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二娘頭疼:“你那愛月meimei不過是被人梳籠,等人厭了自然放她回來,我送你些銀子替她贖身不就成了嗎?” 白錦昂身要吐二娘,李桂心驚之際見二娘抓起枕頭砸在白錦臉上。 白錦疼惱了:“你懂個屁!她今日趕了我出來,就是要絕了我的念頭。從此以后,她絕不會再與我相見。她就是這樣一個冰清玉潔的剛烈女子呀!我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不過我求你在我死之前,把我頭頂腦旋上的這縷頭發割下來送給她……” 二娘:…… 她就是不懂這個屁啊。 問了半天,總算搞明白,林愛月梳籠的日子還有好幾天,不過今天林愛月邀請白錦見面,這場約會是早就定下的,所以白錦就算挨了幾十板子,也叫人把他抬去了,卻沒想到林愛月拒絕了白錦為她贖身的請求,并且告訴白錦以后不要再來找她了。 白錦一時承受不了打擊就變成這樣了。 二娘琢磨著這林愛月十有八/九是釣上更好的金主了,可憐這白錦對這□□還一片癡心,不過她是不會這么說的,拍著胸脯對白錦保證能把林愛月從狀元樓里弄出來,當然條件是白錦給褚直治病。 林愛月要的是銀子,褚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白錦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反正他現在也爬不起來了,姑且一試。 白錦腦子一冷靜,事情就好辦多了。二娘建議白錦和李桂換個地方居住,暫時也不要為人看病了。 白錦就算想看也看不了,還欠著城隍廟的房錢,見有人買單,立即點頭同意。 二娘這時出去找褚直商量,跟白錦談定了她反倒升起一個疑問,這白錦不過二十有余,看著毛手毛腳的,真能治褚直的病嗎? 白日老太君不相信白錦其實非常好理解,放/換血治療在這個時代基本等同謀殺。就算二娘自己,若不是褚直有言在先,單憑白錦對褚直所中之毒語焉不詳的描述,也很難不起疑。 褚直還在外面站著,大約是聽到她和白錦的談話了,面色看起來好了些。 “就是他,只有他能治?!鄙P,褚直分外鄭重,其實他特別需要一個人相信他,哪怕有些丟臉他也認了。 二娘看了他一眼,什么沒說就回屋了。 她絕對不是信任褚直,而是一次放一點血的話,也死不了人,看情形不對攔住白錦就是了。 二娘完全不知道她這個簡單的行為大大提升了褚直對她的好感。 二娘連夜雇車把白錦和李桂送到一家安全的客棧,等明日再給兩人尋一處安靜宅子,此外看白錦和李桂的傷勢,最好還要買一個婢女照顧他們。她心里盤算的多,沒察覺手邊幾次滑過的東西。 在她身邊,褚直與她并肩而行,雙目直視,手卻悄悄追向她的手。 可每當要抓住的時候,二娘的手就往前錯開了。 褚直幾次不得,干脆用斜眼盯著她的手,正準備一把抓住。 二娘忽然抬手打了個哈欠。 褚直:…… 二娘暗笑,打哈欠前她就發現褚直的小動作了。 她裝作沒看到褚直的臉色,催促他走快點。 這時候夜已經深了,褚直這身子著實令人擔心。 不料褚直上前,兩手一塊拉住她手:“我走不動了?!?/br> 二娘:…… 褚直踏實許多,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感覺到那兒有一塊不平,翻開借著月光看到一小塊疤痕,氣道:“我給你的雪肌膏為什么給程喻了?” 二娘感覺到有點不對:“什么時候?” 褚直瞪她一眼:“就是花月樓你剛燙著的時候,那時候用就不會留疤?!?/br> 二娘:…… 誰知道這孫子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嗜好??! 斂秋、春燕等到子時過了,還沒有見人回來,兩個人黑燈瞎火地守在南窗下面。 忽然聽到咯吱一聲,褚直兩條腿伸了進來,兩人連忙接住。 二娘隨后進來。 春燕兩眼閃閃發亮,白天里二娘那一巴掌打的她心里叫爽,這會兒看二娘完全換了一種心情。 二娘低聲問道:“晚上有人來找三爺嗎?” 春燕道:“沒有,就是老太君那邊送來兩盞血燕,還在灶上溫著?!?/br> 二娘放了心,□□燕把燕窩端來,褚直這身子太弱了,到后面他是真走不動,迫不得已背了他一段,褚大爺洋洋得意,她現在完全不想搭理褚直。 褚直精神倒好,用了燕窩后倚在床上,見二娘在南窗榻上躺下后才放了床帳。 二娘卻沒有睡著,今天晚上帶褚直出去完全是一時沖動,沒有出意外只能說是幸運。 會春堂看似富麗堂皇,卻像一只精致的鳥籠子,無數只眼都在暗中盯著褚直,否則布局那么嚴密,還能被羅氏和褚良發現,今天白錦、李桂被打,完全是慘敗一場。 這么一想,二娘覺得褚直的身體真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腳。 這個人,最有可能的是羅氏。 但也可能不是羅氏,畢竟據褚直而言,鎮國公褚陶光是姨娘就有九位,有孩子的有六位,她今天見到的褚良,并不是羅氏的親生兒子,而是四姨娘尤氏的兒子。 多么龐大的一只隊伍!二娘深深地理解了褚陶為什么一個人躲在林子里吃東西——人要是齊了得準備多少東西??! 她對國公府了解的也就這么點了,不能妄下結論。但是有一點是必須、立即,在帶褚直出去治病前就要做的:清除會春堂的眼線,至少這屋子里必須干凈。