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書迷正在閱讀:獨寵嬌女、奈何公子太嫵媚、[綜]身為唐門弟子,陰陽師和審神者是什么鬼?、重生之紈绔小狼受、全身都是刺[星際]、[網王]致蘿莉、周琳的古代幸福日常、重生之嬌妻在上、撩漢這件小事[快穿]、將軍相親記
“今天監察御史就參了你堂兄一本?!?/br> “明樓哥哥?”上官露詫異道,跟著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既然是明樓哥哥辦的事,那肯定沒問題?!?/br> “你對他就這么有信心?”李永邦狐疑的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擔心的痕跡來。 上官露淡然道:“明樓哥哥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得了鄉試的第一名,那時候在烏溪,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給他?!?/br> “是嗎?”李永邦笑問。 “我沒告訴過你吧?”上官露湊近他朝他眨巴著眼睛,“我第一次跳樓是為的什么?” 李永邦不解道:“難道不是為了逃婚嗎?” “是啊?!鄙瞎俾饵c頭,“但還不關你的事,你是后來的,我第一次逃婚,逃的是別人的婚?!?/br> “還有別人?”李永邦‘蹭’的一下站起來,旋即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鎮定下來,想了想,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該不會和上官明樓有什么干系吧?” 上官露抿唇一笑,手里捻了一支新鮮的木槿,是白日里到御花園里摘得,她低垂著頭,眸子落在花瓣上,纖長的脖子微彎,是花襯她還是她襯著花,難以分辨。她的聲音里含著戲謔:“其實最早我是被許配給明樓哥哥的呢!” 李永邦的背瞬間繃直了,他還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層故事,此刻醍醐灌頂一般:“說起來意柳兄也是一表人才,怎么至今還沒有成親?”他盯著她,“該不會……他還在等你吧?” “胡說什么呢?!鄙瞎俾多亮怂谎?,“我都嫁人了?!?/br> 李永邦突然緊張起來,大手撐著雙腿,正襟危坐,上官明樓比他還年長,曾經提出過要娶上官露,結果上官露以性命威脅,沒娶成功。這么多年來,上官明樓一直孑然一身,別告訴他這和上官露沒有關系。而且若上官明樓真的要強娶她,并非辦不到,但上官明樓顯然沒有這樣做。大家同為男人,李永邦很清楚,當一個男人舍不得強迫一個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之時,這個男人是有多么珍愛這個女人,把她放在心里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抬頭看上官露,她還在那里侍弄花草,手持一把剪子,輕輕的刮掉野玫瑰的刺。他怔怔的看著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得趕緊把上官明樓外放出去當官,不能留在京城了。 今次金磚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他暗暗下定決心,只要刑部一有結果,他立馬下旨。 第49章 織成裙 刑部很快接手了建章宮金磚滲血的案子,然而才剛剛開始,還沒怎么調查和盤問,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兩個小太監,還恰好是建章宮夜里輪值的。 尸首被發現,是緣于天氣漸漸的熱了,鐘粹宮的宮女們把水果放進籃子里吊下了水井,結果撈上來一看,全不能吃了,聞著還有一股子怪味,于是探頭一看,白花花的尸體在井里都發泡了。 刑部的人跟著在兩個小太監的值房里找到了認罪書,對建章宮金磚滲血一案供認不諱。 里頭明確的寫道:要讓金磚滲血很容易,所謂金磚墁地,磚固然是好磚,質細密而堅*硬,但鋪完之后,還是要用蠟燙幾遍。燙蠟的人并非制作金磚的人,而是宮中的中人,只有用蠟在金磚上燙過幾遍,才能使金磚看起來真正的嚴絲合縫,建章宮的地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銅鏡,甚至能映出人的影子來,誰也看不出這原本是由一塊一塊金磚堆砌起來的。 