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王忱猝然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而他用力太狠,自己的身體在慣性下狠狠往后一仰,直接撞到了病床的靠背。王忱但覺自己左肩的傷口明顯一痛,他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忱……”秦閱的聲音在喉管里戛然而止,他頓了下才繼續說,“你的傷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幫你叫醫生?” 隱藏已久的怒火在疼痛的催化下,終于伴隨著王忱的委屈與焦慮爆發出來,“秦總,既然你已經認清我根本就不是王忱,就不要再在這里浪費你的時間,浪費我的情感!沒錯,我是喜歡你,喜歡你才不知廉恥的打開大腿求你來cao??涩F在我幡然醒悟了,纏著你的我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你愛的人始終不是我,你能給的一切也都不是我想要的人生……秦總,你還是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王忱?。?!”不知怎么,秦閱竟脫口而出喊了這個名字。 而王忱卻是眼圈突然一紅,啞著嗓子嘶吼出來,“你他媽別再叫我王忱!我以后都不是王忱了,我不要做王忱了,秦閱,你就當我死了吧!” 46.第 46 章 秦閱幾乎在這一瞬間就確認了, 眼前的人就是王忱。 那樣的愛, 那樣的痛, 那樣死死糾纏也舍不得放開的眼神,只有王忱會有,只有愛著他的王忱會有。 可他要怎么說, 怎么做,才能把王忱留??? 秦閱一貫是拙於言詞的性格, 從前的王忱愛包容,能包容, 自然不逼他一定要剖白什么。 而時至今日, 王忱留給秦閱的, 只是一雙紅著卻不肯掉下淚的眼眶, 和冷漠而抗拒的神情。 “忱忱……”秦閱全然藏不住自己臉上失措的痛苦,可即便如此, 王忱都狠著心沒再給他一點回應。 一切都太遲了。 那些懷疑、徘徊和反復, 早將王忱這一顆捧了整整十年的真心磨得只剩下痛和怒火。 他望著秦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秦總,你走吧。不管我從前是誰, 從今以后, 我也都只會做一個演員萬辰,我想要新的生活,新的戀人, 不想要你的猜忌和猶豫了?!?/br> “……忱忱?!”秦閱又驚又怒,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要和我分手?” 王忱沉默了一秒,竟點了頭。 “也可以這么理解,秦閱,那我們就分手吧?!?/br> 秦閱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失控。 他想要憤怒的咆哮,想要絕望的大喊,想立刻綁起眼前的人拴在家里哪也不許他去,而最終他唯一做的,就是一把將王忱揉進自己的懷里,不管不顧地低頭,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唔——??!”王忱全然沒料到秦閱竟然會突然親上來,男人的唇舌一如既往的滿是攻擊性,帶著輕車熟路的霸道,迅速翹起他的牙關。 而在此刻的吻,無疑是王忱并不想要的,甚至是他痛恨的。 這些親昵與熱火,理應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到來。 現在算什么呢? 秦閱想繼續用他無往不利的魅力逼自己束手就擒嗎? 王忱用一只手不斷推搡秦閱的胸膛,可秦閱毫不費力就控制住了他的掙扎,將人直接壓在了床上。 秦閱正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死死地封住王忱再說一句狠話的可能,再喚起一點點王忱心里還對他殘存的不忍。 他們明明再一起十年,那么美好的十年,王忱怎么可以這樣就動搖? 可吻著一個毫無回應的人,秦閱再驕傲自負,也終于意識到,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麻木而愚鈍,竟然認不出自己的愛人。 他害他等待與煎熬,卻將所有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 “忱忱,對不起忱忱……”秦閱最終停下了在王忱嘴上毫無意義的碾磨,而他剛退開一點,王忱就毫不猶豫地在秦閱的臉上賞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秦閱,吻一個不愛你的人,我真替你惡心!” 秦閱被這話罵得愕然,不愛嗎? 難道王忱對他,連一點的愛都不剩了嗎? 他還想再說點什么,可王忱抬起一只胳膊,用袖口厭惡地蹭了蹭自己的嘴唇,“秦閱,你他媽到底能不能滾!你他媽要是有本事,就再把我另一只胳膊也掰斷,否則我是一定要離開你,做和你沒有關系的萬辰,而不是永遠只能等著的王忱??!” 秦閱意識到王忱的傷,便立刻往他肩頭看了一眼,用來固定的兩個夾板竟然已經都歪了。秦閱臉色微變,自然不敢再同王忱糾纏,忙退開身子,“忱忱,你的傷……” “聽不懂我說話嗎!”王忱怒吼,“我讓你滾??!” 秦閱僵了一下,頹喪地低下頭,“那好,忱忱……你不想見到我,那我就走。但我知道,你就是王忱,你永遠不會變成另一個人……而我也一定會讓你愿意做回王忱的?!?/br> 秦閱終于離開了。 王忱望著那個蕭索的背影,卻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需要去面對秦閱離開的背影了。 割舍的過程很痛。 可他已經不想再面對秦閱更多的優柔寡斷了。 白佳潤大約是聽到了兩個人在房間里的爭吵,故意等了很久才重新回來。她看到王忱臉色不虞,非常知趣地沒進行追問。 她叫了醫生重新來替王忱處理了一番,果然,激烈的動作讓王忱的傷口又有些迸裂,只是并不嚴重。醫生重新為他包扎正位,這事本來會讓病人吃點苦頭,可出乎意料的,這一次王忱并沒有喊疼,只是臉色有些發白,沉默地忍下了這一切。 見這個情形,白佳潤自然更不會再拿瑣事來破壞王忱的情緒。 直到三天后。 “小辰,新藝的制片又打電話給我了,說想再找你談談?!?/br> 萬辰的身體雖然脆弱,但畢竟是年輕。休養了一周多,王忱再去拍片子的時候,傷口已經有了很好的愈合趨勢。雖然固定帶還要繼續纏在身上,但疼痛感卻慢慢減輕。因此,就算白佳潤能察覺對方情緒有點低落,單看臉色,王忱倒是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于王忱而言,做出決定的人既然是他,在心里自然對“分開”的事早準備好了防止受傷的緩沖墊。此刻,白佳潤提出工作上的問題,就更能幫助他轉移注意力,集中到難得擁有的開展理想事業的機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