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于望舒感覺小半輩子就這么過去了,“像是做夢,昨天還在煩選哪個大學好,一眨眼的功夫……” 徐璈嘴角噙笑,握住他的手接話:“你再眨幾次眼,人還是在我的床上?!?/br> 好半天,于望舒的臉色才轉為正常,好好的氣氛都被一句話給破壞的干干凈凈。 程昱幫他們查地址,只要有錢,除了死亡不能控制,還有什么辦不了。 當天下午他們就到了某棟樓,徐璈的眼神落在門上久久沒有挪開,俊挺的臉上閃過無奈和倦意,最終手摁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保姆,徐璈張口就來一段順溜的英語,于望舒在旁邊聽著,臉色和徐璈同步變黑。 沒等保姆說完,一個男人在里面問是誰來了。 徐璈直直的進屋也見到了在飯桌另一邊的徐蓉,徐蓉立即站了起來,神情慌亂的想要遮住臉,可是嘴角的淤青已經顯露在她哥面前。 男人覺得氣氛不對,轉身想看看是誰,結果剛轉身就挨了一拳。 動手的是于望舒,打完之后cao著一口中文:“你他娘的打一個懷孕的女人算什么男人!” “fuck!”羅夫杰擦著嘴邊的血站了起來,看清來人笑了一下,走到徐蓉身邊攬住她因懷孕而壯碩的腰,惡意道,“我自己的老婆,想怎么干都行?!?/br> 徐家的人都沒孬種,徐蓉上去就是一巴掌:“別碰我,惡心!”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碎碗聲,羅夫杰將徐蓉的餐具打落在地:“當初是你要和我結婚,我可沒求你?!?/br> 于望舒眉心直跳,他這暴脾氣都快控制不住了。 徐璈站在原地凝視徐蓉,眼神帶著責備像是要透進她的心里,只聽他冷漠道:“我們來錯了地方,這不是我meimei,我也沒有這么懦弱的meimei?!?/br> 驕傲如徐蓉,于望舒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忍下來。 身后是羅夫杰的謾罵,于望舒的手被強硬的抓著,對方用力之大令他倒吸一口氣:“我們就這么走了?”說好的……然后不給羅夫杰一點教訓? “是她不要自己?!?/br> 男人停下步伐轉身的那一刻,于望舒從那雙眼中看到了狠意,如同剛剛握手的力度令人印象深刻。 但凡徐蓉有點尊嚴,現在都該冷靜行事了。 徐蓉扶著桌子,指甲幾乎卡在里面,她的驕傲都在這場婚姻中被碾壓直到碎成粉末,特別是當自己一身的狼狽被徐璈看見。 “中國有句老話:日久見人心?!?/br> 羅夫杰不以為然:“所以呢?” “羅夫杰,我們的婚姻結束了,離婚吧?!?/br> 第74章 徐蓉很快就收到一個快遞,包裹打開是一個小盒子,里面是外婆在她周歲時送的禮物,而發件人是徐璈。 她沒急著質問羅夫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因為他們剛打過一架,羅家的倆長輩也聞訊趕來,他們顧忌著自己肚子里的孫子也深知兒子是什么德行,所以站在她這邊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什么都不需要,扶著腰上樓,羅父正在教訓羅夫杰,羅母恨鐵不成鋼,說的話一點都不留情面,見她來了都紛紛笑起來勸:“我們教訓過他了,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br> 徐蓉簡單道:“羅夫杰,你偷我首飾?!笨跉馄椒€,然后手里卻是拿著花瓶砸了過去,“你去澳門賭錢輸的一敗涂地,還偷偷賣我首飾!” 羅母氣到了:“你又去賭了!” “我本來是大贏家,是他們合起火來耍我才輸的?!?/br> 徐蓉拿出盒子的胸針,手顫抖著:“這是我外婆送給我的周歲禮物,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懷念,你居然把它偷走了?!?/br> 被三人教訓的羅夫杰面子上感到掛不住,起身冷笑說:“我們是夫妻,能用偷?” “離婚!”拂去桌上的水杯,盡數碎在地上,徐蓉扶著頭覺得有點暈,手撐著桌沿站定并且拒絕羅家人的攙扶,冷聲道,“我們離定了?!?/br> “徐蓉你瘋了,我們的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對啊阿蓉,你看肚子里都有夫杰的孩子了,我們的第一個孫子?!?/br> 徐蓉咬住下嘴唇自嘲得笑了笑:“第一個?我結婚一個月后就有一個女人捧著大肚子說她有了,請問她現在怎么樣了?”