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喔,原來如此!”路斯利亞也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斯庫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么——嗯,仔細看看也挺可愛的呀,和意大利那些女人比起來確實別有一番……” 綱吉覺得兩個人距離太近了,額頭直冒冷汗,卻又因為害怕而動彈不得,所幸,在說完話之前,他猛地側身閃開了——目的是躲開斯庫瓦羅的揮劍——身子一扭,瀟灑地甩了甩頭發:“哎唷,別惱羞成怒嘛!有些事大家明眼都看得到,就算你不承認也不行的啦?!?/br> “夠了!”斯庫瓦羅有些暴躁,“你們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啊,誰會在出任務的時候帶女人回——” “可能是一見鐘情,”貝爾插嘴。 “對,這和工作認不認真是兩碼子事,不用擔心惹boss生氣,”路斯利亞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們會幫你解釋的?!?/br> “一箭雙雕,”貝爾補充,“很有一套嘛,死長毛,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呢?!?/br> “我、說、了!”他不得不提高聲音壓過他們的胡言亂語,“不是我——” “難道是為了boss?”貝爾假裝吃驚道。 “欸?”路斯利亞撫摸著臉頰,“還真是周到呢,作戰隊長,不過我有點懷疑,boss那邊是否會領情?雖然我們一直都很想找個壓寨夫人啦,但這畢竟是終身大事,又要考慮到boss的態度——” “喂——” “說不定boss就喜歡這種呢,”貝爾洋洋得意地對路斯利亞說,“據說這叫反差萌?” “……有道理,”路斯利亞點點頭,“單從身高差的角度來說就很不錯呢?!?/br> “對吧,所以——” “給我適可而止啊喂!” 銀發劍士終于忍無可忍,磨刀霍霍、哦不,是提起武器就朝他們砍去。只一會兒工夫,幾個人就扭成了一團,使原本冷清的大廳里充滿了硝煙。 …… 幾分鐘后,斯庫瓦羅提著劍走出混戰圈,胸口因為生氣還在上下起伏著,隨后,身后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你們在干嘛?” “為了拿到指環,我把跳馬的未婚妻帶回來了,”他余怒未消地說,“這兩個家伙非得往我身上賴。要是讓boss知道了,還不——” “哦,”斗篷小嬰兒并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問,“可是,你說的未婚妻在哪兒?” “……” 另外兩個人也爬了起來,一聽這話,下意識地扭頭往回看。 可是,除了他們,空蕩蕩的大廳里哪還有人影? 斯庫瓦羅剩下半張臉也黑了。 “……那個丫頭!” xxx 綱吉搖搖晃晃地停下了腳步,彎下腰來撐著膝蓋直喘氣。 不幸中的萬幸,這房子里沒什么人,以至于她這一路上居然都能夠幸運地躲開敵人,然而,即便如此,被找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她并不指望自己能找到出去的路,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在對方的地盤藏起來不被發現,但是,哪怕只是爭取一點點時間,她也想試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這時候斯庫瓦羅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失蹤了,綱吉趕緊直起身來,靠著墻站穩,左右看了看走廊。 她本來就沒什么方向感,在這個陌生的屋子里,她更是完全弄不清自己到了哪里,只是覺得越走越被繞得頭暈,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一邊埋頭走下去。 在下一個拐角之前,綱吉聽到了幾聲急促的呼喊和伴隨著的急速腳步聲,連忙剎住腳步,焦急地原地轉了一圈,突然抬頭看見一扇門,便下意識地沖了過去。 手忙腳亂地扭動門把,門居然沒有上鎖,她便趕緊推開鉆了進去,翻身把門關上。 綱吉靠著門,聽到聲音逐漸遠去,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后,她便一陣腿軟地滑坐到了地毯上,若不是因為一直提醒著自己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做好,她都幾乎要閉上眼睛暈過去了。 做了幾次深呼吸,她稍微冷靜了下來,環視一圈,很快通過房間內的布置判斷這是一間辦公室——或者是書房,和其他地方一樣,大得令人羨慕,卻十分單調。 