據兩個小太監說,建章宮里除了有歷朝歷代的寶璽之外,還有兩口西洋人特地為大覃皇帝定制的鐘,歸他們看管。 其中一口鐘在小太監擦拭的過程中不小心翻倒在地上,把磚面給劃了個口子。 小太監怕被追究責任,便心生一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小刀在金磚上刻字,刻完后用紅漆描了幾遍,再在平時看守的時候,定期為金磚打蠟。 這樣等到天氣熱了以后,蠟便會逐漸的化開,里面的字慢慢顯山露水,現出一個鮮紅的‘冤’。 人們的想象力能編出很多可怖的故事,會聯想到天災*,鬼神靈魂,會去追究制造金磚的人,但絕對想不到去查看金磚表面的刮痕。 如此,他們便順利達到了轉移視線的目的。 誰知道刑部會接手。 鑒于接二連三的事情都發生在禁宮,不管是小內侍死了,還是金磚上出了問題,都在內務大臣陸耀的管轄范圍,因此,陸耀一大早在刑部還沒去復命前,便先一步去向皇帝請罪。 陸耀跪在地上道:“臣有負皇上所托,竟然讓兩個小賊在建章宮犯下此等大罪,常言道,千里之堤,潰于蟻xue?;噬蠐撡即蟮慕?,臣食君之祿,就有義務替皇上看顧好禁廷,除去隱憂,不能有一絲錯漏。何曾想到偌大的禁宮,就由于這兩個小賊不小心弄花了金磚,便自編自導自演了那么一出戲,弄得宮中人心惶惶,滿朝文武議論紛紛,要不是刑部的人找上門來,他們不知道還要藏匿多久,推諉多久。此事,全賴臣辦事不力,臣無能,臣有罪?!?/br> 李永邦沉吟道:“舅舅起來說話吧?!?/br> 陸耀還是跪著:“不,臣有罪,請陛下責罰?!?/br> 李永邦不動聲色,面上依舊和和氣氣的:“要說朕日理萬機,舅舅實則也忙得□□乏術。這些,朕都知道。內廷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樁樁件件壘在一起,都擱在舅舅的肩頭上。朕也想過,舅舅一個人,既要當工部尚書,還要兼任內務大臣,是否太過勞累了?可朕思來想去,身邊信得過的人只有舅舅。所以還請舅舅不要自責,往后朕還要多多仰仗舅舅呢?!闭f著,疏朗一笑,云淡風輕似的,“今次的事,反正也查出了源頭,便到此為止吧。舅舅若還是過分的苛責自己,那么朕也覺得該要自省了?!?/br> 陸耀生來一副憨厚的面孔,胖胖的臉,笑起來分外親切,開口不是斗雞,就是遛鳥,沒幾句正兒八經的話。眼下伏地做感激涕零狀,看起來真有些滑稽。果然,在勤政殿里又呆了一會兒,便開始和李永邦扯一些有的沒得廢話,大都是關于市井里現今最流行什么鳥,什么樣的鼻煙壺款式最好,足有半個時辰,才搖晃著肥肥的身子離開。 接著,刑部的人求見。 溫同知由寶琛領著入了勤政殿,尚未開口,李永邦便問:“死掉的那兩個,仵作可曾查驗過尸首?” 溫同知道:“查過?!?/br> 他沒答怎么死的。 溫同知混跡官場十幾載,很清楚,接下來的對話,只要李永邦不問,他便不答,這說明李永邦不想再知道的更具體細節了。他要是冒冒失失的說出來,皇帝就不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了??梢抢钣腊钪鲃娱_口問了,那說明李永邦就算心里明白,他也想徹底搞清楚,做到心中有數,不過上述兩種,不管任何哪一種,此案最終還是會由那兩個倒霉的小太監頂缸而告終。 溫同知印象中的李永邦,過分優柔,處事不夠決斷,事關他那個名義上的舅舅,他多半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孰料李永邦竟沉聲問道:“淹死的嗎?” 溫同知抿了抿唇道:“雖然是在井里發現的,但是卻是叫人勒死后丟下水井的?!?/br> “何以見得?”李永邦抬頭盯著溫同知。 溫同知在心中默默嘆了一聲,坦白說,這種事誰愿意和皇親國戚對著干?他要不是收到了自己女兒連夜叫人送出宮的書信,他也不愿淌這趟渾水。他身在前朝,不能夠掌握女兒在后宮的實時動向,只能定期派人打探一點溫若儀的處境,不出差錯就好。哪里想到今次差點就死在謙妃的手里! 事情鬧得這樣大,卻沒有半點消息漏出來。 奇就奇在這里。 龍裔莫名沒了可比建章宮的事要大的多,結果前朝聽到的只有關于建章宮的只字片語,謙妃滑胎的事,大家都是后知后覺。 而能夠在第一時間傳播消息,又封鎖消息的,除了內侍局還有誰呢? 內侍局在陸耀的手里,他要誰生,誰就生;他要誰死,誰就能死的不明不白。好像今次兩個小太監,值房里的認罪書一筆一劃,字跡清晰,試問有多少太監能寫那樣一筆好字?最搞笑的是,末尾還摁了手印,真是……好像就等著他們刑部上門來,把東西一收,然后向皇帝稟報,結案。 糊弄誰呢?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