后事如何,便要看嚴清自己的努力了。自己是后母,若男方主動來求親,她可以幫著給徐樊吹吹枕邊風,可她若表現的太主動,惹夫君和婆母起了疑,覺得是自己不想留徐妍,那可就不好了。 而嚴清也沒辜負張氏的苦心,先前沒見過徐妍,存的不過是想攀附朝中權臣的心,如今親眼見了美人,那份情。欲竟也蠢蠢欲動起來。 入夜躺在床上,嚴清忍不住回想起白日里的那驚鴻一瞥,想起那汪汪的一對秋水眸,想到那高翹鼻尖下粉嫩的櫻唇,想到她羊脂玉般細白的臉蛋,白日里還一派君子的男人此時頓覺饑渴難耐。不行,要趕緊把她娶回家,才新婚了四個月的小寡婦,最是撩人的尤物,等成了自己的房中人,一定要好好疼疼她! ~~ 夜深人靜,蟬蛙依然不知疲倦的高鳴,京城的另一頭,堂皇的肅王府里,也有一個輾轉反側的男人。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賀昱望著昏暗的帳頂發呆。 又是兩個月沒見她。她可真絕,連唐菡的邀請都不去了,到底還在惱自己那日的唐突嗎? 想到那日的一時沖動竟造成了這般后果,讓她又縮進了殼里,賀昱就懊悔不已。如表妹所說,他平日甚少跟女孩子相處,最近幾年又老是上戰場,其實真的不太懂怎么哄女孩。他當時只是想將心里話告知,覺得自己這樣真心實意,徐妍應會答應的,畢竟自己不在乎那些風言風語,甚至她是不是嫁過人,自己會真心對她好。 本想先給她個心理準備,再去向她爹提親,怎么落在她眼里,自己的真心反而變成輕薄了呢? 其實有點氣她,卻又覺得愧疚,畢竟事到最后,為了不讓她離開,他確實拉了她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那柔滑的觸感似乎又回到了掌心,心間一動,卻又更讓他煩悶。 早知道直接去向他爹提親算了,或是干脆去找皇上賜婚,自己屢建戰功,那位皇帝堂哥還欠著要給自己的賞呢,他親口答應過的,只要自己提,他但凡能做的都會應允,想來賜樁婚,應不是什么難事。 還有,眼前最讓他難熬的是,她整日躲在家里不出來,要見她一面太難,然心里卻實在思念。寤寐思服,輾轉反側,從小到大呼風喚雨的世子爺頭一回嘗到了求之不得的滋味。 ~~ 許是看她實在憋了太久,祖母實在忍無可忍,這日一早,便將徐妍“趕”出了家門。 用過早飯,徐妍照常到祖母的院子里請安,就聽老太太吩咐道:“想吃福玉齋的點心了,你去,給我買點回來嘗嘗?!?/br> 徐妍一愣,問道:“祖母想吃點心了?可以叫管家打發人去買???干嘛非要孫女去?” 老太太沒好氣,也不理她的茬,徑直吩咐巧薇巧卉兩個,“馬車已經備好了,你們陪著小姐出去轉轉,不用急,趕晌午回來用飯就行了?!?/br> 兩個丫頭知道老太太的用心,她們自己也著實憋悶得久,早就想出去了,此時便歡喜雀躍的應了下來。 聽見祖母這樣安排,徐妍也懂了,雖然沒什么興致,又實在不想壞了老人家的好心,便也不再爭辯,任由丫鬟們簇擁著上了早已候著的馬車。 早上出門,天還沒有完全熱起來,徐妍坐在馬車里,身邊的丫鬟們心情好,一個勁的跟她提議。 巧薇道,“小姐,怎么好久沒出來了,老祖宗既然讓您出來散心,咱們就好好散散,咱們先去鳳翔樓給您挑幾樣首飾,前兒我見二小姐帶了根碧璽簪子,可漂亮了,像是鳳翔樓的做工,一會兒,您也好好挑幾樣?!?/br> 巧卉接話,“對啊對啊,等挑完了首飾,咱們再去妙音閣聽出戲吧,好久沒去了,不知道出了多少新戲呢!” 徐妍斜看過來,調笑道:“這到底是你們陪我出來,還是我陪你們兩個逛?連妙音閣都安排好了?” 兩個丫頭嘿嘿直笑。 她想了想,正眼瞧回前面,“鳳翔樓可以去,等會也給祖母挑幾個鐲子,妙音閣就算了,人多又嘈亂?!?