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他指望自己親自出山能夠挽回局面,結果陸續面見了幾個自由度更高的時尚媒體平臺之后,無一例外的碰壁了結。這不,他找上了李安導演,希望可以尋求一個合作機會,周旋了些時日,對方終于松嘴,但僅限于搭個橋給他在‘殺死天使’中安排個角色,至于他能否把握機會跟投資商和贊助商連上線還是要靠他自己的本事。 歧本提到的第三方數據監測估價很高的那個白眼狼是周高層的師妹,lc的創始人之一。他最近有聽到一些幾家vc殷勤找她接洽的風聲,但并沒有聽說她準備資本運作、商業變現,就仍覺得她是像她離開時說的那樣,只是累了,想歇一歇。直到剛才歧本的那番話,才終于叫醒了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傳統媒體遭遇冷流,而數字傳播卻盛極一時,就算人家真的打算自己創業也是乏善可陳的。 “你跟我說這些,是……”周高層看向歧本,他不認為歧本會雪中送炭,他那張臉怎么看怎么是落井下石的標配,遑論他本身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是想跟你談談合作?!?/br> “!”周高層受驚過度瞪大了眼。 “heer科技的工廠已經落成,新一代的產品正在研發當中,可在市場上仍是缺少一個認可度和一個身份,再加上四大科技公司也不會放任它發榮滋長,所以我需要一個有一定江湖地位的媒體合作?!?/br> 周高層知道heer科技技術有限公司,也知道四大科技的寒蟬效應給眾媒體施壓阻礙了heer科技新產品的前期宣傳,但他不明白,想抱歧本大腿的有‘江湖地位’的新媒體不勝枚舉,他為什么會選擇自己?為了有籌碼讓他離虞美人遠一點?他是散盡千金為紅顏的那種人嗎? “別人可能不知道lc的現狀,可你知道不是嗎?已經……回天乏術了?!?/br> “我在接手heer科技的時候它才算是回天乏術,但我仍是讓它起死回生了,再者說,你不也沒有放棄嗎?”如果放棄了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可你剛說誰攬誰傻逼?!?/br> “我的原話是,他們攬了他們就是傻逼,這里邊不包括我?!?/br> 周高層:“……”久久之后又問:“你這樣,是……因為虞美人嗎?” 歧本聽到虞美人這三個字抬起頭來,他不說他都忘了,這傻逼最近天天纏著他家美人,“對,因為虞美人,你離她遠一點?!?/br> “那沒可能,我要跟她拍戲?!爸芨邔拥共皇欠且谟菝廊嗣媲八⒋嬖诟?,只是不爽歧本說話的那個語氣,這不是宣揚愛情的基礎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嗎?難道非得是有錢的才能得到真愛嗎?這也太負能量了! 歧本正要發揮他嘴炮的功力時,虞美人出來了。 她身上是套白色的泳衣,好像號小了一個尺寸,兩腿交替邁步時駱駝趾若隱若現,看的歧本血脈賁張,他一面忍著井噴而出的欲.火一面抬腳把周高層再次踹進了泳池,他的美人只能他看! “你這……” 虞美人順著歧本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泳衣,說:“沒看見過嗎?透視泳衣,身材特別好的女人穿的透視的泳衣?!?/br> “既然是身材特別好的女人穿的透視的泳衣,那為什么會穿在你這種身材不好的人身上?我眼都快瞎了?!逼绫臼阶熨v不分場合,歧本式口是心非不挑時候。 虞美人狠狠的蹬了他一眼,走到他跟前拿起毛巾裹在了身上,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白色的,你說這下水之后跟全.裸有什么區別?是讓我露點嗎?游泳館都不讓穿白色,導演卻拿了身白色的給我,他是不是想拿這個做噱頭???” 歧本摟住她的肩膀,看她的臉,繼續賤:“別人露點那可能是噱頭,你……”說著話眼神溜到了她的胸上。 虞美人忍無可忍了,提膝正中歧本兩腿間那截。 歧本登時臉色難看起來,赤橙黃綠青藍紫,三五秒內絢麗成了一道彩虹。 周高層在泳池里窺探到了這一幕,突然覺得做人還是不要太得瑟,福兮禍兮,你以為你能在某一件事上占得先機,卻沒想到下一件事就讓你輸個膨體滿缽! “這玩意兒你要是搞壞了那你下半輩子就真的得用手了……”歧本苦兮兮的看著虞美人。 虞美人突然就笑了,“你怎么就這么自信我下半輩子一定會跟你呢?”說完瞥了眼周高層的位置,繼續:“我很搶手的?!?/br> 歧本直起身來,走到泳池邊上,現出一口青面獠牙,指著周高層:“你!滾!” 周高層看著他的臉色再想想他的lc,灰溜溜的爬起來走了,走了。 然后虞美人就目瞪口呆了,“你對他做了什么?” “沒什么,拯救了他而已?!?/br> “什么?” 歧本顧左右而言他:“拍攝時候給你買身新的,我不會讓除我以外的人看到你的接近全.裸的模樣的?!?/br> 虞美人點點頭,點完才想起反應過來:“為什么要拍攝時候再去買?” 因為我現在要看??!