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這是一個壓迫感十足的男人。 覃樂桑緊張的倒不是對方的氣場,而是對方的身份。不知不覺拉住了秦宓的手掌。 秦宓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覃樂桑一面想低了頭被對方全程忽略, 一面又想彌補過失, 給對方留一個禮貌的好印象。因此不知道是該注視男人, 還是該把自己藏起來。 所以說為什么要睡在秦宓家里??? “你下午還有一堂課, 最好不要遲到?!蹦腥藚s是完全略過覃樂桑跟秦宓說話。 “我說過不想上那課?!鼻劐禈O冷淡的回應一聲。 “那你也不用上學, 不用談什么工作了,直接躺在床上被人養一輩子豈不更好?!蹦腥说恼Z氣是極冷靜的,然而言語尖銳而傷人。 覃樂桑聽著怎么也不像一對父子對話, 倒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覃樂桑的目光在秦宓和男人之間轉換, 傻傻愣愣的, 帶著些不安。 秦宓不想在覃樂桑面前跟秦先海針鋒相對。便忍了下來, 不再理會秦先海。 秦先??匆谎凼荏@的覃樂桑, 竟很難得的緩和了語氣,“回來之后到書房找我?!?/br> 很明顯秦宓爸爸是個極嚴厲的人。覃樂桑認為對方的態度更多可能因為她。她不該如此貿然的出現在別人家里。 這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面對威嚴冰冷、不茍言笑的大人,拘謹而怯弱。 覃樂桑轉而去拉秦宓的衣服, 想要快些離開這里。 秦宓搭著她的肩, 推著她走了出去。 “看見我,你爸爸是不是很生氣?”覃樂桑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宓卻沒有立即回答, 眼神停留在別的地方, 像是不上心, 又像不知道怎么回答?!澳悴挥美頃?。他一直都這樣?!?/br> 覃樂桑聽出他不想多談。有一瞬間她想過秦宓爸爸會不會不喜歡她的存在,甚至要求秦宓離開她,就像很多故事里講的那樣。然而她很清楚, 未來太遠了,她和秦宓能不能走到那個地方本身就是未知數,至少此刻她和秦宓彼此喜歡。想太多會累,還不如全心感受此刻。 宿醉的后遺癥比想象中的嚴重,回家的一路覃樂桑完全不想開口說話,上出租車后便立即昏睡過去,醒著時又聞著尾氣泛惡心。秦宓沒有打擾她,只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 覃樂桑很抱歉在和好之后如此冷落他。 分手的時候秦宓突然捧了她的臉頰問,“你記得昨晚對我說的話嗎?” 覃樂桑被他問得莫名其妙,等想通邏輯,臉上的不解轉為驚恐。 一直聽別人說喝酒誤事,現在這情形是她真的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嗎? 告訴別人她是重生的人? 秦宓手上用力,將她游離的思緒拉回來,“想不起了?” 最可怕的就是作為當事人把事情給忘了。 覃樂桑轉而研究秦宓的表情。 秦宓的神情倒是輕松自然,見她一臉懵然的表情,便說,“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br> 覃樂桑越發覺得驚悚。 一路神游回到家。覃mama已經出門去了??粗帐幨幍奈葑玉麡飞:苁菬o語。 覃mama從來不是個感性的人。就算覃樂桑做了不合理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放了其他事情不管,專門坐在那兒等她回來教訓。 覃樂桑先去了趟衛浴間,蹲下去的時候腦子里猛然閃過某個片段,卻因頭痛停止了追憶。 現在回想起來昨晚似乎一直在找廁所,不知道最后找到沒有。 覃樂??戳丝瓷砩涎澴?,是原本的那條,所以沒有發生可怖事件。 將手機插上數據線后,覃樂桑拿了衣服去洗澡?;貋淼臅r候多了兩通未接來電。 顧千華聽見覃樂桑的聲音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問什么了。說實話昨晚她可是一整晚都被不可思議的揣摩折磨得睡不著覺。今天一早起床就給覃樂桑打電話,結果傳來的全是電話關機的聲音,卻也很慶幸沒有被秦宓接著。 是的,昨晚秦宓用覃樂桑的手機給顧千華打電話來著。聽見那個矜冷的嗓音顧千華很是猶疑了一下,幸而秦宓自報家門。竟讓她說謊話騙覃mama。好吧,騙就騙吧,但你至少得告訴我覃樂桑人在哪兒,是個什么情況吧。居然什么都不說,任意驅使于人。 顧千華心里那個郁悶啊,但也不敢對那人表明不滿。讓她意外的是,秦宓后面問了一句?!昂茸砭频娜苏f的話可信嗎?” 顧千華得到了兩點信息,第一覃樂桑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有爛醉的嫌疑,第二覃樂桑說了什么特別的話。 顧千華才不關心可不可信呢,她只想知道覃樂桑到底說了什么。 “那個……你們男生不是更清楚嗎?”