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什、什么……”偽六道骸錯愕了。 她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反正是黑色的,看不出顏色——咳了幾下,覺得胸口稍微好受了一些,這才將目光投向對方。 “事實上,”她猶豫了一下,決定說下去,“我見到你的一眼就覺得奇怪,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家的小孩一樣,很溫暖,并不像外表那樣的可怕。所以,我覺得,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做這種事的……對嗎?不過,你一直在否認,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我還是得打敗你……” 沉默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從驚愕慢慢轉變成了了然和放松。 “這就是彭格列的血統嗎,”他喃喃道,嘴角卻露出釋然的笑意,“我明白了……我認輸。難怪六道骸會對你這么在意?!?/br> 綱吉下意識地攥緊手心,“那么,那家伙果然……” …… 聽到這位冒牌的先生訴說著當年的罪過,她和碧洋琪都陷入了沉默,里包恩也把弄著手槍,不發一言。 盡管之前對六道骸的罪行已經有所聽聞,但現在,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巨大悲傷與絕望,綱吉才更清楚地意識到,那家伙是有多么的可惡。 簡單一句話可概括為——“人干事?!” 獄寺不知道什么時候忍下了副作用的傷痛,爬起身來,喊出了她內心的想法——“十代目,我們去消滅他吧!” “獄寺君!你、你沒事了嗎?” “看來副作用消退了,”碧洋琪微微松了口氣。 “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能做得到,”偽六道骸慢慢抬起頭,握緊拳頭撐在地面上,“聽好了,六道骸的真正目的是——” 然而,他沒能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危險!” 有什么東西快速閃過,綱吉被一把推開,再抬起頭的時候,便看到他胸口插上了一排銀針,倒在地上。 “嗚??!” “是那個四眼仔!”獄寺追了幾步,見人影消失了,恨恨地嘖了一聲。 “目的是滅口嗎?”里包恩慢慢走到他們身邊,“情況看起來不妙啊?!?/br> 綱吉匆匆彎下腰查看他的情況,“你還好嗎?請振作一下!” “我實在,活得太狼狽了,”他勉強勾起一絲微笑。 “請別這么說,”綱吉下意識地張嘴,正要說什么,又停了下來,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那個——請問,你的名字是?就算變成這個樣子,總會有自己的名字吧?” “我叫……蘭茲亞?!?/br> “那么,請振作起來,蘭茲亞先生!”看著他一副臨終囑托的表情,綱吉有些慌神。 “你這樣叫我,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兄弟……終于,要去見他們了……” 他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蘭茲亞先生!” “肆意利用他人,失去價值后就拋棄,”獄寺咬牙切齒地,“這種做法真是太差勁了!” 碧洋琪也沉下了臉,“六道骸那家伙,到底把人當成什么了?!” “他還沒有死,”里包恩冷靜地說,“針上有毒,不過,剛才那家伙的手里應該會有解藥?!?/br> 獄寺立馬自告奮勇,“十代目!那個四眼仔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獄寺君……” “怎么樣,你決定好了嗎?”里包恩注視著綱吉。 她保持著跪坐在地上的姿勢,漸漸收手成拳。 “決定了,”她定定地注視著某處,慢慢站起來,“我不會原諒他的……那個骸,我們去找他?!?/br> “但是,已經沒有死氣彈了,”他平靜地提醒。 綱吉咬住下唇,又松開,“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找到其他辦法的?!?/br> 里包恩彎起嘴角:“很好?!?/br> “山本雖然沒有大礙,但現在不能參戰了,”碧洋琪小心地扶起靠在樹上的山本,“把它挪到安全的位置吧?!?/br> 綱吉歉疚地看著他,只能輕聲說一句:“抱歉,山本,我們會馬上回來的?!?/br> 獄寺揉了揉手腕,表情變得嚴肅了。 “也就是說,戰斗現在才真正開始呢?!?/br> 就在此時,樹林里飛出了一只黃色小鳥——那小小的身影看起來有點眼熟。它扇動著翅膀,叫著“巴茲輸了”,一邊朝遠處飛去。而那兒,坐落著黑曜樂園的最后一座建筑物。 “六道骸就在那里?!?/br> 綱吉將雙手合于胸前,慢慢握住掛墜,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不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會把它弄清楚的。 絕對。 