當然,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照虞美人的脾氣,很有可能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給他一腳,然后把泳衣換了。 歧本答非所問:“jarvis bay hyams beach去不去?外邊有人等著我們?!?/br> 虞美人挑起眉:“誰?”說完朝圍擋走去,腳踩上石階往下望,然后就看到了一顆顆人頭規規整整的聚集在街道上,往來還有保鏢清道,被迫返程的司機從駕駛座車窗伸出一根根中指。 “你能不能低調點?”虞美人轉身看著一臉惆悵的看著他,李安導演決定先赴澳十之八.九就是怕歧本給他搗亂,他要是知道歧本跟來了應該會吐血吧?吐三升! “這是我控制不了的?!?/br> “……”得多不要臉的人才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睜眼說瞎話?“不去!你給我把姓周的找回來,我要突擊一下游泳為晚上那場戲做準備?!?/br> “我教你?!?/br> 虞美人挑眉斜他,本來的懷疑之色在接觸到他那個倨傲的眼神之后隨風而逝,她真的不能太小看歧本,他最擅長的就是在人篤定異常的事情上來一個大反轉。 歧本看虞美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懷疑,過去把她打橫抱起,轉身就走。 “喂……” “你打算在那池紅湯里游嗎?” 虞美人不說話了。 歧本在小海文一帶有度假別墅,周遭大大小小的酒莊環繞,每天早晨醒來都能聞到葡萄酒香,因為這一點,歧本即使到新南威爾士州,也都是住酒店,他都快忘了他為白沙灘而買下的這套房子。 他把虞美人帶去,本意是藍天白云碧海沙灘的,兩個人可以在這樣不負陽光的景色中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然后再來個鴛鴦戲水,結果車還沒到虞美人就炸了,因為酒香。 “想到sydney只記得獵人谷了,沒想到shoalhaven地區這么多酒莊??!唉喲,我們家歧先生怎么那么貼心呢?”虞美人雙手捧起歧本的臉,揉了揉。 歧本不爽的拿掉她的手,這是他的失策! “這個季節算旺季,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當地的鑒酒大會,往年我經常收到各地的鑒酒salon邀請函,今年太忙我一場都沒去!法國la revue des vins de france salon,還有wiasting salon,grand tasting等等好多都好想去的,名莊名酒齊聚,又能滿足自己的口腔又能裝逼,這么好的機會我就這么錯過了……”虞美人越說越憤慨,往年她也是忙的腳不沾地,但也沒像今年這樣連個維系愛好的時間都沒有了,這半只腳踏進娛樂圈還真是要了她半條命。 歧本對她所言那是相當的不感興趣,他現在一腦門子的‘what the **’,他這神一般的大腦怎么就把酒莊這茬給忘了呢?簡直作死! “你帶我去附近酒莊看看好不好?”虞美人像只小奶貓一樣難得的細聲細語。 她這么說話激起了歧本一身的雞皮疙瘩,試想一下,一個公子音的女人撒嬌那個畫面…… “不去,你不學游泳了?晚上可還要……” “就一小會兒,行不行?你就帶我去轉轉,不一定有酒會的,沒有你就教我游泳,行不行?行不行嘛!歧本……歧先生……” 虞美人晃著歧本的胳膊,以前也沒見她在別的事情上這么軟,酒這玩意兒就這么重要嗎?他都要吃味兒了!但到底是心軟,沒被晃兩下主心骨就錯位了,鬼使神差的應了她。 當地比較有名的一個酒莊規模不大,卻歷史悠久,酒莊內木籬笆爬滿了葡萄藤,外圍葡萄樹環繞、知名不知名的花隨處可見,紅土砌成的兩米圍墻以及燒酒用的爐子保存的很好,地窖門口堆放著數米高的橡皮桶,一樣彰顯著酒莊的歷史感。 歧本和虞美人進門之后酒莊主親自出來迎接,看見歧本喜笑顏開,伸出雙手去握他的手:“Пp, Бeh, ckoльkoлet, ckoльko3nm.” 虞美人抽了抽嘴角,這是哪國語言? “Пoжaлyncta, гoвopnteпoahглnn.”歧本張嘴就來。 對方老先生一拍腦門,一臉的抱歉:“i was too excited tet,i’m so sorry.” “i’s ok.” 老先生領路把歧本和虞美人朝里迎,一路上用難以分辨的口音說著蹩腳的英文,虞美人一個在美帝生活學習了那么久、也算是聽慣了各式各樣的方言的人都幾度沒聽懂,倒是歧本,一臉饒有興趣的跟人有來有往的交流著。 虞美人抻了抻歧本的袖子:“剛才他說的什么話?” “好久不見?!?/br> “哪國的好久不見?” “俄國?!?/br> “……一個俄國人在澳洲開酒莊?” “他妻子是俄國人,結婚之后他就不說母語了,不過說母語你也聽不太懂,澳洲曾是英國殖民地,所以官方語言是英語,但因為它的民族多元化,世界各地人群聚集,所以像是意大利語、華語、阿拉伯語等等也常會聽到,也導致澳式英語有一些奇怪的發音?!?/br> “好男人??!你跟我結婚以后也跟我說家鄉話吧?我祖籍是廣東?!