/br>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巧卉有些不高興,小聲嘀咕,巧薇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老祖宗不是想吃點心了嗎?咱們干脆去臨江樓吧,那里景色不錯,咱們要個雅間,奴婢們陪小姐賞賞景喝會兒茶,等回去的時候再給老祖宗帶幾樣點心,那里的如意餅和栗子糕是京城最有名的呢!” 臨江閣只是個茶樓,較為安靜,這個提議不錯,徐妍點點頭,允道,“就照你說的辦吧,午飯前咱們就回去?!?/br> “哎!”巧薇巧卉爽快應承下來。 沒費多少功夫,主仆幾人便到了鳳翔樓,安平侯府的女眷們都是貴客,老板安排專人伺候,不一會兒,徐妍就挑好了自己和祖母的份,后母跟meimei時常有機會來,倒不用她cao心。 等從鳳翔樓出來,照吩咐,車夫又駕車將她們送至了事先說好的臨江閣,巧卉先下車去要了個雅間,巧薇才陪著徐妍進去。 孰不知得知她們出來,早有熟人等在一旁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等著妍妍的是誰? 第8章 醋意 雅間在四樓,知道是安平侯府的貴客,掌柜的特地給尋了個清凈的地方,徐妍進來后環顧一圈,發現視野開闊,不僅曲江,就連遠處的麓山也盡收眼底,心情也好了幾分,命人給跑堂的打了份賞,便坐了下來。 她對點心沒什么特別的喜好,只是想喝這里的蒙山雀舌,巧薇跟伙計一一點好,不一會兒,就有人送茶來了。 聽見伙計的敲門聲,巧卉去開門,進來兩三個伙計,將她們所要的茶點一一擺好,隨即又退了出去,然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見有個身影在門前頓住,隨即便有聲問候傳來,“真是巧,竟能在此遇見小姐?!?/br> 徐妍抬頭,看見那立在門外的男子正是前幾天剛去拜訪過祖母的嚴清。 出于禮數,她微笑起身,道了聲:“嚴大人有禮?!?/br> 嚴清手里拿了個包裹,像是個卷軸,今日的穿著不似初見時那般正式,只簡單一件月白錦袍,因本身膚白,襯的人很是溫文爾雅。他立在門口,往里看了一眼,問道:“小姐今日是獨自出門賞景嗎?” 徐妍點頭,“今日出門買些東西,剛才逛得有些累,便來此稍作歇息……”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道:“大人也是來喝茶的?” 嚴清溫和一笑,“久聞曲江之名,從前來去匆匆,始終沒能得空一見,今日朝廷休沐,倒是偷得浮生半日,便想來此觀景……”他又有些惋惜,“不過在下運氣不太好,方才聽掌柜的說,這層樓上的雅間都滿了?!?/br> 徐妍點了點頭。既算是熟人,人家說的已經這樣明顯,雖然心里有些介懷,卻似乎也不能再假裝聽不懂了,她想反正只是稍坐,說兩句話離開,把這雅間讓給他也無妨,便客氣邀請道:“如果大人不介意,可在此觀景飲茶?!?/br> 嚴清心內暗喜,面上卻保持著鎮定,頓了一會兒才低頭道:“既如此,那嚴某就打擾了,多謝小姐成全?!?/br> 徐妍點頭,命巧卉給他搬椅子,又命巧薇為他叫茶。 巧薇問嚴清,“不知嚴大人喜歡喝什么茶?” “初次來此,也不知這里什么茶好……”他想了想,忽然問徐妍,“不知小姐點的是什么?” “蒙山雀舌?!毙戾⑿Φ?。 “那在下跟小姐點一樣的吧?!眹狼逍Φ臏睾?,又轉頭跟巧薇道,“那就有勞姑娘了?!?/br> “大人客氣?!鼻赊贝诡^笑笑,出門去叫伙計了。 此時其待在雅間里的人,絲毫沒聽見隔壁的客人被請走后,又進來一位新的客人。 沒費多少功夫,另一杯茶也送了上來,嚴清揭開杯蓋看了看,贊道:“色綠香高,不愧好茶,京城的茶樓也能有這樣的水準,實在難得?!碧а劭戳丝葱戾?,他問道:“不知小姐可曾去過江南?其實我們江南亦有不少名茶,比如西湖雨前龍井,也是茶中上品?!?