兩旁都是高到頭頂的書架,被厚厚的一層玻璃門擋住,看上去是許久沒有動過,里外都沾上了一層可以看得清楚的灰塵。正中間靠窗的地方孤零零地放著一張辦公桌,上面散亂地擺著幾分文件夾,壓著一些寫滿意大利語的紙張。 綱吉對它們并不感興趣,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特別隱蔽的地方,干脆就把桌子后面的扶手椅搬到了書架旁邊,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指環盒還好好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她打開來確認了一遍,然后踮起腳尖把它放在了書架的頂端。 然而,就在她剛剛把扶手椅推到原位擺放好的時候,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幾乎是同時,有什么東西——柔軟,輕柔的——觸碰到了她的脖子。 她頓時嚇得僵住了。 第57章 偽.王子和寨主他大爺 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之后,綱吉倒抽了口冷氣,都快被嚇得靈魂出竅了——夸張點說。也許是嚇過頭了,連聲音都喊不出來,當她甩開纏住脖子的物件,僵硬著身子慢慢轉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和預想中十分相近的畫面。 窗戶大開,風吹著窗簾不斷抖動,冷幽幽的月色下,身穿黑色制服的金發少年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窗外,大搖大擺地一腳踩在窗沿上——這個舉動并不恰當,在綱吉看來,因為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靴子的增高程度——過長的劉海雖然遮住了他的眼睛,卻擋不住向她露出的危險性十足的笑容。 “唷,你就是被長毛劫回來的壓寨夫人么?!?/br> 望著這番景象,綱吉自然注意到了他手中閃現的白光,腦中警鈴大作,然而,即便是此時此刻,她滿腔的憤懣若要用言語來表達,也仍然只有一句話: ……“是你大爺??!” xxx 事出突然。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坐在“寨主”他大爺的辦公室里友好地面面相覷。 “這么說,”名為貝爾的金毛再度發聲的時候,似乎經過了一番思考,“你跟斯庫瓦羅那個死長毛沒有一腿,也不是被他帶來送給boss的咯?” 于是,綱吉決定把剛才的想法收回——說出這種話的人,怎么可能有腦子進行思考! “所以,”也許因為沒有被否認,他便自以為是地繼續“沉思”下去,“其實那個跳馬才是你的正主——” 接下來的話被綱吉的咳嗽堵了回去,他歪歪頭表示不解。而她實在無言以對,只好岔開話題:“抱歉,不過……那個,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br> 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個問題突然讓這家伙神氣了許多,唧唧咕咕地說了一些綱吉沒聽清但估摸是什么“哼,雖然不過是個庶民,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教了,王子高興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之類有點耳熟的話。 綱吉在心里嘆了口氣,努力忍住好意提醒他不要向某些中二學習自稱本王動不動就朝人喊雜種的習慣,也不要隨便盜用別人作品的經典臺詞給自己用來耍帥的沖動,畢竟,他看起來頂多比她大幾歲,必定還沒安全度過中二期——更何況,無論如何,他還是把自己叫“貝爾菲戈爾”的名字告訴她了。 “謝謝你的大發慈悲,”于是,她也誠心誠意地說,“我還有個問題?!?/br> “等一下,”貝爾無緣無故地臉色一變,立馬打斷她的話,急急地聲明,“如果是挖掘機的話就免了?!?/br> “……” 綱吉張著嘴,一時間有些震驚,但多虧了豐富的機(逗)智(逼)較量經驗,她還是很快回過神來,正色道,“不是,我只是想問,這里是意大利嗎?” 貝爾松了口氣,語氣這才變得正常起來。 “廢話啊,這里可是瓦利亞總部?!?/br> “哇,那你們的日語都很好啊?!?/br> “嗚嘻嘻嘻……因為我是王子啊?!?/br> 面對這種理所當然的回答,綱吉竟不知道該如何把話題接下去。為了不冷場,她只好抓住對方話中的某個關鍵詞問:“瓦利亞……總部?” 