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沈禾傻眼了,雖然只有十幾柄左右,但是,大公子,這種事完全可以讓您府里的丫鬟們來做好不好? 傅景晏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如以往那般,手搭在她肩上,隨后將人往擱著劍的架子間輕輕推了推,“這些東西寶貴著,平日里我向來不許任何人碰的,你可得小心點拿放?!?/br> “大公子,那我還真是榮幸?!彼Z氣盡量平緩著,捏著布,伸手拿那劍的架勢頗有些置氣的意味。 傅景晏抱著手臂在后面看著。 她擦哪他就跟到哪。 弄得沈禾都不敢分心,擦得格外仔細。 最后,只剩下一個及她腰處的架子,上邊擺著的是一把不長微短,劍鞘和劍柄上嵌著朱紅色的寶石。 看倒是精致。 她俯身去取,只是,手才拿起那劍,沒有防備地,整個人突然被劍身的重力往下拉著,腳下不禁踉蹌一番,身子往下傾著。 她還未回過神,只覺腰間一緊,隨后整個人從背后被攬進男人的懷里。 “這劍看著輕巧,實則很重,像你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是拿不動的?!蹦腥藟旱拖掳?,在她耳邊低語道。 幸虧屋里光線不大,沈禾覺得自己臉都漲紅了,他的手還反摟在在自己的腰線處,猶如一塊guntang的烙鐵。 她微微動了動,“您不早說,我一以為很輕,便直接去拿,結果沒想到反被它拉了下去?!?/br> “我這不也拉著你了嗎?” 男人聲音低沉喑啞,落在這微暗的屋里,有種魅惑人心的意味。 沈禾掰開他卡在自己腰間的手,“大公子,擦得差不多了,我告辭了?!?/br> 說完,再也不等傅景晏開口,人直接朝屋外跑了去,跟被人追殺似的。 傅景晏看著自己空空地左手,搖搖頭。 轉身坐了下來。 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屋里那唯一的天窗。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你跑什么 沈禾:后面有狼 侯爺:哪里,哪里,我幫你教訓教訓它。 沈禾:不就是你么~ 侯爺:…… 藥鋪君簡直是小劇場渣渣,哼唧唧~是渣渣也要寫~晚安~ 第16章 距離 沈禾從侯府離開,一路小跑,回到家時,那小巧白嫩的臉上微微泛紅,覆了一層薄薄的汗漬。 沈母聽到院子里的動靜,自屋里出來,便見她半彎著身子,有些急促的呼吸著。 “這是怎么了?臉上都是汗的,不是說最近侯府事多,怎這么早便回來了?”沈母邊說邊過去,掏了手絹給她擦臉。 緩得差不多了,沈禾才慢慢直起身子,“走路走得急了,娘,我回屋收拾一下?!?/br> 她繞過去,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沈母甩了甩手絹,“這孩子?!睋u搖頭,又繼續做自己的活計去。 屋里。 沈禾換了身清爽的衣服,隨后撐著腦袋坐在書桌前。 腦海中回想著這些天的事,或者說是從那次騎馬開始后的事。 共騎一匹馬,醉酒時往自己懷里躺,還有今日那緊貼在自己背后的身子——或許是她想錯了,根本不是什么傅景晏覺得她有斷袖之癖。 她皺起細眉,眼睛眨了眨,隨后猛地睜大眼睛。 難道,難道是這大公子看上她了? 這傅景晏再怎么說也是血氣方剛的成年男人,而且傅家本就人丁單薄,而他又作為長子,這個年紀是應該成家,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雖然吧,那李素清是他弟媳,可再怎么說那也是女人呀,看他大多數,似乎完全沒將人放在眼里,一個皎麗的女人站在面前,跟沒瞧見似的。 她摸了摸鼻尖,覺得這么一分析,自己的推測越發準確。 傅景晏喜歡男人。 得出且肯定這一結后之后,她又陷入了苦惱之中。 畢竟這對象是自己呀。 