能怎么樣,她當時給了那人一巴掌,那人從三層的樓梯上摔了下去,人是一點事都沒有但孩子沒了,羅家敢說什么? 兩個長輩不敢說什么,但羅夫杰敢,當天他就動了手也是第一次動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天,然后本性完全暴露是個心胸狹隘的家暴者,她為了當初的臉面也為了肚子的孩子忍耐,可是這人給臉不要臉,徐璈的出現著實給了她無形的一巴掌。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羅夫杰在外面有不少女人,上門示威的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個,比較喜歡又能怎么樣,孩子不是照樣沒有了。 小三讓人無法可憐,或許徐蓉還要謝謝她,是她讓自己早點看清人那人是什么貨色,偽裝的再好,總有一天會暴露于人前。 她是徐家的女兒,徐家沒有孬種。 孕婦嘴角帶著傷,看著觸目驚心,羅家人徹底慌了,他們上哪再找一個像徐蓉這樣有背景的兒媳婦呢! “官商結合自古都是名利雙收的最佳渠道,我們轉戰到中國,你們賺錢,我們也賺錢,徐蓉你別太過分了,我們是夫妻,夫妻吵架不是常有的事么?!?/br> 徐蓉壓下眼底的疲憊:“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爸是不會同意你們的,你們的如意算盤一開始就打錯了?!?/br> “阿蓉,你想想孩子啊,一個人帶孩子很苦的?!绷_母妄圖用孩子勸,但徐蓉一臉決絕顯然是失望透頂。 “我有資本蠻橫也有條件傲氣,憑什么要到你家受窩囊氣,這孩子我明天就去處理掉,我哥是律師而且經常打離婚官司,如果你們不同意,等著吧?!蔽葑永锏臇|西她全都可以不要,拿著包將胸針放在里面,徐蓉不顧羅家人的阻攔出門打的離開。 羅家人當然是想追,但兒媳婦前腳剛走,后腳就進來十幾個身穿西裝的人,看見他們便拿出一份借據。 “羅夫杰欠了我們五千萬,加上利息六千八百萬,現在還?!?/br> 羅父轉身想找出兔崽子,結果羅夫杰見人進來的那一刻就跳窗離開了,黑衣人拿出另一張字據,羅夫杰在澳門五天先是贏了錢,但后期一直在輸,在身上沒有錢的情況下他抵押了這棟別墅。 羅母當場就暈了過去。 這事鬧了好幾天,羅家為了還兒子的債更是頭疼,家產一點點被兒子敗光,老兩口現在想的都是兒子而不是兒媳婦了,因為他們不及時還錢,下一步家里雞犬不寧。 徐蓉趁著空閑買了回國的機票,下地的那天是大年初五,年味已經逐漸消失,街頭小販的吆喝也再次響起,對她來說提不起任何興致,肚子里的種現在沒辦法了。 “你的身體不允許打胎,現在已經有了胎動,超過三個月打那么母體將會受很大的罪?!?/br> “我不要這個孩子?!?/br> “懷孕時沒有好生調養,前三個月安全度過都是老天保佑的事,你的職業讓你沒有像一般孕婦那樣健碩,作為醫生建議不打胎,從你的身體檢查到這個孩子的成長情況,我綜合給出這個建議?!?/br> 耳邊回蕩醫生的話,徐蓉站在京都的街頭,伸出手接住漫天飛散的雪花,雪花在手心迅速融化帶來一絲冰涼,許久,她摸著肚子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 徐蓉回家了,是徐媽出去帶回來的。 于望舒躺在沙發上摸老大肚子,聽到這個消息不吃驚:“肯定回家啊,不回家干嘛?!痹诟改该媲澳睦镄枰敲搓?,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世上除了父母,誰還會掏心窩子對你。徐爸面上是生氣,但怎么說都是自己的種,小孩養這么大說不要哪是容易的事。 說起來,他對徐璈寄快遞的事一直不解:“你要是當場就拿出來,說不定你meimei更來氣?!彼詾樾飙H是有什么打算,結果對方看著電腦淡淡回一句,“忘記給了?!?/br> 于望舒晃晃手里的茶杯當沒聽見:“離婚了,這孩子歸你們徐家?!?/br> “我媽他們的意思肯定是這樣?!?/br> “你meimei回來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 徐璈眉眼低垂,不慌不忙的繼續工作:“放在以往,我回去是說好話的,這次是她自作孽,我為什么要回去?!?/br> 就像聽話的寵物突然不聽話了,不聽話那就不喜歡,不喜歡就不在乎,男人眼里云淡風輕仿佛壓根就沒這個meimei,聲線清朗,清晰的回蕩在于望舒耳邊:“是不是覺得冷血?!?/br> 于望舒怔了怔,咂巴嘴說:“你不一直是這樣么?!毕胂胍膊粚?,李浩那事他不是把人衣服扒掉了么,“你真沉得住氣?!?