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原陸時要了三份火勺,兩份鮮rou餡,一份豆沙餡;一屜小籠包,一碗豆漿。因為知道傅司柏不喜歡豆漿,又替他添了碗酒釀元宵和蛋花湯。 火勺剛一端上來,原陸時就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里面的熱氣便滾出來,酥脆的餅皮混合著里面被湯汁浸得鮮香的柔軟面皮,好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因為火勺是剛出鍋的太熱,原陸時被燙得一邊嘶哈嘶哈吹氣,一邊忍不住往嘴里面放。傅司柏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笑,這個未婚夫娶得實在占了便宜,喂他什么都能吃得這樣香。 他將蛋花湯朝他面前推一推:“別吃那么快,小心噎著了?!?/br> 原陸時含糊地“嗯”了一聲,接著吃火勺。他吃了一會,發現傅司柏面前的東西幾乎一點沒動,只微笑地看著他吃,有點奇怪問道:“你不餓?” 傅司柏拿起筷子給原陸時碗里添了個小籠包,隨口道:“我在家吃過了?!?/br> 原陸時夾起小籠包一咬,香氣四溢的湯汁立刻涌進嘴里,餡料鮮香,面皮勁道,真是太好吃了。原陸時嘴里的小籠包剛吞進去,就連忙招呼傅司柏:“這個簡直太好吃了,快嘗嘗?!闭f著直接伸筷夾起一個往傅司柏的嘴里送,然而他剛送到一半,就意識到這個動作簡直太曖昧了,一時猶豫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傅司柏朝他看了一眼,身體微微前傾順勢張嘴將他筷子上的小籠包吞了下去。 原陸時面色有點不自然,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兀自低頭又吃起來。 “最近礦區的事情還多嗎?” 原陸時端起湯碗喝了口,拿起餐巾紙擦擦嘴:“還行,運營基本已經進入正軌,沒有什么需要忙的了?!?/br> “我記得你前段時間一直在找待轉讓的礦區,進行得怎么樣了?” 聽他提到這里,之前實習的那個礦區又在原陸時的腦海里浮現,他頓了一下,搖了搖頭:“那個沒有找到太合適的,暫時不做了?!?/br> 他剛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頭問傅司柏:“你今天不忙嗎?” “演練告一段落,有幾天空閑的時間。再過一段時間要休年假,你有想去度假的地方嗎?” 他的話音剛落,原陸時就愣住了,隨即心里暗搓搓地想:這算是蜜月旅行嗎? 傅司柏一邊示意老板結賬,一邊又接著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時間還長?!?/br> ******* 原陸時回到傅家之后就將地圖鋪在書房地板上,把感興趣的地方都圈上,趁著空閑時間篩選篩選。就在他剛將度假地點圈定好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小意外打破了他的計劃:從前幾乎很少感冒發燒的他忽然生病了,頭暈,頭疼,渾身乏力,并且高燒持續不退。 傅家的家庭醫生給他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并沒有什么病毒或是感染的情況,也沒有其他明顯癥狀,總之就是一句話:找不到病因。后來還是找常為傅致中調理身體的老中醫來給他瞧了瞧才總結出了原因:由勞倦導致內傷發熱,因陰陽失調,氣血虛衰所致。翻譯過來就是:其實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因為太累了所以病倒了,只要歇一歇就行了。于是傅司柏難得的年假就全部用在護理病號上了。 因為是疲勞過度引發的病癥,所以醫生特地吩咐要好好休息,不能勞累。只是原陸時天性就不是能夠閑下來的人,就算不用復習功課,也一門心思cao心礦區的事情。于是他趁著傅司柏不注意就悄悄地將筆記本抱到臥室床上和礦區工地連線,詢問運營狀況。因為好幾次被傅司柏抓包,險些連電腦都被沒收了。最后由于他極力地爭取,傅司柏才勉強同意他可以聊,但每天只可以聊一個小時。 而因為他的生病,杜阿姨更是cao碎了心,想方設法地給他做東西吃補身體。她一邊想要給他煲湯喝,又擔心他身體虛弱虛不受補,只能弄一些清淡的慢慢來。每天各種各樣的美食換著花樣往他嘴里送。 這天傅司柏剛被軍部的一個電話叫走,原陸時就立刻翻身起來將筆記本抱在懷里打開,他的病基本已經痊愈了,連燒也早就退了,便一直擔心著礦區的事情。他熟練地開機、登陸賬號,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連通到了礦區工地。好在礦區的一切運營都很正常,原陸時同工頭聊了一會,臥室的房門忽然一響。 原陸時見風塵仆仆走進來的傅司柏有點驚訝:“不是去軍部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傅司柏將外套脫下隨手放到一旁:“會議臨時改時間了,”他走到距離原陸時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停下,怕身上的寒氣會過給他:“礦區有事?” “沒有?!