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沒過多久,春燕急急入內:“少奶奶,大家伙兒都在后面屋里哭,只有安蘭朝著太太的院子去了?!?/br> 竟然是一直愛慕褚直的安蘭…… 床上的褚直翻過身來,與二娘對視一眼,那眼睛漸漸望不到底兒。 二娘顧不上體會他這種被心愛的丫鬟傷透心的感覺,先去攔住安蘭,把人帶了回來。 那安蘭還哭哭啼啼的狡辯,等春燕等人從她床底下搜出羅氏賞賜的物品,兀自大哭,求褚直饒了她。 最后塞著嘴打了五十板子,叫人牙子來抬走,二娘分文不要,另給牙婆十兩銀子,唯一的要求是遠遠的賣出燕京。 剩下包括春燕在內的七個大丫鬟親眼看著安蘭花骨朵一樣的身子被打的只剩一口氣,個個賭誓對褚直忠心不二。 自此,褚直房里算是干凈了。 第38章 錢益之死 內jian雖然被除掉了,但后續還沒有完。 從逮住安蘭到打完發賣出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羅氏尚未察覺,但憑白少了一個丫鬟,羅氏遲早都要問。 回房后二娘問褚直格子架上的玉器他最喜歡哪件。 褚直說他最喜歡擺放在中央的和田玉馬。 那件和田玉馬近兩尺高,渾身玉雪,卻在眼睛和鬃毛以及四蹄的地方有些烏色,宛若天然形成那些部位,巧奪天工。 褚家給她的聘禮里也有兩座玉馬,一尺兩寸高,二娘至今還記得侯府的人眼里的驚嘆,這座玉馬,比那兩座玉馬更價值不菲。 所以,二娘欣賞了一會兒后,伸手輕輕一推。 “砰”的一聲,玉馬就掉在地上摔成了四瓣。 馬脖子滾到褚直腳底下,他身子往上一抬,忍了又忍,路過二娘時還是沒忍住。 “敗家婆娘!” 二娘笑著在后面看他氣急敗壞地大□□燕去請秦管家,叫人用綢布包了玉馬看看能不能粘上。 這就更像了,婢女安蘭失手打碎主人最心愛的玉馬,那玉馬價值連城,盛怒的主人一氣之下把婢女打了一頓發賣了出去。 羅氏就算知道也無可奈何,難道褚直沒有權利處置一名婢女嗎?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和她完全沒有關系。 少了一個婢女,羅氏如果要添補人進來,也沒有多大妨礙。新來的婢女,主人總是有些懷疑她的能力,加上前頭這個毛手毛腳的,所以一段時間內她沒有資格進入內房是很正常的。 會春堂的下人里面,還有不少不干凈的,比如馬紅。但這些人進不了上房,就發現不了褚直晚上不在國公府的秘密。 除掉安蘭,羅氏猝不及防,很大可能她會以為這是場意外。但是后面的動一個就可能引起她的懷疑,所以其余的現在還需要留著。 二娘坐在屋里琢磨了一會兒,叫妙菱進來。褚直這幾個丫鬟里,妙菱是最活絡的。略微一問,妙菱果然認識幾個賣婆。原來妙菱的哥嫂也在國公府里當差,她哥管著牛馬,她嫂子管著稻香村的各類珍禽,時常跟牙婆賣婆有來往。二娘囑咐妙菱別讓她哥嫂知道,現在就去找一處僻靜宅子,價格貴點無妨,一定要隱蔽、安全。 妙菱立即去辦了。 妙菱走后不久,羅氏身邊的張mama就來了。 二娘早有準備,不想張mama只字不提安蘭的事兒,說的卻是鎮國公府收到了錢家的喜柬。 二娘這才想起明天就是錢益迎娶顧詩蕊的大喜日子。 “三爺的身子怕是去不成,請mama跟太太回話,一切都按府里的規矩來辦就是,別的……我也不懂?!倍锇l現村姑有個好處,不懂是應該的。 那張mama聽她這么說微微一笑:“好,我這就去回太太?!?/br> 張mama走了,褚直叫二娘過去,端出一盆細沙來,叫二娘按個手印。 二娘知道他怪癖極多,懶得跟他口舌,依言在細沙上按了兩個手印,之后在房內睡覺養神不說。 妙菱午后就回來了,說在石橋坊里面有處宅子,屋主已經離京,托鄰舍賣房。妙菱已經去看過,小小一個院,三間上房,雖然不大,卻收拾的很干凈。 昨夜回來,褚直就把他積攢多年的私房錢拿了出來。 褚直那私房錢非常有趣,都是一個個小金錁子,底下刻著“狀元及第”“福壽安康”等等,一問褚直,都是逢年過節老太君賞的。 原來褚直鮮少出府,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公中供給。雖有月銀,因用不著,都在賬房記著,也就是上次被二娘勒索,叫/春燕支了一萬兩出來,還被褚陶罵了一頓。 二娘心下微酸,見那一萬兩的銀票是個整數,怕兌換出來惹麻煩,數了十五個小金錁子給妙菱,叫她先把房子買下,剩下的都給褚直收好鎖在箱子里了。 二娘買下石橋坊的小院子,又買了個會做飯的丫鬟,收拾妥當把白錦和李桂接去養傷不提,那白錦從到了石橋坊,就催著二娘快些去找林愛月。 錢益迎娶顧詩蕊這天晚上,褚直見二娘換上玄色錦袍,頭發用網巾罩著,蒙上臉,腰里還纏了一根長鞭,拉著她非要跟著去。 上次駝他幾條街,二娘至今心有余悸。 奈何褚直就是不撒手,二娘無奈,叫人取來鍋底灰和眉炭,先把褚直勻了個包公臉,又用眉炭給他嘴角點了一個大痣,尋了件半新不舊的綠紗褶兒讓他穿上。 他要是不做打扮去妓院,不知道誰嫖誰。 二娘趁黑托著他上了墻頭,出去了又接著,兩個人往狀元樓去了。 春燕等丫鬟方知二娘不同尋常,回來把斂秋圍著問了個遍兒,斂秋逮著機會把二娘徒手碎石說了,眾丫鬟只搖頭不信。 二娘開始不愿意帶著褚直,后來一想,她終究是個女子。妓院會館這些人跟外面的不一樣,眼尖的很,最忌諱女子上門,萬一被人發現身份難免麻煩,帶上一個不說話的擺設也不錯。 結果沒想到剛進狀元樓,連鴇子的面兒都沒見到,二娘就被叉了出來。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二娘和褚直一前一后進了狀元樓,那狀院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門口站著倆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