她有些為難地起身,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 要不,她還是回街上擺攤,這侯府差事不做得了。 不行,三十兩銀子。 想想就rou疼。 那,要不就當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畢竟,這事到底是不能說開的。 那就裝做不知道,每日給傅君寶講完學就離開侯府。 沒準就是這人生活太安逸了,圖個新鮮罷了。 她往床上一躺,重重呼了一口氣,反正,他也就在這待三個月。 想通之后,心里頓覺暢快,沒多久便躺著躺著睡了過去。 晚上吃飯時,沈母拿出了傅老夫人送她的那壇酒。 “這老夫人倒是不擺那些官家的譜,”沈母給她倒了一杯。 “老夫人人確實很好?!?/br> 確實很好呀。 她抿了一口酒,突然有些同情起這老夫人。 老二戰死沙場,老大又是個瞧不上女人的性子。 她充滿同情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剛到侯府便在花園里碰上了被幾個丫鬟簇擁著的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老遠便朝她招招手,“沈先生,來的果然早?!?/br> 沈禾拱手行禮,“老夫人,這太陽還未出呢,您大可再休息休息?!?/br> 傅老夫人搖搖頭,“不說這個了,老身倒是想起一些旁的事??!备捣蛉苏辛巳诉^來,“去院子里將那套首飾取過來?!?/br> 沈禾有點懵,但到底沒問,規規矩矩在一旁站得筆直,直到那使喚丫鬟捧著一方精致的朱色方盒。 傅老夫人接過來,隨后又直接往她身前一送,“聽聞先生談了人生大事,這是老身一點薄禮,先生別拒絕?!?/br> 她微微吃驚,沒想到這老夫人也知道了, 這盒子精致,一看便知道里面之物有多貴重。 可是——“老夫人,您誤會了,您說的那事,第二天我娘便去回絕了?!?/br> 傅老夫人沒有收手,眼角笑出細細的紋路,“沒成——沒成呀,那也沒事,不過這東西老身我留著也沒用,還不如就給先生,先生別推辭,老身最是見不得這般的?!?/br> 沈禾沒辦法,只能伸手接住。 拿在手里,她手抖了抖。 這盒子雖小,但還真是有幾分重。 “多謝老夫人抬愛,這東西我定會妥當保管?!?/br> 心里想著,好端端收了這么貴重的東西,一會做事得認真點。 教傅君寶寫字時,那人不在,她松口氣,昨兒那事自己想通之后,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人。 結束時,她俯身收拾著桌上的紙筆。 正拿起一張紙,只聽得一旁的傅君寶奶音響起,“大哥,您終于過來了?!?/br> 她身子變得僵硬,眼角 的余光掃到小團子張開手,往走過來的傅景晏身上撲。 男人單手抱起他,似是隨口一問,“沈先生,君寶這些天表現如何?” 沈禾將毛筆放好,轉身恭恭敬敬地答他,“三公子這些天學的快,而且也都多,大公子,您無需有什么不放心?!?/br> 傅景晏看她一直低著頭說話,而且語調相較之前,也恭敬正式了許多,他覺得聽著有些不舒服。 這人莫不是昨日被嚇到了。 “沈先生中午可別忘了繼續給我換藥?!?/br> 沈禾點頭,該做的她還是會做,只是不能給自己和傅景晏留太多空間。 午飯仍舊是在雋風院里用的,用完之后,君寶被丫鬟帶回房里午睡。 傅景晏直接來了書閣。 往那案桌旁一坐,隨后伸出受傷的右手,“沈先生,快點吧?!?/br> 做了這么些天,她早就順手。 只是在包裹紗布時,她心里想著事,手上沒注意到,打結時不小心用了力,只聽傅景晏“嘶”了一聲。 思緒被拉回,邊拆開邊抬眼看了看傅景晏,“大公子,方才,手顫了一下?!?/br> 傅景晏看著她重新系紗布的手,五指細長瑩白,與他麥色的肌膚相對。 讓人忍不住想要反過來握在手中。 只是,他的意念還未來得及消失退散,沈禾連人帶手早已退了距他好幾步遠。 筆直地站著,“藥也換了,大公子,我便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