痹憰r切斷了同礦區的連線,側頭問他:“一會還要出去嗎?” “不去,我在家陪你?!?/br> 原陸時有點窘迫,想告訴他其實自己問他這句話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他正覺得有些尷尬,屏幕下方的頭像忽然閃起,他一看,竟然是陳耀鋒。自從那日生日宴上陳耀鋒接到緊急任務離開后,便乘坐移動艙飛往了國外,因為任務繁重時間又緊張,期間一直沒有時間同他聯系。沒想到今天忽然聯系他了,也不知道這么長時間他那邊進展得順不順利。 原陸時臉上洋溢出一點難以自抑的喜悅表情,迅速地將視頻接通,隨著小型全息屏幕的彈出,陳耀鋒那張硬挺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陳耀鋒較之前略微瘦了一點,但因為消瘦了一些的緣故,五官卻突顯得更加英俊立體。他滿臉笑意地看向原陸時,眼神卻忽然一變:“小時,你病了?” 倒不是因為原陸時的臉色不好,而是陳耀鋒很細心,他見原陸時明顯一副還在床上躺著的模樣,再結合這個時間就猜想他大概是病了。 原陸時說話還帶著點鼻音,有點悶悶地回答:“之前病了,不過不嚴重,現在差不多快好了?!?/br> “怎么會生病的?我走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原陸時不想讓他擔心自己,況且自己根本也沒什么大礙,搪塞了幾句后,就開始詢問他那邊的進展。 為了陪原陸時,之前傅司柏將工作上的東西從書房搬到了臥室,這時候見原陸時同陳耀鋒聊得起勁,便低頭瀏覽文件。然而平日里工作效率極高的傅少校,這時候卻根本沒辦法專心辦公,陳耀鋒同原陸時聊天的聲音一直往他耳朵里鉆。 陳耀鋒眼神溫和地看著他,微笑著道:“這里的翡冷翠牛排味道不錯,等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我們可以來嘗嘗?!?/br> 原陸時屈膝坐在床上,剛要回答他,忽然間柔軟的床朝下一陷,接著自己手里的筆記本忽然被奪走。 陳耀鋒正等著原陸時的回答,忽然間畫面一抖動接著轉換成了傅司柏的臉。他的臉色一沉,淡聲道:“傅少校?!?/br> 傅司柏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很抱歉,陸時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醫生囑咐他不能太過勞累?!?/br> “喂!”原陸時一愣之后就去奪傅司柏手里的筆記本,卻被輕易地躲開了。 “他需要足夠的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br> 陳耀鋒冷淡著臉看著他,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沒有什么話可以與對方聊的,然而陳耀鋒停頓了片刻,還是慢慢開口道:“好啊?!?/br> 于是兩個氣場極其不合的人開始談話,兩個人都是惜字如金的主兒,然而只是短短的你來我往的一句句對話,卻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道,氣氛十分詭異,原陸時幾次想要插話都沒□□去。 這場怪異的談話足足持續了二十分鐘才結束,傅司柏剛掛斷通訊,原陸時就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傅司柏看向他:“什么?” 原陸時之前已經知道傅司柏和陳耀鋒因為政治立場不同有一些嫌隙,他也沒指望著兩個人關系能多融洽,但連他和陳耀鋒說幾句話都要打斷是什么意思?難道因為他對陳耀鋒有意見,所以自己連同他說話也不行了嗎? 原陸時原本在家里窩了這么久心情就不好,這個時候憋悶了幾天的火氣就一股腦地涌上來了。只是因為他性格的緣故,不會對人喊罵發火,于是強自按捺下了火氣,掀開被子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將浴室的溫度調高,淋浴打開,把浴袍脫掉后走了進去,溫度適宜的水澆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胸口的火氣逐漸消減下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人在沖動之下做出的事情往往會很不理智,所以每當他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就習慣沖個澡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后再想出合適的解決方案。 所以當二十分鐘后之后他從浴室走出去的時候,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他朝傅司柏的方向看去一眼,對方還坐在原來的位置,肘部擱在膝蓋上,雙手交叉抵在下顎上,見他出來了朝他看去。 “陸時,我們談一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