/br> 西湖? 西湖之名,世人皆聞,可是于徐妍而言,那個地方還有一樣特殊的意義,她的生母祖籍杭州,正是在西湖邊上長大的。母親對于孩子而言意義非凡,縱使徐妍從來沒享受過母愛,也依然眷戀關于母親的一切。 徐妍目光落寞下來,似在出神,輕聲道:“西湖……是不是很美???” 美人含愁,更添三分韻味,嚴清只覺得心肝一顫,似乎馬上就要把持不住,只好拿出全身定力強迫自己穩住,和聲道:“那是在下的故鄉,在在下眼中,沒有比西湖更美的地方,日后倘若小姐有機會親臨杭州,在下必會親自作陪,帶您好好領略一下西湖風光?!?/br> 此言一出,只聽隔壁的房間隱約傳來一聲脆響,似有茶杯落地,卻絲毫并未影響此間的交談。 親自作陪? 徐妍的臉微微一紅,推拒道:“大人客氣了,小女是深閨婦人,哪有機會能去那么遠的地方?多謝大人的美意?!?/br> 美人溫柔的聲音傳至隔壁,讓那才打翻了茶杯的青年又攥緊了拳頭。 嚴清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請小姐莫要怪罪?!边M退有度,儼然一派君子之風。 嚴清畢竟不是毛頭小伙,自對徐妍動了心后,幾日內就打聽清楚了她的一些訊息,知道她性格較保守,便決定循序漸進,以慢慢博得美人的好感,比如今日的“偶遇”,也是特地下了一番功夫的,而剛才有意提到西湖,也是因為知道徐妍的生母是杭州人士,他覺得這是個入口,可以博得更多跟美人敘話的機會。 不得不說,嚴清的確比那位世子大人更懂女子。 徐妍沒再說話,眼看雅間要沉默下來,嚴清趕忙道:“其實不必非要親臨,也能觀賞西湖美景,古往今來有許多文人墨客都曾為其揮毫潑墨……在下身上正帶著一副西湖畫卷,愿與小姐共賞?!?/br> 千金閨秀平日大門不出,也就擺弄個琴棋書畫女紅之類的打發時間,徐妍平日也喜歡畫畫,聽他這樣說,倒真來了幾分興趣,點了點頭,期待的看他從錦袋中取出卷軸,遞了過來。 徐妍接過,打開來看,見那畫卷中水墨暈染出的,正是一幅蘇堤春曉,筆墨清潤,意境簡遠,看得出繪者有很好的功底。她一邊輕聲贊嘆,一邊向畫卷下端尋去,想看看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筆,待辨出那紅色篆印中的名字,才發現這竟是嚴清自己畫的。 她吃了一驚,問道:“這是大人的作品?” 嚴清端起茶盞,微微一笑,道:“正是?!?/br> “大人真是好畫功?!彼芍再潎@。又端詳一番,才將卷軸收好,禮貌交還。因為碰到了感興趣的東西,一雙美眸不由得璀璨起來。 嚴清謙虛道:“小姐過獎,昨夜思念家鄉一時興起,順手而作,粗簡陋作,哪里擔得起小姐夸獎?!彼遄昧艘幌?,又道:“這是今早才拿出去新裱好的,如果能入得了小姐的眼,在下愿將其贈予佳人,也算叫它有個用處了?!?/br> 徐妍一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無功不受祿,況大人佳作,小女豈敢輕易拿走?!?/br> “小姐今日肯允在下一同賞景,已是莫大的恩惠了,哪里是無功?”嚴清語聲溫和謙瑾,卻忽然抬眼看她,目光里有種幽深。 四目陡然相對,徐妍一怔,匆忙垂下眼眸,這才驚覺今日跟他說的有點多,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忙道:“今日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小女也該回去了,大人可在此慢慢賞景。小女,先告辭了?!毖粤T便立起身來。 嚴清一頓,也跟著起身,緩聲道:“今日真是多謝小姐……”他低頭看了看畫兒,似自嘲道:“也是在下不知分寸了,這樣的陋作,怎么能入得了小姐的眼呢?” 