顧千華覺得這個秦宓很奇怪啊。話說他是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啊,為什么又跟她家覃樂桑搞在一起了。 見那邊沒回應,顧千華便說,“這個分很多種情況吧?有的喜歡耍酒瘋,胡言亂語,有的則是酒后吐真言,看你的鑒別能力了?!?/br> 顧千華居然在大半夜跟傳說中的秦宓討論一個如此低級的問題,很降低他秦宓的水準,也很降她顧小爺的水準好嗎? 顧千華淡定的給覃mama打了電話,而且很是逼真的撒了一番嬌,讓覃mama連個懷疑的念頭都沒有。 顧千華自然也不全是放心的,特意進了班群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受驚不小。特別是那個進廁所的片段讓她腮幫子抖了三抖。 覃樂桑醒來不得慪死。 事實證明顧千華想錯了,覃樂桑怎么可能會慪死呢,顧千華還奢望著從覃樂桑那兒知道點兒什么,可聽覃樂桑那茫然的語氣反而需要別人提醒她。 覃樂桑覺著顧千華最多就是怪她沒有告訴跟秦宓的事,所以先自動自覺的說了。 顧千華再強的大腦也消化不了這么多的事兒。特別是覃樂桑跟秦宓在一起,居然沒告訴她,感到深深的背叛。 “你和我都需要冷靜一下……” 覃樂桑立即回:“我不需要冷靜啊?!?/br> 顧千華被噎到了。 那是你不知道真相。顧千華咬著舌頭把那句話憋回去。 覃樂桑需要休息倒是真的。 掛電話后就拿了吹風機吹頭發,她屋子里有一塊自己安置的穿衣鏡,覃樂桑一開始沒注意,后來就發現如瀑長發下若隱若現的紅斑。 不只是脖子、下巴,還有肩膀、后背,甚至胸口,幾乎遍布上半身。 這紅紅紫紫的,淤血的癥狀,讓覃樂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遭受了虐待。 但是為什么胸口也有? 吹干頭發覃樂桑躺在床上后還在想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磕著碰著也不該在那種地方。難道是被蟲子咬了? 覃樂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想要去拿手機,最后忍住了,埋在枕頭上來回翻了幾翻,想把自己給埋了。 “秦宓,你這個變態?!?/br> * 覃mama覺得覃樂桑腦子有毛病,大熱的天居然穿著長袖的襯衫,還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顆。 “你不知道熱???” “不熱啊??赡苁軟隽?,身體發冷?!瘪麡飞F降幕氐?。 覃mama斜眼看著她擦汗的動作,完全當瞎話聽了。 覃樂桑拿了黃瓜啃著回房間,一進門就飛快脫了扯了襯衣,換露肩露背的吊帶。 覃一雯推著門大剌剌走進來。覃樂桑立即拿了襯衣掩了自己,一個箭步過去將門從里面關死。 覃樂桑覺著自己應該想辦法在家外面呆著。 覃一雯爬上床坐她身后翻圖畫書,驚奇的發現覃樂桑身上的紅色,拿小手指戳著她,大概覺得很像平時自己拿畫筆往手上涂的涂鴉。 覃樂桑頭也不回,說,“痛?!?/br> 覃一雯一嚇,偏了頭認真問,“你被人打了?姑姑被人打了?” 覃樂桑幾乎額上冒汗,“沒有?!毕肓讼?,說?!氨幌x子咬了?!?/br> 覃一雯一張小臉滑稽的露出驚恐神色來,好似在說“怕怕”。 “壞蟲蟲!” 覃樂桑默了一默,最后轉頭告訴,“也沒有多壞?!?/br> * 覃樂桑因為曠班受到了警告,并扣了當天雙倍的工資。覃樂桑覺得沒有被辭退就已經很不錯了。 讓覃樂桑意外的是會在兩天之后再次遇見韓松,而且就在那座帝皇的大門前。 韓松和一幫衣著發型韓流的男生扎堆,蹲在旁邊石階上,正好對著覃樂桑,懶洋洋的抬了手跟她打招呼。 他這一招手,其余的人都陸續看過來,覃樂桑覺著那些面孔大都有些熟悉,頓時回憶起了初中某段黑暗的日子。 此刻,受此待遇,覃樂桑尷尬萬分,只得招了招手,以示回應。 卻不想韓松站起身直接走過來。 “你怎么在這?” 聽這意思,他同樣熟悉這個地方。 “打暑假工?!?/br> 韓松似乎很不能理解,“你居然打暑假工?你們成績好的不都在家里看書嗎?” 覃樂桑竟無言以對。 “我需要零花錢?!瘪麡飞2铧c說出自己是為了基本學費。 “秦宓呢?他不管你嗎?” 覃樂桑明白他的意思。在她看來他們的想法都好奇怪,“你們難道都有給女孩子錢花的習慣?” 韓松臉上的神情似在問“這不對嗎”。 “又沒給奇怪的女人花。自己的女朋友啊?!?/br> 覃樂桑覺得在這件事上兩人無法溝通。 “我上班的時間要到了。先走了?!瘪麡飞_M了大門,韓松竟跟了上來,那幫男生見此也都跟在后面,看樣子早有打算。 一大群人很是扎眼。覃樂桑尷尬萬分,一點也不想有所交集。但韓松一直在旁邊找話跟她聊。覃樂桑真心感覺她和他聊不到一塊去,虧得他那么賣力。覃樂桑幾乎要懷疑他目的不純。 一群人要了個大包廂,由另一個同事負責領了去。 本來事情趨于平靜了,誰想到下午會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