貝爾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憐憫及惋惜,那種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未免被跳馬保護得太好了吧連我們大名鼎鼎的彭格列九代目直屬暗殺部隊瓦利亞的名號都沒聽過實在是太遜了”。 綱吉也費了不少力氣才從他臉上讀出了“沒錯哦高貴冷艷酷炫狂霸拽連一百塊錢都不給的吊吊的獨立暗殺部隊說的就是我們”這種略驚(嚇)人的信息,愈發覺得這對話難以維持下去了。 “那,”她咽了咽口水,試探地說下去,“你們先前說的首領是指……” “當然是瓦利亞首領、九代目親生兒子的xanxus大人?!?/br> “……” “……” “……” “……” 好半天,綱吉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親生的?” “親生的,”貝爾很肯定地答道。 “親生的……?” “親生的?!?/br> “真的是……”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滿臉糾結,“那你們既然是彭格列家族的,搶彭格列戒指又是為了什么?” xxx 經過一番極其不容易的較量(這個保留意見),綱吉僥幸勝出一籌,才從對方那兒得到了足夠的信息,以大致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在彭格列悠久(這個還是保留意見)的歷史傳承中,代表著權力與力量的彭格列指環會賦予下任繼承者,平常則被分為兩半分別交給首領和有著接近首領地位的門外顧問兩方保管,而繼承者也由他們決定。 不幸的是,到了這一代,兩邊的意見似乎出了點分歧。很顯然,九代目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十代目,而澤田家光卻對他的決定無法接受,于是便讓自己的屬下偷偷把自己保管的半截戒指帶回日本,至于目的…… 據貝爾的說法,恐怕是要給那位被稱為“傳說中初代首領的直系后代”的繼承人。 “這可就奇怪了,”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些東西弄不明白,忍不住說,“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xanxus的事情?按理說,既然他是九代目的兒子,一直以來又那么厲害,那應該……” 興許是她的錯覺,有那么一瞬間,貝爾的表情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他很好地掩飾了內心的想法,蠻橫地打斷她的話:“切,要你管這么多哦?!?/br> “……哦?!?/br> 綱吉愣愣地點點頭,看了看他,又慢慢移開視線,繞著房間轉了一圈回到他身上。 “你剛才說,斯庫瓦羅先生帶人來追我了?” “畢竟是寶貴的戒指嘛,boss可是想要得不得了呢,要是被他知道到手的東西跑了,那還不——”貝爾懶洋洋地蹺起腿,一邊夸張地比劃了個砰的開槍手勢,這讓坐在他面前、也就是那張扶手椅上的綱吉心里驚了驚,“我要是長毛,也當然會緊張點的?!?/br> 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因為窗沒關,從剛才起,就能夠聽到遠遠傳來一些喊話和腳步聲,不知道是從這房子的哪里傳來的——斯庫瓦羅很可能召集了瓦利亞隊員對整棟屋子進行地毯式搜尋。 “放心啦,”看著時不時回頭望窗外瞅一眼、坐立不安的綱吉,貝爾卻只是咧著嘴笑,“那些小嘍啰沒膽子跑來這的,找不到你人自然就會回去報告的?!?/br> 綱吉追問:“那會怎樣?” “唔,”他歪著頭,不怎么在意地想了想,“如果斯庫瓦羅認為你溜出了我們的地盤,大概會追到外面去看看吧?!?/br> “可是,你……”她愈發疑惑。 貝爾當然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么意思,笑得越發愉快。 “既然是能夠和死長毛作對的機會,王子怎么會錯過呢?能看到他暴躁抓狂的樣子,又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玩具,不是一舉兩得嘛~” 他那隱藏在劉海后面的幽幽目光盯得綱吉頭皮發麻,雖然槽多無口,但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找到了拖延時間的機會。 唉。 “也就是說,你會幫我逃過去嗎?”她不怎么懷有希望地問。 “嘛,如果你跪下來痛哭流涕地求王子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等等、等別走!至少先聽人把話說完——別走啊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