他以退為進,倒叫徐妍難堪起來,猶豫道:“大人切勿妄自菲薄,我沒有別的意思……” “那就務必請小姐收下吧,就算當做我今日的謝禮,否則我怎么有臉能安心再次看景喝茶了?”他忽然道。 畢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哪有他的手腕深,徐妍雖明白就這樣收下不好,卻也再找不出推拒的理由,暗自掙扎了一會兒,終于點頭道了聲謝:“如此,就謝謝大人了。小女告辭?!?/br> 然后抬腳欲走。 嚴清心中得意,面上客氣道:“那在下送送小姐……” 卻被徐妍搖頭拒絕,“不必了,有家奴在外等候,大人請留步?!比缓蟊闾こ隽搜砰g的房門。 美人離去,幽香還留,嚴清深吸了口氣,頓覺五臟六腑都醉了起來。 然在隔壁偷聽完墻角的世子大人,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徐妍緩步落下臺階,出了臨江樓的大門,一直等候的車夫瞧見了,立刻趕了車過來,馬車穩停在跟前,她正要抬腳,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喚她。 “小姐留步!” 徐妍并身邊正扶著她的巧薇巧卉皆是一驚,立刻回身看去,就見從臨江樓里閃出一個高大身影,大步流星,轉眼就在她面前立定。待徐妍認清了那副倜儻姿態,不由得蹙起秀眉。 冤家路窄,他怎么也在這里? 賀昱離她不遠,自然也看清了她眉間微蹙的那一下,方才因暗聽墻腳而被引燃的慍火頓時又旺了幾分。 方才跟人聊得歡,見著他就立刻皺起眉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站的有點近,目光也不善,徐妍想起上回亭中他輕薄的舉動,立刻警惕起來,只淡淡問了聲,“原來世子也在這里?!彪S即又垂下了眼眸。 賀昱更郁悶了,連看都不愿看他,她果真這么厭煩自己嗎?還是被剛才屋里的那個男人迷住了? 可好不容易見她一面,盡管有些不悅,賀昱還是強忍住,盡量溫和著跟她道:“今日休沐,本想來這里喝茶賞景,不想竟碰見了小姐,小姐今日怎么有興致來這里一坐?”看了看她身邊丫鬟手里抱著的卷軸,試探道:“是一個人來的嗎?” 語氣有些酸,仿佛在質問自己不忠的妻子,徐妍本就不悅,此時更覺他莫名其妙,本想駁一句“我是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你何干?”但到底是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她能做出來的只是微微彎了彎唇角,給了個極敷衍的笑容,依然垂著眼眸道:“家中祖母想吃點心了,特命我來此買一些?!?/br> 分明是在跟別的男人私會,自己親耳所聽,連物證都擺在眼前,她竟能堂而皇之的找借口掩蓋,賀昱簡直不能再氣!但想到上次的不歡而散,自己又被折磨了這么久,依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覺得先解開她的心結當先,他便沉聲道:“關于上次的事……是我唐突了,后來本想跟你致歉,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今日我鄭重跟你賠罪,我本無惡意,請你不要再介懷?!?/br> 心里的疙瘩一時半會的消不下去,但他低姿態的道了歉,徐妍是知禮的人,也不可能不給他面子,便只淡聲道:“世子言重了,既然都已經過去了,以后便不用再提,小女也并非小肚雞腸之人?!?/br> “那我上回提過的事,你想好了嗎?”她話音剛落,他便著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