『雖然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我一直很在意……那時候,你所說的話,和流露出來的感情?!?/br> 在十年后。 第47章 .像是奪魂咒呢 換上了碧洋琪帶的備用衣服,一行人再次出發了。 在那最后的建筑中,四處破爛不堪,通往二樓的樓梯也都被毀了。里包恩判斷這是敵人為了限制他們的路線而動的手腳,因此,在整一層樓中,肯定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往上走。 “這樣就沒有退路了,他們倒是很有自信嘛?!崩锇鬏p哼一聲。 “嗯?這里有一部手機,”獄寺彎腰撿起,隨手擺弄了一下,“不過壞掉了?!?/br> “誒?”綱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手機似乎在哪里見過???!——“會不會是云雀學長的?果然、他來過這里!被打敗了嗎……” “看來是這樣了,”碧洋琪微微皺眉,微微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那么強的家伙都會被人打敗么?!?/br> “那他現在——” 綱吉欲言又止,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可怕的委員長輸在別人手中還被拔掉牙齒的醉人畫面。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地開動腦筋想著有什么話可以說服自己,順便轉移注意力。然而,別的沒想到,倒是記起了無關緊要的事情——“啊,我那天聽到,云雀學長的手機鈴聲是校歌呢!” 獄寺毫不客氣地皺起鼻子:“好老土!” “我倒覺得很適合他——但是,他現在到底在哪里呢……”綱吉環視著無人的走廊,很是擔憂。 “這件事,只有我們找到六道骸才能知道了,”里包恩神色淡然,“繼續走吧?!?/br> 幾乎繞著一樓全走了一遍,他們才看到一個緊急逃生用的梯子,正準備走上前去,卻聽到“啪地”一聲,最早見過的眼鏡男生帶著他的溜溜球擋住了唯一的去路。 綱吉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獄寺受的傷有多重。 盡管因為夏馬爾的治療才挺了下來,但藥效的副作用隨時可能發作,使得全身劇痛。然而,即便如此,獄寺也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拖住敵人,讓其他人去找六道骸。 “你真的要留下來戰斗?”碧洋琪很不忍心,“要知道——” “當然,我正是為此才來到這里的,”獄寺口吻堅決,轉向綱吉,目光真切,“請快走吧,十代目,這里交給我就好了!” “但是,我……” “等這事結束后,我們再一起去真正的野餐吧!” 在哪nongnong硝煙中,她看清了獄寺露出的燦爛笑容,終于不再猶豫,點點頭,“你說得對……那么,我們走了?!?/br> 與獄寺分開后,剩下的人來到了二樓的保齡球場,那兒空無一人,他們便繼續尋找上行的樓梯,這回還算容易,在一片碎石之后找到了它。 “三樓原來是影院啊,”綱吉不算費力地推開了門,小心翼翼地向里頭望去,“唔,感覺好陰森啊……” 咿?! 是那個人! “哦呀,再次見到你真高興?!?/br> 在空曠的影廳盡頭,六道骸就坐在那兒的沙發上,唇角掛著不明的笑意。 “到這里來真是難為你了?!?/br> “就是這個家伙嗎……”碧洋琪走到綱吉身邊,警惕地望著骸,“我們要對付的人?!?/br> “慢慢來吧,”他加深了笑意,語氣輕松,“我和你還會交往很長一段時間呢,彭格列的十代首領?!?/br> “你這說法很有歧義,”綱吉一愣,下意識地指出,“還有,為什么非得把那些奇怪的稱號塞到我頭上?” “因為你就是啊,”骸輕嗤一聲,“到這種時候還在狡辯么?倒很像是黑手黨的作風呢?!?/br> “我不明白,”綱吉還想再和他爭辯一下,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動靜。 是風太,他把那扇門關上了,然后一聲不吭地朝他們走來,眼神……如果不是錯覺,那肯定是比上次看到時變得更加空洞、無神。 “風太!你、你沒事嗎?”綱吉一下子忘掉了骸的存在,焦急地向他跨出了一步,“我們到處在找你啊?!?/br> “這邊很危險,你先到旁邊去,”碧洋琪也伸出手,打算拉開他。風太沒說話,只是從身后拿出了模樣奇怪的尖銳武器……這是,魚叉嗎? 趁他們還在發愣的時候,他猛地把它捅向了碧洋琪,直接沒入了把柄處。 剎那間,鮮血飛濺。 “風……” 碧洋琪措手不及,看著尖銳的頂端刺入腹部,血從傷口和口中噴濺出來,整個人便無力地倒了下去。 “碧洋琪!” 綱吉一驚,沖過去察看她的受傷情況,還未接近,卻感覺耳邊有風聲襲來,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去,正好看到風太拿著那個魚叉朝她揮來,十分驚險。 “嗚……風太!你在做什么?很危險??!” 風太抓緊了魚叉的把柄處,整個人微微抖著,咬著嘴唇不說話,卻沒有把它放下。 “難道……”綱吉似乎明白了什么。 里包恩從碧洋琪身邊站起,神情嚴肅,“看來,他被人控制了意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