庇菝廊说淖⒁饬δ钦媸钦f轉變就轉變,一點征兆都沒有。 歧本正要哂笑時,虞美人又說:“你竟然還會俄語?” “我不會,就會一句,剛才用上了?!?/br> “什么?” “請說英語?!?/br> “……” 會客堂很大,就是偏暗,或許是背陽的原因,整個空間顯得格外幽靜,兩側羅列的酒柜是老橡木桶改造的,木質陳舊,顏色上也稱不上奪目,但就是顯得很有品味,這跟酒柜里陳列的酒沒有關系,是一種經歷史沉淀下來的美感。 虞美人的酒窖突出現代化風格,除了藏酒的必要設備之后還加了很多不蔓不枝的設計,曾上過making sense of wine的專欄,國內屈指可數的酒窖設計中有她一份,為此她得意了好一陣,可跟這里比起來,倒顯得有些班門弄斧了, “our ice wine,pretty lady want to drink this?”酒莊主帶上厚厚的手套拿出一瓶細長的冰酒,詢問虞美人。 虞美人看了眼歧本,得到他的允可之后搓了搓手,走過去。 歧本坐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看著她。 虞美人走到酒莊主跟前,攤開雙手:“ i?” 酒莊主一臉驚愕,他還沒見一個女孩子想要嘗試開酒這道工序的,錯誤的開酒加之錯誤的醒酒會影響整瓶酒的口感,不懂行的人根本不愿意嘗試。當地女人比較豪放的他見得多了,但她們的豪放并不體現在喝酒上,她們更喜歡在夜場跟不同的男人跳舞,然后第二天醒來對他們‘say no’。 虞美人的酒窖里冰酒的數量也是以十為單位儲藏的,她平時很少喝冰酒,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身邊人對冰酒的偏見以及國內給它冠上的‘液體黃金’這樣的高帽,讓她無法在聚會這樣的場合拿出來,避免大家說她奢侈。事實上,冰酒確實很要成本,釀造過程也頗費周折,但沒到一口千金的地步,只是大家習慣于貴就是真、貴就是好,才養成了國內酒行很多不好的風氣。 冰酒的主產國在德國,奧地利、盧森堡也有出產,但因為它對原料的苛刻,所以不是每年都能產出,最低氣溫都到不了零下的澳洲居然可以產出冰酒,簡直不可思議。她虞美人是一定要嘗一嘗的! 她動作諳熟的戴上桌上另一幅手套,一手捏著瓶口一手托底,舉起看了看酒液,然后動作利落迅速的開酒,沒有一絲猶豫的倒進香檳杯里,直接托底一飲而盡。 酒莊主都驚呆了,他以為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會用一些復雜的步驟,比如搖晃酒杯觀察掛壁酒液,輕抿一小口用舌尖感受酒液的絲滑醇美等等,結果沒有,她是很干脆的開酒,喝酒。 “why would you do that?”酒莊主問。 “the socalled wine sommelier like the garnish opening,because this make them look professional and knowledgeable. however, wiasting does not depend oricks, but depends on the inborn savvy and the tohat has tasted a large amount of wine.(所謂的鑒酒大師喜歡這些花哨的開場,往往這樣會顯得他們懂行又知識層面豐滿。但事實上,酒這個東西,能否品出好壞不在于花招,只在于天生的悟性和長期被酒浸泡的舌頭。)” “mr. ben, mrs.ben is really amazing!” 歧本彎了彎唇角,當然。 之后酒莊主似乎是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拉著虞美人開始侃山侃水,話題越說越廣泛,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久別重逢,不班荊道故上一番都覺得對不起這么多年的情分。 一側的歧本看著他們從葡萄酒的發源地聊到發行商,從葡萄品種到適宜種植的地皮和氣候,從發酵過程到成品最好的品嘗年份……越來越火大,這都不知不覺過去三個小時了,那兩個人仍是不肯卷甲韜戈,酒莊主還非要拉著虞美人嘗嘗他夫人的酒煮牛rou,完全忽略了身側本來神光閃耀的歧本。 終于,歧本忍不了了,走過去將虞美人打橫抱起,一路抱上車……還是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最有效! 酒莊主追出來接窗戶塞進來兩只大箱子,箱子里都是品種繁多的酒,他表示跟虞美人相見恨晚,希望她可以在年底來參加獵人谷年度鑒酒大會。 虞美人點頭如搗蒜,表示一定會來,后邊一些客套話還沒說完,歧本就黑著臉按上了車窗。 “你怎么一點風度都沒有?”虞美人皺眉瞪他。 歧本轉過身來,手撐在后座靠背上:“你怎么翻臉不認人?” “我怎么了?” “剛才軟成一只hello kitty求我帶她進去看看的人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