/br> “說的好像不沉住氣,事情就能解決一樣,她這事虧,我沒必要幫她,一頓罵是少不了的,只是一頓罵而已,是時候長長心了?!?/br> 于望舒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渾身抖了抖,他抱起老大親一口:“走,幫你換個窩?!?/br> 兩個窩換著用,于望舒每次都把玩具塞里面像對待親兒子,他沉迷貓色難以自拔,屁股一撅能為它們干任何事。 四只貓在他身邊滾,徐璈坐在沙發上,目光停在于望舒因為彎腰而露出的半截腰上,摸上去有rou感也有力道,男人的皮膚總是帶著野性,摸著扎實。 于望舒沒有察覺有人在視jian他,在貓窩里掏著玩具,徐璈的方巾和襪子,包括陽臺上掉落的花瓣,于望舒轉頭看了一圈,嗯,在沒人澆水的情況下都死的差不多了。 雖然叼的物件都是洗過的,但他還是拎起老大,大手一擼將其他三只的頭全都摸過,意外道:“你們也太重口了,叼錢多好,你們太讓爸爸失望了?!闭f著,手往里面繼續掏,摸著摸著摸到一個yingying的東西,他使勁夠了出來。 “你們怎么這樣,害的我拆了新的襪子,知不知道買那個多難買?!?/br> 徐璈輕笑,于望舒的那些寶貝都是花錢找人家代購的,前些日子去儲物間翻出5條以前舍不得出二手的裙子,保存完好非常新,點兵點將點出一條掛在某二手軟件上買,人還在猶豫呢就收到一條短信,被人秒拍。 幾年前的舊款而且是萌物,再加上全新的價格美好,兜里有點錢的都憋不住了。 就為這事,于望舒冷了他一個星期。 然而再舍不得,自己也穿不上,當年偷偷摸摸找代購拍的花嫁是幻想著給未來老婆穿,現在裙子有價無市,于望舒抱著破碎的心把它們都掛了出去,賣出去一件就郁悶一下,懷里摟著老大瞪向屏幕,手機也傳來交易成功的消息,他如同佛像坐著動也不動。 買家說:“炒雞謝謝小jiejie出價這么良心,么么噠~” 于望舒翻了一下自己的資料,的確是性別男,所以撓著頭回復:“我是男的?!比缓笤僖矝]得到回復。 于望舒一點點清理以前留下來的痕跡,雖有萬分不舍但還是選擇告別,當年的代購都已經不再代,這些東西留著不是念想而是占地方,與其在自己這邊浪費不如給真正喜歡的姑娘穿。 倆人半個月都沒瀟灑的干一場,那段時間簡直要把人憋壞。 徐璈合上電腦,看向于望舒剛想說話,目光落在對方手上的東西時倏地瞪大眼,“于望舒你看那邊!” “干嘛?”頭還沒轉過去就先被撲倒在地,幸好地上鋪著軟墊才沒讓腦袋遭殃,于望舒慌慌張張去推,“你干嘛??!搶我襪子干嘛!”手捏著里面的東西往后拽,徐璈想奪過去沒成功,或許說是半成功。 盒子現在落于望舒手里,襪子在自己手里,隔了那么久,氣味很是銷魂。 于望舒的心坎像是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盒子表面已經有牙印,一看就是幾只貓的作為,他屏住呼吸握住,“你別擋老子?!?/br> 兩個人一來一去扭打一團,于望舒漲紅了臉死活都不松手,人被徐璈壓的死死的,一手借助盒子與地面的接觸打開,摩挲出里面的圓環喊道:“你早說啊,不就是這個東西?!?/br> 對準燈光,于望舒瞇起一只眼去瞧,周圍鑲嵌了一圈黑鉆,內圈刻了字,但他沒能看清就被徐璈搶過去,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戴在了他手上。 徐璈盡量讓自己看的正經點,打架過后有些喘,他笑了笑:“尺寸剛好?!?/br> “徐璈?!庇谕嫔斐鍪种?,戴著戒指的手連接心臟,腦子里也開始回放那晚的事情,他扔掉盒子盯著手看,周遭的聲音戛然而止,再次開口變的萬分艱難。 “圣誕節那晚就是這個?!?/br> 徐璈眉頭皺起,眼神飛向在一遍舔爪子的老大,然后不動聲色的收回。 “你答應不答應?!?/br> 于望舒嗯了半天覺得不對味,半撐起身子懷疑說:“你就是這么跟我求婚的,太隨便了?!弊詈蠹右痪?,“雖然我們都是男的?!?/br>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幸福來的太突然但于望舒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點激動的,他覺得男人要堅持、堅持、再堅定立場。 他們沒法結婚,以后也許會出國搞個證書,戒指對他們重要與否其實看個人想法,老實說,他沒想到會買,現在收到這枚戒指,心臟開始膨脹。 簡單的來說:他覺得自己要上天和太陽肩并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